十八、你究竟有几个好老攻
随着《嘿呀，哥哥！》播出第一集，顾书言的身影频繁出现在热门话题下。
#漂亮哥哥和混血萌娃#
#一家三口高糖#
#综艺里的素人帅哥#
……
“之前海报故意没放顾书言的照片，就是为了给我们惊喜吧？！”
“新人真的很养眼。”
“@节目组你还有什么惊喜是寡人不知道的？”
“叶凡会做饭！划重点尖叫，我们叶子哥哥会做饭！我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顾书言画画也不错，教小孩学习很有耐心，真的好温柔哦~”
“他们凑成组合带孩子，简直绝配。”
“怀着看亲子节目的心情打开视频，结果被两组男嘉宾喂了一嘴彩虹糖。”
“尤其是叶子哥哥X素人的组合，太特么甜了，我总觉得他们恋爱了。”
“明星二世祖X绝美男妈妈，我先嗑为敬。”
…………
因为节目里充分展现了温暖有爱的正能量，还被官方点名表扬。
这样一来，这部综艺算得上旗开得胜，才播出一集，就夺得人气、口碑双赢。
顾家夫妇跟着叶凡投资，也捞到不少好处，终于给顾书言过上一段还算安稳的日子。
因为叶凡的关系，顾书言可以拒绝俱乐部的邀请。至少在综艺的投资款完全赚回来之前，顾家夫妇没胆子逼他穿女装谈生意。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沈烨？”
顾书言打开资料袋，赫然看见这个名字。
这家伙不是最洁身自好吗？
在妹妹的人设里，沈烨因为父亲私生活肮脏气走亲妈的关系，极其厌恶海王。别说去俱乐部玩权色交易，平时连绯闻对象都没有。
综艺开拍之前，沈烨曾威胁过他。可是顾书言急于摆脱顾家夫妇的掌控，没有退出节目。
顾书压下惊疑不定的情绪，把资料袋还给顾先生：“我记得，你们一向不让我接近沈烨。”
对于这件事，顾先生的确不高兴：“小沈总点名要你，我不能不答应。”
顾书言继续推脱：“俱乐部人多眼杂，我要是去了，会得罪叶少吧。”
顾先生也有这个顾虑，但两边都有利可图，他更想要两全其美的办法：“订一桌私宴，送你单独见沈烨，怎么样？”
顾书言可没料到，老家伙敢耍这一出手段。
这些人订的“私宴”绝不是吃私房菜的地方，而是保密隐私，供人交易的场所。
顾太太见顾书言不吱声，以为他在摆谱，又开始冷嘲热讽：“你别以为搭上叶凡，就能上天了。叶凡迟早玩腻了你，把你丢回来。”
顾先生帮腔，“好言相劝”：“叶凡是什么人，我们比你清楚。等他热情一过，就会彻底丢开你。”
顾太太睥着他，小口饮茶：“你现在正受人追捧，飘到了天上。不过，我也有办法让你尝一尝摔下来的滋味。”
顾书言悄无声息地攥紧了拳头，强忍泼他们一脸开水的冲动。
还不能闹翻，因为这对伥鬼还在控制他，甚至能毁了他。
再等等吧，他需要一个万全的计划，才能彻底逃离困境。在此之前，不能激发这对夫妇的疑心。
顾先生假惺惺地说：“我们都是为你好。”
顾书言的心里在冷笑。
逼他做海王究竟是为谁好？这对利欲熏心的夫妇最清楚不过。
以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不敢见沈烨，但顾家夫妇绝不会罢休。
顾书言沉思了一会儿，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好，我去见沈烨。”
顾家夫妇这才露出笑脸，兴高采烈地安排私宴去了。
顾书言避开所有人，想给叶凡打电话求救。以现在这种状况，大约只有叶凡能阻止接下来的事情。
但不等他拨出电话，叶凡就主动打过来。
“大宝贝儿，我要出国一礼拜，接下来的综艺，可就要你独当一面了。”
“不过你放心，我都打过招呼了，剧组所有人都会照顾你的。”
顾书言来不及考虑其他，听见他要出国，愣在当场：“你什么时候走？”
叶凡回答：“已经坐在飞机上了，趁着起飞前，向你问声早安。”
顾书言的心沉到了冰水里：“怎么走得这么急？”
很显然，叶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爱上我了？离不开我了？”
顾书言没心情和他斗嘴：“他们要送我去见沈烨。”
偏偏在叶凡出国的前夕，偏偏是沈烨找上门……一连串的巧合下，究竟是谁在从中作梗？
从惊诧到发怒，叶凡只用了1秒：“他们联手算计我！”
今早，叶凡临时收到一通来自亲爸的电话，要求他去国外谈一笔生意。这笔生意利益可观，但难度也不小，俨然是在考验他的能力。
众所周知，叶凡进娱乐圈就是玩票，将来一定子承父业。
叶先生已经年过50，在这时候，独生子的能力可否服众，成了重中之重。
叶凡明白亲爸的意思，所以毫不犹豫地奔赴国外。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的背后，还有更深的用意。
“我立刻回头，你等我。”
叶凡看了一眼手表，还有最后几分钟，来得及下飞机。
但在起身前，父亲派来的商务助理拦住了他，低声说：“叶少，我替叶先生问您一句：是前途重要，还是顾家送来的玩物重要？”
叶凡喝止他的话：“对我来说，他不是！”
纷争很快引起其他乘客的围观，有人低声嘀咕了一句：“这是人叶凡……”
话音一落，当即有人举起手机。
如果叶凡执意下飞机，明天社会新闻头条就该是#明星机场耍大牌#、#当红小生扰乱机场秩序#等等。
然而，叶凡根本顾不上这些事情：“让开！”
商务助理不让，大有仗着叶先生的面子，倚老卖老的意思。
就在这时，广播里响起即将起飞的提示音，昭示着叶凡不能走下飞机。最终，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商务助理笑着说：“叶少，请坐。”
“叶先生希望您能谈成这笔生意。”
“否则，不光小沈总要整治顾家的儿子，您的父亲也会出手。”
叶凡顿时掣肘，难以挽回局面。
趁着起飞前的最后几秒，他分别给夏容彬和顾书言发去短信。
比起嫉妒心，顾书言的安全更重要。
【夏容彬会帮你。】
顾书言看完，顺手删除短信。他还来不及劝夏容彬不要掺和，就被顾家夫妇催着上车。
私宴已经订好，可以从早茶一直吃到夜宵。当然，如果客人想做点儿“特别的事情”，环境和设施也完全可以满足。
花园饭店的私宴包厢很讲究，独门独户、独占一层楼，且走道和散客区不相通。客人们就算在包厢里搞颜色，都不可能传出风声。
沈烨先一步抵达，正和助理谈论工作。看起来，小沈总是从百忙之中抽空赴宴。
他看见顾家一行人来了，起身和顾家夫妇分别握手，到了最后，才将目光投在顾书言身上。
沈烨的目光总是深邃而锐利，像深渊一样要把人吸进去。
顾书言定了定心神，提起笑脸问候：“小沈总，您好。”
沈烨打量着他，目光停留了太久，久到每一个人都察觉到暧丿昧的气息。
顾家夫妇已经找理由离开，但沈烨的助理和保镖还在。此刻，顾书言成了沦落在陷阱里的兔子。
顾家夫妇刚出门，他就被沈烨带来的人扣住。只等小沈总一句话，他的脖子就可以分家了。
顾书言跪坐在地毯上，一抬眼，就看见沈烨在喝茶。
沈烨坐在新中式沙发上，背景墙是水墨远山，手边放着普洱茶。这样的场景下，谁都能感受到他的矜贵和斯文。
可在顾书言心里，眼前的人只是打满马赛克的衣冠禽兽。
直到喝完一杯茶，沈烨才看向腿边狼狈的顾书言：“为什么不听话？”
顾书言没有回应，这时候说越多错越多，不如先观望沈烨的意思。
沈烨居高临下地睥着他：“我警告过你，不要纠缠叶凡。”
顾书言感受到沉重的压迫感，心头仿佛压着一块巨石。他辩解道：“如果我说，是他主动追求、帮助我，您会相信吗？”
沈烨点头，讥讽地说：“这就是你的本事吧。”
顾书言一怔，旋即明白，沈烨在讽刺他专会勾引有钱有势的人。
一瞬间，他愤懑地激红了眼：“你对我有误会，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话才说完，他看见沈烨朝自己微微倾身，身影像山一般压下来。
顾书言本能地后挪，却忘记正有人扣着他的肩膀。
身后的人用力反扭他的手臂，好像在拧一根粗树枝，下的是狠手。
他低声痛呼，回身喝止粗暴的举动，却被掐住后劲，用力按低头颅。
危难当头，他只能拿出叶凡做挡箭牌：“沈烨，你不能这么做，否则叶凡……”
沈烨蓦然冷笑：“叶凡？你凭什么认为叶凡能救你？”
顾书言咬牙，破釜沉舟般的抛出一席话：“小沈总，你今天要是敢伤害我，就等于公然打叶少的脸。”
“叶凡还没有玩腻我，你动了他的人，以后还怎么和他合作共赢？”
“你和叶凡是利益相关的近亲，你们沈、叶两家是彼此的左膀右臂，谁都少不了谁。”
“为了一个玩物伤和气，您说说看，值不值得？”
顾书言急中生智，在危难降临的时刻，想起了书里的设定。
沈烨和叶凡虽然表面上是两种人，时常不对付，甚至还是情敌。然而，他们不光走得很近，还彼此信任、彼此照应。
在他们之间，除了利益，还有亲情。
沈烨从小妈不疼爹不爱，只在年长自己二十多岁的表哥身上体会过一丝关爱。而他的这位表亲，正是叶凡的亲爸。
有了这一层关系，沈烨就不可能和叶凡撕破脸。
顾书言及时想到这些剧情，终于在关键时刻，戳中了霸总的软肋。
他再抬眼看去，只见沈烨用修长手指抵着下颔，陷入沉思。
沈烨深邃的目光变幻着，像阴云流散。
冗长的沉默过后，沈烨松口：“我可以放过你。”
“条件是，你退出综艺，远离叶凡，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眼前。”
顾书言摇头：“对不起，我不能退出综艺。”
沈烨蓦然垂眼，眼神像刀子一样飞过来。
顾书言心里畏惧，却不愿让步：“这是我离开顾家的唯一机会，我不可能放弃。”
沈烨早就料到他是硬骨头，毫不意外地表示：“那么，我们也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到他去山里的别墅小住几天。”沈烨起身，走向门口，“至于顾家那边，就说我对他们家儿子十分满意，还想多相处几天。”
“我想，顾先生和太太一定不会拒绝。”
沈烨说完，冲顾书言笑了笑，眼底唇畔都藏着刀子。
“沈烨！”
终于，顾书言的情绪崩溃了。
“我明明已经逃走了，是你……是你为了自己的利益，非要把我送回顾家。”
“我好不容易找到离开的机会，你却又要掐灭唯一的希望。”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这个畜生！”
他对着沈烨破口大骂，把心底的委屈、无奈、愤怒都发泄出来。
沈烨却连一丝怒意都没有，平静地听完辱骂：“你真的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针对你？”
顾书言摇头：“我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你。”
沈烨说：“如果你继续和叶凡纠缠下去，一定会坏了我的事情。”
顾书言依旧不明所以：“从瑞士回来后，你已经得到顾家夫妇的信任。我只是想逃离顾家，和你的利益并不冲突。”
顾书言不知道，沈烨最大的心病，是沈鸣庭和顾家的秘密交易。老头子偏瘫两个多月了，他竟连一点痕迹都没查到。
他再清楚不过，这些查不到的交易，都是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暗流。一旦走入暗流，必将粉身碎骨。
沈烨没有再向顾书言解释以上种种原由，只想逼他远离叶凡。
就在这时，伴随着轰然打开的门扉，传开一阵喧哗声。
沈烨蹙眉看过去，上下打量冒失的闯入者，冷声问：“你是谁？”
夏容彬飞速扫过狼狈的顾书言，末了，目光直直地看向沈烨：“小沈总，我是叶凡的朋友。”
“我受叶凡所托，过来接书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