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明明是三个的人电影
凌晨到来时，天空飘起雨点，冷冰冰地砸在玻璃上。
叶凡驱车赶到郊外，冒雨走过宁静的荒草地，抵达自建小楼时，已经浑身湿透。
他顾不上此刻的狼狈，指着夏容彬说：“为什么这么做？”
叶凡原本是想捧红顾书言之后，光明正大地谈恋爱。最后，用婚姻关系带走顾书言。
然而，夏容彬搞这么一出绑票的戏码，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夏容彬没有解释，只是说：“书言一直想走，你也一直想带他走。现在，我给你们创造机会。”
叶凡气结：“少给我自作聪明，你根本不知道书言想要的是什么！”
夏容彬误会了他的意思，言辞随之激烈：“书言不是贪图名利场光环的人，他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你追求他这么长时间，难道连这一点都不相信他？”
“我当然知道他想要什么，他要的只是安静的生活。”
叶凡摇了摇头：“我相信他不是这种人，但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就这样送他走，让他后半辈子像老鼠一样躲躲藏藏，再也不能回国？”
“书言说过，他不想再受顾家夫妇掌控，不愿意后半生只能躲藏在阴影里。”
夏容彬倏然沉默，眉心拢成了“川”字。
灯光下，叶凡眼底闪烁着明亮的虹彩：“他想要的是，真正的自由。”
送他去国外，一辈子隐姓埋名做另一个人，永远不能回来，何尝不是另一种拘束？
夏容彬恍然大悟，也终于明白叶凡费心费力捧红顾书言的用意。
可是，前有顾家夫妇如狼似虎，后有沈烨及叶凡父亲步步相逼。恐怕等不到叶凡达成计划，顾书言就得被生吞活剥。
夏容彬拿出准备好的证件，递给叶凡：“先送他走，保证他的安全。等顾家夫妇倒台，你拿到叶家的绝对话语权，再接他回来。”
叶凡颇为意外地翻看证件袋里的东西：“你竟劝动了沈烨，让他派私人飞机送人？”
夏容彬苦笑：“我和他打了个赌，让你出马劝书言远走高飞，放弃这里的金钱和名利，去国外过平凡的生活。”
“我们都想看看，他究竟会不会同意。”
“不过，无论结果是什么，都得送他去国外。他留在这里，只会打扰所有人的计划。”
叶凡收好证件袋，胸有成竹地表示：“我知道他的答案。”
一提到顾书言，夏容彬的笑容就变得明净而柔情：“我也知道。”
这场赌局里，只有沈烨一个人站在对立面。
“去见见他吧。”
“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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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下起大雨，没有暖气的小房间变得湿冷。寒气就像一阵阵锥子，扎进膝盖与手肘。
顾书言怎么说也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哪受过这种苦？凌晨时分，他被冻醒，只能裹着被子蜷缩在床垫上。
他往手心哈气，又用力搓脸。只可惜，这点温度杯水车薪。
静悄悄的门外传来脚步声，他猛然惊奇，惊恐又满含防备地看向门板。
谁会在凌晨找上门？
是撕票还是虐待？又或许，还有更凄惨的选项？
随着门轴吱呀一声，顾书言惊得满身冷汗。
不过就在下一刻，他看见了叶凡，眼底又有了光彩。
叶凡冲上来，把他揉进怀里：“书言，我来带你走，不要怕。”
这一回，顾书言没有抗拒拥抱与接触，就像溺水的人抱住浮木一样，双手捏紧了叶凡的衣角。
他的双腕上还锁着手铐，要不然，他也会抱回去。
这种绝处逢生的感觉，不是言语所能形容的。
到了这一刻，顾书言才发现，原来叶凡的怀抱这么炙热。
这一切，都安抚着他的惊恐和不安。
手铐打开后，他的手腕上赫然印着一圈血红。
叶凡心疼极了，赶忙帮他揉揉：“还疼吗？”
顾书言诚实地表示：“本来还成，但现在被你揉疼了。”
叶凡终于绽开笑颜。过了一会儿，他认真地说：“书言，借这个机会逃走吧。”
顾书言一时没能明白他的意思，狐疑地看着他。
叶凡按照之前和夏容彬串好的话，说给顾书言听：“他们寄了两封绑架信，分别给了我和顾家夫妇。我交了双倍赎金，让他们伪造你被撕票，骗过顾家夫妇。”
“我准备立刻送你去国外，远离这里的一切。”
顾书言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连眉头都不皱一皱，用力点头：“真是太好了！”
叶凡没料到他能这么干脆，试探着说：“可是一去国外，你就只能过平凡的日子。我会保障你的基本生活，但只能秘密汇款，金额也有限制。”
比起保命，钱得靠边站。更何况，在顾家夫妇手中赚到的钱，他都嫌脏。
顾书言随即表示：“这些都不是问题。”
叶凡一怔，又说：“也就是说，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日子里，你再也没有机会出入名利场，再也没有光环，只能做最普通的……”
“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想过上安静的生活。”顾书言打断他的话，心意绝不更改，“如果可以，我想在街角找个铺子，开一家甜品小店。这种宁静又安稳的生活，远比名利场来得真实。”
谈起对日后的畅想，顾书言的眼里有了星光。
叶凡再度拥抱他，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这就是他的顾书言，值得像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
温暖的怀抱里，顾书言愣怔了一瞬，也抱住叶凡。他循着内心深处的渴望，没有抗拒叶凡，享受着久违的安全感。
书里的剧情凶险环绕，但叶凡是海浪中的船。
叶凡意识到，他打开了顾书言的心扉。这一刻的喜悦，全都化作他眼底与唇畔的笑容。
房间里柔情脉脉，门外却是一片沉寂。
夏容彬垂眼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睫毛的阴影在他眼下晕开，像浅灰色的蛾翅般颤动。
尽管他已经竭力掩饰，但怎样也藏不住落寞的神情。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对沈烨说：“小沈总都看见了，书言不是那种人。从今往后，不要再刁难他了。”
沈烨从没有料到，自己竟会输在顾书言身上。
从小到大，他的经历告诉他，把人性往“恶”的方向想就不会失望。
但眼下发生的事情，无异于给他一记耳光，否定他惯有的思想。
他终于相信，顾书言是被迫混迹于名利场。
“顾书言……”
沈烨下意识地念出这个新名字，回忆起顾书言种种矛盾的行为，心里又多了几分狐疑。
如果有机会，或许可以重新认识他，看一看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最后，沈烨很有风度地说：“是我输了。”
听到这话，夏容彬为顾书言松一口气，也感谢沈烨的帮助。
切断监视器之前，沈烨匆匆看了顾书言最后一眼，眸光微变。不过一瞬之后，眼底神情恢复如常。
门外，雨水已挺，天光渐亮。
他径直走出自建楼，背朝灯火，面向晨曦，一步步远去。
私人飞机的起飞时间定在凌晨3点30分，是沈烨花了大力气让人安排航道，才能做到立刻送顾书言出国。
叶凡也要跟去国外几天，等到顾书言安顿好，他再孤身回来。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凌晨时分，黑色迈巴赫飞奔在郊区的路上，穿梭过隧道，迎着微亮的天光一路远行。
顾书言身上披着叶凡微湿的西服，倚在后座闭目小憩。西服上男士香氛和淡淡的烟草气息萦绕在鼻尖，让他沉浸在久违的安全感里。
叶凡用后视镜看向顾书言，不由自主地绽开笑颜。
绑架计划成为顾书言对他产生感情的契机，现在想想，他应该感谢夏容彬和沈烨。
直到飞机起飞，叶凡高悬的心才放下。
说起来，他连夜回国，时差都没来得及倒，就为了顾书言辗转奔波。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紧绷的神经终于能稍稍松一松。
他把飞机座椅放倒，直接躺下，安心地舒一口气。
顾书言帮他披上毯子，才要坐回原位，却发现手被牵住：“干嘛？”
叶凡没睁眼，在感受到顾书言的目光时，忍不住笑出来。
他拽着顾书言，耍无赖般地不撒手：“陪陪我吧。”
这一回，顾书言没有拒绝。
过了一会儿，送餐的空乘走进来，看见叶少已经挪到长沙发上躺着，枕着顾书言的腿入睡。
她想提醒他们，可以去更舒服的地方休息。可是开口之前，就见顾书言示意噤声。
顾书言指了指腿上的脑袋，说话时把声音压到最低：“才入睡，先不要吵醒他。”
空乘会意，轻手轻脚地放下早餐，又自觉地离开。
机舱里洋溢着恋爱的气息，暧丿昧和宁静，还是不要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了。
顾书言垂眼凝望叶凡，渐渐地，唇畔洋溢起笑容。
叶凡入睡前对他说，之前的承诺还作数，不会让他藏在国外一辈子。
也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愿意相信这一席话。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顾书言望向舷窗外的云，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安宁和欢欣。
不过他不知道，此刻的顾家已经天翻地覆。
随着一条新闻不断被顶上热搜，不光是顾书言，连沈烨和叶凡都卷入风波里。
叶凡搂着顾书言在机场下车、进入候机楼的小视频，顺着网线传到千家万户。为了吸睛，词条赫然是#叶凡公开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