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质呢?
虽然知道等级决定搜查官库因克的好坏,他才刚升上二等搜查官,取得属于自己的库因克没多久,之前都是照规定用三等搜查官和搜查官助理使用的Q巴.雷特,蓝染原本以为那把量产的玩具枪够烂了,结果还有更绝的在后面等着。
敢情他的库因克就是把玩具刀?
饶是蓝染修养再好,也忍不住低咒了声,赫子劈砍而下他临危不乱的后退避开,脚下用力往后跳,至于那把在他手里没待多久就已经杀了不少喰种的刀,如今只剩一半,被他毫不犹豫的扔开,在空中翻转了几圈落到地上。
心情不像方才那般雀跃兴奋,一段意料之外的小插曲扰了兴致,少年不太开心的沉着脸,倒是没露出一丝半点战斗中失去武器的慌张。
蓝染镇定的表情落在独眼之枭眼里就是在逞强了,深红如血,破败但足以遮住全身掩盖身分的斗篷下又飘出细细碎碎的话语,嘻笑嘲讽失去武器的年轻搜查官。
“嘻嘻……断掉了……刀断掉了……”
“这样就能……轻松杀掉他了……”
“还是……第一次……看到……”
“断了……刀……变成两半了……”
“好逊……”
蓝染:“……”
因为一把上头分配质量堪忧,轻易就被绞断的库因克而遭到鄙视的蓝染……不高兴。
他不开心,别人自然也不用好过,蓝染面无表情的转头就走,喰种一愣,就见少年原来不是逃走,而是迈着步子走到靠墙半瞇的眼的真户微,当着她的面弯腰捡起地上的大镰,手心握住长柄顺手转一圈画了三分之二圆,由特性重而硬的甲赫制成的大镰刀在他手里彷佛没有重量,切开了空气,锋利的弯月镰在日光灯照耀下闪烁寒芒,透露一股不受压制的危险。
褐色头发的少年手持大镰,自然卷曲的发被舞动镰刀的风带起,然后落下,他拿着镰刀转身,眸色晦暗不明,本能远比其余感官强烈的独眼竟被他转变的气势震慑。
如果说刚才只是游戏般的试探,那么现在,要动真格了。
“真户前辈,借用一下你的库因克。”
库因克的获得和使用都有严格限制,二等以上通过考核的搜查官才可拥有使用库因克的权利,每一个存放库因克武器的手提箱提手处都采用了生物科技,感应器识别指纹,只有持有者或特定对象可以将库因克展开,防止武器被抢夺和滥用。
幸好方才真户微已经打开提箱取出武器与独眼之枭战斗,否则蓝染还得一边防着独眼一边借用一下真户微的指纹开箱拿刀。
胸部创伤引起血胸,胸壁、肺内大血管受损导致内积血,真户微的意识维持的很不容易,她的胸膛起伏,头和侧脸贴着墙壁,听见蓝染的话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真户微知道现在叫后辈留下她赶快走已不切实际,凶暴的独眼之枭不会放过嘴边的猎物。
她喘着气,视线聚焦在一表人才的后辈脸上,那张脸并未露出面对强大敌人的恐惧,真户微灰蓝色的眼闪过一抹坚定,缓缓地说道:“交给……你……了……”
蓝染颔首,动作流畅的挥舞大镰和独眼之枭交手,镰刀勾勒的残影如死神的气息,冰凉透骨,他用镰刀有效的阻止独眼的攻击,柄部和刀锋同时起作用,这还是他初次以镰刀作为武器,但攻击手段丝毫不见生疏,单纯的挥砍对他而言自然不难。
事实证明,换把武器是有用的。
独眼之枭的攻击落空,左侧防守出现漏洞,蓝染眼底未露半分情绪起伏,沉默的可怕,他右腿往外跨步压低上身,手臂绷住肌肉拉直,借腕力迅猛挥动镰刀,以他为中心为喰种呈现了虚影之圆。
独眼之枭的赫眼猛地收缩,全身细胞叫嚣着快往后退,避开攻击!他的身体往后退了,但没有完全躲开,镰刀的尖端划破了身上的某一处,带出少许鲜血!
“——!!!”
用赫子武装的手臂挡住面部,独眼之枭身躯晃了晃,爆出歇斯底里的吼声,那极度刺耳的声音在地下迷宫里回荡,蓝染往后一步轻松避开了独眼之枭胡乱挥舞的赫子,握着大镰再次横着一挥,砍断了喰种的双脚!
血喷洒地面,失去支撑的独眼之枭仰面摔倒,背后丰富的羽翼形状赫子替他减缓了冲击力道,却无法抵销双腿的疼痛感,他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赫眼充血突起,另一只被镰刀划伤的眼睛闭着,血痕醒目。
蓝染居高临下的看着独眼,宛如在观赏一只砧板上大口呼吸的鱼。
他差点刺穿了独眼之枭的赫眼,对方拚死躲过赔上另一只与人类无异的眼睛,那一刻蓝染看见喰种的赫眼倒映接近的镰刀,独特稀有的鲜艳眼珠符合了蓝染对美的观点,他觉得那眼睛很好看,简直是上帝制造的艺术品,欣赏的念头一掠过,下一秒便残酷的挥砍大镰,欲亲手毁了那只眼。
没有得手蓝染也只是瞥了那只瞪着他的腥红眼睛,并未执着于再次下手,他接近倒在地上的独眼之枭,准备了结这个对CCG造成大损伤的独眼喰种,蓝染没有多余的功夫边照顾重伤的前辈边押送对方入23区的喰种监狱,现在也没其他人能帮忙,最好的选择就是让对方变成不会动的尸体。
原本单手改成双手,举起镰刀就要往独眼之枭刺下——
嘶啦——
“——?!”
蓝染的瞳孔一缩,反应极快的用整根镰刀长柄挡住一排牙齿!
他瞪大眼睛,看见独眼之枭的斗篷撕开,左右长着细长尖角的怪物头冒出来,上面布满转动的眼珠,嘴巴大张带口水的舌头蠕动,两排单颗比少年手掌还大的牙齿被他的镰刀柄挡住,真咬下去肠子什么的扯出来还算小事,蓝染想要是刚刚没反应过来,他大概已经变两半了,怪物口腔的大小足够一口咬断他的腰。
力量……变大了。
刚才,没尽全力吗?
蓝染蹙着眉,前脚和后脚拉开距离,双手并用与爆发的喰种抗衡,他知道这不是持久之计,但是在他想出解决办法前,先听见一阵怪异的声响,像是……细胞急速滋生。
——糟糕!
刚想动作已经来不及了,怪物的脖子冒出许多大小不一的肿包,如蓝染所料,在他眼皮子底下斗篷的裂口被突然长出来的一只粗壮手臂撕得更开,表面遍布血管,比他半身还要大的拳头撞上直竖的镰刀柄,直接把他打进了上方的无肉墙覆盖的天花板!
离的近的日光灯挣扎了几下覆灭,灯管受冲力影响掉了下来,框啷砸碎。
拳头没入天花板,只剩下手臂留在外面,细碎的石子和粉尘落下,所有的声音似乎在此刻消失了。
真户微半阖的眼睁到最大,置中的瞳孔收缩震颤,脸色失血惨白,她的胸膛剧烈起伏连连绵不断的疼痛也忽略了,挣扎着身躯滑下墙壁,她趴在地上,手臂伸直颤抖着,想要触摸什么。
杀了杀了杀了杀了杀了杀了杀了杀了杀了杀了杀了——!!!
疯狂的杀意占据脑海,抛失理智,双脚和一只眼睛的疼痛加剧恶念,独眼之枭刚想用力碾碎蓝染的身体,加大力道的瞬间却突然寒颤!扭曲的笑离开了斗篷之下隐藏的脸。
赫眼看见由赫子变化而成的手臂出现一道裂痕,鲜血从中喷出!独眼之枭的表情凝固在茫然,接着,更多的线条出现在强壮的怪物手臂上,纵横交错!
独眼之枭甚至连血肉被割裂的声音都没听到,手臂就已经被斩成了无数块!血喷到了处在下方自己的脸,血红的赫眼愣愣地盯着眼前的天降肉块,罢工的脑袋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肉块全部掉到地上,毁去阻碍的对象,褐发少年从凹陷的坑里出来,顺地心引力落地,膝盖弯曲减缓力道,垂着脑袋浏海制造了一小片阴影,抬头时,那双眼毫无情绪。
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纯粹的如同一潭不再流动的死水,却无端令独眼之枭心生恐惧。
随手抹掉嘴角的鲜红,蓝染抬眼目光直击独眼之枭。
几乎忘却了呼吸,无形的手勒住脖颈,神经彷佛下一瞬间就会绷断,细胞沸如热水挣扎翻滚的泡沫。
我会……死?
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阿啊啊啊啊!!!
脑子疯狂重复相同的词汇,回避死亡的本能促使他做出最为正确的判断——
拔腿就跑。
破破烂烂的斗篷下用赫子替代断掉的腿,独眼之枭卷起两只被蓝染一镰刀砍断的小腿转头狂奔!
蓝染提着大镰刚走一步,目标却一溜烟跑的不见踪影。
蓝染:“……”
他往前再跨一步,似乎想追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但身后传来微弱的呼唤阻止了冲动。
微乎其微,快要消失的虚弱音量,轻声喊着他的名字。
“蓝……染……”
脚步一顿,侧头看着真户微趴在地上对他伸手,无力的手臂贴着地面,指尖微微颤抖,蓝染没有再去看跑远的独眼之枭,他转过身提着大镰干脆的往回走,踱至真户微身前放下库因克,将人翻过去,用手臂撑着对方的脊背和后脑。
看见蓝染完好无缺(至少表面上是),真户微露出安心的表情,说了句太好了人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