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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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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人?”

白辞重复一遍,嘴角噙笑。

“莫里亚蒂先?生,”白辞开玩笑似地说,“改日我带男朋友前来。到时候,您知道了他打人时的稳准狠,就不会这样?污蔑他了。”

他站起身,身子前倾,倾向了莫里亚蒂,美丽的脸露出一抹笑来。

“还是说,您希望我总是单独来见你?”

如此暧昧的话?,莫里亚蒂只是微微一笑:“白辞君这引诱,配上您的容貌,的确令人心折。只可惜,时机不对?。”

“时机不对?,是过错,还是错过了?”白辞随口道。

莫里亚蒂还是微笑:“白辞君,你又不在乎。”

白辞干脆地点头,承认道:“是的,我不在乎。”

“那我会让您在乎。”莫里亚蒂缓缓站起身,与白辞对?峙,“总有一天,你对?此的苦恼,会比我更多。”

“呵。”白辞微微昂首,扬起下巴,“那我等着。”

·

咖啡厅内,莫里亚蒂已经离去。咖啡厅外,等待多久的白辞,在小巷口,等到了下班的卫宫士郎。

换下咖啡侍者衣服,卫宫士郎从?后门走出,看见等在小巷口的白辞,露出笑容朝他挥手。等他上前,白辞一拳打在他肩胛位置,唤道:“士郎。”

士郎抬手一把?揽住白辞的脖颈,把?他夹在自?己腋下狠狠惩治了一番。白辞挣扎着,笑着讨饶,二人笑闹一会儿,这才并肩走着。

“刚才装作不认识我,就因?为对?面那个青年啊。”卫宫士郎感慨道。白辞向他简单解释了下刚才的事?,二人继续并行,说起近况。

白辞问起伊莉雅等人,卫宫士郎答道挺好?。又聊起士郎的大学择校,他要选本地的东京大,便顺口问了白辞道:“你读的高专好?像是四年吧,毕业从?业,到底是做什么?”

“除灵祝祷,神社祭祀之?类。从?前学校管得严,不让说,现在稍微好?点了。”说辞早准备好?,白辞不会把?腥风血雨的世界带到自?己朋友面前,连一丝带腥味的风都不会透露出来。

“怪不得你知道伊莉雅懂魔法。”卫宫士郎恍然大悟道。日本八百万神灵,懂这些就不足为奇。

二人走到附近车站,过了车闸。一个往左,白辞要往往右,被?卫宫拉住。

“记得你学校是往郊区走,怎么往世田谷区去?”面对?卫宫士郎不解的目光,白辞沉默了一下,然后开了口:“士郎,我最近住那附近,跟我男朋友。”

卫宫士郎震惊了。地铁进站,人流上上下下,吵吵嚷嚷,然后地铁出站,呼啸而过。

无?数的声?音,而僵持的二人之?间,却如雪原静止般的沉默。

卫宫士郎依旧保持着拉着白辞手腕的姿势,半晌,才找回声?音:“你男朋友是……谁?”

“是那个人吗?上次你带到我家吃饭的那个人?”他追问。

看着他,白辞点了点头。卫宫士郎猛然吸了口气,胸膛挺起来,迟迟不见吐气。正当白辞担心他要憋死自?己时,卫宫士郎骤然吐了口气,然后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太好?了。如果是他的话?,会对?你很好?。”

白辞点头,“是的,悟他对?我很好?。但是,还有一件事?……”说着话?,他的目光却犹豫起来,游移不定地看着周遭,始终不肯说。

卫宫士郎觉得很奇怪,耐心等了一会,只见白辞的目光四处漂移,怎么也不肯看自?己。最后,第二趟地铁又呼啸而过,白辞才下定决心,墨蓝的眼睛一转,看向卫宫士郎:“还有一件事?,我希望拜托你士郎。”

什么大事?,能让白辞一脸慌了神的表情?卫宫士郎很好?奇,然后拍胸脯保证自?己全力办到。

“也不是什么难事?。”白辞说着,退开一步,怔怔看着卫宫士郎,脸上忽然一抹红潮。

啊这……到底怎么了?这,这不是平时的你啊白辞!卫宫士郎骤然心中毛骨悚然,顿时紧张起来。

难道白辞他,他……哦不对?他不是女孩子不能怀孕。

地铁站,少年,脸红,总之?情况太怪异了。

然后,白辞小小声?说道:“你能不能让伊莉雅她们陪我去确定约会的各种事?宜,我没约会过,不清楚。”

卫宫士郎再次震惊了!

良久,他缓过神来,再次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记得你刚才说你跟男朋友一起住。你们两?个人还没约会过?”

白辞点头,解释道:“平时都很忙,没时间。”

第三趟地铁呼啸而过,风凉凉地吹动了士郎的头发?。他背景灰暗得快成了黑白线条。

“说真的……”卫宫士郎艰难地开了口,“你们这是什么恋爱关系?”

确定不是罪恶的同居包养关系?

“嗯?正常恋爱关系。”白辞从?容答道。

不,一点都不正常!要是这叫正常,你们是在蔑视其他人的正常恋爱关系!

对?于好?友常识的欠缺,卫宫士郎头痛不已。可看着白辞深邃的墨蓝眼睛,像是水晶折射出来明澈晶莹的光,满嘴要他清醒警觉的话?,卫宫士郎说不出口了。

最后,他叹口气,道:“你比我聪明许多,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约个时间吧,我和伊莉雅她们陪你准备约会的事?。”

白辞道好?。

第四趟地铁准时抵达,载着错过数趟车的卫宫士郎回了家,而另一趟相反去处的地铁,则载着白辞回了世田谷区的家。

指纹图像解锁以后,大门打开。通过曲径通幽的花园,白辞走进屋内。一楼满室琳琅,景泰蓝双对?半身瓶,永乐甜白釉里插着一束素白的马蹄莲,仿智利的复活岛铁制雕像古朴而有趣,落地灯是黄金雕成的,雕成一树树花枝,金色花瓣层层叠叠绽放,其中点缀着灯蕊,角落里拥有美丽身姿的藤状植物。

就装潢来说,很不日式简约,并不沉静休闲。可五条悟很喜欢,他本来就不同于常人。白辞也很喜欢,因?为这是他的家。

白辞换了拖鞋,穿过种种华美物件,往二楼去。楼梯上去,是一处宽阔的平台,除却栏杆围住,便是落地窗。而这宽阔的平台,便是二楼的餐厅。

华美的水晶灯已经拆下来,换成一排倒挂的长颈酒杯灯具,暖黄的灯芯微微透出来,像是倒垂的花朵。还是那张小小的方桌,两?三张实心椅,桌上摆上了小菜酸藕。

白辞转去厨房。厨房装修偏现代化,保持黑白简约风格,推开木制格栅门,香味四溢,五条悟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其中,他正埋首摆盘,看见白辞回来,停了下手,道:“回来了。”

厨房本来很大,但五条悟个头一米九,银色发?丝扫着厨房天花板上垂落的灯,高大的身影落下阴影,整个厨房似乎都变小了。

今天的五条悟没有戴黑色眼罩,而是戴着墨镜,身上的围裙松松垮垮,倒挂不挂。猜想是围裙后面系着的蝴蝶结散开,白辞走过去,绕到他身后,胳膊穿过他腋下,替他理?好?围裙,然后环着他腰一圈绕到后面,系上围裙背后的蝴蝶结。

本来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没有多余的心思,五条悟却停下摆盘的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转过身,白辞的胳膊正要放开,却被?他抓着继续放在自?己腰上。

五条悟的头微微低下来,银色发?丝搔着白辞的脸,清浅的呼吸袭面而来。

“你忘了那句话?了,琉璃。回来要跟我说什么?”

白辞想了想,犹豫了一下,然后答道:“早安吻?可现在是下午了。”

“……”五条悟只得安慰自?己,不解风情也是种情趣。

见他一脸郁闷,撇嘴吐气,满心不乐,白辞忽然一笑,仰脸看着他,道:“我知道的。”

“我回来了,悟。”

这是一个家,以及相爱二人的,一个仪式。

·

饭桌上。

白辞吃着日式烤花枝,花枝即墨鱼,劲道弹滑。而五条悟已经在吃蓝莓芭菲,奶酪蛋糕等甜品。一方咸味,一方甜味,互不干扰。

二人说着话?,聊起最近高专发?生的事?。自?从?辞去高专教职员工作,恢复了咒术师身份,高专虽有白辞的宿舍,但他也不太回去,只等有任务再说。

但他关系跟上层闹得很僵,饶是目前是养父夜蛾正道作为校长一力担保他,但上层没有派任务给白辞。这下,白辞更是乐得轻松,专心查眼睛诅咒的事?,以及对?付莫里亚蒂这个人。

“遇到会说话?的特级咒灵?”白辞诧异道。

前段时间五条悟半夜遇袭,遇到这等怪事?。白辞问道:“那抓住它问话?了吗?”

“没有。它还有其他伙伴帮忙,跑掉了。”五条悟平静地说道。

“特级咒灵还有同样?的伙伴?”白辞微怔,然后抓住筷子继续吃烤花枝,“反正头痛的也是上层。只是,他们还是会叫你去祓除咒灵,悟?”

“嗯”了一声?,五条悟无?所?谓道:“不用担心啦,我是最强的嘛。”

话?题一转,他说起前几天的东京都姐妹交流会,说起自?己的学生虎杖悠仁死而复生,出现在众人面前。

当时学生们的反应,一年级的伏黑惠钉崎二人震惊到满面空白,二年级的熊猫等事?不关己,偏生虎杖悠仁还听了他的话?要隆重出场,摆了个搞笑的姿势,换来的,却是一阵寒风扫落叶,冷场到了极致,有趣极了。

五条悟哈哈笑起来,双肩震颤,汤匙随意丢在芭菲杯里,白辞看着他笑得毫无?形象,嘀咕了句“有什么好?笑的”,说着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笑着笑着,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上,白辞弯腰捡起来,一只手扒在桌角,不停颤抖。最后,他一抬手,做出个禁止的手势,道:“好?了好?了。”

“我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五条悟收了笑,一只手托着脸,望着对?面的少年。

“这周六,我们去约会。”白辞如此道。他下意识捏着筷子,甚至想过一整套说辞,比如都恋爱了没有正经约会过一次不很合理?,比如已经同居了应该寻找恋爱的感觉,比如……

时至今日,白辞才感到自?己的不安。

“好?啊。”五条悟道。

这一份的不安,就在这两?个字之?下,冰雪消融,彻底融化了。

是夜。

白辞做梦。

他被?裹在自?己的领域【空蝉】之?中,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可除了他以外,庭院的鸟儿老鼠都从?自?己的窝内跑了出来,庭院落叶之?下,蚂蚁们不安地转动着,头上的触角感应到了危险。

最后,雀鸟扑棱翅膀飞离此处,老鼠蚂蚁统统逃离。隔壁的大型犬半夜汪汪叫起来,吵醒了邻居,在邻居口出抱怨的同时,路过的野猫也嘶叫起来,一声?比一声?凄厉。

五条悟奔到白辞的卧室门口,打开了门,屋内的家具摆饰都在空中飘浮,只有少年安稳地睡在床上,连带着那张床也稳稳地落在地上,没有漂浮起来。咒力肆虐,无?形之?中,扭曲成一个黑色的旋涡,扭曲的旋涡,每一道都是睁开的眼睛,里面藏着宇宙瑰丽的星云。

奔过去,试着触碰少年的脸,却被?一股不知名的咒力甩开。五条悟不得不用上集中一些咒力握在手中,这才摸到少年的脸。

他眷恋地摸了摸少年柔白的脸,另一只手搭在少年身上,呼唤其名:“白辞,醒醒。”

没有反应,少年闭着眼,周遭的咒力撕裂成一个个空间。不少漂浮的物体,被?拉进那些黑色的空间。

就算是白辞的领域【空蝉】,五条悟记得,也只是吞没,而没有这样?邪性。他摇晃着沉睡的少年,唤道:“醒醒,琉璃。”

这一声?呼唤,白辞睁开了眼。屋内漂浮的东西静止,缓缓落在地上。

白辞神思恍惚,眼中映出五条悟,却好?似没看到,没有什么表情。五条悟一怔,又唤了声?:“琉璃。”

“哐当”一声?,落地的希腊陶瓷花瓶碎裂。声?音仿佛惊醒了白辞,他眼中神采渐回,墨蓝的眼睛真正映出五条悟的模样?,最后,他唤道。

“悟。”

五条悟俯身,抱紧了他。

白辞的手虚虚搭在他肩上,环顾四周,低头沉默。半晌,他道:“我看不见周围的东西了,悟。”

五条悟一下拉开他,仔仔细细地盯着白辞,白辞的墨蓝眼睛略有神采,但灰暗黯淡,宛如阴下去的天空。

“刚才,不是看见我了吗?”

白辞微微点头,墨蓝的眼睛再次映出五条悟的身影:“我只看得见你。”

最强咒术师难得沉默了。他的头埋在少年肩上。白辞看不见他的脸,也不敢想象他的表情。如果是难受着蹙着眉,想想,白辞都觉得更难受。

于是,他努力安慰道:“没事?,这也不是第一次。小时候我也有常有这样?的情况,视线漆黑,只看得到一个人的身影,而且那个人……”

话?没有说完,白辞停顿下来。

“那个人,是夜蛾老师?”五条悟问。

白辞摇摇头,迟疑地说道:“我刚才好?像还在在梦里见到那个人……但那个人是谁,我没有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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