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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真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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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月泉宅,月泉雅姬亲自相送。最后,她唤人拿来?东西,亲手交给白辞。

“这是无色琉璃串。从前,你母亲总戴着它。”递到少?年手中,少?年攥住,他?那串琉璃串收在咒术高专的宿舍里,没有戴着。冰凉的珠串,颗粒饱满,触感圆润,一只手尚且抓不完。

假如婴儿时候,他?整只手捉母亲的手,想?必也只能抓住一根手指。然而,那只是妄想?。因为,连他?刚才的问话,都无人能回答。

“据说可暂且明目的作用。”月泉雅姬解释道。

白辞紧紧抓住手中无色琉璃串,抓不住的半截珠串落在半空,微微摇晃。然后,五条悟替他?戴在手腕上?。

“月泉家主。”白辞问,“您与我母亲从前是旧识,没有她的照片吗?”

“没有。”不知为何,月泉雅姬决断的声音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而失了明的白辞视觉封闭,五感敏锐,这才品了出来?。

也许,又是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了。

白辞五条悟二人辞别了月泉雅姬,她看着二人拉着手走出这条巷子,才转身回了宅院。

“现在,想?去哪?”五条悟问。

“不知道。”白辞闷闷地答道。

了解到亡灵之海是什么,又如何。生者与死者能见面,这又怎么样?。

如果真?如月泉雅姬所说,亡灵之海是随处漂浮的一片海,谁又能找到?

——不,有人能找到。

灵光一闪,白辞忽然道:“月泉雅姬依旧有所隐瞒。”

“是。”五条悟道,“她所知的事?没有说完。”

“她说了,琉璃眼、长?命锁、亡灵之海三位一体,前两者能解开后者的迷。那么,只有木下家的人继承前两者血脉咒术,而我继承了琉璃眼,那……”

明白他?的意思,五条悟接口道:“我早早查过,你远在英国的双胞胎哥哥是个普通人。”

白辞苦笑一声,道怪不得。怪不得父母离开咒术界,只留哥哥养育在身边。

然后,他?强迫自己继续分析。因为逻辑分析是擅长?的,而处理?面对?父母留下的谜团所带来?的情绪,是陌生而糟糕的。

“如果另一个没有继承咒术,那么,就是我一个人继承了所有的木下家最血脉咒术。

“琉璃眼、长?命锁……这些,都是亡灵之海的关键。也就是,只有我能找到亡灵之海。”

推出这个谜底,白辞没有太高兴,他?喃喃道:“只有我……”

他?没有说下去,抿着唇不肯说下去。薄薄的唇如玫瑰花瓣,抿着,嘴唇粉中泛白。

五条悟看着自己拉着的小孩,委屈到这种程度,也不愿哭一声。他?想?起自己初见时,五六岁的孩童,不哭不笑,像个雪雕成的娃娃。

他?们认识得很早,他?将雪娃娃教成今日这般聪明懂事?。他?们认识得也很晚,这个孩子慧根早生,在五六岁时就早早明白,父母抛弃了他?。而这,已经成为少?年行?走时灯光投下来?的阴影,无时不刻地存在着。

“我们去海边约会。”五条悟提议道。

然后,打电话叫伊地知帮忙准备一辆机动摩托车。五条悟为白辞扣上?安全帽时,白辞摘下黑色眼罩嫌它锢着脑袋疼。

听轰鸣声,白辞想?这机动摩托车车身线条流畅野性,宛如野兽的咆哮。一路风驰电掣,耳边风声呼啸,什么都抛在脑后。

在安全帽的护镜目下,白辞渐渐恢复了视力。他?骤然松了口气,原来?自己还不是永久性失明。腕上?无色琉璃串坠着,他?想?,月泉雅姬话语虚实之中,到底有几分真?话。

是靠着无色琉璃串蕴含的咒力,暂时恢复了吧。

这琉璃串,是母亲木下白芳戴过的。当时的少?女白芳,看着天上?变幻的流云,眸子里是什么样?的神采?

很快,到了海边。机动摩托车飞驰着,离海岸越来?越近。那一片海,在日光之下,璀璨晴朗,闪闪发亮。

白辞摘下安全帽,想?要?看得更清楚。

遥遥的海岸线,海岸线之内,便是大海。大海之上?,碧蓝的海水轻轻摇晃,日光温和,水波温柔,像是一支摇篮曲。

整片海如一匹蓝色的华丽绸缎,一展开,万道霞光,璀璨明艳,亮晶晶宛如星光缀满其中。可比那深邃的夜空,这匹亮蓝色的海面底色更亮,且闪闪发着光,像是珍珠玛瑙钻石洒了一地。

“真?美啊。”白辞感慨道。然后,把额头抵在五条悟背上?。

他?攥紧了手中的无色琉璃串。他?拥有了少?女白芳的旧物,却与自己的母亲,失之千里,天人永隔。

众所周知,白辞不爱读书?,又是个直男,没有浪漫情怀。然而少?年,他?读过一本很枯燥的书?,枯燥得用来?当睡前催眠读物,读几段就困得眼睛睁不开。

时隔许久,他?早忘了什么内容,但依稀记得里面有两句话:“你真?美啊,请等一等!我正哀婉自己所失去的一切(1)。”

你真?美啊,请等一等。我正哀婉自己所失去的一切——我的母亲。

白辞深深埋在五条悟的后背,静止不动。

五条悟纵着机动摩托车驰行?。很快,他?后背肩胛骨下方的那处衬衫,被一滩冰凉的水迹,濡湿了。

·

抵达海边之时,暮色四合,海滩上?寥寥几人。

五条悟带白辞来?的这处海边,位置偏僻,平时便没什么人。脱掉鞋袜,白辞的脚印从沙滩上?往海水里走去。海浪“哗啦”一下涌上?来?,冰冷的海水扑上?来?。

“嘶”的一声,白辞接连后跳好几步,这才逃离冰冷的海水。他?跳回五条悟身边,五条悟戴着墨镜,笑嘻嘻地看着他?,表情很不严肃。

刚才得知白辞视力恢复,他?也轻松许多。

“高兴了?”

面对?五条悟的问话,白辞答道:“还行?。”

“糟糕啦。”五条悟牵起他?一只手,故作深情款款道:“亲爱的‘公主’,怎么样?你才能开心点呢?”

被牵起手的白辞无动于?衷,开口道:“先问问,你是王子还是骑士?”

“啊那太不有趣了,我当国王好了。这样?,就可以倾国之力,公主的无理?要?求就都能满足。”五条悟道。

“是吗。”白辞略略沉吟,“我只有一个要?求。要?求很简单。”

“什么?”

“我们做吧。”白辞目光坦然地望过来?。

时值傍晚,夜幕悄无声息地降临,可收拢了光的夕阳迟迟未消,白辞的脸一半在夕阳的光里,一半在夜色里。最清晰的,还是他?那双亮着的墨蓝眼睛。

他?就这样?毫无保留地看着五条悟。

生平第一次,五条悟无言以对?。

“……”

“在这里?”五条悟问。

白辞点头:“嗯。”

这下,五条悟确定,白辞的道德随着精神一块崩塌了。

然而,这时候拒绝自己心爱的人,未免太不是男人。

深夜。

银白的月光,白茫茫的海面。

白森森的沙滩,海浪缓缓地涌上?来?,涌出无数的白色泡沫。

白沫吻上?白辞光着的脚丫,冰凉的,痒痒的。他?缩回脚,调整了下坐姿,整个人懒洋洋地躺在五条悟的怀里。

寂静无人的午夜沙滩,只有他?们两个人。浪花交叠,交错的白与银,彼此浸染,又归于?一处。

背靠着五条悟的胸膛,白辞动也不想?动,慵懒地躺着。仰头看了远处的夜空,星子寥落,再?看了看近处五条悟的脸。从瘫倒的状态,他?只看到线条分明的下巴。

白辞在五条悟怀里挣了挣。刚才他?身体已然体力不支,此刻身体摇晃劲大了点,脑袋偏到五条悟的胳膊外。

眼看要?滑落出去,另一只手抬了过来?,轻轻扶住白辞后脑勺,往里带了带。

白辞的小脑袋又缩回五条悟的怀里。

从背后抱着他?的五条悟,提醒道:“不要?乱动。”说着,两条胳膊往内拢了拢,更紧地搂住怀里的白辞。

感受到背靠着的人胸膛带来?的暖意,白辞有点昏昏欲睡,想?到方才的念头,又强制自己撩起眼皮,抬起头看了看五条悟。

这次,他?看到一双冰蓝的眼睛。

冰蓝的,美丽的星子。他?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独属于?他?的。

想?到这,白辞心中稍定。眼望着银白的海面,更远处深沉的黑色,他?也不觉无聊。海浪轻缓,如摇晃的摇篮曲。

“日出,在什么时候?”白辞闲闲地问。

五条悟拿出兜里的一根棒棒糖,拆掉包装,塞进嘴里,漫不经心地给出正确答案:“三个小时以后啦。”

怀里的少?年“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他?静静地,仿佛躺在自己怀中睡着了。

五条悟知道他?没有睡。只是,经历刚才的情-----事?,灵与肉的融合,他?们之间?不再?需要?多余的语言。

他?把下巴轻轻地搁在少?年的脑袋上?,轻轻摇摆着脑袋,小声哼着不成调的歌曲。

“《津轻海峡冬景色》。”少?年懒懒地说道。红白歌会的保留曲目,很老的一首歌。

五条悟没有说话,换了首歌哼。

“《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同名电影,坂本龙一主演并为此作曲。

五条悟又换了一首,轻轻哼唱。

这次,少?年没有猜下去,而是轻轻跟着哼,嘴角带着笑。

“NobodyknowswhoIreallyam(没有人知道我究竟是谁)

“Maybetheyjustdon\'tgiveadamn(或许他?们并不会指责我的荒唐)

“ButifIeverneedsomeooealong(但如果我需要?有人来?陪伴)

“Iknowyouwouldfollowme,andkeepmestrong(我知道你会追随我并使我坚强)(2)……”

从各方面上?来?说,五条悟与白辞都是最强的。所谓强者,立于?巅峰,生杀决断,决策他?人命运。在其他?人眼里,他?们是触不可及的天才,是无法触碰的怪物,是被具象化的异常生物。

所以,绝对?不会跟普通人一样?,情----事?以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哼着歌等待着日出。

然而此刻,白辞一只脚丫轻晃着,随哼唱的曲调摇摆着节拍。

他?身体脑袋也微微摇晃,头上?一两根翘起的呆毛跟着摇晃,一点一点地,搔着五条悟的脸,与心。

五条悟扯出嘴里的棒棒糖,低下头,抵住白辞的嘴唇。

“要?吃吗,琉璃?”

说着,他?用湿润的棒棒糖涂着白辞微微开合的唇。那柔软的嘴唇沾上?了他?的唾液,莹润一片。

白辞避开脸,嫌弃道:“才不要?,上?面都是你的口水。”

而五条悟偏偏生出恶作剧的心态,拿着棒棒糖透过白辞的嘴唇轻叩他?牙齿,一下一下:“诶刚才亲亲的时候你不在意这个的呀。”

委屈巴巴的语气,好像欺负人不是他?一样?。

“……刚才是刚才!”白辞恼羞成怒。

顿时,他?气不打一处来?,起身抬手狠狠拍了拍五条悟搁着的大长?腿,然后重重跌回怀抱里,一时间?当成了撒气的沙发。

而身后这个温热的沙发靠背并不老实,直接躺倒。长?手顺势搂住白辞的腰,少?年也随之仰面倒平躺的他?怀里。

一番动作,少?年本就酸软的腰肢愈发无力,半个字也说不出:“你……”

无奈,他?只得躺在身后的肉垫上?。这下,彻底仰面这天与地。深夜的海滩,微冷,星子寥寥,唯有那月亮,散发明亮的光,像是一盏燃烧的白烛。

五条悟的手慢慢摸上?少?年的脸,骨节分明的五指轻轻勾过那白皙美丽的面容,似乎想?把那魂也攥紧。可他?抬手看看自己的掌心,空空的。

这时,少?年支起身,“该起来?了。”

五条悟坏心眼又起,一个鲤鱼打挺,颠得起身的白辞又跌他?怀里。

“悟你!”白辞气急败坏,蹿起来?长?腿一跨,直接压在五条悟身上?。等月亮照亮五条悟的脸,二人大眼瞪小眼,白辞后脑勺冒了一滴冷汗。

感觉……好像更……糟糕了。

若换作平时,白辞已经先发制人,占领舆论高地。可现在,是他?骑在五条悟身上?,主动地。虽说平日里,他?也无理?作有理?,但面对?的,毕竟是五条悟。

“哇琉璃你,还想?要?吗?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面对?五条悟的调侃,眼睛默默移到一边,白辞无法直视他?,弱弱反驳:“才没有……”

接着,他?脑子一抽,没头没尾地问:“刚才你挺腰的时候是不是……”

白辞抿住唇,脸上?羞意略显。

月光下,柔白的脸,耳垂泛红,像白玉里染上?一点极致的艳色。

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五条悟哈哈笑起来?,“那是男人的正常反应啦,正常反应啦。”他?竖起手指,像老师教导学?生一样?。

一巴掌拍掉他?竖起的手指,白辞恨恨道:“说得好像我不是男人一样?……就算正常反应,那也是大清早才有吧。这才深夜几点。”

说着话,他?不由自主地倾倒,这次是脸贴近五条悟的胸膛。原来?,在说话间?,五条悟支起自己两条长?腿,用一条腿勾住白辞的腰,迫使他?倒了下来?。

腿长?了不起吗,怎么这么多花样?!

一双手摸着他?的后脑勺,动作轻柔。一下一下的抚摸,让白辞感觉到那双手骨节分明,蕴含着力量。

原本是都知道的事?实,在这个午夜,又再?次刷新了认知。

五条悟恣意妄为的行?为下,是绝对?的强大。而强大里那份少?有的温柔,大抵都给了自己。明白了这点,白辞侧脸吻着他?的胸膛,感受到那颗心脏的有力跃动。

他?伸出双手,抱住了五条悟。

“……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3)。”

从前,为着校长?的面子,五条悟哄年幼的他?睡觉,随口找本书?念的话。

而年幼的自己昏昏欲睡,然后床边那个俊秀的少?年侧身躺着,嘴唇翕动,有一句没一句地念着。

这么多年,白辞依旧闻见少?年时的五条悟身上?刚洗过头的沐浴香波味道,凉凉的,清爽的,像柠檬片浸在冰块里。

一时间?,他?坠入那柠檬清爽酸味里,体内成了盛着冰块的白瓷,碎冰碰壁快乐得当啷响。这莫名的快乐,让他?仰起脸看五条悟,兴奋道:“我想?起来?了!”

他?双手撑在青年两旁,目光直视着底下的五条悟,墨蓝的眼睛里闪烁着光,“当年你给我念的诗歌,是博尔赫斯的《拿什么才能留住你》。”

很大众的一首诗。但他?幼年睡意朦胧时,只模模糊糊有印象,刚才突然想?起。

“唔”了一声,五条悟问:“哪次?”

白辞眨巴了下眼睛,意识到的确有很多次床边睡前故事?,虽然很多都是祓除咒灵的恐怖故事?。但也不能第一时间?举例出来?。

“就……就那次,你帮我洗澡然后溅了一身水,顺便一起洗的那次!”话音刚落,才觉得现在提这茬好像不对?劲。

他?手撑着地,不能捂住脸,只得硬着头皮直视底下的五条悟。

“……”

怎么办,感觉好丢脸。

然后,五条悟伸出手,抱住少?年的肩,把他?自己怀里带。撑着的双手支持不住,白辞再?次倒下。

这次,是脸碰脸。

五条悟清浅的鼻息擦过他?侧脸,白辞浑身一僵,不敢动弹。

“为什么都说你不好惹城府深,琉璃?”五条悟嗅着少?年的头发,夹带着海风的潮湿,“明明就傻傻的。”

他?语气里带着笑。不用看,光凭想?象,白辞便知道五条村此刻咧了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冰蓝的眼睛化作一团幽暗的蓝色火焰,专注地盯着一处地方。

可能是自己的头发,耳垂,鼻峰,唇角……

想?着,白辞的耳垂再?次泛红。

“琉璃。”他?听见五条悟叫他?,浅淡的呼吸擦过脸。

白辞不说话,转脸看着他?,二人脸对?脸。

然后,五条悟搂住他?脑袋,现在脸贴脸。青年不断蹭着白辞的脸,像是爱到极致的珍宝。在少?年忍耐到极限时,停住动作。

然后,他?盯着眼前不足一厘米距离的少?年,冰蓝的眼神映出那美丽的模样?。

“你真?美啊。”

间?歇不断的调戏弄得白辞没了脾气,只懒洋洋地掀眼看他?一眼。

“嗯我知道。”

“不,不是脸。”五条悟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嘴唇轻轻啄了下白辞的脸,“是由内到外的,被称之为灵魂的东西,很美。”

蓦然间?,白辞睁大眼,他?头微微后仰,拉出点距离,看着五条悟。

很久了,一些人憎恶着白辞,另一些人与他?自己忙着利用彼此,其他?一些人则爱慕着却不了解他?。只有眼前的这个人,看到了真?正的琉璃。

也很久了,白辞品尝着孤独、失败,所有胜利宛如失了味的醇酒,尝不出美味,唯有被父母抛弃的苦涩,久久萦绕着舌尖。

只有悟,会站在他?身边。

说不清谁主动,一个吻通过两人的嘴唇荡漾开来?,连神经线的末梢都在共鸣着,震颤。

天地静默。海浪哗哗的声音,也被颤抖的心弦推远了,听不见了。

“‘我给你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4)。’”

白辞五条悟二人,异口同声道。

他?们同时想?起从前这句的睡前诗歌,一同念了出来?。

然后,彼此的微笑照亮了他?们的脸。

·

等待的过程之中,白辞睡着了,做了个梦。

他?终于?梦到母亲木下白芳。白芳是少?女的模样?。

嫣红的唇,如鹿般清澈的眼睛,快乐时,不顾形象地仰头哈哈大笑,是那样?明艳的女孩子。她一扫眼,看着梦境外站着的白辞,对?他?说:“你来?啦。”

“要?跟我一起去看亡灵之海?”少?女白芳问道。

但是,没有海,是一片亮起的星子。

白辞意识到,亡灵之海,不是海。

然后,他?被五条悟叫醒。睡意朦胧,脑袋昏沉,这时,他?不想?再?去分析什么,只想?静静躺在五条悟怀里。

还有半小时,日出降临。

海面依旧黑魆魆的,深沉如铁块。

“天很快就会亮吧?”白辞嘴里叼着五条悟喂过来?的棒棒糖,问。

他?背靠身后的五条悟,整个人更加懒洋洋的了。衬衫的前三个纽扣,已经一个都不存,锁骨胸膛大敞开着。

海风微冷,白辞小小打了个喷嚏。盘坐着的五条悟胳膊收拢,将怀里人抱得更紧了些,两条长?腿也微微往内收,拢住少?年的腿。

姿态安然,像是个弥勒佛抱着个小娃娃。只是,哪怕是神或曾经被庇佑的小孩,都没想?到,他?们会走到这一步,终成眷属。

刚才没哼完的歌继续哼下去,忘了是谁先开口。很快,二人都一样?合着节拍,摇头摆脑。

五条悟下巴放在白辞脑袋上?,晃着晃着,喊了一声:“琉璃。”

“嗯。”答应着,白辞嘴里的棒棒糖换了一边,右边的腮帮鼓起来?。

“说一声‘最喜欢五条悟哥哥了’。”

又是恶作剧。白辞淡淡拒绝:“你知道我的答案吧,悟。”

平时“悟”这一称呼喊出口,五条悟十有八九会尊重他?。但是,那是前后辈关系,与朋友关系的时候。

现在的五条悟才不管这些,径直说下去:“明明琉璃小时候会说:最喜欢五条悟哥哥了。”

“……”

深知现在不能讲理?,白辞明智得沉默着。

“小时候你经常说,五条悟哥哥抱抱,五条悟哥哥举高高……”五条悟声音越来?越委屈。

“……”

“而且,每次高兴了就会吧唧一口亲我,主动说‘最喜欢五条悟哥哥了!’”

“够了。”白辞咬牙道,“除非你用咒术打死我,今天我不会说的,绝对?。”

真?打死了,肯定不说的。

五条悟不管,一迭声叫:“琉璃琉璃琉璃……”

最后,白辞烦了,“咔擦”一声咬碎嘴里的棒棒糖,和着碎糖渣咬牙,一字一句道。

“我,最,喜,欢,五,条,悟,哥,哥,了。”

话音才落,海岸线上?,出现了一抹光。

日出渐渐升起。

微凉的海风有了温度,吹拂着脸颊,暖洋洋的。

看着日出的五条悟,冰蓝的眼睛被那光暖热。他?冰蓝的眼睛凝望着整个世界,低下头,只见怀中的少?年。

他?突然说:“我也是。”

白辞疑惑:“嗯?”

五条悟的手抓住白辞的手,纤长?的手指交叠,十指交合。

“我也最喜欢琉璃了。”

他?低下脑袋,头勾过来?,将眷恋温柔的吻印在白辞的嘴唇,没有离开。这个吻有点长?,彼此唇珠的位置已经摩挲了遍。

远处的日出燃烧着,一跃而起。

整个黑暗的世界,门突然打开,光訇然而入。

他?们置身于?新生的世界。

像是一首新生的礼歌。属于?白辞五条悟二人的。

·

几日以后,当着莫里亚蒂的面,白辞将那枚订婚戒指一丢,恰好丢进五条悟怀里。

五条悟双手插兜,表情冷冷淡淡。他?没有接住,戒指掉落地上?。

站立着的三人剑拔弩张,都没有动。戒指戒托之上?的那克拉钻石,孤零零地闪着光。

彼时,五条悟白辞也许已经想?不起海滩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话】

(1)歌德的《浮士德》。

(2)Riefu的《lifeislikeaboat》。

(3)(4)博尔赫斯的《我拿什么留住你》。

关于这一段,我写了很久很久。这个故事,很早的诞生的画面,是这些。

世上是很难得有一份纯粹的爱,曾经的自己受困于此。年少时,仿佛拥有着百死无悔的勇气;而现在,纵然尘霜袭面,我还是认为,一个人活着,是为了高于生活本身的东西。

各位读者,希望你们总是快乐时候多,烦心时候少。

【感谢时间】

感谢玉井九秋莲+3营养液;夜影悠月+5营养液;悠婉曦+1营养液;感谢爸爸+10营养液。讲真,最后那位小天使的昵称……确定不是在调戏人吗QAQ(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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