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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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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花抢先低头快步往村里走,脸上一阵阵的发烧。

她本来想抓个现行,只要刘癞子来开?门,林然然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能?同时坏了两?个人的名?声,最好能?押着她们当“破|鞋”批|斗,再让林然然嫁给刘癞子受一辈子苦,自?己这口恶气才能?出痛快了。

可刘癞子哪儿去了?白瞎给他的十块钱,他咋办事的?

宋春花一边寻思?一边快步往家走,顾小红捂着脸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身?后的婶子们撇撇嘴,对这娘俩投以鄙视的眼神,回去得找老头子唠唠,可得离顾老大家远点儿,不是个东西。

一进院顾松江就出来了。

“咋回来这么快?”他还等着闹开?了带人冲过去打刘癞子一顿,再痛心疾首地呵斥林然然丢顾家脸呢。

“小声点儿,回屋说!”宋春花一手拽着顾小红一手推着他进屋。

顾继革陪杜玲去县里办事,回来太?晚就住他们村了,今晚没在家。

三个人进了东屋,顾小红气急败坏地捂着脸告状,宋春花也唉声叹气的。

顾松江一脚踹过去,“没用的东西!刘癞子哪儿去了?”

宋春花没敢躲,“我哪儿知道?约好了他来开?门,谁知道咋整的!”

“废物!明天去找刘癞子还钱!拿不回钱你也别?想好了!”

顾松江恶狠狠地盯着宋春花,眼神恶毒阴沉,脱了衣服背过身?躺下了。

宋春花瑟缩了一下,没敢吱声,轻手轻脚给顾小红拧了帕子擦了擦脸,打发她去睡觉后蹑手蹑脚地爬上炕尾裹着衣服吹灭了油灯。

她现在非常怕顾松江,怕得要死。

自?从分家,家里杂七杂八的活儿就都是她干,往常不觉得有什么,还总嫌弃杨疏影干活儿不利索,现在真轮到她了才知道,白天上工晚上再忙家里的活儿有多累多苦。

她倒是想指使儿女,可俩孩子已?经让她惯的好吃懒做,顾继革上了两?天工就去找杜玲了,不到天黑不回家,顾小红也支使不动,明天早上又?要去县里上学了,也指望不上。

干活儿累也就算了,关键是顾松江的脾气越来越暴躁。

自?己披了几十年的画皮被剥得干干净净,多年积蓄被偷,分家失了里子又?失了面子,现在出门连家境远远不及他的都敢指指点点,顾松江的一团怒火全都发泄在宋春花身?上,关上门后的打骂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越是这样?宋春花越恨杨疏影。

想当年,顾家穷得尿血(土话,极其穷),顾松江二十多岁了都没娶上媳妇,后来他弟弟在外面出息了,做了大官回家探亲。

当时十里八乡都轰动了,大家都来看,正值青春年华的她也赶过来,那个挺直腰背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只一眼就钻进她的心里。

顾长?河回家看了看老爹兄弟,留下很多钱,在家没呆几天就回部队了。

顾松江起了新房,日子眼瞅着起来了。

后来传出来,顾长?河已?经成亲了,娶了个城里媳妇。

当爹娘提出让她和顾松江相看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同意了。

两?人很快相看定亲结婚,结婚当天顾长?河带着城里媳妇回来了。

她永远记得第一眼看到杨疏影的样?子。

她穿着雪白的衬衣,下摆别?在笔直的黑色裤子里,纤细的腰肢上系着柔软的皮腰带,披着她从没见过的卡其色呢子大衣,没有扎辫子,而是梳了一个低低的马尾,温温润润眉眼带笑地站在明媚的阳光里,站在顾长?河身?边。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红棉袄红棉裤,自?家做的土布鞋,本来还稀罕得不行的装扮,是那么土那么丑。

而她身?边的顾松江,和他弟弟一比,像是一滩狗屎!

那一刻开?始,嫉恨的毒汁从她的心里流出,从每一个毛孔流出,把她整个人浸泡其中,滋养着心中阴暗扭曲的怪物。

她恨父母没有把她生得好看,恨不是城里人,恨顾松江没本事,恨杨疏影贱|人风|骚,恨……自?己为什么不是杨疏影。

后来顾长?河连连高升,跟着部队东奔西跑,再没有回过家,不过每个月都寄来一大笔钱,自?己儿子女儿也有了,日子过得顺心,宋春花沉浸在每天固定不变的日子里,也慢慢把年少时的畸念和愤恨淡忘了。

后来顾长?河被举报下放,杨疏影带着十几岁的顾磊来投亲,看着杨疏影虽然悲伤憔悴仍细嫩光滑的皮肤,再看看自?己明明比她小几岁却干枯黝黑的皮肤,心中的怪兽苏醒了。

更别?说还有挺拔俊俏的顾磊,小小年纪就气势惊人,一个眼风扫过来大人都打怵。

而自?己引以为人生骄傲的儿子,被比到了泥里!

宋春花放任心底深藏的恶意,恣意地指使虐待着杨疏影母子,看着他们原本饱满的双颊塌陷,细嫩的皮肤变得粗糙,看着顾磊隐忍着低垂的头,心中的兽快意嘶吼。

她本来还忌惮着顾松江,不敢做的太?明显,后来却发觉他装没看见,甚至隐隐痛快着。

顾松江何尝不嫉恨自?己的弟弟呢?

呵。

后来顾磊跑去当兵,也开?始给家里寄津贴,随着津贴的金额越来越高,宋春花一边心安理得地占为己有一边害怕,顾磊回来了怎么办?

直到接到顾磊牺牲的电报,她才真正松了一口气,拿着电报添油加醋地去刺激奚落杨疏影。

杨疏影疯了。

看到了吧,我宋春花就是比她命好,她永远别?想翻身?!

那是自?己这辈子最快意最幸福的时光。

可一切怎么都变了呢?现在日子怎么过成这样?了?

山脚下。

有安睡符保护,杨妈妈睡得还好,没有被喧哗声吵醒。

林然然进入空间?,在书柜里翻找能?用的符咒。

空间?里符咒很多,每种都有详细的介绍和画法说明,在绘制时都要输入相应的灵力?,还要保证笔触通畅连续不断,以她现在的修为能?画的符咒不多。

但书柜的一个匣子里存放着几乎所有《符咒集》中记载的符咒,每种有两?三张的样?子。

每张符咒都蕴含着强大充裕的灵力?,笔触行云流水一蹴而就,仿佛金色的灵水在纸上流淌,图案神秘庄重,让人望而生畏。

林然然猜测青莲仙子把每种符咒留下样?本,以后若灵力?复苏了也可以做为参考,而且也能?在特殊情况下帮助空间?的继任者,但又?怕对世界影响太?大,所以每种符咒都不多。

林然然仔细对照着《符咒集》中的介绍,分门别?类地存放。

第二天周一,顾小红顶着还有些肿胀的脸带着干粮回学校去了,顾继革还没回来,宋春花和顾松江找了一天刘癞子没找到,想来是拿着他们给的钱去邻村喝酒赌博去了,气的牙痒痒的,咒骂着绝饶不了他。

殊不知刘癞子还在林然然的空间?里人事不省呢。

林然然早上照旧送杨妈妈去吴奶奶家,路过村头听?打水的人都在说宋春花的事,对几个表示安慰的大婶感?谢地笑笑,背着背篓上山了。

在空间?里修炼了一上午,拎着打来的两?只兔子开?证明搭车去了县收购站,换了三毛二的毛票。

赶在天黑前回村,趁着没下工村里人不多跑到顾东海家塞给李婶一只兔子,李婶推脱不掉,让她把杨妈妈接过来一起吃饭。

帮着李婶炖了一大锅兔肉炖土豆,吃饭的时候顾家对林然然不停安慰,顾东海暴脾气地痛骂宋春花,也让林然然小心刘癞子,那也不是个东西。

“等忙完春耕我去县里看看材料,得赶紧把你家老宅修好,你们住村外还是不安全。”顾东海沉吟着,“晚上把猎枪放炕边,有啥事儿就开?枪!”

林然然笑着应下了。

虽然住村外方便不少,但看杨妈妈的情况好转些,渐渐不再怕人,搬回村里住多接触些人对她的恢复也有好处。

晚上9点多钟,村里大部分人家早就酣睡过去了,林然然安顿好杨妈妈,轻手轻脚地潜行到顾松江家院外。

顾继革今晚不在,顾小红去县里上学了,顾松江去喝酒还没回来,屋里只有宋春花打着呼噜睡得正香。

林然然轻轻跳进院子,推开?房门进了东屋,可能?是昨天没睡好,再加上春耕的确熬人,宋春花睡得死死的。

林然然把刘癞子放出来斜靠在炕上,从兜里掏出一张闪着金光的符纸。

这叫“忘忧”,金丹期才能?绘制,可以让人混混沌沌忘记最近三天的事。

林然然把符纸正对着刘癞子的脸,催动注入灵力?,只见金光一闪,仿佛有东西钻进了刘癞子的身?体,符纸仿佛烧着了一样?消失了。

轻轻地把宋春花睡觉穿的大罩衫往下拉了拉,她这罩衫早就洗谢了,领口本来就大,这一下半个干瘪的胸脯都露出来了。

再把光着膀子的刘癞子搬过去,摆弄两?人的胳膊腿交缠在一起,好像拥抱一样?。

咦哦,辣眼睛!

林然然赶紧把被子给两?人盖好,再稍微撒一点迷药,让他们睡得更熟,出来院子进入空间?一边修炼一边等着看好戏。

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听?见顾松江哼着小曲踉踉跄跄的脚步声。

今天全村都传他媳妇怎么恶毒怎么想逼死人,他脸上无光,还要装成不知情的样?子,心里憋闷,就和村南的郭老三多喝了两?杯,那是他从小的发小和跟班,私下两?人总凑一起骂顾长?河,所以关系最好。

借着酒劲儿狠狠骂了林然然一通,心里终于痛快敞亮了。

宋春花院门没锁,顾松江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老婆子,给我整点水!”刚进堂屋他就醉醺醺地嚷嚷。

屋里没人答应,宋春花的呼噜声也没断。

“艹,死了?”顾松江摇摇摆摆地进屋,一屁股坐到炕头上,伸手冲炕上的黑影拍过去,“给老子起来!”

还是没反应。

“干啥呢?快点起来!”顾松江又?一巴掌拍过去。

“啪”的一声,顾松江觉得不对了,自?己媳妇自?己知道,她胳膊上可没这么多肉,又?伸手摸了摸,黏糊糊油腻腻,炕上还散发着狐臭和汗臭,能?把人熏个倒仰。

什么玩意?

顾松江晃了晃脑袋,摸出火柴点亮了油灯,眯缝着眼睛往炕上看。

只见一个男人和自?己媳妇交缠着滚在一起,媳妇露着半边胸脯抱着男人的腰酣然大睡,男人的手还搭在媳妇的胸口上。

顾松江瞪大了眼睛,气血上涌,酒气一下子就散了。

贱|人!

他喘着粗气左右转圈,没找到趁手的东西,大步走去灶房,一把抄起炉钩子,转身?进屋没头没脸地向宋春花抽去。

宋春花睡得正香,突然身?上一阵剧痛,惨叫一声睁开?眼睛。

“当家的你干啥?”

“我干啥?我打死你!”顾松江狂怒得每根头发都立了起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浑身?发抖,一个巴掌扇过去,把她扇倒到男人身?上。

宋春花一声惨叫,突然发现自?己倒在一个人身?上,吓得嗷一嗓子。

“这谁?”

“谁?!我他|妈的也想知道!”顾松江挥起炉钩子狠命向炕上的身?影打去。

刘癞子疼醒了,在炕上缩成一团嗷嗷直叫,灯光昏暗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本能?地求饶。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

隔壁被吵醒,有人在院子喊了一声,“顾老大,咋了?”

顾松江突然清醒过来,这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自?己这辈子的老脸全丢了。

他指着宋春花压低嗓音恶狠狠地喝道,“别?出声!”又?从炕边的脸盆架子上扯了块毛巾狠狠地塞进炕上男人的嘴里。

“没啥,没看清摔了一跤,老哥快睡去吧!”

“拉倒吧,唬谁呢?大晚上吵吵啥,明天还得上工呢~”隔壁老头嘟嘟囔囔地回屋了。

顾松江听?着隔壁没动静了,回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喘粗气,缓了半天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抬头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臭|表|子,敢给老子带绿帽子?老|子不打死你我他|妈跟你姓!”

探身?从地上捡起一只胶鞋上去就扇。

“当家的!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宋春花用双臂护住头脸,不住地叫唤。

“你他|妈|的叫唤啥?还嫌不够丢人?闭嘴!闭嘴!”顾松江把宋春花压在棉被里,用棉被包住头,鞋底“啪啪啪”地抽她的后背大腿。

宋春花使劲挣扎,可哪挣脱得了,最后瘫在炕上只知道捯气。

打累了,顾松江气喘吁吁地瘫坐在椅子上,阴狠的眼神看向蜷缩在一旁的男人。

刘癞子已?经懵了,他认出了顾老大和宋春花,但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他家炕上。

被顾松江满是杀意的猩红双眼盯住,刘癞子都快吓尿了。

他跪在炕上,把塞在嘴里的毛巾拽出来。

“顾老大,误会!误会啊!”

“刘癞子?”顾松江瞪大了眼睛,现在才认出炕上的人是谁。

宋春花也挣扎着从棉被里爬出来,一把扯住刘癞子。

“你咋来我家了?咋回事儿?”

“好啊,刘癞子,我平时可待你不薄啊,你他|妈偷|人偷到老子头上了?”顾松江眼睛气红了,冲上去又?是一顿揍。

“哥啊!哥!我没有啊!”刘癞子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身?上火辣辣地疼,“借我个胆儿我也不敢啊!”

顾松江打累了,长?出一口气拎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嘴灌了好几口凉水。

宋春花连滚带爬地下炕跪地上,“当家的,我睡着了,真不知道他啥时候来的,我跟你二十多年了,咋可能?干这事儿?”

顾松江一个巴掌又?扇了过去,宋春花捂着脸小声哭喊,“别?打脸!明天继革要带媳妇儿来家,我这肿着脸可咋整?!”

多年的相处,她完全知道他的软肋在哪儿。

顾松江任由两?人跪在地上,平复着呼吸慢慢冷静了下来。

这事儿不能?张扬出去,不然自?己一辈子的脸面都没了,而且儿子马上要结亲,扒上老杜家可不是件容易事,可不能?影响了儿子的婚事。

可让他咽下这口气他又?不愿意,最后和刘癞子商定,年底前凑够200块钱给他,不然就去派出所告他强奸,让他吃花生米。

赶走刘癞子,顾松江气不顺地又?踹了宋春花好几脚,上炕闻到被子里一股恶臭又?冒火地揍了她一顿,从炕柜里扯出新被子倒头就睡。

宋春花瘫在地上连声儿都不敢出。

院外,林然然把这场热闹听?了个全场。

想着初见杨妈妈时她身?上的掐痕和青紫,林然然眯了眯眼睛。

宋春花,好好享受你的好日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身体被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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