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楚鸿远这一病就病了好几天,到后面就干脆闭门不出，说是在家安心养病，关了将军府的大门谢绝一应访客,就偷偷溜进了皇宫，一边享受着来自陛下的宠爱,然后剩下的时间就是哄儿子玩了，连陛下设的庆功宴都没有参加,别提多任性了。
这一大一小两个病号,一开始的时候萧明熠还担心会不会有影响，再相互传染那就麻烦了，在太医看过之后,确定没问题，小皇子是食涨所所致,至于大将军,那就更简单了，将军纯粹就是回来的这一路上心里憋的气，那是心病,心病自然是需要心药来医治的,眼下治好了，也就没什?么大问题。
合家欢什?么的一点儿也不耽误。
楚鸿远这一走就是大半年的功夫,再回来的时候,萧儿都已经会爬了,带着爹爹老远让人带回来的小虎帽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别提多招人喜欢了，楚鸿远搂着儿子就舍不得撒手，一会儿玩玩拨浪鼓,一会儿还要骑大马，看得萧明熠就直摇头。
“你悠着点儿，别给他摔了。”
见楚鸿远又把儿子举到了脖子上?，萧明熠还没来得及叹气呢，就看见楚鸿远脸色有点儿怪怪的，正要问呢，儿子就哭了起来，声音非常嘹亮，明显是不满意了，萧明熠还在纳闷的时候，楚鸿远就把人给抱了下来，一脸的无奈：“尿了，给萧儿换身衣服吧，我也得换换。”
把孩子交给了奶妈去换衣服，萧明熠凑近楚鸿远身边，拍了拍楚鸿远的肩膀：“萧儿懂事得很，带他上?朝的时候，从来不哭不闹，也没有再龙袍上?撒过尿，可见是嫌弃你了。”
“什?么嫌弃，那能叫嫌弃？”楚鸿远拿着干手巾随便把自己擦了擦，然后就准备去洗洗，想想还顺手拉走了萧明熠：“陪我一起。”
“朕的奏折还没批阅呢。”萧明熠嘴上拒绝，可那脚下的步子，就跟着楚鸿远一步步走了，大将军就那么一拽，甚至也没用多少的力气，就连带着把人一并给扣到了身边。
“一会儿我陪你看。”
替陛下看奏折的业务，楚鸿远简直再熟悉不过了，以往凡事陛下经手的奏折，他都得先过一遍，那现在就更不用说了，有他在身边，萧明熠也有个能说话能商量着办事儿的人，这奏折批阅的速度就快了很多，也省下了不少的事儿。
大将军光着膀子自己擦擦洗洗，萧明熠就在边上?纯看着，视觉上?的享受，不是一般的美滋滋能形容的。
“萧儿也不认生。”这两天这一大一小相处起来还是很和谐的，只是除了今天这点儿小意外，其他方面，萧明熠还都挺满意的：“我还怕等你回来的时候，儿子都快走路叫人了，然后你俩谁也不认识谁，我还得想着法儿的让给你们找机会相处。”
“现在倒是不用头疼了。”不仅不用头疼，萧明熠还隐隐约约有点儿吃醋呢，也不知道是吃了自己儿子的醋，还是吃了大将军的醋。楚鸿远最近都是告了病假的，左右朝上?也没有什?么事儿，他就赖在宫里陪儿子，每次萧明熠都要起床准备上?早朝的时候，都要把萧儿抱到楚鸿远身边，一来二去之后，萧儿就黏上楚鸿远了，这两天都不用萧明熠去抱，到时辰他自己就醒了，然后挥舞着小手就要去找他爹玩，别提多准时了。
当?然这个和乐又温馨的父子时间里面，萧明熠就是不可避免地缺席了，等他下了朝回来的时候，萧儿可能累了在睡，就是没睡因为楚鸿远老在身边闹着他，也不太方便跟孩子交流，总之，看着萧儿跟楚鸿远两个人相处得那么和谐，萧明熠这心里又高兴又别扭。
高兴自然就不用说了，这别扭的点就在于，总觉得儿子跟楚鸿远好像比跟他亲了，这个点就比较让萧明熠别扭了！先不说，萧儿是他怀的，他生的，楚鸿远一走那么长时间，萧儿一直都是他自己亲手在带，每天都要看上?好几回才?安心的那种，哪成想，大将军一回来，这儿子就、变心了！
萧儿还没有在自己身上撒过尿呢！
“想什么呢？”楚鸿远伸手鞠了水，就洒了萧明熠一身，趁着萧明熠不留神的功夫，就一把将人给拉下了水：“心不在焉，说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萧明熠明显神态就不太自然，带着几分慌乱跟掩饰，就要起身：“别闹，奏折还没批呢，你快点洗完，我去勤政殿等你。”
“不行！”楚鸿远拉着人就往自己怀里扣了几分：“勤政殿等不了，就在这儿。昨晚上?净跟萧儿闹了，一点儿也不顾顾我，大半夜闹的，要不是顾念你早上还要早朝，我能憋到现在？”
萧明熠在水里就扑腾开了：“不行，不行，大白天的，你不许闹！”
“又不是没有过，我记得小九喜欢这样。”萧明熠嘴角带着一点儿得逞的笑，然后又逼近几分，故意说道：“我觉得，自打有了萧儿以后，你的关注点就全在他身上了，眼看着我这宠妃的就要失宠，不得卖力伺候伺候陛下？让陛下记着我的好，食髓知味才行。”
“楚鸿远！”萧明熠忽然就不挣扎了，盯着楚鸿远低声问道：“你又去找王太医了？”
楚鸿远不置可否：“这个时候，不许提别的男人，萧儿也不行！”
“实话！”萧明熠却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你干什么了？”
之前楚鸿远一直担心着，怕万一再不小心又怀孕，同样的事情，楚鸿远是绝对不会允许在发生一次的，那刀在萧明熠的身上已经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同样也在楚鸿远的心里留下了同样无法消弭的一道疤痕，所以他绝不允许，所以在这方面，多半是克制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明显就不是，楚鸿远如此主动的态度，让萧明熠起了疑心，如果措施不是在他这里的话，那就一定是王太医对楚鸿远做了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这你要瞒着我？”萧明熠故意板着脸：“你忘了你用的还是我的人。”
“什?么你的人，不许瞎说。”楚鸿远一口咬在了萧明熠的唇上?，算是惩罚他说错话：“只有我才?是你的人，其他的，都只能算是替你办事的人，话要说全知道吗？”
“别打岔，你快说！”紧紧攀着楚鸿远的肩膀，萧明熠已经猜到了八分：“是不是、是不是……”萧明熠有点儿紧张，说不下去。
这个事儿，自打那次楚鸿远提过一次之后，王太医也确实悄悄也见过萧明熠一次，说了大将军所求，确实有个法子，但那法子是只流传在深宅之中，一般家族中颇有些全权势的夫人，为了避免老爷在外面留下子嗣，便会秘密用此药，一保证家产不流入外人之手，偏偏这法子，王太医还真是见过，他有一远方姑母曾经拿着方子来问过他，当?时瞧着稀罕，自己就留了一个底儿，没曾想，今日就用上了。
“小九这是什么表情？”楚鸿远叹气，把人搂在池边，让他坐在台阶上，故作轻松地玩笑道：“又不是不行了，怎么就哭丧着一张脸？这不是怕你担心，得赶紧试试吗？不然你摸摸？算了，你还是别摸了，我受不了。”
“楚鸿远！”萧明熠伸手要去推他，但是手就被大将军给攥住了：“听得见，不用这么大声，外面的人也听得见，知道陛下宠我，好歹低点儿声，我脸皮厚，陛下脸皮总是薄的呀，对不对？若是让人家都知道了，小九又该脸红了。”
“你、”萧明熠急的话都说不完整了：“王太医跟我说，一旦用了那个方子，以后都不能再有自己的子嗣，你干嘛呀！”
“什?么我干嘛呀。”楚鸿远扶着萧明熠的肩膀，把人搂在怀里：“没有就没有呗，咱俩有个萧儿还不够吗？再说了，萧儿那都直接随了我楚家的姓，日后他要是做了皇帝，那我就给楚家争大光了，这光宗耀祖的事儿，楚家除了我也没干得出来。”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萧明熠这心里就是不舒坦，点着楚鸿远的胸膛：“那万一，吃以后还想再要一个呢？”
“不要了，不让我家小九再受那个罪！”楚鸿远的手就又摸到了萧明熠的肚子，手上?的那道疤痕还在：“有萧儿一个，我就知足了。”
“那万一，你想跟别人再要一个呢？”
手上?的动作就重了一点儿，萧明熠的视线也没敢跟楚鸿远交汇，总之那话就说得十分心虚，然后又一直没听楚鸿远出声，用碰了一下楚鸿远：“问你呢？”
楚鸿远用行动给了他答案，这个答案就很深刻了，萧明熠就整个人都被他拽到了水里，随着波浪沉沉浮浮，呼吸交错间，就听见楚鸿远带着一点儿宠一点儿无奈，一点儿纵容的语气，在他耳边说道：“没有别人，我不敢。”
手握天下大权的小皇帝一旦吃起醋来，就跟个孩子一样，大将军着实是吃消不起的，当?时稀里糊涂不觉得如何，时候回想起来，楚鸿远真是发自内心的觉得，他家小九，真的很容易醋。
这厢浓情蜜意，那边京城里的传说不仅没有因为大将军回京以后就停歇了，反而是越传越烈，什?么将军回京当日就仗着自己有功在身就与陛下起了争执，陛下一怒之下就让将军闭门思过了，没看嘛，那将军府的大门，都已经关门谢客好多天了。
索茉儿已经换上了汉人服侍，侍女帮她理着发鬓，镜子里的美人柳叶眉轻蹙：“关了禁闭，那我们能去拜会吗？”
“公主，不好吧，我们还没有见过皇帝，就先去见了那将军，万一让皇帝起了疑心，那公主的计策、”侍女话没说完，但是也起到了提点作用。
索茉儿微一颔首：“你说的对，不过，皇上?迟迟不召见我，多半对我是没什?么兴趣的，倒不如多亲近亲近楚将军。”
侍女还有话说：“公主，以奴看，这一路上，那位将军对公主似乎、也并无怜爱之意，反而多次闪避，看着也不像是好对付的。”
“你懂什?么。”索茉儿明显不悦了：“他一路上都没有敢正面看我，为什么？因为他不敢！他怕看多了会爱上我，因为他知道我是进献给皇上?的女人，所以他才?躲着，都到了这里，要怎么样，还不是由我说了算！”
“是，公主说得对。”
勤政殿里，因为被拉着又强行沐浴了一回，萧明熠不得已又换了一身衣服，云锦的素色长衫，越发显得他清丽十分，发上?只别着一枚玉簪子，看得人心动不已。
“不许再看我！”萧明熠低头：“看折子！”
“你没看我，怎知我在看你？”
“你、”萧明熠一时语竭：“就是知道，认真点儿！”
“好好好，认真呢。”楚鸿远的视线收了回来，开始专心研究手里的奏折，然后又忽然抬头问萧明熠：“芜胡那公主，你一直都没见？”
萧明熠一愣：“我忘了。”他是真忘了，大将军回来就病了，他又得照顾大的，又得看顾小的，日日上朝，政务十分繁忙，哪里还记得番邦来的公主？还是和亲来的，一点儿也不重要呀，会忘记也是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