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的朗姆酒还?真不错呢……用暴风雨助兴的话多少?都可以喝得下了……呕……好像有点过头了。”
高高探出的撞角破开风浪,扬起的风帆被风鼓起,样式古老的船只悠游地在暴风雨中穿行。
各式各样的空酒瓶堆满了船舱,有着耀眼红发的女人坐在酒瓶中,对着地面干呕了几声后忽然抬头往舱外看去。
目之所及皆是一片暗沉,滚滚乌云低低压在天上。而在那遥远的天际线之上,一轮黑色的太阳冉冉升起。
黑色的太阳在这暴风雨之中本应毫不起眼,但其却拥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什么东西……”
弗朗西斯·德雷克揉了揉眼睛,一度怀疑自己连续酗酒十天后终于把灵基喝坏了。
“算了,去找她问问吧……”弗朗西斯,拎起剩下小半瓶没喝完的酒,揉着额头往船舱深处走去。
船舱里的空间比它的外表看起来大得多,弗朗西斯一连下了好几层楼梯,又左兜右转了不知道多少?个拐角才到达了目的地。
“每次下来找你都觉得在走迷宫,船上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不能设置得简单一点吗?”推开半掩着漏出灯光的门,挂满了各种杂物和半成品机械的房间出现在她的眼前。
“哎嘿~没办法,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船上建魔术工房嘛。一兴奋就不小心……”
“好啦,反正要不是有正事我也?懒得下来。你也?感觉到了吧,西南方向的异常。”
“让我看看……确实呢,从刚才起警报指示灯就一直亮着。我光顾着研究那个新玩意结果完全无视了~”在高耸的杂物的掩映下,从凌乱的工作台中抬起头,魔术工房的主人吐了吐舌头,毫无悔改之意,“怎么样,要去看看吗?”
“那当然,好酒和冒险我绝不错过!”
“那事不宜迟,这就加速前进吧!G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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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轮内,人们站在窗户旁或露台边,从这艘游轮的各处往外看去,看着这有如世界末日般的场景。
无?线通讯早在海怪第一次出现时就已经失效,即便在屏幕上始终显示着无?信号,人们依旧一次次拨打着电话,反复连接着网络,然后得到同样令人绝望的结果。
即使戴维宣称他已经在通讯中断前联络过外界救援,但在无法获取外界信息的当?下,谁也?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会到来。
或恐惧,或惊慌,或悲伤,负面的情绪几乎萦绕着每一个人。
有些房间干脆拉上了厚厚的遮光窗帘,将外面的世界隔绝,掩耳盗铃地当作什么都没发?。
在这些窗帘背后,有一间房间中的情形却格外不同。
明亮的灯光下,沙发等占地面积大的物件被挪到了角落,清理出房间中央的空地。空地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器械和容器,坐在中间的长发男子拿起一根试管,从蒸馏瓶中接出黑色的沸腾状液体,在灯光下晃了晃。
他是那么的专注,以至于外界至今为止的动静都无法进入他的世界。
黑色太阳升起时,一时兴起的实验告一段落,过于浓烈的异常气息终于将他的注意力拉回到现实中。
将装着黑色液体的试管塞上塞子,随手放进白大褂的口袋内,帕拉塞尔苏斯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往外看去。
master在使用令咒?
视线从黑发少?年身上移到上空的黑色之日,又滑向海域内尚未消失完全的海魔之?上。
“只凭这样可不足以消灭它们啊。”
重新拉上窗帘,帕拉塞尔苏斯拿起堆置在地上的其他材料,以方才的黑色溶液作为基底,试验起其他东西来。
甲板上。
感受到视线的藤丸立香抬头看去,看到的却是一片紧闭的窗帘,几个站在阳台上的人影也?明显不是他认识的人。
错觉吧。
把这件事略过,计划的阶段性成功让他稍微松了口气。受到诅咒的海怪不断在这片海域中死去,新上浮的海怪依然会受到影响,变得虚弱,无?力进攻游轮。
芦屋道满慢慢降落下来,落地时似乎体力不支,踉跄了一下,藤丸立香赶紧上前扶住他,“辛苦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呢。”芦屋道满顿了一下,撑着他的肩膀站稳。
分布在船体四周的战斗人员们也收了武器,正向这边聚来。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藤丸立香这么想着,带着众人来到一处玻璃顶棚下避雨。
虽然除了五条悟外的众人全都已经淋成了落汤鸡,但能少淋点就少?淋点吧。
一路上众人包含着各种意味的视线都齐齐落在被藤丸立香抱起来的芦屋道满身上。
和芦屋道满看起来颇为亲密的藤丸立香似乎并没有给他们介绍的意思,众人只能在心中各自猜测着。
麦克和乔治两人先前和藤丸立香交谈过,了解得稍微多一些,至少知道芦屋道满是藤丸立香定下契约的式神。
所以……藤丸立香是和恶魔定下了契约吗?
他的家世一定很悲惨,在意外之?下才和恶魔签订了契约,将自己的灵魂放上了和恶魔交易的天平。而在这之?后,少?年的命运唯有走向越来越深的黑暗……
两人对自己脑补出来的故事深信不疑,看着藤丸立香的背影都带上了几分哀叹。
与之相对的是已经把剑收入剑鞘的老人。老人按住隐隐发烫的剑柄,眼神复杂地打量着藤丸立香。
他是听说过日本人喜欢搞这妖妖道道的一套,没想到居然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这个年纪心性还未定,怎么能放任其与邪魔定约,就算对身体没有影响,精神上也?容易被污染。
回头还是要找个机会把孩子拉出来说道说道。
正好这孩子听得懂中文,也?不用找徒弟翻译了。
走在前面,被无数隐秘的关爱怜悯视线盯着的藤丸立香感到背后莫名一阵发寒。
玻璃顶棚下,戴维一早就吩咐了侍者在一旁送上干毛巾和热饮。几人擦了擦脸和身体,又狠狠灌了几口热乎乎的饮品,紧绷的肌肉和心?神总算放松了一点。
“这边还有备用的衣服,都是全新的,各种尺码都有准备,各位需要的话请随意取用。”
侍者顿了顿,还?是问道,“请问……我们现在是已经安全了吗?”
“不,抱歉,我只是有点……我的妻子和女儿还在等我回去……”
除了五条悟外的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虽然掩饰得很好,但藤丸立香依然能从这张不年轻了的脸上看出恐惧和担忧,还?有对他的回答的期待。
然而他给不了他想要的回答。
“没关系。我很遗憾,现在这种状态只能拖延一小会时间……不过这足够我们在这段时间里商量其他对策了,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我们一定会平安回去,到时候你就可以把这个冒险故事讲给你的女儿听了。”
“……谢谢。”侍者受过专业的训练,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亚洲人年纪显小,藤丸立香在他看来也就比他的女儿大一些,带着的孩子看着更是才几岁上下,他刚才居然向这个年纪的孩子倾斜了压力……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请你们也一定小心,我会为你们祈祷。”对着藤丸立香微微弯腰示意后,侍者回到了他自己的位置上。
他们这次能不能平安返回,在场没有一个人能打包票,但是众人都非常默契地在这个场合沉默了。
只有来自中国的那个年轻女孩思维比较跳脱,偷偷附到同伴耳边说悄悄话,“他的英语也?说得好好啊,一点日本口音都没有。他还?会中文,我之?前差点以为他是中国人呢。”
站在前排的老人扬起眉毛,反手握着剑鞘精准地往女孩腰子上一捅。女孩吃了这一击,半边腰都麻了,又不敢出声,默默站正,闭上了嘴。
老人摸了把胡子,藏在耷拉眼皮下的眼珠子不着声色地看了芦屋道满一眼,清咳一声,“那么诸位对接下来有什么想法吗?”
他身后的女孩腰麻得走不动道,只能站在原地,隔着一点距离用英语为老人翻译。
“先把船开走吧,离这里越远越好,说不定能甩掉那群怪物。”来自黑色教团的麦克率先发言。
五条悟挥了挥手,“这个的话,刚才我去和戴维说过了,他已经下令让船长最高速航行。不过这个天气,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还?是先做好再作战的准备为好。”
“……我有一道落雷符纸,对世间妖邪最为有效。只是只能使用一次,最?好到关键时候再用,或许能再带来一线生机。”
说着,老人转向藤丸立香,“小子,到时候护好你的式神。”
藤丸立香一愣,“啊,好的。”
其他诸人都没有携带类似落雷符纸的压箱底玩意。毕竟在真正出事之?前谁都没把这次的护卫任务当回事,抱着享受带薪假期心?态来的人倒是不少?,哪会带拼命的东西。
若是晴天,除妖师的手段倒是能多上许多,纸人哪怕脆弱,但胜在数量多,也?能算一份不小的战力,但在雨天里就算是全作废了。
一番商议下来,算是重新规划了更合理的作战方式和战略。
藤丸立香明言大概还?能再放一次刚才那样的攻击的话语给了众人心里一点底。
加上老人所说的落雷符纸,他们还有两次喘息的机会。
“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五条悟从之前开始就一副神游天外的状态,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忽然举手,“我补充一个猜测。”
“不能确定,但很有可能……”
“我们下面还有一只大家伙。”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整个船体忽然狠狠一晃,幅度之大让放在桌子上的杯子都纷纷砸落在地面上,侍者们慌忙抓着身旁的物体试图稳住身形。
藤丸立香等人还好,平日里经受过训练,身体素质比常人超出不少?,这会儿都能稳稳地站在地面上。
“这是什——”
晃动没停几秒,突然又重新袭来,这次比之?上次更为剧烈。
“你说的大家伙……是那个吗?”麦克颤抖着嗓子,指向旁侧。
像是放大了无?数倍的腕足破浪而出,末端的一个吸盘都比他们之中最高的五条悟高,这些腕足重重地落在游轮之上,强硬地拖曳着游轮不让其动弹。
在他们恍神之?间,越来越多的腕足从海面下破出,几乎要将整艘游轮包裹在内,被其带上来的泥沙,海草和鱼群从天而降,裹挟着粘液拍在甲板上。
“啊,啊,是啊。”
被大海怪的粘液泼了一脸,五条悟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一段时间不见,又长大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一直在想感情线,想到头秃,然后发现,我是真的寡,寡到灵魂的寡。
谁能相信一开始写这篇文我是冲着写谈恋爱来的???
我真的,气死我了我,我特么,我搞不到恋爱思路我真的。
我甚至开始采访我恋爱中室友的感想了(并没有什么用)。
总之我后面一定要写至少十万字交往后内容满足自己,不然我前面这几十万字是为了什么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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