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不懂-爱怜-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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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雁晚:“……”

不知为何,对上陆潮生那对清冷剔透的眸子,他忽然感觉,自己的眼睛好像有点疼。

就像是,有人想用指甲,把他的眼珠子掏出来似的。

被自己的脑补恶寒了一下,温雁晚轻轻吸了口气,埋头,吃饭。

可能,是他想多了吧……

高三学习紧,有的人用完餐,直接回教室,在桌上趴会儿,就算睡过午觉了,然后起来继续奋斗。

达锦文自然是要回教室的,其他人没他这么夸张,归校才没几天,神经还没绷起来,只想回寝室,先睡一觉再说。

和几人告别,温雁晚侧头,本来想问问陆潮生的去向,没想这人忽然抬眸,朝自己看了过来。

眉目疏淡,眸光清冷,在他脸上缓慢地抚过,像是无形的手,亦或是某种触感冰冷的尖锐的物体。

从喉结开始。

下颌、嘴唇、鼻梁。

一寸一寸,触及皮肤毛孔,分割每块零件,如同刀片划过,带着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触感,留下一路看不见的、血淋淋的印子,逐渐往上。

最后落进他那酽黑的、泛着一丝迷茫神色的眼眸里。

让人无端头皮发麻。

微薄的唇轻抿,陆潮生眉峰微蹙。

似是极力忍耐着什么,指尖有着轻微的颤抖。

骨节凸起,握紧又放松,短暂地重复着这个动作,最后还是彻底松了手。

然后,转身,一言不发地走了。

温雁晚:“……”

说真的,他现在不光眼睛疼,整张脸都隐隐犯疼。

夏日阳光盛,耳边尽是蝉鸣,温雁晚抱臂靠在门边,眼眸微眯。

前方,一抹身影逐渐远去,刺目阳光肆意切割着影像,像是磨砂玻璃瓶的底,再怎么看也看不透。

如同那人永远蒙着一层薄雾的清冷眼眸般。

思绪飘忽,眼前不禁浮现起,前世他将金钱挥洒空中后,隔着漫天的奢侈糜烂,与陆潮生四目相对的场景。

一瞬间的情感流露,悲切的、惊慌的、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虽转瞬即逝,仍被温雁晚精准捕捉。

只是随着时间的远去,那段记忆也逐渐模糊,细细回想,又仿佛那一眼只是自己的错觉。

拓印在脑海中的,仍是陆潮生经久不变的那副清冷无尘的模样。

想到这儿,思绪忽然顿了顿,温雁晚垂眸摇头,觉得自己未免可笑。

说到底,两人只是金钱交易,管人家那么多做什么,只要有钱不就行了?

他还真是,闲得蛋疼。

抬步,温雁晚朝校门外走去,与陆潮生相背而行。

步履慵懒,背影削瘦。

外婆提前入院,住校的日程也从周六提前到了今天,趁着中午时间宽裕,温雁晚特意回了趟南石路。

说是要整理,其实也没什么好清的,与外婆相依为命的十几年,不管别的有没有学到,“勤俭节约”四个字,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清理到最后,所有衣服加起来,连个手提包都塞不满,简直少得可怜。

温雁晚本人倒是没什么感觉,他对物质要求挺简单,不会饿死冻死就行。

把能穿的捡了捡,随意塞包里,空出的地方用学习材料填得满满当当。

还有毛巾、牙刷、脸盆、没用完的洗衣液和肥皂……

打包到最后,几乎把整个家里能带的东西都带上了,温雁晚这才满意,带着满身的家当,艰难地回了学校。

本以为到了下午,陆潮生就该恢复正常了,结果没想,这人见他回来,眼皮子也没抬一下。

垂着的眼睫浓密修长,有光从窗外打进来,阴影拓在眼睑上,像停驻了两只蹁跹蝴蝶。

脊背挺直,面容平静,握笔的指骨微微凸起,手型漂亮干净。

似乎在仔细描摹着什么,笔尖与纸面相触,不断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不像在做普通的习题。

长腿伸展,温雁晚手托着下巴,身子靠在椅背里,静静看了他一会儿。

确定一时半晌,这人是真的不会搭理自己了,温雁晚撇撇嘴,心里暗道——

果然啊,金主心,海底针。

毛爷爷不香吗?数学题不香吗?

有那时间猜人家的心思,不如多刷几道习题来得实在。

暗自叹了口气,温雁晚握笔,埋头做题。

临近上课,教室里安安静静的。

只偶然传来几声轻咳,或是纸页翻转时,“窸窣”的摩擦声,或是屁股挪动时,带动椅子发出的“嘎吱”声。

再有,便是身边人细微到几乎无法捕捉的,平静的呼吸声。

雪白的纸面上。

用深色铅笔勾勒出的眼眸酽黑漂亮,轮廓深邃,狭长的眼尾向后轻轻划过一道线,末端微微挑起。

笔触细腻的程度,几乎能想象,这只眸子轻笑时,那多情惑人的弧度。

赫然是温雁晚的眼。

陆潮生垂眸,似是无比爱怜,修长指尖轻抚它娇嫩的边沿。

极致柔情。

而后,缓缓用力。

像是能把它血淋淋地、活生生地给抠挖出来似的。

预备铃声响起。

指尖微顿。

陆潮生抿唇,与这眸子静静对视片刻,指骨弯曲,“啪”一声,将它合在素描本里。

收进书桌,不再看它。

恒北的阅卷速度挺快,这天下午,分数就被全部总出。

由于温雁晚和陆潮生缺考,达锦文理所当然地考上了这次的年级第一。

通过中午那一遭,简凡星已经跟他们几人彻底混熟了。

估计是从校门口的分数榜上看见了达锦文的名字,下午放学的时候,简凡星特意从隔壁窜了过来,祝贺达锦文这次荣获第一,然后顺理成章的,与他们一起去食堂吃了晚饭。

一群学霸聚在一起,话题理所应当地围着分数和试卷打转。

时雪容:“我这次英语考得好差,阅读理解居然错了一道,害得我连145都没有过!”

兰静云:“我也是,我英语作文预计能打24分的,我以前每次都这个分,这次居然只有23分,本来还觉得自己写得挺好的来着……唉,我还是回去再多背几个句式吧。”

简凡星:“你们都没有我惨,我物理最后那道大题本来可以拿满分的,结果因为少写了一道公式,平白丢了两分,我本来还以为,那么简单的东西,是不需要写上去的,气死我了都。”

“……”真不错,凡尔赛大队又多了一员大将。

抬眸,视线平淡地扫了简凡星一眼,温雁晚拿起筷子,默默往嘴里扒了一口饭,嗯,有点点哽。

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陆潮生忽然停下筷子,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

入喉一片冰凉。

第二天,早自习。

再次见到陆潮生,依然眼睫微垂,脊背挺直,修长指尖握住黑色素描笔,在雪白纸面上轻轻涂抹。

也依然,没有理人。

温雁晚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拉开椅子,坐下。

他不知道,这次的素描本上,不仅有他的眼,还多了眉梢、鼻梁、唇瓣。

但诡异的是,这些器官都被分散在不同的角落,像是被人拿刀切割成块,无端令人头皮发麻。

暴风雨来临的前夕,空气总是寂静而沉闷的。

大课间,学生按学校要求,排队去操场做晨练。

耳边尽是痛苦的哀嚎,温雁晚其实也不太想动,姿态不自觉有些慵懒。

双手随意插进校服口袋,跟着大部队缓慢地蠕动。

身高腿长,鹤立鸡群。

路过高一教学楼时,恰巧与隔壁二班相会。

简凡星一眼便瞧见温雁晚突出的个头,顺势朝他四周看去,果然见到不远处的达锦文和李睿渊几人。

举起手,朝他们打招呼。

五官干净秀气,眉目间满是属于Omega的柔软甜美。

出于礼貌,温雁晚习惯性地抬起手,朝着简凡星温柔地勾了勾唇。

也就在这时,手腕忽然被人用力握住,拽着他往前走了几步,直接走出了人群。

温雁晚心头诧异,朝着陆潮生的背影呼唤了几声。

陆潮生只是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将他拉进教学楼。

卫生间的门被推开,紧接着,身体被人用力一推,撞到了墙上。

措不及防,后脑磕到了墙面,温雁晚眉峰微蹙,正欲开口,便听见陆潮生低冷的嗓音道:“为什么要看他?”

温雁晚一愣。

“为什么要看他?”

陆潮生又重复了一遍。

温雁晚垂眸。

陆潮生微低着头,额发从耳侧滑落,遮住半分眉眼,看不清神情。

只能窥见一抹小巧的鼻尖,以及露出的小半张白皙的脸。

为什么要看他?

他是谁?

嘴唇微微开启,没等温雁晚问出口,身形忽然一僵。

少年微软的身躯靠了上来,紧接着,一只冰凉的手触到了他的后背。

隔着薄薄的校服布料,那手从臀侧,缓慢地挪到了尾椎骨处,暗示什么般,指尖轻轻打了个转。

然后,以此为起点,沿着笔直的脊椎线条,一寸一寸,朝上缓慢攀爬,轻柔地抚弄着他的肌肤。

过电般的感觉从脊椎蔓延,陡然窜上四肢百骸,令他呼吸不自觉加重。

鼻腔满是少年凌冽的味道,属于Alpha信息素的强势,非但没有令温雁晚有一丝反感,反而被这股力量牵动神经,攀升起更为强烈的欲/望。

温雁晚只觉得,自己像是被蛇缠住了身体,脊背僵硬,动弹不得,却又深陷其中,不愿脱身。

比起陆潮生身为Omega时,带来了更为刺激的观感。

精瘦的肌理,光滑的背肌,形态优美的肩胛骨,是介于少年与成年之间特有的清瘦。

身体尚未成熟,五官却已经足够深邃,冰凉指尖划过性感的脖颈线条,眸光在那快速滚动的喉结上清浅地扫过。

往上,掠过紧绷的下颌,落在那片微微抿起的颜色寡淡的唇上。

陆潮生眸色微暗。

“吻我。”

温雁晚神色微怔。

一具冰凉的手臂忽然攀上脖颈,陆潮生用力,迫使他低头,清冷双眸深深望进那对令他魂牵梦绕的深邃眸子里。

额头相抵,眼睫交缠。

灼热的气息在鼻腔蔓延,肆意喷洒在唇齿间,引起一阵痒意。

“吻我。”

他说。

心脏重重一跳,温雁晚深吸口气,再也控制不住似的,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向上抬起。

而后俯身,用力吻上那瓣嫣红的唇,撬开他的牙关,勾弄着对方的唇舌与自己一起纠缠。

脖颈的手臂收紧,距离已归于无。

空寂的卫生间角落,两位半大少年的身躯严丝密合地紧贴一起。

信息素的味道在空气中肆意蔓延开来,炽热与冰冷互相勾弄,紧密交织,如同熔浆汇入海水,或是雪山崩于雷火,极端矛盾,却又诡异地契合。

是属于Alpha之间无声的较量。

滚烫鼻息交融间,同样暧/昧的气声在耳畔晕漾开,随着唇齿的轻轻开合,惹得唇瓣一阵麻痒。

“觉得他很带感?”他说,“有我带感吗?嗯?”

冰冷指尖抚上少年微怔的面容,从那立体的五官上轻柔抚过。

他的。

他的。

无论这脖颈,这喉结,这唇瓣,这眼眸,亦或是这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

都是他的。

只有他,才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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