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出场就是王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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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昔心与钟忞书前脚刚离开溪原阁,后脚一个女子便风风火火的杀到——钟灵长女,钟勐沁。

当知道自己扑了个空,晁昔心两人去参加皇太女的夜宴,钟勐沁脸色铁青,当即将溪原阁的那扇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一脚踹烂。

心中给晁昔心再添了一笔。

她作为庶出,连知道皇太女设宴的资格都没有!而那些嫡出不管身份如何,皇太女的府上都有他们一席之地!

一队马车浩浩荡荡地前往太女府。

晁昔心之前看到一共六名少年正在等待,还感叹这尚书府看着挺大,人倒是很少。

没想到,这六名只是未出嫁的嫡孙,嫡孙女则自行前往,加上已出嫁已娶夫的,尚书令的嫡系一共十六人,庶系更多达二十七人,这中间还不算早夭的。

晁昔心不由感叹,尚书令这七个女儿的造娃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强。

马车行驶在路上,略显颠簸。

街道静悄悄的,与那日初入尚书府时的喧嚣截然不同。

尚书府虽在汴京城内,但距离皇城还是有些距离,他们坐在最末端的马车上,马车内铺着上好的虎皮,坐在上面十分松软,摇摇晃晃让人有昏昏欲睡之感。

月光从帷幔洒进马车中,可以清晰地看见钟忞书轻闭着双眸,纤长卷翘的睫羽搭在卧蚕上,许是一个下午的精神紧绷,这会儿已经被晃睡了。

只是他眉心紧锁,柔软的嘴唇绷成了一道直线,那双小手无意识地攥着自己的衣裳,将崭新的衣裳拽着变了形,手也被勒得泛白。

这一下午,晁昔心将钟忞书的忧心忡忡都看在眼里。

她有些心疼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想给予他安全感,钟忞书却一个激灵睁开双眼。

那双灵动的眼睛还泛着未醒的红丝,再看到是她后,眼中的惊恐消失了些。

这段时间的相处,钟忞书对她的排斥逐渐减淡,不过在无人的时候,他垂下眼睑小心翼翼地收回自己的手。

“做噩梦了?”晁昔心柔声问道。

钟忞书月光下璀璨晶莹的眸子暗了暗。那是噩梦吗,是也不是吧,梦中他似乎回到了每次参加宴会的时候,他即便躲在角落中,也依然躲不过那些人的挑衅与奚落。

见钟忞书情绪更低,她转移话题,道:“忞书,你的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钟忞书忖了忖,摇头轻声道:“许是祖母……”

“我倒觉得未必是尚书令。”她在自己的手心,一笔一画写下‘忞’这个字,“我想,当初那个给你取名字的人,一定是想要叫你钟忞(mín)书,而不是钟忞(mǐn)书。”

钟忞书杏眸中疑惑更甚。

“忞,有自强努力的意思。”晁昔心认真的瞧着他的杏眸,尽可能的柔声道,“遇到事情不要害怕,你要学会成长,我虽然会保护你,但你也需要慢慢地学会保护自己,这样才可以在没有我的时候不被人欺负,明白吗?”

自强努力?

钟忞书一怔,自小便有先生教导他们,男儿需学会如何相妻教子,要精通男红,熟背《男训》《男诫》,要略懂琴棋书画,要学玉书哥哥那般知书达理温文尔雅。

日后再寻得一户好人家,自此,依附妻主,成为妻主的贤内助,便是他这十几年来学的。

看到钟忞书眼中的不解与迷茫,晁昔心便知道这四个字对钟忞书而言显然有些超纲。

晁昔心沉默片刻,索性将这个翻篇,揉了揉这小孩子的脑袋,随意嘟囔了一句:“无妨,所幸我还在。”总能改变你。

钟忞书虽然不知何为自强,更不知该如何努力,但最后一句话他听明白了。

她说,她还在。

马车外的声音逐渐嘈杂。

晁昔心挑起帷幔,就看见外面已经停了不少马车。

一些少年穿的各色长袍正聚堆儿往一处走去,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十分悦耳。

但尚书府的马车依然还在向前行驶。

逐渐黑夜变得越来越亮,直到太女府门前,马车才停下,太女府门前挂着许多灯笼,将这一片照得红彤彤的。

随行嬷嬷吩咐每个马车内的小少爷们依次下车。

晁昔心扶着钟忞书走下马车,那几个嫡少爷的目光便聚了过来,露出嫌弃厌恶的表情。

可一个眼神都不敢看晁昔心,其一是这些年对晁昔心骨子里的恐惧,其二便是那日晁昔心废掉了一个女奴的事迹,在尚书府早就传开了,他们没有女奴抗揍,也不愿意惹得一身骚,更不想去惹了那个煞星。

钟忞书迅速垂下头,眼神躲闪,似乎若不是情况不允许,他会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唯有钟玉书朝着两人微笑点了点头,其弟钟佑书哼的一声,将下颚抬得老高,一副眼不看为净的模样。

在太女府门前的基本都是男子,晁昔心的出现无疑是一颗炸弹,王公大臣的嫡子又怎会不认识她,当即人群中就是一声尖叫,“是晁昔心!”

接着。

人群乱成一团。

所有男子都朝后退去,惊叫声不断,也不知是害怕还是被踩了脚。

甚至有人直接摔倒,也无法阻止他们想要远离晁昔心的决心。

对晁昔心的记忆他们依然停留在被看中,就会被强行掳进将军府,在那将军府内没日没夜地受折磨。虽然他们早就听说晁昔心已经入赘,可挡不住心底的恐慌。

各家的嬷嬷赶紧稳定自家少爷,也诧异晁昔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动声色地挡住自家姿色姣好的少爷。

所有人退开,尚书府八人便彻底展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刷刷刷的目光投来恐慌的、畏惧的、憎恶的、愤恨的,不缺恶意。

钟玉书瞧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晁昔心,却对上她深邃的眼睛,他回以一笑,才转身带着尚书府众人走向太女府。

晁昔心眸色略沉。

他是故意的。

所有马车的人下来后,钟玉书本应该立刻带他们进入太女府,但他却故意停留了半晌。

而敏感的钟忞书此时已经浑身僵硬,来时阿红给他上了一层淡妆,现在都已经盖不住他脸色的苍白,那种不善的目光对于站在晁昔心最近的钟忞书而言,显然是影响极大的。

那一瞬,晁昔心对钟玉书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她反手将钟忞书冰凉的小手握入掌心,用力捏了捏,道:“别怕,有我在。”

众目睽睽之下,晁昔心牵着钟忞书走入太女府。

那一瞬,人群再次掀起浪潮,叽叽喳喳的声音此起彼伏。

“那男子是谁?”

“那是尚书府的嫡孙们,不就是晁昔心入赘的地方?那个被晁昔心拽着走的人,便是她的新夫?”

“好可怜……”

“诶?那不就是那个尚书府最不得宠的钟忞书吗?”

“好像是啊,每一次都被尚书府里的嫡孙戏弄得丑态百出,有意思得很。”

“真可怕,以晁昔心的性格,成为赘妻了可不得将他打死。”

“你们可怜?那你们招赘她啊。”

“呸,那个狗贼也有今日,成为赘妻真是大快人心!”

“就是,一个喜欢被人欺负,一个喜欢欺负别人,依我看,天生一对!”

“我庶弟便是被这狗贼掳走!早晚有一日,要她血债血偿!!”

太女府挂着一盏盏的灯笼,每隔一段路便有一个男俾恭敬地站在那等待吩咐,走过前院踏上爬山虎紧攀的长廊,方才听见前方传来些许热闹的声音。

晁昔心随意打量了下这太女府,所有的用材都是极好的,可对比奢华至极的尚书府,这里显得小了不少,那些长廊上摆放的瓷器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走入太女府后,钟忞书就显得有些小别扭,小手从她的掌心抽走,乖巧的低着头看着脚尖儿跟在她身后。

她了然。

钟忞书那么喜欢皇太女,自然不想皇太女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心中泛起丝丝怜爱,可怜这小家伙朝思暮想,对方却是一个滥情的人,不然她还真的有意帮他攻略。

不行!

她得给他物色一个好岳家!到时她功成身退,两人和离,也好有人护着她!

男子们平日里都在深宅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如今难得可以聚在一起聊聊家常、聊聊又是哪里出了趣事儿,便聚在一块叽叽喳喳个不停。

卜子安今日特意穿上早已准备好的云锦蓝袍,金色的宽腰带将他盈盈可握的小腰缠住,一颗宝石缀在中央,袍摆顺着腰线一直延伸至双足,正好与地面齐平。

他肌肤如白玉般透亮,又上了些淡淡的妆容,恰到好处的修饰了他的面额,那双眼皎若星耀,笑时更甚。

在众嫡子中鹤立鸡群。

忽然一个声音不适应的响起:“子安,那不是你曾经的未婚妻吗?!”一个穿着浅粉色长袍的男子眼尖地发现晁昔心,连忙去拉身边云锦蓝袍的少年。

正与好友谈笑风生的卜子安闻声回头,目光落在正在朝这边走过的晁昔心身上,面色微微一僵。

黛眉蹙起,眼中聚起愁云。

她怎么会来。

作者有话要说:正月初五迎财神了!

祝所有看到这章的宝子们鸿运当头,财运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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