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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 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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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家的在旁边站着,竖着耳朵听林姑娘的回答。

她心中早有计较,小□□恼一类小话已经准备好,只等后头将今日两位姑娘的对话宣扬出去,帮林姑娘好好“立一立”形象。

“林黛玉”蹙着眉,好像对薛宝钗提起当日一同入府的比较有些不满,周瑞家的眼神不错地看着林姑娘的举动,眼见她抬起了手。

周瑞家心中又惊又喜,喜的是这下可有得她们编排传话了,惊的是原本以为不过言语上刺两句怎么竟然演变成要动起手来,可不能真的叫薛姑娘吃了亏。

周瑞家的刚要上去拦,“林黛玉”的手已经轻轻落在薛宝钗的头发上,轻轻一拂开,淡定道,“你头上有个虫子。”

薛宝钗楞了楞,原先话里的坑被悄无声息的绕过去,到了全然没有预想到的话题上。

她原本是怕虫子的,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见眼前柔弱的林姑娘面露惊慌失色,指着自己身后,再次平地丢下一颗炸雷

“小心,那里有条蛇。”

此言一出,这头跟着的几个人心中都是一颤。

这可是个危险的东西。

陆渊退开两三步,薛宝钗已经僵直不敢动,周瑞家的几个乱作一团,捡棍子的捡棍子,查看踪迹的查看踪迹。

陆渊趁着这头混乱,留下两句,“好可怕,我这么柔弱肯定帮不上忙,还是先离开不给大家添麻烦了。”便自离了这战场。

等薛宝钗几个回过头来,才发觉自己原先那点盘算早就被没看见踪影的虫子和蛇扰乱,一丁点儿没讨到好。

薛宝钗整理了头发,心中有些郁闷,周瑞家的安慰她,“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意外,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有王夫人在,有咱们在,大家或早或晚都会知道,薛家姑娘是个大度体面能容人的,林姑娘是小气爱恼的。”

姑娘家性格上的名声,嘴巴一张一合,便这样传出来了。

薛宝钗张了张嘴,总觉得这不是什么意外,倒像是林姑娘已经看出些什么,故意绕着自己的坑走。

但心中又被周瑞家的说服。

反正众口铄金,自己得的是好名声,林黛玉得的是不好的名声,结果是自己占了优势,以后婚姻嫁娶,都要看这个。

薛宝钗点点头,笑着和周瑞家的道,“出来了这样久,也该回去和姨母说说话了。”

周瑞家的小声道,“哥儿不日就要回来了,王夫人还有话要嘱咐姑娘,姑娘只管将心放到肚子里去。”

~~~

陆渊回了贾老太太院子里,心中对刚才薛姑娘的行径猜了个七七八八,看着正常说话,实际上是要刺激人拿人话柄,她身后跟着的又都是王夫人的亲信。

后院之中伤人,用得最多的就是言语。

陆渊神色淡淡,这样的伤害,在他看来压根儿不算什么,但是他睚眦必报,但凡有人有一丁点儿往他跟前倒沙子的迹象,他都要归拢收集了,扬回去。

虽然刚才他随意打断,并没有在对方预想的话题中留下把柄,但后头这些人多半还是要无中生有嚼舌根编排自己的脾性的,当下最能直接解决这样的言论风波的人,应该是个在后院浸染多年,一眼能看出这些伎俩,还很有威信能够直接管教的人。

“乖囡囡,刚刚去哪里散步去了?觉得身子好些了吗?”

贾老太太在院子中赏花,看见门口眉眼如画的外孙女,高兴地朝她招手,叫她来自己跟前。

陆渊挑眉,就是她了。

~~~

林黛玉补了五年书信札记,了解了陆渊的用词习性和决断习惯,明显心中有底气得多。

这几日接连接触了几个下属,应对都还算顺利,每每需要缓口气的时候,她便揣摩陆渊的真实性情,冷冷地沉默着看着他们。

原主积年的威信大多数时候都很管用,一般这个时候,底下人都不敢再追问什么,只会垂头领命。

但是即将要见的人却叫林黛玉有些心虚紧张。

张洪,陆渊后头收编回来的下属,原本也是一方凶煞,始终存着蛰伏反咬之心。

林黛玉每每想起这个人的眸子,都有些不寒而栗。

江安掀开帘子走进来,“都督,张大人来了。”

林黛玉硬着头皮缓了神色。

事到如今,也只好逼上梁山和他周旋一回,好在今天议定的事项不多,且只是隔着帘子两人见一面,比起后头要面对的众人齐聚要轻松得多。

林黛玉调整好情绪,将事项在脑子里再过了一遍,冷声道,“叫他进来。”

张洪进门,一双眼睛隔着帘子盯着里面的人看了半晌,确认上头坐着的,是活生生的陆渊。

他在外头拜了一拜,声音硬气不逊,慢慢才开始说几样正事。

林黛玉谨慎回答了,刚要松一口气,发觉底下张洪猛地抬起了头,问他,

“都督是不是身体不适?”

林黛玉心提到了嗓子眼,总觉得张洪这一眼含了怀疑和试探,她的心脏好像被人猛地拿手攥住,都不知道该如何跳动了。

林黛玉心中清楚,越是这时候,越是不能露怯,但凡她的声音有一点儿颤抖,都会让人察觉不对劲儿。

林黛玉冷静下来,抓住旁边一册书,用尽全身力气将它掷在地上。

哐当声响让江安心肝儿都颤了颤,屋内气氛骤然紧张。

林黛玉知道,她必须在气势上先压过去。

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抓住一丝灵感,回想陆渊面对如此疑问会如何回答,总算叫她记起原先陆渊批复下臣关切的那句话来。

如此狂妄无理,冷漠高傲。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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