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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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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贾琏从外头回来,王熙凤和他说起今天家里发生的这件大事,贾琏觉得无聊,又是后院这些眼皮子浅的事,并没有十分放在心上。

他记挂着另外一件事,和王熙凤商量,“原先从扬州运回来的东西,一部分已经悄悄入了府,还有一部分,却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好。”

王熙凤怔了怔,这件事原本是老太太亲自令贾琏经的手,她虽然知道些,但并不知道全部,如今听贾琏这意思,林姑娘家的东西,似乎至今都还没全部妥善安放。

她回想起院子里安置的那一部分,不禁咂舌,原来这么些好东西,竟然不是林家送过来的全部,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好多如今不知放到哪里。

这是何其的财大气粗!

得了人家这样多的好处,难怪老太太将人看成眼珠子。

王熙凤低头消化了一会儿,道,“咱们府上放不下这些东西,不是还有好几个交好的世家?里头不乏有空着庭院的,借来用一用也无妨。”

贾琏说,“哪里就这样简单,交好归交好,终归不是一家人,隔着肚皮,怎么知道人家心里究竟如何想,没得最后起了心,将东西昧了去。”

京城中的这几家,总觉得不够妥当。

王熙凤转念道,“放在京城,有好也有不好,不若别处找个地方藏起来,也算是另留一条路。”

她这话倒是无意之间点醒了贾琏,叫他想起原先在南边,自家还有一个常年交好的世家。

他当即便和王熙凤说了想法,准备明日一早就去讨贾母的口风,如此也算将这件事完完整整处置了。

两个人商定,王熙凤小声和贾琏说,“这林家送这样多的东西来,又将女儿送过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听说林如海有个什么头疼脑热身体不好,怎么突然之间搞得像是要托孤一样?

贾琏摇头,“我只知道这是林姑爷和老太太商议好的,其余一概不知,上一回我还没开口问,已经叫老太太骂了一顿。”

王熙凤心中存了心思,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辛秘。

她绕开这个话题,接着道,“明日老爷和宝玉回来,你走之前倒是还能见上一面。”

贾琏眯着眼,“我见他们作什么,有的是人眼巴巴的等着回来见面呢。”

王熙凤笑出声,知道贾琏说的是薛家姑娘,如今表现得最明显的便是王夫人和薛家母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冲着结亲来的。

反倒是老太太那头的林姑娘,说是完全没这个心思吧,也枉费她来这一趟,若是说有这个意思吧,感觉又不像,这扑朔迷离的,倒是叫人拿不准。

王熙凤问贾琏,“你猜宝玉更喜欢哪一个?”

明日几个人聚在一处,见了第一面,总有偏好露出来。

贾琏睡得迷迷糊糊,“什么喜欢哪一个,当然喜欢更好看那一个。”

食色性也,这是男人的本性。

王熙凤在心中将两个姑娘放在一起比较了半晌,心中顿时了然,这不就是直说林家姑娘了吗。

一个是天然绝色,立在那里就是画一样,叫人看了恨不得捧在手心里。

一个自诩贤良,容貌举止都是精心雕刻,但总是差了两分天然的颜色。

王熙凤还要再说话,发觉贾琏已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甚至隐约打起了鼾。

王熙凤顿觉没意思,推了贾琏一把,自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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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聚会的日子一天近过一天,林黛玉心中仍然怀着两分侥幸。

只是这焦急和紧张偶尔还是会从神态中钻出一两分来,府上其他下人可能不知道,江安却是察觉了一二。

但他思来想去,找不到陆都督烦闷的理由。

都督大权在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虽然上头还有个小皇帝,但是如今小皇帝病倒了,这病来得古怪,能不能医治还两说,怎么能成为都督烦闷的理由?

陆都督一号忠实粉丝江安绞尽脑汁,总算想出个让陆都督放松高兴的法子来。

林黛玉一脸疑惑地看着说要给自己一个惊喜的江安,问他,

“什么惊喜?”

江安腼腆地笑了笑,自然是所有男生都喜欢的惊喜。

江安跟在陆渊身边,虽然对陆渊的部分事并不寻根问底,但是对他的行踪还是了如指掌。

都督在京城,有间特别喜欢的酒肆。

每月都要去上两回。

原先江安并不深究陆都督去喝酒还是去做其他什么事,但最近生出为都督排忧解难的想法之后,便好奇着去酒肆踩了点,想为都督安排放松。

入了内里江安才发现,这小小的酒肆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拿得出手的酒水也极其一般。

江安不明白陆都督以往怎么会在这酒肆流连,直到他登上二楼,见了几个极其不俗的年轻姑娘。

果然是别有洞天。

江安这样想着,心思一活泛,当即就下了定银,将其中一位格外妩媚的姑娘请回了府。

林黛玉和那热情的姑娘相对,几乎招架不住那姑娘的架势。

江安在门外尽职尽责地守着,以为都督会夸赞他贴心,哐当一声,大门被打开,江安还在疑惑怎么出来得这样快,只听见耳边传来咬牙切齿一声冷喝

“江安!”

江安无辜,我又做错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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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第二日一大早便有老太太身边的人过来帮他梳洗打扮。

他见那丫头面上明显有喜色,忍不住开口问,

“今日有什么好事?”

那丫头笑着道,“姑娘忘了,之前老太太同你提过,老爷和宝二爷今日斋戒回来。”

陆渊一怔,微微眯了眼。

这位就是薛姑娘的目标,是薛姑娘和王夫人找自己麻烦的根源了。

虽然还没见面,已经觉得有些晦气。

老太太传了饭,陆渊照旧和老太太一处用。

过了穿堂,到了后房,陆渊发掘今日这院子里的人来得格外齐整。

有此前自己来那一日见过的王夫人、邢夫人、王熙凤等都在,屏风后侍立的丫鬟婆子也多。

看来又是一场小型的欢迎宴了,只是这次欢迎的对象是原身的舅舅和表哥。

薛宝钗在人堆里,表情还算淡然,照旧是一副从容体贴的笑脸,只是目光对上林黛玉的时候,不由得有些微微闪烁。

屋内设好桌椅,贾珠的妻子李氏捧饭,王熙凤安筷,王夫人进羹,几个大人都亲自动手,眼见对这次小宴的重视。

贾老太太独在正面榻上坐着,见了林黛玉,笑着招手叫她过去,“到我身边来。”

早有人在老太太身边安放了椅子,陆渊在贾老太太左手边第一张椅子坐了,后续老太太才招呼其余几个孙女并薛宝钗过来身边。

迎春探春惜春几个虽然和这位林家姑娘不是十分相熟,但也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题,问读什么书,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

陆渊一边揣摩着回答,一边观察几个姑娘神色,他哪里知道姑娘家该读什么书,该喜欢做些什么,便含糊道只是认得几个字,偶尔做做女工罢了。

才说上没两句,便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响,有丫鬟掀开帘子进来笑着道,“宝玉来了。”

陆渊懒懒抬了眼皮,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人物。

面如中秋,色如春晓,倒是不难看。

贾宝玉进了门,先给老太太请了安,说在外斋戒,住在庙里头,头一个便是给老太太祈福,哄得老太太合不拢嘴。

陆渊轻嗤一声,男人的嘴。

贾宝玉见了贾老太太又去找王夫人问了安,后头又转回来,老太太才开口,“快来见见你妹妹。”

王夫人笑着道,“还有你宝姐姐。”

贾宝玉早发觉屋内多了两个姊妹,料想是林姑妈的女儿和薛姨妈的女儿,原先就听说这两位要来京城,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巧,时间竟然和他定下的斋戒碰到了一处。

贾宝玉连忙过来作揖,这时候才细看了两位姊妹的形容。

先见薛宝钗,觉得肌肤丰和,是个精致的,心中刚刚升起些好感,口中问了姐姐好。

回头又见了林妹妹,一瞬间连话都不会说了,魂都飞走了一般。

似蹙非蹙烟眉,似喜非喜美目,与秋水借眸光,向明月匀颜色,便是比起书上的西施、貂蝉也是当仁不让。

贾宝玉的神色落在屋内众人眼里,王夫人是气恼他不争气,老太太是欢喜他有眼光,王熙凤甩了甩帕子,自拢了额边头发,只觉得自己昨日的猜测一点儿不错。

什么喜欢不喜欢,都是看颜色,呵,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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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回过神来,笑着对林黛玉道,“这个妹妹。。。。。。”

他原先想说看着眼熟面善,是个有缘分的。

陆渊不耐烦,抬头飞快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闭嘴吧,少说些油腻的话恶心本都督。

贾宝玉被这一眼吓住,原先的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后面几个字愣是没说出口。

贾宝玉:。。。。。。这个妹妹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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