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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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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不臣之心,想做乱臣贼子。”

慕容太后的话让林黛玉心中一惊。

林黛玉端着茶杯的手指瞬间收紧,她脑中转动飞快,陆渊的习性一一闪现,读过的札记瞬间激活。

如果这时候被突然质问的是真正的陆渊,他会怎么做?

片刻之后,林黛玉淡定地抬起头,眼神坚毅。

“太后这是听了哪里的谣言,为人臣子,尽职尽责罢了。”

兵不厌诈,终南山的事无疾而终,根本不可能有证据。

慕容太后静静看了“陆渊”片刻,良久轻笑一声,

“倒是哀家听信了不实之言,冤枉都督了。”

“不过都督刚刚说的一句话,哀家十分赞同。”

慕容太后的脸色倏忽一变,笑容飞快消逝,林黛玉在心中感叹,这倒是比三月的天气还要变得快。

太后已然镇定自若地吐出后半句,

“都督说的对,为人臣子,尽职尽责罢了。

若是手伸得太长,难免招惹事端。“

慕容太后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来到林黛玉跟前,林黛玉看着太后,像是看一只鹰,她从来未曾设想,一个女子会有这样的气势。

慕容太后似乎在问,“都督,你说是不是?“

林黛玉知道,这原本就不是问句,压根儿是威胁。

影射的不仅是最近盐政的事,还有五年来陆渊更多的越轨之举。

太后这一次回来,原本就是旧贵族的请出来的牌,用来压制陆渊。

林黛玉看着太后的眼睛,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她缓缓将手中的茶搁在旁边的小案上,在茶盅落在桌面的微小动静中,淡淡道,

“太后说得是。”

看起来太后也没有实际要动手的意思,言语上过招,并没有什么意义,后头事情发展,原本就不在自己掌握之中。

林黛玉看透了这些,既淡定又有些遗憾。

陆渊的立场,太后的立场,这些复杂的争斗,既叫人招架不住,又叫人厌烦。

临出宫的时候,小皇帝从后面追上来,目光里面满是担忧,

“母后跟都督说什么了?母后有没有为难都督?”

林黛玉回过头,看着眼前被强行推上高位寸步难行的小皇帝,他能依仗的人不多,陆渊算是一个,太后也算是一个。

他心中究竟知不知道这两个人将他放在什么位置?一个傀儡,一道牵制,或是纯粹的工具人?

林黛玉摇摇头,”太后宽厚,并没有说什么。“

小皇帝似乎舒了一口气,走上前两步,来到林黛玉跟前,伸出细白的手指,悄悄拽了拽林黛玉的衣袖。

“都督别不开心。”

“他们说的我都不信。”

“我只信都督。”

林黛玉突然有些愧疚。

她有这么一瞬,完全忘记了原先关于这个孩子背后心意的揣测,看着他天真烂漫乖巧又听话的模样,只觉得可怜又可爱。

这一回没等小皇帝开口问都督要奖励,林黛玉自在怀中掏了掏,拿出几颗新鲜糖果。

“新口味,比起之前的还要清香怡人,但减了糖,多吃也不腻人。”

小皇帝笑嘻嘻地接过去,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另一只手却抓林黛玉的袖子抓得更紧了些,

良久,他抬起亮晶晶的眸子,小声道,

“都督也不能忘了,原先和我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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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看了狭窄的雅间内和自己独处的柳箬笠一眼,轻轻活动了下手腕。

嘴上也是不饶人,

“柳姑娘出口便是谈论人家的婚嫁,张嘴便是肆意点评朝臣人品,看起来家风也甚严谨。

大约是柳大人原先一直在边疆,将姑娘放在老家,身边无人管教。“

原先只是觉得诡异加莫名心虚的柳箬笠不知为何怒从心中起,好像原先一直被自己捏的软柿子如今超出了掌控,叫她十分恼火。

冲动之下,她先抬了手,想着先发制人,还没等反应过来,颈部便传来了一阵痛感,她看着近在咫尺地林黛玉的脸,慢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竟然朝着自己动手了???!!!

这个走路都要一步三喘的病秧子,这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柔弱女子,和自己掐架的招数突然从绵里藏针变成了暴力出击。

这陡然的变故和不同寻常路先是让人惊讶,然后是叫人害怕。

就像原本从来不放在眼里的温顺小兔子突然长出獠牙,冷不丁咬了你一口,还咬在最致命的脖颈。

这一瞬间,与震惊并驾齐驱的,是柳箬笠心中的恐惧。

她害怕得汗毛倒竖,头脑更是一片空白。

如今她脖子被人掐住,她看眼前这张原先熟悉的脸,也觉得毛骨悚然。

“柳姑娘,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对面的是个女子,陆渊也收了大半的力,他的警告戛然而止,柳箬笠呼吸恢复顺畅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逃。

太可怕了,林家这个疯丫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气力和这样迅速的身手,什么找茬什么不对付,她一秒也不想再和她呆在一个空间了。

柳箬笠急急忙忙下了楼,陆渊在楼上,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半靠在栏杆上,温柔叮嘱,

“柳姑娘,不要忘了我今日说的话,多积口德,自然有福报。

下一回我再请你来我府上,一起喝一杯茶。“

柳箬笠愤愤回头,揉了揉自己有些肿痛的脖子,呸了一口,下回,才不会有下回。

老娘又不傻,下回除非我这一头人多,否则我肯定绕着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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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从铺子打道回府,上马车的时候,往身后一瞥,卖糖葫芦的人从旁边叫卖着走过去,陆渊停下来,丢出两个铜板,买了一串糖葫芦。

陆渊将糖葫芦拿在手中,没有吃,一直带入了陆府,江安热情地和新夫人打招呼,被无视之后撇了撇嘴。

陆渊进了屋子,将糖葫芦放在看书的林姑娘跟前。

林黛玉看着这艳色叫人垂涎欲滴的小吃,不解地抬头看了看陆渊。

这是买来讨好自己的?

陆渊面色严肃,开口便道,

“有人不安分,连我也一起盯上了。”

“呵,装卖糖葫芦的都装不像。”

如今他在林黛玉的身子里,连他也一并盯梢,总归叫人有些不安。

林黛玉的目光不舍地从糖葫芦上头扯下来。

这不是礼物,是罪证。

不知道又是陆大人手下的哪位卧龙凤雏,将目光又放在了“陆夫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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