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医生办公室门打开。
丁咚和维多利亚都跟着姜悦自门缝中挤出来，白术被在医生办公室继续寻找铃声，她心思细腻，把她留下是最合适的。
咔哒，医生办公室门关闭。
一瞬间，如坠冰窖。
时间出现短暂的滞空，二楼门诊大厅来来往往的病人同时止住脚步，所有目光齐齐聚在几人身上。
她们不知道，自己身上都是没有被任何阴暗气息沾染的，鲜嫩的味道。
躁动、窥探、贪婪、暴虐、试探接踵而至，不透风的阴暗情绪将几人包围，活活要将她们闷死似的。
耳边甚至出现嘈杂的呢喃声，干扰每个人的神经。
A级副本的鬼怪npc，果然不是默认考试的那些能比的。
“跟在我后面。”姜悦走在最前面，维多利亚自动站在最后，将丁咚夹在中间。
“急诊在门诊一楼，我们直接去那里。”
从耳鼻喉病房出来前，她专门看了医生办公桌上的蓝色宣传小册子，里面有一个简易版的医院地图，方便病人找到想去的地方。
急诊作为每个医院的重中之重，用红色五角星标注得极为醒目，在门诊部一楼。
她们需要乘坐电梯下去，穿过一楼的门诊大厅和一处狭长的通道，才能到达急诊。
滴。
电梯张开巨口，里面已经挤了十几个人。有的病人是孤身一人，手指正在滑动手机屏幕，有的三三两两，可以看出是小辈陪老人看病，还有年轻的夫妻，手上拎着片子和检测报告。
无论电梯门开之前这些病人在干什么，此刻都用灼热的目光盯紧她们三人，尤其是为首的姜悦。
丁咚被这眼神吓得抓紧了姜悦的白大褂袖子。
“我们进去。”医院竟没有楼梯可以走，这是唯一通往一楼的途径。
电梯内的鬼怪npc也被这一声惊醒，立马看手机的看手机，看检查报告的看检查报告，关心病人身体的关心病人身体。
人太多了，堪堪挤下她们几个。电梯将外面大厅的粘腻目光阻隔开，电梯缓慢下行。
从二楼到一楼，只需要几秒钟，可是时间足足过了一分钟，电梯依旧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月月。”
“别怕。”姜悦轻轻拍拍丁咚抓紧自己袖子的手。
“你尝尝这个好不好吃？”
姜悦：“……”
她们中间不知什么时候插进来一个人，接下丁咚的话：“新鲜……鲜嫩……哦不，青涩的小医生，请帮我看看贪食症怎么治疗？”
“这些你都不喜欢吗月月，你……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丁咚目光迷离，嘴角扯出一个虚幻的笑，似乎沉浸在某种虚幻的美好中。
“丁咚，醒醒。”姜悦蹙眉。
病人挤来挤去，不知不觉，她们三个已经离远了。
维多利亚在角落中，神态痛苦，额头满是汗。
“维多，醒醒！”
“姜……姜悦。”维多利亚闭着眼靠在电梯一角，双手抱头，痛苦呢喃着，“我在。”
不给姜悦反应和抉择的时间，丁咚面前的病人再次开口：“想吃什么都可以吗？那我可以吃掉你的大脑吗？”
“你想吃这个吗月月？”丁咚秀眉蹙起。
“是啊，我的朋友也想吃，可以分它们一点吗？”病人手中检查单上的字化为漆黑的墨团，滴滴答答地往下滴墨水，“可以吗，考生丁咚？”
月月想带她的朋友吃爆炒猪脑花，有什么不可以呢？
丁咚想不明白朋友一个喜好甜食的人，怎么突然变了口味，但还是欣然答应。
“如果你喜欢的话，当然可……”
戛然而止。
“丁咚，醒醒！”
“你的月月已经被医生宣告死亡！”
怎么可能？月月分明在她身旁，看她做水煮鱼呢。
“可以吗丁咚？”月月语气焦急。
“当然可……”
幻境消失，姜悦手里拎着锈刀，黑色液滴顺着指尖滴下，一双眼睛满是冰冷。
丁咚当即惊出一身大汗，她刚刚又掉入鬼怪的幻境。
上次是刚从太平间醒来的时候，她陷入幻觉差点让那些东西进来。
如果不是每次都有姜悦在场……
丁咚不敢细想。
“维多！”她惊叫。
维多利亚被围在角落，手指抓在电梯边缘，指尖出血。
“父亲，我没有，是兄长！”
“不，我不是女巫。”
“真的吗？”
她同样露出思索的神色，似乎在和谁商量什么。
“不……”
几个病人嘴巴张着，无声呢喃。
姜悦一手拽着丁咚，一手拎起锈刀，对着这些人形物脖子狠狠砍下。
不出所料，锈刀能对鬼怪npc造成实质性伤害。
姜悦离得越近，围在维多利亚周围的病人，口中就呢喃地更快。
“小心悦悦！”围在她们周围的病人太多，就连维多利亚周围那几个，都放弃了她，转而围住姜悦。
“我们可以吃掉你吗，悦悦考生？”
丁咚脑子终于转过来：“不要答应，悦悦。”
姜悦手起刀落：“首先，悦悦不是你们能叫的。”
“其次，A级副本的npc就这点智商吗？”
耳鼻喉门诊内，郑秋正跟几个新人科普：“所以，一定不能答应它们，一旦说出可以两个字，npc就能无视规则，吃掉你们。”
王泽脱口而出：“那你还让她们几个出去！你是不是觉得去急诊这条支线危险，就送她们去送死！”
“和秋姐说话放尊重点。”被拎着领子提起，王泽憋得面色涨红，“你们这些老人……卑鄙！”
李廷：“秋姐，王泽心思比较单纯，心直口快，您别生气。”
郑秋气定神闲：“姜同学可是默认考试就能解锁八项成就的人，会和你这种新人一样吗？”
如果成长起来，团队比拼遇上这种人，才真是……
“放心吧，说不定她不仅死不了，还能解锁重要剧情呢。”
“说不定这部分剧情也不重要，你不想自己的人去冒险，就用她们实验呢。”王泽义愤填膺。
“闭嘴王泽，她们队伍的人都没说什么。”冯宁远倚在办公桌前，“不要多事。”
惹恼了郑秋他们几个，下一步被用来做垫脚石的就是他们几个。
白术突然被cue，转动鼠标的食指微顿：“悦悦说过，心黑的人才死的快，谢谢你的关心，你和我们丁咚一样可爱。”
众人：“……”
王泽则红了脸，耳根子都发烫。
他一个男孩子，这还是头一次被人当着面夸可爱。
这边，姜悦利索地收拾了几个不知好歹的npc，电梯门才恢复正常。
滴。
电梯张开深渊巨口。
一楼病人更多，目光比二楼粘腻更甚。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许多npc齐齐聚在门口，没有任何情绪的目光要将几人洞穿。
“快进电梯去，精神科病人集体暴动了！”门诊导诊台的小姐喊，语气里可没半点着急，甚至脱了鞋拉了把椅子，搁那儿嗑瓜子呢。
“歪，保卫处吗？快来门诊，精神科病人正堵着电梯门口呢。”
“歪，警察吗？我院实习生残杀病人，快来快来。”
精神科病房在门诊部七层和八层，所以刚刚那些npc，是伪装成正常病人的精神科病房患者？怪不得不穿病号服呢。
爆发只在一瞬间。
“丁咚，你的小黄该拿出来表演了。”
身穿黑色制服的保安已经出现在不远处的门口，警察也在不远处，已经进了医院的范围。
太快了。
“维多，拖住保安，给他们点喜欢吃的。”姜悦安排好一切。
“小黄，给维多开路。”丁咚拍拍腰间的小兔子背包。
没人看清怎么回事，面前的病人就接连倒下，一路延伸到大厅门口，嫩黄的香蕉皮一路滑行，维多利亚紧随其后。
“抓住那个实习生！”导诊台小姐姐鲜红的指甲指向维多利亚，下一秒，脖子上多出一把生锈的菜刀。
上面有同类的气息，她感觉到了。
“有什么话，好说。”艳红的指甲推推刀身。
“要你命，可以吗？”导诊台小姐姐头颅滚落在地，泛着黑气的脖颈上流出黑色的液体，顺着白大褂往下滴，腥臭难闻。
“扒下她的白大褂和工作证。”姜悦走入导诊台，从柜子底下拎处另一个工作人员，淡淡道，“你的命，我也要。”
紧接着是带着病人来一楼挂号路过的医生npc，心口插进一刀。
丁咚跟在身后手脚利索地扒下三条白大褂和工作证。
“走，我们去接维多。”
姜悦一边解决围上来的精神科病人，一边拉着丁咚往前冲。
门诊大厅乱成一团，香蕉皮在其□□不可没。
“抓住她！”
穿黑色保安服的npc一看见维多利亚，立马围了过来。
谁知维多利亚不仅不躲，反而迎上去，脚底一踩给病人休息的座椅，纵身一跃，同时拧开瓶盖，福尔马林液在空中抛出弧形，稀稀拉拉地溅在保安身上。
“什么味道。”
“福尔马林，喜欢吗？”维多利亚虽然嫌弃，还是将珍贵的塑料瓶收回物品格，这东西扔一个少一个，还是不要浪费。
一石激起千层浪，福尔马林最美味。
“让我舔舔。”
“你头发上有。”
保安扭成一团，围捕实习生现场立马变成npc密切交流活动。
“你好香。”
“死变态，是老子的后背香。”
“是福尔马林香。”
姜悦带着丁咚到时，正好看见这么一幕。
丁咚：“好鸡。”
姜悦：“……”
“维多。”她伸出手，维多利亚心领神会，再次递给她一瓶。
姜悦拎起从导诊台拿来的随身麦克风，掷地有声：“福尔马林精酿液，最后一瓶。”
所有目光聚焦在她指尖时，一个华丽的抛物线略过，直直砸进接踵而至的警察中间。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不管是病人，家属，还是挂号人员，全部都不管自己负责的剧情，朝门口冲去。
“小黄，那边开路！”丁咚指向门诊大厅通往急诊的狭长通道。
小黄一路滑行，硬是在鬼山鬼海中冲出一条路。几人边跑边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扔进鬼群中，换上沾染了浓郁鬼怪气息的新工作服。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家里下雪了，早上刚醒朋友就在微信呼我起来耍雪，爸爸在院子里铲雪，家里门口是小狗的爪子印和扑腾过的痕迹，路上雪很厚，拍了个视频请猛猛和哆A梦第一人称沉浸式踩雪，吱呀吱呀的，非常好听。
中午风大，躲在家啃妈妈刚烤好的热红薯，生活如果一直是这样就好了，不用考虑毕业，不用考虑未来，只用享受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