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丢、丢、丢手绢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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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诸暴力自然见效,但爱好和平更是一种美德。

姜悦绕过挡在身前的几位队友,面色泰然地说道:“家属要求明早接回死者,教授让我们今晚结束验尸,并恢复尸体原貌。”

这种情况再正常不过了,想必家属的要求导致法医加班的情况,两个保安也见过不少,它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决定当放行。

它们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红色的卡,在门右边一个顶部闪红光的黑色块状物上扫过,滴的一声,红光转绿,涂着白漆的厚重大门产生一个缝隙,几人推门进去。

“等等,你们是谁的学生?”

王泽刚想将姜悦在楼下的回答原话复述一遍,就被姜悦打断。

“有能力和市公安局合作的,除了我们老师,还有别人吗?你们在清河大学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是不是导师亲自前来,也会被你们拦下?”

“少废话,说,你们导师是谁!”守卫关键线索的npc,显然不像别的那样好骗,姜悦气势逼人的反问收效甚微,它们一边质问一边伸手进口袋,那里躺着一部保安队专用手机,如果姜悦再不回答,说不定这个电话下一秒就会拨出去。

刚刚储存的记忆飞速在运转,荣誉栏上八位教授的姓名、成就、长相和身份、荣誉一一在姜悦脑海中掠过,强大的信息分析能力让她迅速锁定了其中一位。

“李秋语,世界顶尖院校毕业,已经从事法医工作二十余年,是全球唯一一个获得法医最高荣誉奖的华人学者,也只有他有资格和海宁市公安局长期保持深入合作。”

“怎么样,除了李教授的姓名,你还想考我些什么?”

“是他二十年里发表的一百五十六篇SCI,还是他桃李满天下,这个城市到处都是他的学生?需要我背出他们的毕业年月和姓名吗?”

姜悦寄希望于保安对这些也不完全了解,而同样只是根据微末的信息进行推测的自己,能够凭借流利的语速和自信的气势,让它们相信自己的话。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恰在这时,用于保安队内部通讯的手机铃声打破僵局。

保安按下免提:“歪,老杜。”

一边挥手,示意他们几个进去。

“小王啊,刚刚进去几个李岩和王秋的学生,没有上七楼吧。”电话中传出的声音,正是楼底大爷的。

那几个学生进去后,它越想越不对劲,这俩教授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可一个比一个小肚鸡肠,中间夹着绿帽之仇,咋还能合作呢?

一般学生没胆子撒这种谎,不过还是确认一下保险。

小王抓了两把油腻的头发,黑色皮靴抵住墙根,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地面之上十厘米左右的墙壁,已经被它踢出许多横七竖八的黑色痕迹。

“没,倒是……”

噗嗤。

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溅到脖颈上,它烦躁地抓了一把后脖子:“倒是来了其他几个——”

声音戛然而止,小王后半句还没说完,视野突然下降,最开始是大量它从未见过的黑色涂料,墙面一米六处它肩膀磨薄的白色涂料,一米处的“禁止吸烟”标识,二十厘米处的长块绿色“安全通道”和皮靴尖踢出的黑印子,在0.1秒内,挨个从视野中急速划过。

它甚至意识到,最后出现在视野里的,是昨晚才细细擦试过的黑色皮靴,上面散发鞋油独有的淡淡香味,明亮的黑鞋油,此时染了散发血腥味的墨黑。

直到意识彻底消失,它才意识到,那些从未见过的黑色涂料,正是从自己颈部喷涌而出的血液。

姜悦收起刀的同时,接过了小王的手机。

“其他几个什么?”楼下大爷催促。

“其他几个学生,说实验室钥匙不见了,小李跟他们找去了。”姜悦口中发出的,赫然是已经没了头颅的小王的声音。

“呦,几个人啊?”

“五六个吧,我没数。”

“是不是只有一个男学生,还有个外国女生啊,那估计就是刚刚那一波学生,小王啊,你可上点心,这楼里现在就他们几个。”

“小王”不想听它多唠叨,语气烦躁:“知道了,挂了。”

姜悦将手机塞进羽绒服兜里,双臂从小王身后穿过腋下,弯腰拖进七楼楼道,碰上队友疑惑的目光,她淡淡道:“暑假打工时,学过一段时间配音,商业配音给的多。”

看她没有多说的意思,其他人也不敢出口多问。

只有丁咚犹疑了片刻,才小声道:“等我们出去后,一起租一个房子,你出去打工,我给你做饭。”

维多利亚不理解配音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能听明白,姜悦要干活换钱,在她生活的时代,很多贵族都没有姜悦所具有的聪慧和坚韧。

维多利亚时常想,如果姜悦是某位伯爵的女儿,一定会是最耀眼夺目的那一个,是伯爵手心的珍珠和众多家族继承人争先恐后追求的对象,可事实是,以她这样的智力和胆识,竟然要给别人当劳工,这真是命运对她开的天大玩笑。

一个美好的品质,都只有在权力和金钱的基础上,才能闪闪发光。

维多利亚紧随丁咚:“等我继承父亲的爵位和财产,给你一座庄园,养小马驹玩。”

白术就比较含蓄了:“我家铺子太多,我和哥哥两人忙不太过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否帮我们管上几家?”

她们甚至没考虑过,就算有机会走出这里,她们也不一定会相遇,只是在这短暂的一刻许下诺言,就像明知连年大旱颗粒无收,依旧会在春日来临时,于门口的空地上种下一个脆弱的种子,祈祷它终有一日会发芽。

姜悦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又咽了下去。

她不习惯说感动的话,捏紧了兜里的手机,郑重地单方面许诺:“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你们。”

王泽从小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挨个打开走廊两面的房间。

“不用了,是这间。”姜悦停在走廊尽头的一扇银灰色金属质地门前,门口挂着一块标识,显示“解剖室”几个字,而它旁边和对面,分别是材料准备室和休息间。

王泽选出门牌号对应的钥匙,摸黑插进锁眼里,感叹道:“这个布局,是吃完饭就回解剖室工作吗?法医真是一个需要强大心理素质的专业啊。”

“离得近,更节省时间。”姜悦推门而入。

七楼禁止闲杂人等进入,几人只好用手机屏幕微弱的灯光照亮视野。

“没人啊姜队长,我们是不是来错了。”王泽悄摸摸的,用气音问她。

解剖室正中间摆放着两米长的金属质地解剖台,上面空荡荡的。

几人拿着手机,找遍整个解剖室,也没发现任何文字或者图像,暗示几个死去同学尸体的安放地。

“悦悦你看,这个电脑能打开。”

但是想看见里面的内容,必须输入正确的账号和密码。

姜悦毫不犹豫地在账号处输入一串数字。

但是密码这里,她却犯了愁。

连续两次输入错误后,电脑发出猩红警告。

“连续三次输入错误,即将开启报警系统!”

也就是说,她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

可密码,究竟是什么?

更重要的是,是只有密码错了,还是账号本身就是错的?

如果是前者,都尚且有无数可能的结果,如果是后者……

姑且当她猜对了账号,能进入电脑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姜悦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没有按下最后一次。

“悦悦,你刚刚按了什么呀?”丁咚甚至没记住,她按下哪几个数字,姜悦就已经完成两次密码输入。

“账号这里,是李秋语的工作号。”姜悦抿唇,“楼道口的保安听到这个名字后没有继续阻拦我们,说明这个名字意义特殊,可能是整个法医实验室的高层领导。”

“但是密码有太多可能性。有的人喜欢用生命中特殊的日子,比如生日,获得工作的那一天,或者是结婚纪念日。有人喜欢特定的组合,比如自己名字首字母的缩写加上数字,还有的人,所有的密码都是同一段数字。”

这个密码肯定很多人用,所以一定不会太困难。

所以姜悦第一次试了李秋语的工作号,第二次试了荣誉栏上他的毕业日期。

很遗憾,两次都不对。

“丁咚,我记得你说,你哥哥是医学生?”姜悦突然问。

丁咚表情十足骄傲,恨不得两手叉腰昂首挺胸:“是的,我哥哥是博士呢!”

小嘴一拉:“可惜我没出息,连个好大学都没考上,也不想学……”

姜悦打断她:“你哥哥有没有说过,医院里公用电脑,一般会用什么数字当密码?”

医院病历系统,每天都很多学生登录进去,给医生写病历病程。

姜悦带奶奶住院时发现,跟着她奶奶的主治大夫的同学,每个月都不一样。

如此高的人员流通率,导致密码都有固定的格式,方便交接和记忆。

丁咚被她一问,立马拍拍脑袋:“啊这个我哥哥说过。”

“好像是1。”

“之前我看他本本上记了很多账号,但是从来不记密码,就问过他是不是怕被别人偷看,结果他说密码都是1,根本不用记。”

原来如此,是她想多了。

还有什么,比一个数字更容易记忆呢?

“悦悦,这个密码是不是,和1有关系?”丁咚问。

“差不多。”姜悦回答的同时,按下了空格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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