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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永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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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菜备上,美酒满上,穿着清凉的几个姑娘伴着乐声在花厅中间翩翩起舞。酒过三巡,锦乡伯韩寿腆着肚子笑道,“好你个贾恩侯,平时我们三催四请地叫不动你,今儿个有什么好事,让你从你那龟壳里出来了!”

满座哄堂大笑。

贾赦直接捻了一块花开富贵糕砸他脸上,笑骂,“放你娘的屁,你才龟壳呢!哦不对,你那是韩瘦猴的猴子窝。我怎么前几日听闻,你家的母猴子又去外头的妖精那逮你去了?”

齐国公之后现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插话道,“这个我知道,府上街头都传遍了。要我说,这就是老韩不地道了。我听说,那好好的一个小美人,脸被挠得稀烂,让老韩家的母夜叉扒了衣裳,直接丢外头街上了。”

治国公之后现三品威远将军马尚德怪叫一声,一阵挤眉弄眼。若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子做这个动作还能过眼,换成这么个虎背熊腰黑面皮的老头子,想想就觉得窒息。这场景辣眼睛得,叫坐他边上的永昌公主驸马和景田侯世子摁着他一通乱锤。

锦乡伯接了糕,随手捞过身边姑娘的袖子,粗鲁地往脸上抹了两下,扯得人家衣襟松散,里面镶着葱绿色绸缎边的红绫肚兜都露出来了。看人家姑娘匆忙地侧身掩胸,他反而乐得哈哈大笑,随手把糕往人家肚兜里一塞。

陈瑞文摇头叹道,“老韩可太造孽了。”转头又调笑道,“再说了,老韩现在的体型,可不像是韩瘦猴,他得有瘦猴五个大,我说啊,以后叫他韩胖子得了!”

锦乡伯根本不为所动,喜滋滋地眯了口小酒,随手从腰上解下一块刻着芝兰芳草的白玉佩往姑娘怀里一丢,“爷赏你的。”

那姑娘眉开眼笑,顾不上收拾自己,跟没骨头似的偎在锦乡伯身上,娇声软语一个劲地撒娇劝酒。

永昌公主驸马和贾赦碰了一杯酒,问道,“恩侯究竟是碰到了什么好事,瞧这这红光满面的,像是年轻了十来岁。”

贾赦摸着胡子笑得很得意,“那自然是……”他卖了个关子,闭口不谈了。

被吊胃口的众人恨不得上去锤他,连连起哄叫他身边的姑娘赶紧给他倒酒,先罚他三杯。那姑娘也是个大胆的,见贾赦并无不满,告了声罪,就给他连灌三杯酒水,引得众人一阵叫好,她也得了他们好几个玉佩、金银锞子、串珠,还有扇子吊坠的赏。

贾赦卖足了关子,这才慢悠悠地揭秘。马尚德连连追问,“真有那么好的效果?你没被人骗吧?”

贾赦翻了个白眼,“最起码比你喝的鹿血管用多了。”

不愁吃穿、不缺钱财、人到中年的男人,最关心的莫过于自己的雄风问题了,若是美人在眼前不能享用,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偏偏对于这群王公贵族,自小就是女人堆里混大的,刚成人家里长辈就往屋里放了教导人事的丫头,娶妻后不仅有妻子给的陪嫁丫头,还有上头家里长辈赐下的妾侍。

在外面交际,不拘是下头的人献上来的,还是结交的友人赠的,或者是投靠的人送来的,更有那等贪图富贵自己贴上来的粉头清倌,送上门的肉,不吃白不吃。

这就导致他们这个圈子里,或早或晚都会有些关于这方面的烦恼。这会得到了贾赦的肯定,那是个个两眼放光,恨不得立刻就去试一试。

贾赦说道,“这是我一个姨娘的兄弟进给我用的。我可把话说在前头了,咱们可不是那等强取豪夺不要脸的人家,咱们也不差这点银子。东西是好东西,想要的话,都得出钱买啊!”

他还暗暗嘲讽了一下那批自命不凡、老是踩着他们这群勋贵给自己刷名声的文臣。他们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吃老本咋了?又没吃他们家大米。他们祖宗浴血奋战打下来的江山,他们这些后辈与国同戚咋了?

难道非得他们千辛万苦建了国,然后大家一起卸甲归田,让这群乱世的时候被撵的跟个孙子似的菜鸡们跳到他们头上作威作福?凭什么啊?就凭他们嘴皮子溜?太欺负人了!

自从开国至今,每次科举都有寒门贵子一举成名天下知。穷人乍富,往往心态失衡,再加上这些出身寒门或是直接就是农家子的读书人,仇富得不得了,自己又没个本事把家里经营起来,就起了歪心思,使法子夺别人家的财路。

看见什么好就抢什么,偏偏一个个面上装的一本正经的,还敢大言不辞喷他们勋贵没功绩!他们这么能,咋不直接把大明宫的皇位抢回自家去?

太不要脸了!真是想想就生气。

得了众人的应答,贾赦心里美滋滋的,他觉得他自己可真是个公平交易的讲究人。既然得了丁轶的孝敬,他就帮他打开销量,很完美!

话说这群人在这热热闹闹的聚会,没多久身在大明宫的永庆帝就得知了。他眯着眼盯着密报上的一个个人名,心里默默划着他们各自的爵位职位,还有家族关系的连线。

边疆的军马、京都大营的将官、五城兵马司的小将,甚至他们姻亲在朝堂各处的分布,还有走他们的路子入仕的那堆人,集结出了一个让皇室极为棘手的关系利益网。

他舍了个皇后,舍了个亲儿子都没能把他们摁下去,边疆几十万大军依然在那所谓的四王八公手里。连消带打几十年,依然没有摸清他们的底牌,兵权在臣子手里,犹如卧榻之侧有他人鼾睡,惊的他日夜安不了心。

至于密报上说的,他们讨论的神药之事,永庆帝坚决地认为那都是障眼法,他们明面上说着平常的话,私底下肯定还有另一套隐秘的交流密语。

也不知道他们是在交换边疆的兵权,还是在讨论推举哪家不起眼的子弟进重要的部门,或者是拿自家的女儿拉拢他新提拔的官员。

永庆帝面色发沉,这贾恩侯,要不是他父亲在义忠亲王之乱中揣摩到了他的用意,故意以身殉主,逼得他不得不在群臣前面承认他的救驾之功,暂且放过了四王八公,还捏着鼻子准了他的遗折,给他那个废物儿子赐官。

他的儿子死了!为什么贾代善的儿子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能说能笑能跑能跳,还能和友人聚会,贾代善都有重孙辈了,那他的儿子呢?背着污名去世,连根血脉都没有留下!

永庆帝选择性地遗忘了当年也是他顺水推舟,把亲儿子和四王八公捆做一堆准备一举拿下的,但他只想着事成后给儿子封个闲王,从没想过要他的命,但他的儿子,凤子龙孙,却被这群功高震主的逆贼们逼死了!

永庆帝闭了闭眼睛,还不到时候,还不能打草惊蛇,得让他们露出更多的马脚,追踪出他们的后手和底牌,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永庆帝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密报点火燃了,命銮仪卫继续监视。

永庆帝随口找了个借口把戴权支开,一个人进了内室,唤出了贴身保护的暗卫,让他去查查这神药的事,到底是真的有奇效,还是那个蠢货贾恩侯被人坑了。

永庆帝挥了挥手,暗卫悄无声息地隐去了身形。

贾代儒还不知道,这个国家的统治者要找到他头上来了,他的马甲就快掉了。越想捂紧小马甲,越不想泄密,偏偏事与愿违,也不知道他这个修行人士最后会不会以蓝色小药丸闻名后世。

这个时候的他正在家中考虑两件事。

一个是先前和封勤说过,可以向他私塾中的学生提供书籍,但过了这么久,他发现每个学生过来借阅都要先来问安,虽然不用他出面,但一天天的通报他也觉得烦得紧。

让他反悔说不外借他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有可能一本书就关系到一个学子的前程,不外借的话也是放在书房里积灰,所以他就想着能不能做成类似现代图书馆那样的模式,叫个人单管着。

若是要做个图书室,那到底是放他的宅子里面,还是在宅子边上另起个房子。放宅子的话,是从大门进,还是从围墙另起个门,另起门的话,图书室和住院是不是也要隔开,防止有人乱闯。

贾代儒本来是想把图书室放跨院里,然后从侧面的围墙开个门方便来人进出。张来福提醒他,按照现在宅子的结构,宅内不方便另起门。

若是把宅子本来的门封掉,靠墙的地方另开一扇,那问题又来了,原来门的地方,得重新开扇窗,不然屋内光线太过黑暗。现在糊窗糊门的都是用白板纸或者绢丝,采光很不好,那就要开窗,这样宅子内的情况别人一览无余,毫无私密可言。

若是再专门起个房子,贾代儒担心不好管束。毕竟人性如此,升米恩斗米仇,让他们用惯了时间长了习以为常了,哪天有什么情况不让用了,反倒是他这个主人会显得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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