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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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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昌公主出了赵府,回公主府取了两丸贾代儒送她的养气丹,另寻了一个精美的玉匣子,铺了精致的锦缎装了直往宫城而去。

乐昌公主到御书房的时候,永庆帝还在接见朝中大臣。戴权听到底下小太监传话说乐昌公主来了,忙迎了上来,送她进了偏殿,叫小宫女上了上好的茶,亲自捧给她。

乐昌公主忙接过,“劳烦戴公公。”又说道,“戴公公先去忙吧,父皇身边可少不了戴公公,我就在这里等父皇忙完。”

戴权脸上绽开一抹真切的笑意,他就喜欢乐昌公主这点,嘴巴甜说话好听,也不像别人那样嘴上说着好听的话,脸上眼里压抑得全是对他们太监的不屑和蔑视,偏偏还要求他们透露皇上的消息,真的是人前一张脸,人后一张脸,没的叫他看着恶心。

乐昌公主素来对他们一视同仁,好像他们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这就叫人处的很愉快了,也愿意在某些时候给她一些关键的提点。

乐昌公主从云来手里拿过一个白瓷瓶,悄悄说道,“前些日子下雨,上次我入宫听说戴公公的风湿犯了,这是我从民间寻到的药膏,据说药效极好,戴公公可叫太医看了,试着用用。”

戴权虽然是皇帝的心腹,他身边的红人,甚至因为权势过大被人戏称“内相”,但作为身家性命前程未来都仰仗帝王的太监,自然也是比朝臣更不容易的。

不能吃辛辣寒凉的东西就罢了,就怕自己身子有味冲了主子,或者伺候当值的时候不雅,那就是大不敬了。不能直视天颜,随时躬着身子待命,甚至随时都要跪在地上,这宫里哪个太监宫人身上不是带着一身的伤痛毛病的。

膝盖腰背、风湿的问题尤其严重。宫中规定,一旦哪个奴婢生了病就要挪出去养病,挪出去容易,再想回来多难!哪个位置的背后没有一堆的狼崽子虎视眈眈的,就等你露出弱点的时候一起扑上来给你啃的骨头都不剩呢!

便是收了一堆干儿子干孙子,徒子徒孙一大堆的戴权也不能大意,连病痛都不敢说,只能自己苦熬着,一旦他软弱下来,可能捅刀最深的就是他的这群子子孙孙了。

乐昌知道他风湿犯了纯粹是偶然,那次实在是侍候的时间太长了,腿脚酸痛,突然动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乐昌公主给他遮掩了过去,这才知道不是他御前失仪,而是实在熬不住。

戴权惊喜地接过,“怎好劳烦公主记挂。”

乐昌公主笑道,“公公能好好地伺候父皇,便是我作为一个女儿最大的孝顺了。”

戴权眼神从乐昌公主手上的玉匣子上一闪而过,“公主此次进宫是……”

乐昌公主只道,“是前次父皇吩咐我去办的事。”

戴权会意,也不方便多寒暄,告了声罪便先去御书房伺候了。待永庆帝和朝臣商议告一段落,忙上前禀报。

永庆帝听到戴权通报的时候还有点不解,“宁嫔娘家今儿办席,乐昌不是吃席去了吗?”

为了这个,在他前面怂得一批的宁嫔还壮着胆子过来问他要赏赐呢,所以他知道这事。

戴权脸上带笑,“或许是好事,奴婢只看到公主手里捧着个玉匣子,亲自拿着,谁都没给。”

永庆帝眼睛一亮,先让朝臣们告退,又对五皇子说道,“老五,把右边那堆奏折看了。”

然后看似悠然实则急切地往偏殿走去。

五皇子眼睛闪了闪,眼神往后示意了一下,角落里一个小太监悄无声息地转身出去了。

不等乐昌公主行完礼,永庆帝就盯着她手里的玉匣子双眼放光,迫不及待地问道,“乐昌,你手里的是什么?”

乐昌公主环视左右,戴权忙叫众人退下,并开了窗户和门,亲自守在门边,离永庆帝和乐昌公主远远的。

乐昌公主将玉匣子放到永庆帝前面的桌上,永庆帝急切地打开盖子,便见两丸龙眼大小,褐色的圆润的药丸出现在眼前,随着盖子的掀开,一阵清新怡人的药香扑面而来,一丝没有普通药丸的苦涩气味。

永庆帝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觉得浑身轻松无比,比他平日里练完五禽戏更舒服,更飘飘欲仙的感觉,他立马感觉到这是个好东西,马上把盒子盖上,不再让一丝的药香外溢。

乐昌公主这才说道,“上回儿臣亲自去水留村拜访贾老神仙,老神仙只教了儿臣一套养身术,并无灵药,儿臣后来打听了下老神仙的过往,又闻得他的话中意,心想他推脱会不会是因为手头窘迫呢!”

“毕竟人家不是真神仙,不过是水留村的无知百姓强加在他身上的名号。”乐昌公主调皮一笑,“不过是一个略通养身之道的人,淡泊山水心无大志,充其量还会制些对身体有益的药丸子吧。”

“后来我回来后,便叫人送去了一根百年人参。然后今日,我放在皇庄的人收到了老神仙送来的养气丹。那会我还在舅舅府上呢,听到消息便马不停蹄地告辞进宫了。”

“好好好!”永庆帝极为兴奋,在试过复元汤方剂,练了一段时间的五禽戏后,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好转,就好像沉重的躯体日渐轻盈一样,更为龙精虎猛,更让他骄傲的是,后宫几个新宠的小妃嫔,已经有三个传出喜讯了,而此前,宫中已经多年不闻婴孩啼哭声。

“乐昌你真是立了大功!”永庆帝大喜,“你想要什么赏赐,父皇一并许你。”

乐昌公主推脱道,“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荣幸,说什么赏赐不赏赐的,但凡父皇好了,还能缺的了儿臣的好处?”

不等永庆帝继续劝,她就直接告退去陈皇后宫里了。

永庆帝又骄傲又头疼地说道,“这孩子,人家都是哭着喊着问朕求好处,哪像她,一心为了朕着想还偏偏不会跟朕讨要赏赐,这便罢了,朕给她好处她还往外推脱,换了旁人,早就狮子大开口了,这傻孩子,怎么这么实心眼!”

戴权笑呵呵地恭维,“陛下的公主,自然是一片孝心。”

实心眼的乐昌公主此时正在跟陈皇后告状,细细地赵府的幺蛾子全倒给她听了。陈皇后差点气的倒仰,“怎么会有这么不着调的舅家?公主的驸马他们都敢算计,还算计的光明正大,这是把大家当傻子吗?谁给他们的胆子,让他们这么肆无忌惮!”

乐昌公主垂下头,郁闷地说道,“赵家表妹恋慕驸马,本也寻常,想入驸马的后院,我也不意外。但他们可以和我明说啊,我又没拦过驸马纳妾,在我面前演了这么一场大戏,这是认为我会拦着所以强逼我认了?”

陈皇后摩挲着她的头,恨恨地说道,“妾?妾可满足不了他们的野心!人家图谋的是威武侯世子的正妻之位呢!”

乐昌公主一脸震惊,“这……我是世子的原配嫡妻,赵家表妹想当正妻,那……那不是……”

只有两个可能,一、公主死。二、公主与驸马和离。

乐昌公主先前小产都没突发意外身死,这会养好身体那就更加不可能暴毙了,除非威武侯府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给她下药,但他们都见不到乐昌公主的面,到哪给她下药去。

另一个可能就是公主自请下堂了,虽然很离谱,但赵家人还真的这么膨胀,以为凭着赵宁嫔公主生母的身份,可以逼着乐昌公主出面和威武侯世子和离,也是一直以来赵宁嫔对他们的千依百顺和乐昌公主的柔顺忍让给了他们错觉。

陈皇后是宫斗胜利者,自然能更快的想到这些,她顿时坐不住了,“乐昌,近几日你先别回你的公主府了,就在我这宫里住着。我倒要看看,有几个胆大包天的,敢在本宫的宫里撒泼!”

被陈皇后念叨的威武侯和赵舅舅齐齐打了个喷嚏。威武侯简直快被自家不争气的世子给气死了,让他去吃个宴席,好找机会在公主面前好好表现让公主消消气,结果他的小厮火急火燎地跑回来说,世子和赵家小姐有了肌肤之亲然后世子让拦在赵家了。

威武侯世子这时也感觉不太对劲了,穿戴整齐后和赵舅舅告别,却被油滑的赵舅舅三言两语岔开话题,愣是陪着他在花厅坐了一个多时辰,还好他神志清明,没让赵舅舅一顿忽悠就大包大揽直接说回去和父母商量把人纳进府的事。

他以为是赵家献女给他当妾,哪知道人家现在压根看不上妾了呢!

好不容易等来了威武侯亲自上门,赵舅舅满脸带笑地问准备何时上门娶他赵家的小姐,威武侯和世子二脸懵逼。

娶?

娶谁??

谁娶???

赵家舅舅脸一拉,“搂了抱了我赵家的姑娘,就这么算了?”

威武侯毫不在意,“择日子纳进府便是了。”

赵舅舅愤怒道,“我三品将军的嫡女做妾?”

威武侯这会是真的确定他刚刚耳朵没听错了,不是,赵舅舅到底对这个三品将军怎么来的心里有没有数啊?这是他这个威武侯派人给他喂上来的!

这会在他跟前跟他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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