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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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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算得上是清风和煦的一天。沈砚白走出大殿站在疾风台上负手而立,目光深远,清风拂过他披散在身肩的长发,将他白衣吹得鼓起,整个人显得有些孤寂。

一转眼十五年了,这些年来他其实睡得并不安稳,有多少次午夜梦回时,那日镇魂殿的场景一直侵扰着他,禹清池绝望的眼神,厉三盛与黎川泽的疯狂,以及三人身死的模样。

他愧疚过,也难过过,但并不曾自责。于他而言,修道就为除魔卫道,维护天下和平,为此而付出的牺牲都应当是每个修道人所应遵守的信仰。

他只是让禹清池祭魂,至于厉三盛与黎川泽的死完全是二人自找的,他们若不是想破坏阵法禁术,又如何会多出这些无谓的牺牲。

曾经的禹清池他喜欢过。喜欢她聪明,独立,强大,与他甚是匹配,可于他而言,最重要的莫过于天下太平,而情情爱爱皆是小爱,不足挂齿。

本来这几年,他回忆的已经少了,可刚才殿上那弟子眼神太过像她,让他竟有些莫名的心悸。

“门主,外门弟子的测试已经结束。”一弟子突然来报。

沈砚白点了点头,声音毫无波澜:“让内门弟子阅卷筛选后再给我。”

“门主,已经筛选过了,只是有一张试卷有些问题,不知如何定夺。”

沈砚白转过身:“什么问题?”

“有一叫钟寄灵的外门弟子未答最后一题,还将前面五大仙门问答给私自改成了六大仙门,将太极宗加了进去作答,这.....您看?”

沈砚白听完轻轻皱了皱眉,而后缓缓开口:“将那人带过来。”

禹清池被单独带到一内殿中时,她就知道可能是她未答那最后一题的缘故,但她没想到自己要面对的人竟是沈砚白。

当沈砚白居高临下看着她时,禹清池感到气血攻心,若不是她极力压制自己的冲动,只怕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咬死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你叫钟寄灵?”沈砚白冷眼看着她,发问道。

“是。”禹清池眼也没抬的回道。

沈砚白见她态度冷漠,也未行礼。很是不悦,声音也跟着严厉了起来:“你为何不作最后一题的答?”

禹清池明白,如果这会儿说出一些不满的言论,沈砚白在上她在下,他肯定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但她又不想解释什么,只好说道:“弟子才疏学浅,不能领会虚渺元尊的高义,所以作答不出来。”

沈砚白默然了片刻,他觉得自己没必要跟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计较这些,只是他看着眼前这个弟子,虽然五官与禹清池全然相同,但那感觉与气质太过相似,这让他浑身不舒服,于是他冷言:“既然答不出,那就说明玄清门不适合你,今日就收拾东西,下山吧。”

禹清池没有反驳,脑子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若是今日入不了内门,又被赶下山,那她这固魂之术是不好找了,而自己这个身子若是下山又必将招来百鬼,她不一定再会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将那些鬼给唬住。

她正在想怎么挽救时,沈砚白已经离开了大殿。

禹清池看四周无人,心道方才这里只有她与沈砚白,而沈砚白作为一门之主,事务繁忙,她被逐出师门的消息一会儿半会也不会传出去。索性…她就趁此机会,豁出去一把。

毕竟,她宁愿自己去冒险,也不想去面对沈砚白,更不想去求他。

今日考试大殿位于玄清门正中心位置,而她现在所在的内殿是大殿左侧一个小配殿,藏经阁则处于玄清门后方,缙珩山脚下,再往上就是所谓镜玄圣尊的住所,一般很少人靠近。

现在众人都在专注外门弟子测试,就连沈砚白都在大殿坐镇选拔,此时正是她去藏经阁的最好机会。

想定主意后,禹清池没有从正门出来,而是溜到偏门,接着给自己画了一个隐身符,戴在身上。

这个隐身符算是比较简单的符咒,若是道行浅薄的自然看不见,道法但凡高深一点,她这个隐身符便形同虚设,可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在今日之内,她必须找到固魂术法。

玄清门中人都往大殿和演武场集中去了,整个后殿走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禹清池这一路来比较顺利。

等到了藏经阁时,禹清池才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她四处张望了一番,周围很安静,于是放心大胆的进了阁中。

她刚进门,迎面一股书卷香气扑鼻而来,此阁十分宏大,上下两层,书架各处堆了满满的书本秘卷,还有很多字画道法,禹清池看着书架上的分类,一排一排找过去,或许是找的太认真,她丝毫没有感觉到从她进门开始,便有一道目光已经将她锁定了。

禹清池这个身子个子不高,她只能推着木梯走一步看一步,再爬上木梯挨个去寻。找了好一阵儿,她发现一楼并没有什么关于固魂之术的记载,只能往二楼而去。

二楼的陈设也比较复杂,堆的书卷太多,只在二楼窗台旁有一方矮几和几个布垫。禹清池注意力全在找书上,根本没有注意到窗台一侧有一人一身泛金锦边长袍似水波流淌了满地。

禹清池重复爬上木梯的动作,在一处书架最高处刚看到一本《修魂》之书时,她一喜,急忙将该书拿起:“终于找到了!”

她话刚说完,木梯突然被一阵狂风卷过,禹清池一个不稳就从高处坠下,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脖子便感觉被人捏住,但捏的也不紧,让她能够喘息,却不能动弹。

她就这样双脚玄地,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架在半空中,禹清池有些慌了,这种强劲的灵力把她束缚住了,若是以前的自己或许还能挣脱一二,但放在现在,她若是再被这样禁锢一会儿,只怕就要魂魄离开体。

“不知是哪位仙师,弟子只是来寻书,无意冒犯,还望仙师高抬贵手!”不能吃眼前亏,既然打不过,那就先求饶。

果然,这句话一出,脖子上的力量松开了半分,但她双手双脚却被禁锢在书架上,像被吊起来固定一般。如果真要形容,她现在就像一只被吊起来的兔子,等待被屠宰。

禹清池几乎不敢呼吸,她刚想继续开口求饶,却只听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从两层书架外传来:“弟子?一魂魄不全的小鬼妄称自己是玄清门弟子?”

那声音如青钟鸣鼓,淳淳入耳,只听声便有一种洗涤灵魂的感觉,禹清池知道,这人说话时带了几分威力,对一切邪物有震慑之效,若不是道法大乘者绝对达不到这般功力。

真....打不过啊!!!

“仙师误会了,弟子真不是什么小鬼,弟子.....”

禹清池话还未说完,双目中印出一缕白光,而后那道“白光”从书架后出现,禹清池仔细一看,那白的发光的一团竟是一个人,那人一袭染金白衣,不能用一层不染来形容,倒有几分奢华内敛,但不显夸张,只觉得贵气高洁。

往日,禹清池觉得白色最是适合沈砚白,谦谦君子,如雪如净。可眼前这人却是将白色穿出了流光溢彩的感觉,圣洁中带着尊贵,那面料是绸,光滑明亮,熠熠生辉。

禹清池再定睛看他面容,俊眉凤眼,眼尾微挑,那上挑的眼尾中藏着说不尽的傲慢,而他鼻梁下颌却带着棱角,几分锋利又几分冷峻。

看着年龄差不多也就二十七八岁,但刚才的声音听着沉稳得很,她曾经从未在玄清门见过此人,但她能感觉到这个人体内灵力澎湃,深不可测,一时间不敢作声。

那人一步一步走近,禹清池被固定在书架上,她只感觉此时自己有点像那种挂在墙上辟邪的牛头。

“你是哪里的孤魂野鬼,占了别人的身子。本座眼里见不得脏东西。”

禹清池马上笑道:“那您先放我下来,我立刻麻溜儿的滚,绝不碍您的眼。”说完,禹清池尽量展现出自己“乖巧”的笑容。

白衣圣人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显然不吃她这一套,他一抬手将禹清池束缚解开,禹清池“啪”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但她根本顾不了自己摔在地上的疼痛,狰狞的往前爬。

岂料未逃两步便又被定住,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眼前陷入一片黑暗,转眼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这地方似乎是一片无尘之地,四面有壁,禹清池在四周找出口,却不想四周光滑得很,她刚爬上半分便滑溜儿地滚了下来。

“什么东西,这神里神气的冰块脸有病吧?说了让我走,把我弄到这个鬼地方作甚。”

话音刚落,她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禹清池觉得自己翻了数个跟头,正头晕目眩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似乎从上方笼罩而下。

“小鬼休得胡言,本座不喜脏东西,遇到拿回去炼丹罢了。”

禹清池明白了,他这是将她收了。这周围滑溜溜的就是他的衣袖,他不仅收了她,还要拿她回去炼丹。

禹清池恨啊,好不容易等了十五年,出来啥也没干,遇到个牛气哄哄的冰山,转头就要把她弄去炼丹。

上辈子被镇魂,这辈子被炼丹,绝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的男女主终于相遇了,撒花,接下来就会更好看了,你们确定不收藏下?给我给机会嘛,么么哒,爱你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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