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的时候,不知道之前对话已经全部被我听见了的孩子们把织田作之助拉过去说悄悄话,幸介严肃交代织田作不要浪费了他们的努力,务必抓住机会。
“记住了吗,织田作?千万不能让我的牺牲白费啊!”
“……幸介,以后少看点电视剧。”织田作之助用力揉了一把幸介的头,嘱咐他们早点睡之后,就带着我回去了。
关于上课,在和孩子们商量之后,我们约好每周上四天。分别根据几人的年龄和进度,教他们不同的东西。
原本我以为一直处于可以自由自在玩耍状态的孩子们会排斥被约束着学习,没想到事实上他们却乖巧的让人惊讶。尤其是真嗣,虽然年龄仅比最小的咲乐大一点,可他已经在自行阅读《红与黑》了。想想这本书的内容吧,难怪之前几人聊天时他知道的那么多……
就连一心想要加入mafia的幸介,都能每天在课后认认真真的完成我留给他的作业。
“以前见到织田作朋友的时候,他告诉过我‘脑子不好的笨蛋是没办法加入mafia的’。他可是港口mafia的干部,织田作的上级!所以我一定要努力学习,考入东大,然后等毕业了就加入mafia!”幸介握紧拳头,双眼亮晶晶的闪着坚定的光芒,整个人热血的仿佛能在背后具现出熊熊烈焰。
东大毕业去混黑?要知道上一个这么干的森先生可是直接抹了港口mafia先代首领的脖子上位了哦~ 难不成幸介你准备到时候效仿前辈,抹了森先生的脖子吗?
不过无论初衷为何,孩子们愿意耐下性子学□□是令人欣慰的。
按部就班的日子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每天睡到自然醒,一周四天去给孩子们上课。织田作之助会总会尽量在晚饭前回来,然后他做晚饭,我搬着椅子坐在厨房门口读小说给他听。
不上课的时候,偶尔我会带着新发现的零食去侦探社找乱步玩。当然,每次去也都没忘了顺路拐几只猫带给福泽社长撸。
要不是还有mimic的事情悬在头上,我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度假,甚至产生了想要在四年前多待一阵子的冲动。
这天傍晚,给孩子们上完课,我拎着两个小巧可爱的西瓜往公寓走。西瓜是老板大叔送给我和织田先生的,据说来自于他家的果农亲戚。路上我盘算着一会儿先把其中一个洗干净放进冰箱,等织田先生回来了就拿出来切开一人一半,剩下那个可以明天再吃。
然而我刚走到公寓大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挂在树上晃晃悠悠的黑影,荡来荡去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吊死鬼。衬着血色的夕阳,颇有几分惊悚。
可待我再定睛一看,这哪里是什么像,这分明就是一个正挂在树上上吊自鲨的人!
我吓的连忙把西瓜放在地上,三两步窜过去爬上树,掏出口袋里的小刀,费力的割起了绳子。幸好小刀虽小,却足够锋利,三两下就割断了绑在树上的那截绳子,绳上吊着的人也随即掉落,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你怎么样了?还能听到我说话吗?”滑下歪脖子树,我一边询问倒在地上的人,一边尽可能快的取下套在对方脖子上的绳子。
地上的人看起来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一头柔软的黑发散落在微微有些发青的脸上,显得柔弱又可怜。我伸出手探了探他的呼吸,发现还有气,立刻拿出手机准备叫救护车。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按住了我正在拨号的拇指,“请不要随便打扰别人自鲨啊,爱多管闲事的好心小姐”。
“!!!”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叫,我顺着那只手看去,一眼望进了一双鸢色的眸子里。眸子的主人虽然在笑,可笑容不达眼底。
“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考虑到对方刚刚自鲨未遂,我压着脾气,用尽量柔和的声音问,生怕一不注意再刺激到他。
“是的哟,小姐,我现在感觉非常不舒服。我觉得自己非——常需要躺在柔软的床上休息一下,如果能再来份美味的蟹肉慰藉一下我受伤的心灵就更好了。”
我神情微妙的打量着躺在地上的人,心里对他的身份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受伤的…心灵?”我抽回自己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是的哟~ 毕竟好好的自鲨被打断了,我感觉内心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这么擅长顺竿爬的行为,应该是太宰治没错了。他今天脸上没绑绷带,我居然没能在第一时间联想到是他。
“这位……先生,如果您没有其它问题的话就快回家吧,还是说需要我先送您去医院检查一下?”我看了眼他被绳子勒过的的脖子,但因为有绷带挡着,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受伤。
“可是我想先借小姐家的床休息一下,不然沙发也可以。”明明是胡搅蛮缠的话,却偏偏被他说出了点委曲求全的味道。
然而无论是前世的记忆,还是这辈子听过的传闻,都让我不可能会轻易被他这副柔弱美少年的模样所欺骗。
“抱歉,我现在是借住在别人家,没办法不经主人的同意就擅自把沙发借给您。我还是直接帮您叫个车送您去医院吧,那里既有床可以休息,还能顺便让医生帮您检查下身体,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就不好了。”
“如果小姐你是担心房主的话那就没问题了,我想织田作是不会介意把床借给朋友躺一躺的。”说着,少年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笑着自我介绍到:“我叫太宰,——太宰治,是织田作的朋友。”
很好,果然是你。
可既然不在乎自爆身份,那你刚刚那通操作到底是为了什么?
“嘛~ 好友家住进了一位来历不明的小姐,作为朋友,我总要帮忙鉴定一下的嘛~ 万一是图谋不轨的坏人怎么办?”像是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太宰治笑嘻嘻的解释。
“不过一见小姐我就放心了,毕竟织田作身上可没有值得雪时院家大小姐图谋的东西。”
“……”如果没记错,我和太宰治以前似乎并没有见过面,这家伙是怎么认出来我的?
这时候的我应该才12岁,除了三年前跑到港口mafia想用两千亿“赎回”中也的那次之外(当时我坚信中也是被迫卖身给森先生了),这三年间应该没有再来过横滨才对,难道他私下调查过我?
可即便如此,也能看出来年龄明显对不上吧?
我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看着他,既没有承认自己是也没有否认自己不是,他既可以理解我是在疑惑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身份,也可以理解我是在疑惑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三年前,你在港口mafia医疗部和中也吵架的时候,我远远见过你一面。”
三年前!还是隔着大老远见的?这是什么变态的视力、观察力加记忆力?!幸好我是16岁的雪时院甘世,而不是12岁的,不然需要撒谎我恐怕还真瞒不住他。
“三年前?我13岁的时候可是几乎一整年都在并盛町哦。”我满脸惊讶的看着他。
那时候由于我想要通过体术变强的希望破灭,转而开始寻求其他方式自保。父亲联系了彭格列九代目,用之前他欠雪时院的一个人情来换帮我点燃火焰的机会。
因此,我在13岁时才临时转入并盛中学了一年,跟着彭格列未来的十代目沢田纲吉一起被reborn训练。可惜一年后我也没能成功点燃自己的火焰,最终被reborn判定为体质特殊,无法觉醒死气之炎,建议尝试学习其他力量体系。
话扯远了,总之,我可以毫不心虚的告诉太宰治,三年前我根本没来过横滨。
“13岁?!”太宰治打量了我一眼,发现我似乎并没有说谎,复无辜的歪了歪头,笑嘻嘻的说到:“啊嘞~ 竟然是真的啊?看来是我猜错了,小姐不要介意。那小姐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甘世。太宰先生直接叫我甘世就好。”
“是哪两个字?姓氏呢?小姐你不仅长得像雪时院大小姐,就连名字的发音都一模一样呢~ ”我就知道一说名字他肯定又要怀疑,可总不能临时乱编一个。之前告诉织田作之助的就是本名,现在编一个的话很快就会被拆穿,到时候就显得更可疑了。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这很重要吗?”我没有正面回答。
“不,并不重要。我只是觉得你们很有缘分罢了,说不定我告诉雪时院家你的存在,他们会接你回去呢~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说着他掏出手机在我眼前晃了晃。
见说了半天,太宰治还是一副贱兮兮想要继续试探的样子,我终于感到不耐烦了,当机立断拿出手机拨通了织田作之助的电话。
“喂,织田先生,是我。”
“……”
“是有点事,我在楼下救了个正在上吊的人,他说他叫太宰治,是您的朋友。他刚才想借您的床,我当时不知道他是谁就给拒绝了。”
“……”
“原来如此。不过…他现在说觉得我可疑,要叫人送走我……对不起,织田先生,之前读到一半的小说看来是没办法给您读完了……”我神情沮丧,话里行间充满了失落感。大有现在告别,后会无期,然后小说就要天涯永鸽的意思。
翻译过来,我就是在□□裸的告状:现在放任太宰治把我弄走的话,织田先生您正听到一半的小说,就永远听不到后半部分了哦~ 会坑掉哦~ 会被鸽哦~ 而造成这一切后果的始作俑者就是太宰治这个小崽子哦~
“!……”果然织田作之助立即表示让我别担心,他这就请假回来处理这件事。
“好的,我等您回来!”
挂断电话,我摆出一个太宰治同款微笑向他转述了织田作之助的话:“织田先生说让您先跟我进去等他,他马上就回来。”
呵~ 身为织田作之助亲口承认过的家人,我还能治不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看动画的时候,我发现真嗣看的书书脊上写的竟然是《赤と黒》都震惊了。在这个文豪全都转行了的世界里,除了夏目漱石和爱伦坡,没想到居然还有在正经写小说的作家?!实在是太感动了有木有!
而且真嗣看起来应该只比咲乐大一点。咲乐被捡到的时候还在襁褓里,龙头战争发生在两年前,就算把咲乐年龄往大了估,按照捡回来就已经两岁了算,咲乐现在最大也就4岁左右。幸介是孩子里年龄最大的,但看起来最多也就刚能上小学。这么一算,真嗣最小5岁,最大也不超过6岁,一个5、6岁的孩子读《红与黑》,这是什么小天才。
大胆的畅想一下,如果几个孩子没有死,说不定几年后织田作真的能养出来一个天才少年文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