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什么学渣的发言？
山田阳斗在内心吐槽了一下。
他从小以考上职业英雄的学校为目标，所以全部的科目都有很好的成绩，虽然说不上是最亮眼的优等生，但也是老师眼中的好孩子。
“当然重要啊，升班、升学都得靠考试成绩，现在可是很多人想当职业英雄的，想进优秀的英雄学校的话，就得拥有很好的成绩。”山田阳斗无奈地说道，跟他有着相同意向的人太多了，竞争不是一般的激烈，“尤其是，我的意向是最优秀的雄英高中。”
“雄英高中吗。”她喃喃道。
“对，总之，期末是很重要的。”山田阳斗拉长声音劝告道，自己也拿着课本，“就算是初来乍到，至少也温习一下吧。”
“就算你这样说……”歌川谣看了看空荡荡的书包，因为入学的过程太急与草率，她手上连一本教科书都没有。于是，她提议似的问道，“所谓的’自习’应该是可以自由活动的意思吧，为什么不到别的地方做其他事情呢？”
“……”山田被这种散漫又毫无常识的疑问噎了一下，说道，“那个呢，我不知道你对自习有什么误解——但这并不是指自由时间，而是得好好坐着做自己的事情。”
“是吗？”她说。
不能自如走动，不能喧哗，不能在走廊奔跑，连上洗手间也要得到批准……
这跟校园恋爱漫画中的剧情也差太多了，现实中的学校，纯粹就是一个无聊的未成年人集中营，用十数年的时间把秩序刻进身体里——意识到这点后，她稍微明白到欧尔麦特把她送到学校的原因了。
这个美漫风的男人其实意外的很重秩序。
这不是说他很死板，相反的，他能做出很多稍微越界的事情，比如说使用英雄的影响力把她困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但是，他的骨子里确实有一把标准又坚如磐石的尺子。
这样的家伙太难对付了。
——硬来不行，软来也不行。
“歌川。”切原赤也的唤声让她回神过来，他趁着山田回过头做自己事的时候，左右看了看，鬼鬼祟祟地低声说，“仁王前辈说，放学后想找你聊一聊。”
“你们还在玩SCM吗？”她偏头看向他。
“仁王前辈说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的搭档柳生前辈。”他有些不情愿的回答，“所以我就答应他再玩一会，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其他人也在玩SCM。”
“如果真的有呢？”她问道，“他可能会把你输给其他人，让你成为一个陌生人的奴隶。”
“这……！”
她用一种恫吓小孩子的语气，半带着不怀好意的说，“那个陌生人会对你做些什么，还真是想像不了，也许会迫你去偷东西，也许会让你去做一切你不喜欢做的事情，更糟糕的是，那可能会是一个喜欢小男孩的变态。”
闻言，他脸都扭曲了，“那我该怎么办？”
“别太紧张，只是一个假设而已。”她假笑了一下，说道，“或者你可以考虑一下我，我也有SCM在手，但我不会输。”
“开什么玩笑，要是对方跟你比扳手腕呢？”他满脸怀疑的看着她细幼的手脚，嘟哝着说，“就算不是板手腕，也可能是其他需要体能的比较，仁王前辈就是在网球比赛中赢过我，成为SCM主人的。”
“你们喜欢玩网球？”她顺着问下去，就像在好奇，“就用这个来决胜负？当SCM的奴隶是怎样的感觉？”
“你很烦。”他有些不耐烦的说，显然不喜欢最后一条问题，“本来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打赌而已，什么都不是，我们不时都用汽水零食之类的东西赌谁赢——谁知道这东西真的能支配人。”
“好吧，我们在哪里集合？”她问，毫不受他的臭脸色影响，“告诉我，之后就不烦你了。”
“……教职员室外的花园，那里有木长椅。”他很不情愿的说，脸色看上去像被牛拉出门的推磨，灰头土脸的补充道，“我跟仁王前辈被松冈老师罚写检讨书了，你得等我们一会。”
＊
放学后，他们所有人聚集在一起。
据说那样承诺了的仁王，下午带来了一个戴着圆形眼镜的男生。
本来就得在课后写检讨报告的仁王与切原不用说，他们悻悻地走进教职员室的时候，已经是一小时前的事情了，外面坐着歌川谣与那个戴眼镜的绅士男生。
“你就是仁王说的转学生吗？”他推了推眼镜，反光的镜片遮着眼神，“我不知道那些家伙在胡闹什么，把你这样的女孩子也扯进来了——总之，我先代他们向你道歉了。”
她看着他，没有回答。
这位绅士男生似乎不介意，只是伸出了右手，说道，“啊，失礼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吧——我是柳生比吕士，仁王的网球部双打搭档，勉勉强强算是跟那家伙相熟的，刚刚也听他说了SCM的事情。”
虽然他说是“勉勉强强的相熟”，但能当搭档的，多半也是很紧密的关系。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希望拥有拍挡，可以互相交付背后的那种，可惜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心水的人选，不是太弱，就是无法交付信任。
“虽然很想让他们停下来，但不巧的，我也对SCM感到很好奇，就加入了。”柳生说，“毕竟跟仁王那个魔术爱好者不一样，我喜欢这种带着悬疑气息的事情。”
“从刚才开始，你就在说什么？”她像是疑惑似的看着他问道，“你不就是仁王吗？”
仁王愣了一下。
他向来喜欢跟搭档玩换装游戏，能识穿的大多都是熟人，眼前只见过一面的女孩可能只是听过传言后，随便猜测。
他还想试图挽救一下，“不，我就是……”
“好吧。”她站起来说，平静、没有不耐烦的表情，但似乎也不打算参与无聊到连游戏都称不上的你猜我猜环节，“我不等了，反正监护人让我在天黑前回家，替我告诉里面的切原，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啊啊啊——等一下，真是的，败给你了。”仁王闻言连忙拉下假发，摘下眼镜，脱掉假绅士的表情，解释道，“我让柳生装成我的样子进去写检讨书了，条件是告诉他SCM的事情。”
可怜的柳生。
虽然不知道柳生是谁，但总觉得他被坑了。
“他答应了？”她停下来问。
“…………当然没有，是我说星期日会替他跑到隔壁巿镇的图书馆，借来绝版的推理小说，他才点头应下的。”仁王仰天叹了一口气，他的搭档可不是好欺负的对象，“说回来，你是怎样看出来的？”
“你的SCM牙套没有取下来，还有声音。”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我对声音比较敏感，所以听出来了，而且比较擅长看出别人身上的细节——比如说，那边的男生，你觉得他打算做些什么？”
她指向窗外一个瘦弱的男生。
仁王顺着方向看过去，那个男生单手插着口袋，靠近一个戴眼镜的大胸部女生，女生正在跟树后的谁聊天，说着说着就回头看到身后的男生，显得有些惊讶。
男生的手在颤抖，满脸通红。
仁王摸了摸下巴，说道，“我猜他要表白。”
“是吗。”歌川谣应了一声，“我猜他要杀人。”
“什么？！”仁王惊了一下，尽管心底毫不相信日常中会发生这种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男生放在口袋里的右手，里面可以藏着爱意满满的情书，当然也可以藏着尖锐的刀刃。他说，“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她的话挑起了他的注意力，他紧紧盯住男生。
后者一步步接近树下的女生，手抖得越来越厉害，从口袋拿出的是……
一把小小的美术刀。
“你在干什么！？”仁王脱口而出。
男生吓得肩头都缩了一下，飞快地刺杀女生，没有戏剧性的尖叫，也没有大喊一声再下刀，只有一小声刀刃入肉的声音，被刺中的女生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软软地倒下去了。
仁王立刻夺窗而出。
这里是二楼，他顺着窗外的树干滑下去，一眨眼睛就跑到女生面前，把她扶起来。
男生见到有人，立刻就想跑。
“喂，停下来！”仁王大喊道。
这个世上，被喊“停下来”就会乖乖站住的笨蛋显然是不存在的，那个男生听到有人大喊，只是跑得更快，嘴里还绝望的哭着，“不是我，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呜咕！”
他飞快的跑着跑着，就被从天而降的一团东西压在地上。
仁王瞪大眼睛，看到小小的女孩从二楼一跃而下，轻松的坐到男生的背上，把后者压得喘不过气……简直就像一个自由落体的沙袋似的，要是她的身体再重一点，那一下大概能直接压断他的背。
当然，现在也差不远了，瘦弱的男生两眼都着冒金星昏了过去。
“真是脆弱。”歌川谣俯身捏开他的嘴巴，看到里面戴着一副运作着的SCM，说道，“他应该是一个奴隶，被强行下了杀人的指令——看来立海大藏着不止一个主人。”
“别说了，我们得快点救人！”仁王抱起昏过去的女生就要冲去医院，不算上一次发现凶案现场，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他面前遇害，他显得有些慌张。
“她死不了。”歌川谣没什么大反应，只是说道，“如果要刺入肺部的话，刀刃至少要有三吋，如果要刺中心脏就得更长，被这种小刀戳中了，顶多就是有点痛的程度而已——叫救护车吧。”
“……好吧。”仁王稍微冷静下来，听从她的话拨响了救援电话，想来比起他随便冲出去，叫救护车比较明智，他对怀中的眼镜女生喃喃说道，“你可别死了啊。”
这样说着，他突然发现这个女生看上去很陌生，以他这样爱观察他人的性格，居然三年来完全没有见过她……
歌川谣站起来，开始搜起了昏过去的男生的口袋，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倒出来。
“你在干什么？”仁王疑惑的问道。
“找找他身上有没有线索。”她淡淡的回答道，找出了男生的手机，扬了扬拿在手中说，“抓住一个奴隶没有用，得抓到他背后的主人，才能解决这件事。”
他看着她，“为什么你要在乎这种事？交给横滨的警察不就好了吗？”
“他们做事太显眼了，什么都急吼吼的一群人冲过去，肯定会打草惊蛇……”她对横滨警察的能力不抱信心，手指滑动着男生的手机，“而且这是挑衅，没有经过允许就在横滨杀人，任何人都得付出代价。”
难道经过允许就可以杀人了吗？
这个模糊的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让他感觉到一丝的不自然，但也让他对本来随口一提的假设感到深信——果然，神秘的转学生是特殊的调查员吧？
“找到了。”她说，两三下就解锁手机了。
“这么快？！”仁王惊叹道，处于好动期的青少年男生总是对黑科技感到天然的兴趣，“这是怎样做到的？”
“某个家伙教的，让我别总是有事没事、大事小事都找他解决。”她说，想起了田口六藏那张不耐烦但还是老老实实帮忙的脸。“他用了三个小时教了一些基本的东西。”
他感叹道，“真是一个好友人。”
“友人吗……”歌川谣可不确定他们之间是这种纯粹的关系，充其量都只是互相满意的商家与客户而已。
“找到什么了吗？”仁王凑过来看，他把女生安置在草地上，最初的惊吓后，他已经稍微恢复过来，并且开始感到好奇。
“这个奴隶的主人不怎么谨慎，总是用LINE联络奴隶，连加密都没有开，用同一个方法把他钓出来好了。”她用平常的语气说道，又突然反应过来，“结果这工作还是由我来做啊……”
这社畜的习惯真是不怎么好。
算了，就让欧尔麦特帮忙好了，反正刚才已经知会过他了。
救护车来得很快，响着警号驶进立海大的时候惹来了不少的目光，但里面的人一眨眼就把受伤的女生抬了上车——急救的急救、止血的止血，没多久就消失在转角位里。
以她过去的经验来看，距离欧尔麦特得到消息到赶到现场的时间，大概还有三分钟左右。
作者有话要说：即将进行的第一次小谣与欧麦的联手～
PS 不会洗白、不会洗白、不会洗白（重要的事情说三遍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