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一百零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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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欸欸欸!

泽田纲吉这下真的想哭了。

不是吧,他以为那些冰鬼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而且还袭击了他们和京子,他为了保护大家才……

不要啊!

虽然早就被里包恩灌输他是彭格列十代老大的思想,但他本质还是一个奉公守法的普通人啊!

泽田纲吉抱着头纠结。

小女孩看到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才稍微收起恶作剧的坏笑,安慰道,“开玩笑而已,你见过冰块组成的人类吗?”

你也太好骗了吧?

她叹了一口气。

“但、但是……”泽田纲吉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他们回到并盛町。

迎接他们的,却是一阵前所未有的冰冽寒气,以及如同小山脉似的、挤满街道的冰鬼——它们向着一个方向前进,但发现两个少年少女后,立刻改变了目标。

冰鬼们很安静,但脚步却是密密麻麻重物踏在地上的声音,令人一听就头皮发麻。

“真壮观。”她扬起眉头。

“怎会有这么多……!”

明明是盛夏,冰鬼的存在生生把天气降到极地寒冬的温度。

它们突然聚集起来,肯定有一个诱因。她看向它们刚才前进的方向,只看到一掫冰色与黑色的头发消失在角落。

“……退后一点,谣小姐。”泽田纲吉的牙齿在打哆嗦,双腿抖得差点站不稳。

她把视线放回向身上。

——他在害怕。

明明之前都能俐落地解决这些攻击力不强的冰块怪物。

看来她刚才半真半假的话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

她公正地评价道,“阿纲,你会是一个好boss。”哪怕害怕,他也没有退过一步。

“突然的说什么啊!”

泽田纲吉欲哭无泪。

她怎么还有心情说笑,而且刚刚不是唤回“泽田君”了吗,怎么过一会又换称呼了。

“敌人太多了,我们先撤退一下吧。”她灵活地从冰鬼的攻击包围中跳出来,拉着他跑起来。

泽田纲吉被她拖着跑,不得不半弯着身,躲过冰鬼一下又一下挥动冰锥的攻击,闪身扑进狭窄却安全的小巷。

跑了一会,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追过来……”

他看到冰鬼没有追着他们,反而是向着另一个方向前进。

她说,“那是当然的。它们本来就有一个目的地。”

“那我们……”

“我们绕路,看看它们要去什么地方。”她拉着他跑。“这边。”

泽田纲吉看着女孩细瘦的背影。

明明才来并盛町不久,她却像是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十年似的,熟悉每一条不起眼的小路,甚至有些是连他都不知道的暗巷。

她熟练地避过所有惹目和容易受攻击的位置,安静前进着。

如同不能上台面的幽灵。

总觉得……生在黑暗的人都活得不太轻松。

泽田纲吉被拉着跑不用认路,就散发思维起来。

里包恩也是。

他们都有种很相似的气息,即使表面上轻松地微笑着,却仍然时刻都在戒备着什么。

“不好,我们被包围了。”小女孩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她无辜地看着他,一时之间竟然看不出是不是故意。

他们恰好陷在冰鬼前进的方向前,像挡了路的障碍物,冰鬼一发现两人,就呼出凛冽的寒风。

“怎么这样!”他惊叫起来。无意识地退后一步把她护在自己与小巷墙壁之间,左右扭头,原地发抖,“怎么办怎么办……”

他的声音带着挣扎。

“我不想杀人。”他欲哭无泪。

小女孩看着他。

她叹了一口气,轻轻拨开他护在她前面的手,上前直面着呼出寒气的冰鬼,不急不缓地唱出了一段旋律阴冷的歌曲。

冰鬼攻击的目标变成了她。

巨大的躯体挥动冰爪、寒气组成冰锥飞刺而来——

“笨蛋,你在做什……”

“看到了吗?”她轻巧地跳跃着躲避了所有攻击。

“看到什么?”泽田纲吉冷得牙齿打架。他只知道了她唱歌很难听,就像死亡深渊的呼唤似的,听了只想掩着耳朵。

啊,也许是她的歌声太难听了,其中一只冰鬼竟然绊了一下,就这样碎成粉末。

就像儿童节目的特效似的,微妙的有点搞笑。

但还是好可怕。

怪物好可怕。

更可怕的是,它们有可能曾经是人类。

她停下来,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并且为他的胆怯和迟钝感到无奈,叹了一口气,“阿纲,我的能力只对生物有效。”

而这些冰鬼听了她的“死之歌”这么久,还到处活蹦乱跳的,不受半点影响,显然不是生物。

“喔……啊?”他一愣一愣的,像忘记了自己的能力。

“所以,放心用你的火焰攻击好了。”她回头说道,笑容甜美,但不知道为什么,泽田纲吉却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要相信她吗?

但是……

泽田纲吉咬了咬牙。

冰鬼放出的寒气把两人的退路都冻结了,他们被包围起来,哪怕小女孩的动作很灵活,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无处可逃。

“动手,阿纲。”

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

听起来很熟悉,似乎在很远的地方,但这是……“里包恩!”

泽田纲吉睁大眼睛。

他额头上色泽清澄的大空火焰像压抑已久的似的,一口气爆发出来,如同不可抵挡的海潮,融化了从四周迫近的冰鬼。

最初带着迟疑,但后来顺畅地流淌到街道的每个角落。

不过是一瞬间。

堵在前后的冰鬼在火焰中消失,而四周的环境却没有被半点烫伤。

——真漂亮的力量啊。

歌川谣好整以暇的欣赏着,象征着天空的火焰强大又耀眼。

可惜不能拿到手。

“成功了、得救了……”

泽田纲吉松一口气跌坐在地上。

她站在他身边,低头一笑,“看,我说对了吧。”

“嗯、嗯。”泽田纲吉看着空无一物的地面,低声的应道。“太好了,谢谢你……”

……等等。

好像本来就是这家伙胡乱拿他开玩笑,才会导致刚刚的危险情况啊?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

“贺上郡在前面。”歌川谣已经快步向前走了,就像找到关键。

贺上郡……

那个跟冰鬼有关的少女?

“喂,等我一下啊!”泽田纲吉连忙跟上去,内心忍不住抱怨:这家伙也太我行我素了吧。

他看着她因为跑起来而微微飘起的头发、还有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的侧脸。

……算了。

她看起来还挺认真的。

他稍微放下抱怨。

那位名为贺上郡的少女跌坐在地上,她头上的那一小掫冰色的头发已经消失了,变回纯净的漆黑。

她的身边还有一个脸上有缝纫痕迹的年轻青年。

“你们两个……”他看到歌川谣与泽田纲吉出现,显得有些惊讶,“我本来还做好了打一场硬仗的准备,刚才的火焰……是你们消灭了那些冰鬼吗?”

歌川谣看着他灼伤的手心、还有他身边还没有完全消失的冰鬼残骸。“你是谁?你在做什么?冰鬼是什么?”

“喂喂……”泽田纲吉在后面弱弱的拉住她,不要一上来就一副质问的架势啊!

“有人能为你解惑的时候,不要放弃这种便利。”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对青年说,“这家伙能放出消灭冰鬼的大空火焰,我们是同一阵线的。”

……喂,这就把他卖了?

泽田纲吉目瞪口呆。

“大空火焰?”青年疑惑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职业名为“除冷师”,拥有鬼火能力,专门消灭冰鬼,但因为冰鬼跟除冷师两者都不常见,所以他们的存在鲜为人知。

“我的名字是死岛炼太郎。”青年老实地说,“这位贺上郡小姐的体内以前被封印了一只强大的冰鬼,最近封印弱了,它开始呼唤同伴,所以这阵子才会有那么多的冰鬼出现。”

“噫。”泽田纲吉缩了一下。

他看贺上郡的眼神奇怪起来——

到底是怎样做才能把那么巨大的怪物封印在少女的身体里……

不不。

不能想奇怪的东西。

“那只被封印的冰鬼现在怎样了?”歌川谣问道,同时也有些疑惑,这样听起来,冰鬼听起来太像生物了。

然而,她又无比确定它们不是。

“请放心,已经被消灭了。”死岛炼太郎肯定地说道。

“郡小姐也没事了。”

“真是最棒的结局呢。”青年的笑容带着傻气。

一旁的黑发少女顿时有些羞窘。

“不过,我恐怕回答不了你,冰鬼到底是什么……”青年有些不好意思。“我只知道,它们从某天开始就存在了,而且会捕食人类……就是这样而已。”

“那它们还会再冒出来吗?”泽田纲吉问。

死岛摇了摇头,“不,我们清除了这么多,冰鬼应该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出现了吧。”

太好了。

泽田纲吉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件事情能解决了。

“如果有人雇用你们除冷师的话,你们会停留在一个地方吗?”歌川谣冷不防问道。

对啊。

泽田纲吉顿时想起来。

要是有人能一直留在并盛町,从冰鬼的手中守护妈妈京子她们,他就不用总是那么担心了。

“可以吗?”他连忙看向青年。

青年也许不常被这样问,显得有些无措,摆手说道,“我是不行啦,但我认识其他人有一样的能力……他们也许会愿意。”

“联络方法……”

“我待会给你们吧,我得先把郡小姐送回家。”青年走到少女身边,像一个保护神。

歌川谣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有些想念她的副手龙次郎了。

“谢谢你!”泽田纲吉躬身说。

“不用这么客气……”

——“真没用啊你们,冰鬼的事情居然是别人解决的。”

“等一下。”泽田纲吉有些疑惑的左右看,“我刚才好像听到里包恩的声音……”

“Ciao。”

黑色西装的婴儿从天而降。

“里包恩!你提前回来了?”泽田纲吉惊喜地说。

——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歌川谣露出心照不宣的假笑,被里包恩瞪了一眼。

“对啊,一段时间不见,有什么长进吗,蠢纲。”里包恩用独特的婴儿音打招呼。

“长进……?”

泽田纲吉试图回想,过去短短几天他经历了什么。

——被小女孩敷衍、被她拉着到处跑、潜进精神病院、被她打趣开玩笑,最后冰鬼的事情还是别人解决的……

好像什么都没有学到。

他看着里包恩的脸,心虚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家教很快完的,只是一个小小的过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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