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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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川谣看着一下子增高到一米五的自己,有些怔然说不出话。

这么多年来,她都以为自己会一直用义肢过下去——不会再长高,也不会再感觉到自己的真正的四肢。

“感觉怎样?”白兰在她耳边问。

“还不坏。”她移开视线说。“作为交换,我可以替你办事,但我的boss只有森鸥外。”

假如这两人发生冲突,她会毫不犹豫地站在森鸥外的一边。

“哪怕他一直对你的痛苦视若无睹?”白兰挑眉问。

“对,哪怕他一直对我的痛苦视若无睹。”她点头道,森鸥外对她有收留和知遇的恩情,这点她不会忘记。

“真是令人感动的忠诚心。”白兰感叹了一声。“不过这样也够了。事不宜迟,我希望你去一个地方。”

他在白纸上写下一个地址交给她,明显的早有预谋。

——是非时院的总部。

她看了一眼说,“我知道了。”

“不问问为什么吗?”白兰双手托着下巴看她。

“没有那个必要。”她只是平淡地走出去,似乎对他的想法和打的主意都一概不在乎。

“真是冷淡啊。”白兰抱怨道,把玩桌上的棉花糖。“你说是吧?正一君。”

在歌川谣离开后,另一道暗门走出了一位红发青年入江正一,他看着她离开的方向问,“这样真的好吗?她是相当贵重的资产吧。非时院那边在打起来要毁了石板,她过去会被卷入事件。”

“就是要她卷进去呀,正一君。”白兰不怀好意的笑了。

“我在别的平行世界见过她。大部分平行世界的她很早就死了,不少世界是因为没能被救出研室、也有些是她熬不过地下室的折磨、又或者是加入mafia后一不留意丢了小命……”

“哎呀哎呀,都是因为这个小女孩总是卷进危险的事情,才会这么短命啊。”白兰笑眯眯的说,“总之,某个平行世界的我因为太无聊跑去研究石板,进而让所有世界的我都留意到她的存在。”

“……我不明白,这跟她与石板的连接有什么关系?”

“那你知道为什么人能操纵’个性’吗?”

“是因为人体内有个性因子存在吧,个性因子的多少和流动方式决定了一个人的能力是什么。”入江正一回答道,不知道为什么白兰要问这种小学生问题。

“对!”白兰手指一勾,把一颗棉花糖抛进口中,“而歌川谣体内的因子流动方式,正好跟石板的一模一样。”

“什么?!”入江正一震惊得眼镜都歪了。

但他随即反应过来,歌川谣的能力是“生命之歌”。

而异能力,就是生命力的一种。

“她幼时还没有长成,控制不好自己的能力,就被性急的伊甸研究人员当成缺憾品抛弃,之后在龙头战争中又被砍去手脚,她就像缺了几角的电路板一样,能力没能成长为本该拥有的样子。”

“所以,只要修复她的手脚,而石板又正好被毁了,里面的能量无处可去,然后——”

“嘭!新的容器,就诞生了。”

白兰笑得像孩子一样愉快。

非时院。

大楼的内部正在进行激烈的战斗,异能横飞,碎砖掀瓦,似乎英雄敌人的身分都不再重要,想保住石板的、想毁了石板的都战成一团,现场近乎沦为废墟。

歌川谣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

她收到的指令是前进到石板面前,正是打斗的中心点,所以她没多久就被发现了。

“又来一个吗?!”守石板的人咬牙切齿的误会了,但她只是偏头起跳,闪过了有意无意的攻击。

她长驱直入,来到中心。

白兰——或者说安排她来到这个时代的人,到底想让她看什么呢?她漫不经心的想。

石板随着泽田纲吉的力量变成碎片。

歌川谣本来被白兰安排远远看着,顿时痛苦地曲起身体。

“!”她茫然地张开口,却无法发出声音。

石板中的能量没有散溢,而是涌进她的身体里。

过多的能量涌进体内,已经不是“饱涨感”和“充实”能形容了,而是像体内被极大量气体灌入,她就像被吹到极限的汽球??

快要死掉一样的感觉。

恢复了健康的手脚,已经是少女形态的她,本该能承受更多的能量。

但是,石板是不一样的。

它承载并且供给了所有人类的异能力。

现在它们全都涌进了她的躯体。

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尖叫——她几乎不会发出如此尖锐的声音,但被能量生生撕裂的痛楚,能令任何人在这一瞬间发疯。

“……谣小姐?!”泽田纲吉听到声音回头,惊讶至极的看着站在高层倒下的她。

石板的力量撕裂了她,却又修复了她的身体。

她昏迷在地上,长长的头发散落,眼睛紧闭,阳光落在漂亮端正的五官上,宛如童话中的精灵被驱逐进人间。

泽田纲吉冲上楼,气喘吁吁撞开了大门。

近乎废弃毁灭的建筑物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但幸好还没有倒塌,他急匆匆地跑到少女的面前,几乎是连跑带爬,还差点被自己的西装外套的尾摆绊倒。

与他气伏不定的急促呼吸相反,他一低头,只看到她平静安逸地睡着的脸蛋。

“……谣、小姐……”

他轻轻呼唤。

少女没有醒过来。

不等他再出声,脚步声从四方八面传来,似乎有谁粗暴地闯进了这座废弃的建筑、有谁从破旧的外墙破窗而入、也许还有人乘着直升机从天台降落。

“这是伊甸的财产,快交出来!”

“这里是密奥菲奥雷家族的黑魔咒,彭格列十代,放开我们的人。”

“她很危险,快交给英雄处理。”

……追兵来了。

刚才的动静太大,所有人都认出了她的脸。

稍微长大的泽田纲吉也明白了歌川谣是怎样被虎视眈眈的对象。

他抿着嘴唇,犹豫了一下。

假如他把她带走了,他接下来到底要面对什么、他要与哪些人为敌、她会不会配合他、更甚的,她会不会在他背后捅他一刀??

这些都使他迟疑。

但是,要是袖手旁观的话,她又会面对怎样残酷的对待。

就像她曾经面对过的,被斩去四肢锁起来,成为某些人的工具??但这次会更可怕,因为她所拥有的,是全世界的人的异能力,全都储存在她的体内。

到底多少势力会冲她而来呢?

泽田纲吉低头。

……不管的话,比较好吧。

彭格列没有能力与世界为敌,他们光是面对“热情”和密奥菲奥雷家族已经疲于奔命了。

可是,如果不是他提出并且决定要销毁石板的话,她根本不会陷入这种状态,也许讨人厌了一点,但至少还活蹦乱跳的。

——这是他的责任。

这个念头在脑中挥之不去。

最终他在追兵的脚步声中,还是选择抱起了她,带她离开。

……

密奥菲奥雷家族。

远处巨大的能量波动令整个家族都有些乱起来。

黑魔咒和白魔咒小队们紧急备战起来,却发现以往使用得心应手的火焰能量都消失得干二净,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他们惊慌失措地混乱起来。

“我的火焰发不出来!”

“你在干什么,我来……咦?”

“是吧,什么都没有!”

“我的也没有了!”

“不可能,快找其他人!”

……

始作俑者却优哉游哉地歇着。

“看来是成功了呢。”白兰扔了一颗棉花糖进口。

外面的骚动打扰不了他半点,他看着窗外某个方向,愉快地感叹,“世界一切的能力都被她吸进体内,能自由地赋与他人能力,自己却使用不了半点。”

“简直就是……幼童拿着爆弹的按钮。”

当然,她自身的能力绝对是出类拔萃的。但面对着全世界一切势力的觑觎,那丁点个人能力,比大树下的蜉蝣还要微不足道。

现在她大概被泽田纲吉那个心软又天真的傻瓜保护起来了吧,他会把她藏在……彭格列的总部?并盛町?还是复仇者监狱?

不知道。

白兰眯起眼睛笑着。

他知道,像彭格列这种屹立百年以上的mafia大家族,总会有一点不为人知的秘密据点。

但只要细心一点,总能找出来。

泽田纲吉又能坚持多久呢?

白兰充满耐性地一点点把棉花糖放在桌子上排成列,又带着玩心手指一弹……把它们通通都推倒,雪白柔软的糖果滚落地上。

真是期待。

——他坚持不住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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