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红豆小方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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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容晚音就正式住到了墨玉轩的侧房。王府的人虽然不太明白为何王妃突然转性了,不过大人物的事情和她们也没什么关系,自然是不敢多问。

她先是找来御医了解顾彻现在的病情,虽然顾彻现在没什么实权了,但他好歹也是皇帝的第三子,吃穿住行的一应用度都没有缩减,生病了也是请的宫里的御医来诊断。

给顾彻诊断的御医是宫里的资深老人了,医术高超,容晚音对于这种有真手艺的人很尊重。

待他诊脉完了之后,容晚音问道,“沈太医,不知王爷的病情如何了?”

说实话,沈太医来为睿王诊治了不下十次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睿王妃。他行了礼,“启禀王妃,王爷的病情一直在反复,自王爷出事之后,身子骨本来就弱,如今风寒入体,更加难以调理,现如今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老臣只能尽己所能,为王爷配药。”

“多谢沈太医了,这是一点心意,还请沈太医收下。”在容晚音安排人送走了沈太医,又吩咐下人去取来药材,她准备亲自给顾彻煎药。

容晚音坐在院子里,面前是吩咐下人准备的煎药的小炉子和药壶,按着御医给的方子,五碗水煎成一碗水,足足用了几个时辰,才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煎好。

容晚音仅仅是闻到这碗药汁的味道就已经觉得太苦了,不知道顾彻待会儿怎么喝得下去。

她将药汁端进了顾彻的房间,此时的顾彻还未醒来,容晚音将药汁放在小火上慢慢煨着,保持着温度,吩咐小丫鬟看着。就带着喜竹去了小厨房。

墨玉轩是有小厨房的,虽然如今已经没人用了,自从顾彻受伤之后,他对于身外之物就看淡了很多,也就不那么讲究了,平日里只有大厨房在运转着。

小厨房里面空荡荡的,好在容晚音提前安排人去收拾了,油锅刀铲灶台这些都能用,柴火也是够的。就是还没送什么食材过来,她看了看厨房里面的东西,有面粉还有红豆之类的,当下就来了精神,她大概知道要做什么了。

她先和喜竹一起将火生好,不得不说,生火的时候她被烟味呛到了好几次,这个时候就好怀念现代的煤气灶和电磁炉,完全是懒人福音了。不过想想这是自己来到这里做的第一顿饭,她立马又干劲十足了。

将红豆下进锅里煮熟,一颗颗色泽鲜红的豆子看上去分外诱人。然后她开始和面,除了开始生火的时候不太熟练,需要喜竹帮忙之外,之后的过程她完全是自己一个人动手的。

面粉里面加了鸡蛋,吃起来味道会更好。面团在容晚音的手中变成了一个一个小剂子,看上去分外光滑。这个时候红豆也煮的差不多了,她找到研钵将红豆捣烂,加上少许蜂蜜在里面,吃起来就会是甜甜的。

面团也发熟了,将软烂的红豆馅包裹在小面剂里面,然后一个一个揉搓成方形。放到锅里几面烤制熟透,金黄的色泽加上一股甜香味扑面而来,让人不由得期待最终的味道。

等到第一锅红豆糕烤好后,容晚音拿了一个精致的盘子装好,她下意识的转向身后,以往的这个时候她都会和观众互动一下。可是如今再也没有直播了,容晚音不由得想到在现实世界现在的她是什么情况了,不知道父母联系不上她会不会担心。

按照惯例,容晚音尝了尝今天的红豆小方糕。出锅时饼皮还带着热度,咬一口外皮酥脆,内里软糯香甜,回味余甘。她加快了动作,将剩下的糕点做好,然后统一装到一个食盒里面,带着回了顾彻的房间。

不知道顾彻醒了没有,他的口味如何,容晚音边走边思考着问题。一时不察,人已经到了门口。轻轻推开门,屋子里面一股苦涩的药味,顾彻还睡着,她屏退了丫鬟,自己守着顾彻的药炉。

“咕咕咕”的声音传来,容晚音看向声音的源头,才发现是自己的肚子在叫,饥饿感顿时传遍全身。她看向床上的顾彻,还昏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

“顾彻,我有点饿了,不等你了,我要先吃了。”容晚音朝着顾彻的方向小声说道。

随后她净了手,便开始吃着今天的小点心。一口咬下去,唇齿生香,果然美食是最能让人感到幸福感的东西。容晚音心里默默想着今天准备得不充分,下次得要加点牛奶就更好吃了,不过这东西在这里应该叫牛乳。

因着容晚音是背对着顾彻的方向,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床上的男子已经睁开了那双眼睛,是一双凌厉清澈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无端多了几股风流韵味。

“你在这干什么?”一道如朱玉般清脆,带着几分虚弱无力的声音从容晚音身后传来。一室安静,突然传出的声音惊到了正在吃东西的她,一时情急之下,她被呛到了。连忙拿起离她最近的茶杯狠狠喝了两口水,拍了拍胸前,才好受了点。

容晚音转过身子,看向声音的来源地。顾彻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眼里带着几丝漫不经心的嘲讽,脸上的表情无波无澜,正看着她。

容晚音见到顾彻的第一想法居然是他的眼睛果然很好看,此刻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该怎么才能打消他的疑心。

容晚音看向了小炉子上的药碗,用棉布包好,端到了顾彻面前。“你醒了,先把药喝了吧,还是热的。”

因着要喂顾彻喝药,容晚音此刻离他的距离很近。顾彻伸出了一只手,容晚音以为是他想要自己喝,正准备开口说自己喂他。没想到顾彻的手狠狠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腕,力道之大很难想象还是个躺在床上的病人。“你又想干什么?”

因着她那只手端着药碗,一时不慎,药汁洒到了床上。手腕传来剧痛,容晚音小声嘀咕道:“你弄痛我了。”

软糯的嗓音染上了几丝哭意,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奶猫。

余光扫到自己辛辛苦苦准备的汤药洒了,容晚音一时不再顾忌未来的顾彻是如何狠辣,她的小脾气也上来了。“放开我,作为妻子,我关心自己的夫君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顾彻紧紧盯着容晚音,似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可是她的表情太过于坦荡无畏了,一时之间竟让人挑不出毛病。

顾彻颓然垂下了手,仿佛用尽了仅有的力气。他开始咳嗽,容晚音看着他难受的模样,一时也忘记了自己正在生气,反而放下了手中的药碗开始给他顺气。

她在心下暗自叹了口气,也不怪顾彻有疑心,一个对你不理不睬的人突然变得开始关心你,是个人都会有一个适应过程的,原主的锅她不想背也得背。

容晚音看着被子上湿儒的药渍,蹙了蹙眉,她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顾彻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果然,这戏演不下去了。不管她打的什么主意,自己都不会为之动容。以前他不会因为容晚音的冷待而怨恨,现今也不会因为她的殷勤而怜惜。

他正准备吩咐下人来换一床被子,没想到容晚音又跑回来了,手里还抱着一床大红的喜被。

容晚音将湿了的被子取走,给顾彻换上干净的被子。大红色衬托得顾彻的肌肤更加苍白如玉了。

折腾了一通,天色渐晚,房间里面的温度开始降下来了。躺在蓬松温暖厚实的喜被里面,顾彻蹙了蹙眉头。

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他有点看不懂她了。

容晚音换完被子,才开口说话。“那个,我找不到其他厚被子了,所以就拿了这床红色的。”

现在的重点是红色被子吗?一时间顾彻都不知道容晚音是不是故意转移重点了。

容晚音又去重新倒了一碗药汁,幸好还准备的有多的。她站在离床边几步远的地方,警惕的看着顾彻,“这药是今天沈太医开的,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我熬了好几个时辰呢,你别再浪费了,喝了药身体才能好。”

容晚音自己都没察觉,她此刻的语气就像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一样。见躺在床上的顾彻没什么表情,也没有赶她离开的意味。她再次靠近了顾彻,准备给他喂药。

她还在絮叨,“我还没这么伺候过别人呢,你将就将就,要记得对我的好,以后......”她的话没说完,本来想说的是以后别报复她,但是想想此刻的顾彻也不知道未来的事情,何必说那么多呢。

甜糯的嗓音里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透着几许娇憨,让人听来就像在撒娇一样。

顾彻在心里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对自己撒娇,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他躺在床上没有给容晚音一丝回应,但是容晚音没有气馁。上天既然安排她来到这个地方,必然是有深意的吧。而且她可是掌握了大部分剧情的人,她还不信攻克不了一个顾彻。

勺子都递到顾彻嘴边了,容晚音期盼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够张口喝药。不知道顾彻在想什么,过了良久,他终于张开了口。容晚音见机立马给他喂药,还仔细地用手帕擦掉了他嘴边的药渍。

带着蔷薇花香的手帕拂过顾彻的脸颊,落到了他的嘴边。他心里涌现出一丝怪异的感觉,他乖乖配合喝药不过是为了看容晚音到底想干什么。

顾彻配合地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喝得见底了,见到他这么配合,容晚音的心情也很不错。她转过身拿出准备好的红豆小方糕,像献宝一样地端到顾彻面前。

“这是我亲手做的哦,你尝一尝。”容晚音边说边用手喂给他一个。

顾彻挑了挑眉看着她,显然是对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亲手做的东西不太相信,虽然外表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还很诱人。

看着顾彻有点嫌弃的表情,容晚音不开心了,她做的东西从来没哟这么被嫌弃过。她不管不顾的就给顾彻塞了一块,顾彻一时不察,只能开口吃进去了。

“你......”顾彻本想斥责容晚音,没想到入口竟然意外的好吃,外皮劲道酥脆,还带着微微的热度,内里松软甜糯,带有蜂蜜的清香。

此时吃上一口,即中和了药物的苦涩,又填抱了肚子里面微微的饿意,勾起了对食物的渴望。这手艺比宫里的某些御厨还好,一时间顾彻也没再出声讥讽。

接连喂顾彻吃了好几个小方糕,容晚音想着给顾彻倒杯水。看到桌边自己刚才用过的水杯,当时太急切了没注意,现在才发现那个杯子是已经被用过了的,而用过这杯子的人这个屋里只有一个,那就是此时躺在床上的顾彻。

那岂不是和他间接接吻了,容晚音脸色有点通红。幸好顾彻应该没注意到吧。

容晚音重新换了一个杯子倒了水,递给顾彻,这次他没再拒绝。

容晚音喂顾彻吃完糕点,兑了热水,打湿了热毛巾,准备为他擦脸。“给你擦擦脸,会舒服一点。”

热毛巾敷在脸上,带来温热舒适的触感。容晚音从小到大都没这么伺候过人,动作有点生疏。

她的力气稍微用得有点大,顾彻的皮肤都被搓红了。容晚音心下一惊,还以为顾彻又要不耐烦了,谁知他躺在床上,任由她折腾,却并没有说什么。

烛光映照下,男子莹白如玉的脸上透着几丝淡淡的透红,容晚音看着那半张面具,忍不住想要探究这张完整的脸如果没有受伤的话该是何等的颜色。

她的手只是虚虚挨到了面具的边缘,顾彻就警惕地盯着她。明明他现在躺在床上,分外虚弱,但是容晚音就是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她慌乱的移开了手,“擦好啦,那我去休息了。晚安。”

容晚音直到回了自己的房间,才感到那种骇人的压迫感消散了。她洗漱之后,躺在了床上。自从她接受了现状之后,洗漱这种力所能及的事情就不再让丫鬟伺候了。作为一个现代人,她还是习惯了亲力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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