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瘦润白的手腕洒着淋漓的血,血迹顺着皮肤上细小的纹路蜿蜒,晕染出繁复旖旎的纹路。
鲜红舌尖轻轻打个转,刮过汗毛,激起比疼痛更为迷离的战栗,琥珀触电了似的抖了一下。两面宿傩颇为愉悦地低笑出声。
琥珀手腕又痛又痒,神冥直播中疼痛是每个玩家都必须学会忍耐的事儿。反而忍耐撩拨对她来说更难。
猫儿嘤嘤叫时,人最耐不住的不是耳朵,反而是藏在胸膛深处的心。那种感觉就像猫爪慢条斯理地扯开包裹着心脏的丝绵,丝丝缕缕地拉扯着每个感官,它优雅而坚定地接近着,不容逃离不留余地。
他那样自信自然,似乎连呼吸都是含蓄而隐秘的回应。
她直觉有什么东西变了,现在自己最该做的就是离两面宿傩远一点。
但她现在真的做不到啊!能力与心理双重意义上的做不到。
琥珀一双蓝紫色的瞳仁难以察觉地爬上血色,她努力压抑着疯狂乱跳的心脏。最多过完这个副本,琥珀一边想着一边面无表情地给了两面宿傩一肘子。
日日日日!为什么腹肌这么硬邦邦!
【啊啊啊啊啊磕死我了】
【驭鬼师对上阴间大爷,谁先动心谁就输了啊!】
【琥珀小蛮腰,春风裁柳刀】
【别了吧,神冥游戏,不需要爱情】
【你们不觉得路上那些雕像很奇怪么?】
【怪,不过神冥游戏的背景设定有时候就是稀烂啊】
【不懂别瞎说行么?这又不是纯恐怖本,雕像图腾这些肯定还是有用的】
【主播没看见你也没看见?明明就是有古怪!】
【同。谁家沙漠部落供奉海妖人鱼啊,缺心眼么】
琥珀垂眼,将弹幕上提到的怪异雕像记下来,她路上被蒙了眼睛,确实没注意到。
红衣暴君伟岸凶戾,将身段玲珑的蓝裙天女圈在怀里,二人旁若无人一样调笑互动,亲昵如一对情意绵绵的爱侣。
大祭司只觉得自己再不说话就要见证瀚海国毁在自己手里,可是这时候说话他赌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颤颤巍巍地将头垂得更低,声音却很坚定:“国王陛下,初选仪式结束,天女该回天女殿了。不能再耽搁了。”天女长时间离开天女殿的后果谁也不想承担,不过这个大祭司没说。真正的国王自然应该知道天女为何不能离开。
琥珀自己都佩服自己神一样的反应速度,她猛地拉住两面宿傩抬起来的手,将它握在手心里。
她绝不允许大祭司老寿星上吊。
“敢命令他的人都死了。我很快就会回去的,不用你说。”但是在这之前她还有事要交代。
杀气一闪而逝,大祭司明智地闭紧了嘴。
琥珀没在理他,调整调整坐姿,从自己的七位未婚夫候选中挑出一个人,轻佻地勾勾手指,让对方膝行过来回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绰羽满腹怨气地跪着,瓮声问::什么事?
琥珀笑眯眯地:“你要说,天女殿下有何吩咐。不过我胸怀宽广,原谅你的无理。”
绰羽在心里狠狠翻个白眼,他就是倒霉,没料到有人战场投敌,才浪费了一枚强制硬币。
“到底什么事?”
“你夜里过来偷一壶这里的灯油。”
“为什么是我?我不干。”绰羽也是金榜排名前二十的主播,从来都是他指挥别人,大半夜偷鸡摸狗不是他的人设。
“我有必要提醒你,我脾气一般。你要是不来,我不保证你不会在下一轮选择中被刷下去。”
“你不会那么做的。我死了,谁也离不开这个副本。”
琥珀一挑眉:“行吧。反正你死后直播录像的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扒一扒金榜第二手里那些神奇道具~”
最后绰羽还是妥协了。
这里的灯火不对劲,熏得琥珀昏昏欲睡。不仅如此,她的头也越来越疼。
她扯扯两面宿傩的袖子,没骨头一般凑上去,靠在他肩上,弱弱道:“带我回天女殿。”
想起路上的古怪雕像,琥珀又补充了一句:“我们走过去,我想看看去天女殿的路线。”
今夜的两面宿傩格外好说话,他将琥珀整个打横抱起,像端起一盆花那样掂了掂。
大漠景色粗犷,有最明亮浑圆的月亮,最烈而冷硬的夜风,琥珀窝在两面宿傩怀里,紧了紧那件披风一样裹住她的红盖头。
妈的漏风。
琥珀将两面宿傩的脖子环得紧了些,这个姿势不太好用力就是了,她努力往对方怀里蹭,紧紧贴着他汲取温暖。
突然她整个人被轻轻往上一抛了一小段。
琥珀悚然一惊,“两面宿傩你这个老男人你敢把我扔到地上你就完了我回去就杀了你换三千万!”
“闭嘴。”
两面四手的鬼神稳稳接住了她,以一个守护地姿态将她搂在怀里,牢牢扣在他精壮而炽热的胸膛之上。
琥珀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回自己的理智和声音:“不用谢……我是说,咳暖和了。”她觉着自己大概是醉了酒,五迷三道的。
不然她会这么柔弱这么小鸟依人?
不对!
琥珀看到第一座那所谓的古怪雕像,有些发昏的神智终于打了一道清明的惊雷。
这根本不是什么供奉!
作者有话要说:痛经真的会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