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无关紧要的人,两面宿傩将琥珀从桌子上抱下来,大踏步走向那张一看就硬邦邦的寒冰床。
琥珀有些讶异,老男人在这种方面出乎意料地保守呀。
虽然那张床显而易见地不会太舒适,但琥珀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琥珀像个第一次面对心上人的羞涩小姑娘一样,整个人都埋在两面宿傩胸前。宿傩体温很热,烫得人头晕目眩。隔着一层布料,也能感受到那具充满爆发力的躯体。琥珀用力蹭了蹭两面宿傩,唇角翘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这样倒是省了她很多事。
【讲真,真的不需要申请隐私屏蔽么?】
【不许屏蔽!我爱看!多来点啊啊啊啊】
【真正勇士敢于直面整个直播间,来吧来吧来吧来吧】
寒冰床的高度正好,两面宿傩可以不用弯腰而很顺畅地将人放在床上。
琥珀踢了鞋,露出白嫩的脚趾和纤细性感的脚腕,她坐在寒冰床上荡着腿,满脸无辜地去看两面宿傩。
当你仰视别人时,会不自觉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这是视觉效果带来的心理暗示。而如果你仰望的那个人本就高大伟岸,那么压迫感几乎是呈倍数一般增长的。
琥珀现在就是这个心情。
两面宿傩那件松松垮垮的上衣早就被她扯下来半截,露出一半精壮的臂膀,咒纹伏在那,在蜜色的皮肤上游走出简约的线条,像是邪神身上危机暗藏的沟壑,明晃晃地写着请勿靠近。
危险危险危险!
理智疯狂尖啸着示警,像每一次接近两面宿傩时那样。然而心底的欲丨望总是有着不同的想法,它用甜蜜到腻人的调子蛊惑着她的心,去啊!去接近他,去爱上他,去俘获他,然后扔掉他。
那可是强大到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男人,作为诅咒、作为代表灾厄的神,独来独往地活了上千年。
这样残忍迷人的男人,会拥有人类的情感么?如果他也能学会爱人,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你呢?
为什么不能?
没有为什么,也没有不能。一定是她,必须是她,铁是她。
他这样一个无法无天的男人,就该栽在她的手里,要是他一不小心喜欢上什么别的东西,老娘一定亲手送它上西天。
死于他手的人能填满十座地狱的诅咒之王和以掌控冥河驱使厉鬼为生的驭鬼师,真是天作之合。
这波真是属于有缘千里来相会了。
兴奋之意从四肢百骸中窜起来,像是无数微弱的电流终于汇聚成汪洋,然后不受控制地决堤。琥珀打了个寒颤,为这迷梦一样的畅想。
她腰上细细的金铃随着这一抖轻轻摇摆起来,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
两面宿傩俯下身,以一个极难保持平衡的姿势去摸琥珀的脸,然后抚上她的背,嗓音低沉之中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调笑:“害怕?”
力道不重,很像是安抚。但两面宿傩显然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手法上更像是在检查食材的新鲜程度。
见过刮鱼鳞么?
湿漉漉的鱼鳞被粗暴地掀起来,从下而上,由内而外,被一点点的剔除掉。她明明手握强大的力量,却没有一点安全感。琥珀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海中的独木舟,四面八方无孔不入的压迫感将她整个笼罩起来,占据了她每一个感官,嗅觉触觉视觉听觉,每一寸领域内,全是这个男人。
这叫安抚?别开玩笑了!
琥珀忽视了这个问题,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被他圈在怀里,她荡来荡去的脚丫还没停下,一不小心就要蹬到男人的膝盖。可惜两面宿傩没给她这个机会,他手法灵巧地捉住那只乱动的脚,扣在手里不撒开,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害怕么?嗯?”
琥珀:……我说不怕您老倒是得信啊?嘿,指不定一会谁害怕呢。
她心里这么想着,整个人却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抽出自己的脚,沿着床边逃到里面,只给两面宿傩留下一个纤弱的背影。
掌心的温软消失了,两面宿傩有一瞬间的空落,可惜这股情绪太浅太清,持续的时间短暂到极点,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他用视线描绘着那个跪坐的背影,线条优越,肌肤紧致,有一点点肉感,确实是他喜欢的那种女人。
不过,平时胆子那么大,现在在害怕什么?
是在纠结人类关于贞丨操的传统么?还是突然后悔了?
啧,不管哪一种,既然答应了他,就没有她后悔的余地。
只是,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难道是嫌弃本大爷?
不管怎么说,这种态度还真是令人不爽啊。
两面宿傩不耐地掀掀眼皮,跳上床,粗暴蛮横的将人拉到怀里,大手扣住琥珀的细腰,不怀好意地问:“后悔了?”
琥珀腰上的肉敏感得不行,他一碰她就想笑,她拼命把那点笑意憋回去,心说你这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样子,真就是后悔了也没人敢说啊!
“没有。”
“这样最好,没你后悔的余地。”
“只是按照国际惯例矜持一下……”
国际惯例是什么两面宿傩没听懂,但好在矜持他是明白的。
“那样子装模作样有什么用?人类啊,总是学不会直面自己的欲望,无趣。“
琥珀:……只能说,你对矜持这两个字的威力一无所知。
不愧是诅咒之王,一向善于直面自己的心,看不顺眼的就要杀掉,想要的一定要得到。
感受着身上逐渐收紧的力道,琥珀如是想。
两面宿傩在身后抱着她,头埋进她的肩颈里,像每个第一次走进蛋糕店的客人那样深吸一口香甜的气息。
他的发梢有些硬,扫在耳廓时很扎人,还有些细碎的痒,琥珀扭了一下,“宿傩……”
“别动。”
诅咒之王高大的身影和怀中身材纤细的女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一边是魔神一样健壮的体魄,一边是白到透明纤美花一样娇嫩的伶仃姿态。
他就那么从身后抱着她,捏捏她的耳垂,摁摁她脖颈上的软肉,享受着二人拥抱时那种亲密无间的满足感。
好像一个过于普通,甚至有些贪恋她身上气息的男人一样。
但事实确乎如此么?
捕食者在将猎物拆吃入腹时,也会颇为爱怜地拍拍自己的盘中餐,好玩罢了。
他实在太有耐心了,和开始想得不一样。琥珀暗暗叹了一口气,计划赶不上变化啦,事情总是这样的,还好她早就习惯了。
诅咒之王尖利的黑色指甲游移着,雪白肌肤起了一道红红的刮痕,追随着那只手,一路画出烂漫繁复的纹路。它来到琥珀的腰间,拨动了一下那点缀用的细窄金链子。
叮~
响声微弱,但清脆。在两人粘稠暧昧的氛围中划开一道不起眼的口子。
清风涌了进来。
是时候了。
“宿傩,你是人类么?”
两面宿傩正含着她的耳垂,闻言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这个问题不重要,琥珀也就没仔细听,不知道他说的是嗯还是嗯~
当然了,想也知道不是第二种。
“那你的心脏,也是长在左边咯?”琥珀又问。
似乎是嫌弃边吃东西边说话很麻烦,两面宿傩手心张开了一张小嘴,那根小小的舌头在琥珀白皙柔嫩的腰窝处打了个转,低低笑了两声:“这么好奇?”
“没错,特别好奇。”
“那就告诉你好了,在左边哦。“
两面宿傩这么说着,手臂猛然收紧,将琥珀死死箍在怀里。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背,在软弹的胸肌之下,是一声接着一声,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琥珀闭上眼,他贴着自己,肉与肉之间没有一点隔阂,心跳声从胸膛流淌到耳朵,引起奇异的共鸣。
他心跳的速度始终均匀,每一下的力度都恰到好处,血液从心脏处迸发到全身,再留回来,周而复始。
啊,真是精妙到头发丝的力量控制啊。
琥珀在心里长长的喟叹一声,为自己能与这样的天才相处而感到开心。
更别说,这个天才马上又要在她手上吃瘪了,真是想想都兴奋。
琥珀耳边的轰鸣声越来越大,那是她自己的心跳,正因极致的喜悦和成就感而疯狂乱跳。她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将心跳的速度放到和两面宿傩一样的频率。
美妙的同频共振!
她拿起宿傩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放到唇边印下一个吻。
亲吻,总是不同于其他亲热行为。而是被赋予了十分重要的意义,比如爱意,比如感激,再比如告别。
两面宿傩还没来得及感受这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便尝到剧烈的痛楚。
娇小的驭鬼师仍然靠在他怀里,笑容得意且满足。
她修剪干净的指甲变得和两面宿傩一样,漆黑且锋利,指尖上凝聚着浓郁的阴气。
这是厉鬼的本事,也是驭鬼师的手段。
她半个细皮嫩肉的小臂穿透了自己的左胸,尖利五指干脆利落地剖开两面宿傩的胸膛,二人的血液交融在一起时,她握住了他那颗跳动的心。
【沃日!!!她还真的掏心了!!我还以为她根本没把那老头说的话当回事呢】
【琥珀!!!你是我的神!!!】
【以我琥珀之名——海妖族!封印解除!】
【一条道上有两个土坡,有一个是有了很多年的有一个是新的,有一天一个人过那个老坡的时候不小心撒了点辣椒面在上面。后来一个人正好摔了一跤舔到了辣椒面,赶紧爬起来哭着喊:“老坡好辣!老坡好辣!”】1
两面宿傩的心脏跟常人也没什么不一样,暖乎乎的,有着细密的血管和强韧的弹性。
琥珀五指收束,抓住它,然后狠狠向外一扯——
她咧着嘴对直播间笑开,神采飞扬。
“爱情可以输,对抗副本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大爷:不是你哪就输了??明明是我信了你的邪!下章等着!
弹幕1引自网络。
我就说啊,人不能太自信,满大街长衣长袖我非穿裤衩子,果然我的骚都会变成刺向我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