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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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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八,盛京皇宫

知了藏在树间嘶声叫喊,天气热得能下火。

高大威严的男人正在殿外焦急的来回踱步,抓住每个从殿里出来的人询问,脸上是和他平日里的形象完全不符的焦虑,

“兰儿还没生吗?”

太医躬身行礼的动作被他一把拉起,男人的声音都急得有些哑,

“免礼,兰儿怎么样了?”

太医捻着雪白的山羊胡,语气是和男人截然相反的四平八稳,

“大汗稍安勿躁,就快了。”

“就快了”这句话他也听了没有十遍也有八遍,每个人都这么说,可孩子还是迟迟没有降生,让他怎么能稍安勿躁。

男人耐着性子再次询问,

“时间太久了,兰儿会不会累?”

“大汗宽心,臣等必定竭尽所能,不让福晋玉体受损。”

此人正是大金首领——天聪汗皇太极,七月天气还热,廊下置了冰,打扇的侍卫都已经换了两波。

皇太极一身尊贵的黑衣已经被汗水浸透,心焦不已的不住向着殿内张望,

“你们倒是快想想办法,孩子怎么还没生下来?”

太医在里面照顾产妇,出来还要安抚心焦的丈夫,在心里默默吐槽。

怎么说也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这也已是皇太极第不知道多少次做阿玛了,怎么还像第一次当爹那么紧张。

当然,眼前的人是皇帝,最德高望重的太医院院判也并不敢说出心里话,还是只能先安慰着焦急的老父亲,

“大汗宽心,女子生产皆是如此,海兰珠福晋孕期身体养的好,此时尚有力气。”

“那我进去看看,”皇太极按耐不住的拨开太医,

“兰儿现在一定很害怕。”

他的脚步被身边的侍卫太医齐齐拦住,

“大汗不可,产房污秽,血气浓重,您不能进去。”

心知只是说产房污秽,不该男子进入,拦不住皇太极,太医捻着胡子又补充一句,

“男女阴阳不同,怕会冲撞了产妇,大汗还是在外面等吧。”

皇太极深吸一口气,转身瞪着抱住自己的侍卫长长庆,

“本汗不进去了,还不松手!”

皇太极额头蒙着一层晶亮的汗珠,却无暇顾及,他现在什么事也做不下去,只是一味的在宫门口乱转,怀胎十月的海兰珠福晋于巳时发动,宫人速禀至崇政殿。

皇太极罢了朝会,赶赴关雎宫,见到了在床榻上辗转的海兰珠,女子面色苍白,发丝被汗水浸透贴在额角,唇已经咬出了血痕。

看到爱人如此痛楚,皇太极一颗心几乎都要疼碎了,恨不得以身代之。

太医说还不到时候,只是临产前的阵痛,产程怎么也要拖到下午。

皇太极紧张得陪在海兰珠身边,中午急得愣是一口饭也没吃进去,吃什么都想吐,太医说他是太紧张了。

他如何能不紧张,兰儿正在产房辗转,痛呼声虽然已经极力压抑,他在殿外听着,还是心都要碎了。

生孩子如此疼痛凶险,以后可万万不能再生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关雎宫内,挣扎了整整一天,海兰珠福晋的痛呼一声高过一声,皇太极这回说什么也忍不住了,

“我得进去陪着,”他把又冲上来阻拦的长庆一把推开,“这回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得去!”

专门为了生产准备的厚重布帘被皇太极一把掀开,殿内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皇太极神色一凛。

他一只脚在殿内,另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迈进来,殿内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

凝重紧张的情绪登时消散,殿内洋溢着喜洋洋的气氛。

太医们齐刷刷跪了一地,齐声道,“恭喜大汗!”

接生的稳婆选了最喜庆,最会说话的一个,抱着小阿哥行礼,

“恭喜大汗,福晋生了个小阿哥。”

好像有人往他怀里塞了什么东西,皇太极无暇顾及,疾步走到海兰珠榻边,握住她的手轻轻亲吻,

“兰儿你听见了吗,咱们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小阿哥。”

女人的长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苍白的颊边,唇上咬出了鲜红的血色,浑身又热又黏,轻轻对着皇太极展开一个笑容。

实在是过于疲惫,海兰珠连手指都几乎动弹不得,看着守在榻边的丈夫和儿子,又是甜蜜又是困倦,终是忍不住合上眼帘,陷入了昏睡。

·

七月初八,亥时

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大清皇帝皇太极的第八子降生,生母关雎宫福晋海兰珠,身负满蒙“黄金血脉”的第一个阿哥诞生了。

帝大悦,封赏无数,再封科尔沁,未几日,亲自颁下继位以来第一道天下大赦令。

·

「宿主你好,请选择穿越目标人物,选择倒计时三分钟。」

「三、二、一,已超时,系统将自动为您匹配穿越对象。」

「请放松心情,牢记注意事项,配合历史进程,祝您穿越愉快!」

听到这个声音时顾询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追完今天晚上电视剧《清宫恋·关雎情深》的大结局,十点他就躺床上睡觉了。

电视剧讲的是皇太极和他的宠妃海兰珠的故事,有点历史向,也有点玛丽苏,但总体来说值得一看,结局定格在两人相见之前。

这导演真的很会拍be美学,最后一集皇太极听闻宫中传来宸妃病重的消息,从锦州前线奔赴沈阳皇宫。

六天五夜,跑死了数匹战马,人也数次从马上滚落,顾不得休息,只为了见爱人的最后一面。

而宫墙内缠绵病榻的海兰珠,终究等不及在外征战的君王回归,在战马踏入宫门的前一刻香消玉殒,魂归长生天。

家里就他一个人,不怕被别人看见,顾询哭的哇哇的,眼都肿成了核桃,等他平复下来才发现眼睛刺痛,想到明天还要早起出去找工作,于是早早就睡了。

所以如果梦里有人说话的话,确实是应该在做梦。

那个声音在说着什么穿越之类的话,顾询没仔细听,然后突然就开始了倒计时。

每个长大的孩子都曾对母亲的倒计时抱有恐惧,顾询也不例外,当倒计时到最后三秒时,他想叫住那个声音,然而终究晚了一步。

他不知道梦中是怎么做到眼前一黑的,反正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他失去了知觉,然后再睁开眼睛,仿佛失明了。

恐慌感顿时攥住心脏,有个声音在哭,好像是自己。

但为什么是个小孩子?

初生的孩子即便睁开眼睛,也是看不见的,旁边的人来来回回,说着他听不懂的话,顾询顶着混乱的思绪挣扎了十分钟不到,被小孩子的天性打败,又陷入沉睡。

等到天光熹微,顾询再次睁开眼睛,然后惊呆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张开嘴嚎啕大哭,可能是饿了,但现在顾询无暇顾及。

原因无他,自能看清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穿越了。

眼前的宫殿太富贵了,头上是黄金玉石镶嵌的宝顶,屋里摆的是清淡雅致的瓷器,他身上盖的布料光滑柔软,仿若无物。

这根本不是顾询的消费水平能接触到的东西!

即便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顾询现在也不得不相信穿越是真的了。

怎么也没想到重新开局竟然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顾询热泪盈眶,哭得真心实意,

——我一辈子行善积德,这种好事终于让我碰上了。

但是等等,我一没病二没死,为什么会穿越?

作者有话要说:顾询:我暴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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