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伴随几声刺耳的鸣笛声,火车开始慢慢启动。这是一辆绿皮火车,因为软卧的票根本买不到,苏立夏只能买硬座。硬座是硬板上加了厚布,刚开始做还能感觉到一点软,时间一久就像是坐在硬板上。
前世今生苏立夏都没有做坐过绿皮火车,本来还有一些期待,却在刚刚上车时被彻底打破。
刚开始火车还没有停稳,就有人急着往上挤,甚至有人扒窗户从窗户爬进去,幸好窗子够大不然不得卡在中间。苏立夏成功上车还是刘光耀叫了自己的兄弟帮忙,两个男人将苏立夏和她的东西硬生生挤上了火车。
早上刘光耀带人来到苏家,苏立夏以为他们只是单纯想送自己,婉拒了好几次,王梅像看傻子一样看她。火车刚到的时候,刘光耀直接就把苏立夏往火车门的人墙上推着挤着,苏立夏面露惊恐一时间竟不知道干怎么办,明明刚刚大家还在依依惜别娘还叮嘱自己路上要小心。
王梅见苏立夏不动,忍不住大喊:“挤呀,往里挤呀,你个傻孩子!”
听到王梅的话,苏立夏突然醒悟刘光耀是想将自己挤上火车,后面人在推苏立夏自己扒拉着前面的人。期间,苏立夏听见有人大喊:“不要扒我!!!”
苏立夏十分狼狈挤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位置正好在窗边,外面王梅、苏小满、苏白露、刘光耀和他的同事都开心的跟苏立夏挥手,他们都开心苏立夏挤上了火车。苏立夏不懂都是买了票的,难道不挤就上不了火车?就没有位置?
火车的速度已经提上来,平稳的行驶,目之所及是一片片绿油油的庄稼,有种身处宫崎骏的动漫的感觉。微风拂面,近日来沉重的心情也变好了。苏立夏想,如果这个时候能听到一首稻香的话肯定会更加幸福。
这时苏立夏发现车间还真得有很多人没有位置,都坐在过道。
“大哥,你坐的位置是俺的,俺已经对过好几次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在刚刚静下来的车厢响起。女人站在一个位置旁边,位置上坐着一个男人,男人面目黝黑看着就不是好惹的人。
这个声音吸引车厢里许多人的注意,但是事件的另外一个主人翁装作听不见,看也不看女人一眼。
女人被各种眼神看的局促不安,见男人不理自己,想用手去戳一下男人让他注意自己,手还没有碰到对方,男人凶狠的瞪着女人,“你想做啥子!我坐的好好的你是想找事是吧。”
女人被男人这么一蹬魂都吓掉了,眼泪在眼眶打转,还是坚持强调,“位置是我的。”
“你说位置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还说位置是我的呢,不然为什么我会坐在上面。”男人大声的吼道。
“我有票!”女人也加大声音,双手紧紧得捏着票。
男人见女人不肯罢休,而且两人在这里争论了许久,也没见别人过来帮她,可想而知女人是一个人,于是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你算什么东西敢吼老子!就算是你的,我给你你敢坐吗”男人阴冷恶心地眼神看的女人打了一个寒颤。
女人此时开始后怕,恼自己为什么要去惹这个人,谁让自己上车晚了位置被人抢了。如果自己再这么闹下去热恼了对方,自己一个女人在外吃亏的还是自己。女人默默走开男人的身边,来到车厢的连接处,这里有个空位置,顺着墙蹲着,将头放在自己的双膝上。
苏立夏看的一腔怒火,但是自己也是一个弱女子,硬上不仅帮不到女人还可能连累她。被这么一个没品地男盯上,说不定还真的会被他恶心到。
苏立夏一路上观察那个男人,发现火车每到一个站前,在列车员过来检票这时候男人就会不见,苏立夏断定男人没有票,他在躲检查。
苏立夏悄悄来到列车长的车厢,举报了那个男人逃票,并且添油加醋地说男人有暴力行为,希望车长能多带几个人以防出现意外。
一会列车长带着三个大汉将男人押走,男人凶狠地嚷嚷着,列车长想到举报人说的话,觉得为了车上人的安全在将这个男人驱赶下车前不能给他自由。
男人被带走,车厢里有人喊刚刚的那个女人回来,“回来吧姑娘,那个男人被抓走了。”
女人欢喜地站起来,因为蹲地时间太久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身边的人扶住,“小心点。”女人顿时眼眶泛热,道谢,“谢谢。”刚刚她一度觉得人性真是凉薄,明明是自己的位置满车厢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起来帮自己。等到男人被抓的时候她知道一定是谁去举报的,是有人在帮自己。
女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车上又恢复了安静。苏立夏需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车,上车到现在也不过才刚刚过了一个上午。一上午的时间已足够某些社交达人交友他们开始聊天,有的甚至拿出扑克来。
苏立夏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唤,她拿着杯子准备去打些热水,带的干粮硬吃噎人。打热水需要穿过好几届车厢,其中还有软卧车厢。看着别人躺着床上,苏立夏别说有多羡慕,自己挤着坐了一上午难受死了。
苏立夏打完热水回来的时候,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软卧间,这时苏立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赵南方!
赵南方显然也看见了苏立夏,他走向苏立夏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立夏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赵南方,更没想到他会过来和自己打招呼。
“怎么了?”见苏立夏不说话,赵南方又问。
“啊!没什么,好久不见赵同志。”苏立夏微笑道,上次人家的恩情,自己没有忘记,当然要对人家态度好点。
“好久不见?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前天才见过,不算很久。”赵南方直男发言。
苏立夏见赵南方否定自己就不舒服了,“怎么能不算很久,有句话不是一日不见如隔......”苏立夏察觉不对立即停下,“如隔一日!好吧,你说的对,确实不是很久。”
所谓言多必失,说的就是苏立夏现在吧,不会说话就少说点呗。
赵南方好像没听见她后面说的话一样,微微点头,“如果这么算的话,确实有点久了。”
苏立夏感觉到自己脸开始发热,这个时候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坚持住呀立夏!
“去青远县。”赵南方试探的问。
苏立夏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自己去街道办办事被他看见了?
赵南方读懂苏立夏的表情,接着说:“我说的是,我要去青远县。”
赵南方想到几分钟前,同行的人在讨论缘分这个词,其中有一个人说到,当缘分到来的时候,两个不相干的人不管在哪里不管做什么总会遇见,然后产生交集。所以刚才他就鬼使神差地将自己要去地方说出口,没想到,赵南方嘴角勾起,整个人都变的温柔了起来。
苏立夏还没见过这样的赵南方,觉得自己可能有病了,一个名字叫做花痴的病。
见苏立夏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赵南方将头往一边偏,“你还没有说你这次出来是干什么的?”
苏立夏意识回笼,不好意思地也偏过头说:“我大姐在青远县当知青,我去那边看看她。”还有一个人怎么了,看不起谁呢。姐姐我走南闯北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哪个山头上。
赵南方没想到对方真的是一个人,“买的什么票?“
苏立夏将手里的票递给他看,人名公安值得信赖:“本来我是想买软卧的,但是你也知道软卧真的是太难买了。”说罢苏立夏还摇了摇头。
“软卧地票确实难抢。”赵南方说完走在前面,“走吧,去你那里看看。”
苏立夏疑惑跟在后面,有什么好看的?这个人是不是坐火车坐的太久了,想出去溜溜放风。
两个人来到苏立夏的位置,上面有人坐着在聊天,见苏立夏回来了赶忙让位置,苏立夏没管赵南方自己坐了上去,“就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赵南方点头,“嗯,是没什么好看的,那我就回去了。”说完赵南方直接转头就走了。
旁边的一个大婶一脸八卦地伸头过来问苏立夏,“哎,那个人谁呀?”
苏立夏抬抬上眼皮,“一个同乡。”
大婶接着说:“同乡呀,我还以为是你对象呢,不过你这个同乡长得挺周正的。”
苏立夏没理大婶,自顾自的就着热水吃大饼。自己早就饿了,屁股不舒服只能让肚子舒服一下。
大婶见苏立夏不搭话,嘀嘀咕咕一阵,转头跟别人开始聊了起来。一天来下,苏立夏已经知道大婶的姓名、家庭情况、带在身边的这个小孩子的情况。苏立夏很想跟她说要注意,后世很多人贩子就是这样直接把别人手里的孩子抢走的。想想现在不是后世,出门都要介绍信,拐卖也没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