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疏一时之间被康熙抱在怀中,正巧看见了他身后那一脸惊吓的梁九功,只窝在他怀中默默地想着:康熙的体力行么?
毕竟这儿可算是御花园的一角,距离景阳宫走也得走上好一会儿的功夫,更不要说抱着她这么个大活人走上这么一路了。
想到这儿,燕疏伸着脖子靠近男人的耳旁低声道:“皇上要不将我放下来如何?”
康熙想到那水泥的工艺,正是兴奋之时,却听见燕疏略带怀疑的话语,思量着是否要将她放下来的时候,却见着路边经过了好几位小太监和小宫女。
他们跪下行礼之前,眼中那惊疑的目光被康熙给瞧见了。
当即,他就答道:“朕觉得不如何!”
燕疏被驳回了之后,便停了下来,怕自己折损了皇上的颜面。要是叫他恼羞成怒,那可就不妙了!
等途径钟粹门之时,燕疏提心吊胆着,生怕遇见了什么人。
可还是遇上了纳喇氏出行,正巧朝着燕疏和康熙方向上徐徐而行。
纳喇氏朝着康熙行了一礼后,瞧着他怀中的女人,假装好奇道:“这是哪位妹妹,脚崴了可请了太医?”
康熙本不想理会她的心思,不过瞧见她眼中的妒意后,又特特停下了脚步站在她身边道:
“这是住在景阳宫的燕氏,她前些日子在生病,近日才好了些。朕怜她身子骨弱,走上这么一段路,腿脚不舒服,才将她抱回来的。”
燕疏听见这话,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味,挣扎着想要下来给纳喇氏行个礼,却被皇帝抱得更紧了几分。
康熙随意地跟纳喇氏说完后,又低下头来朝着燕疏温柔道:“乖,别闹。再闹的话,朕可要将你丢在地上了!”
燕疏听着男人的话,只得委屈地继续缩在他怀中,觉得自己要被一旁那纳喇氏的眼刀子给杀了!
纳喇氏脸上那温婉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她也是个七窍玲珑心的,自然听的出来皇上同自己说话时的随意,还有同那燕氏呢喃时的亲昵。
她识时务地又往一边靠了些许,关切道:“那皇上可快些将妹妹送去宫中,这日寒的紧。若是妹妹身体不适的话,那还是叫御医来看看为好。”
康熙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便抱着燕疏直接朝着前头继续走了。
只留下纳喇氏一人站在后头,原本惠风和畅的模样消散不见,只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康熙的背影。
不知不觉间,呆愣了许久。
直到她身后的大宫女瞧不过去,开口提醒道:“娘娘仔细着手,皇上已经走远了!”
纳喇氏这才感受到疼痛,望着自己手心儿被指甲掐出的血印,喃喃道:“那燕氏是当初被马佳氏赶出延禧宫的那位是吧?”
大宫女担忧地望着她的手,点了点头道:“庶妃您不妨先处理一下伤口?”
纳喇氏摆了摆手,对她叮嘱道:“你现在就去从咱们宫里找个人,将今日之事一字一句地说给马佳氏听。记住,一字一句!”
大宫女会意,转身便去叫人了。
而燕疏望着快到景阳宫了,便不再闹着要下来。
皇上爱抱就抱吧,反正一路上也已经叫不少人给瞧见了,也已经得罪了人。
康熙见着距离景阳宫是越来越近,琢磨着继续抱下去也没几个人瞧见,想着这燕氏若是再说要下来,那他就将燕氏给放下来。
也不知燕氏明明瞧着瘦瘦弱弱的一个,到底是吃了什么,怎会如此沉手?
幸亏燕疏不知他心里的想法,不然非得在心里唾他一口唾沫不成。自己来了这大清之后,接手了一副林妹妹的身子骨,也幸好系统掏腰包将她的病情都给治好了。
前些日子,知秋还在她身边的时候,每回膳食都只能说尚可下咽,身体是丝毫不得到滋补的。
等那御膳房的人莫名其妙开始对自己示好之后,自己的伙食待遇才好了起来。
借着系统之便,给自己检查身子,顺带定制食谱,再练一练瑜伽。身子现如今才算是练好了点,可叫她粗略的估算一回,自己至多也只有九十斤的体重,哪里又能说的上沉手呢?
康熙左等右等,还是不见燕疏开口说话。
见着景阳宫的大门在自己眼前之时,才暗自松了一口气。要不是他这时候尚且年轻力壮,又未曾荒废掉布库功夫什么的,还真不一定能将这燕氏给抱回来呢!
燕疏这一路上,也没白躺在皇上的怀中,她脑海中灵光一闪,便将“治理河道”几个字给输进去搜索框里。
很快那商城里头,就蹦出来一本书,价格虽说高的吓人,得要五百积分。
正是《河道治理·康熙朝》一书,里头是什么燕疏不知道。
可她看这个书名,就知晓买下来绝对是对症下药,不会有错!
君不见那书名上的“康熙朝”几个大字吗?
正当她在跟系统软磨硬泡,想提前瞧瞧那书里内容的时候,却听见康熙在自己耳边调谑道:“这已经到了景阳宫中,你还舍不得从朕怀里下来吗?”
燕疏探出脑袋一看,发现自己已经进了景阳宫的大门里头,而一边手提膳盒的小栗子还用着崇拜的眼神望着自己。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康熙抱回了宫里,连忙从他怀中下来。
燕疏用着钦仰的眼神望着康熙,叹道:“皇上您的体力真好,这么长的一段路,竟然一点儿都不累!”
康熙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确认她没有其他意思之后,才悄悄地将自己的双手背到身后。
在这景阳宫前殿走了几步后,忽的皱起眉头道:“你这宫里人都去哪儿了?”
再一想自己方才遇见她之时,她身边竟然没跟着一人伺候,更是觉得有些生气,眼含怒火地看了一眼燕疏。
在这宫廷之中行走,竟然身边一人也不带,若是出了事又怎么办!
可燕疏却被他瞪的十分委屈,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又被康熙给拦着。
他一摆手说:“你先别说。”又对着小栗子道:“你来答,这宫中人都去哪儿了!”
小栗子之前也只远远地跟着师傅见过皇上,此时还能有跟皇上开口的机会,更是欣喜得不行。跪倒地上就说:
“奴才原是御膳房的,因着前些日子里头,见着庶妃亲自来膳房提膳,还是被钮钴禄氏庶妃身边的宫女引路送来的。这才在王管事的要求下,来给庶妃送膳。”
这话说的可是相当有水平。
头一句就点出了自己不是景阳宫的人,自己是御膳房的。
其次针对他来给燕疏送膳这一事,解释了其中的缘由。她身边连个宫女都没了,自己是在管事的要求下,才来送的,并非擅离职守。
最后就是提及了钮钴禄氏,意思就是这件事儿那位也知晓。
康熙听着他的话,再将眼神转移到燕疏的身上,看着她讨好的笑容,将怒火压了下去,点了点头,没再说些什么。
燕疏像个受惊的小动物一般,站在一边讨好地朝着康熙笑着。
可还是不见他面色有丝毫放松的意思,不知为何嘴角一瘪,泪珠子就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之中滑落了下来。
康熙本想斥责她两句,好歹是个主子,怎么能被下人拿捏成这般模样?
但却见那眉语目笑的娇女,竟是直接哭了起来,叫他一时之间有些慌乱了起来。
康熙匆遽地走到她面前,伸出有些酸软的胳膊抱着她,低声问道:“怎的这般爱哭?我还没说什么,你就哭了起来!”
燕疏偎靠在男人的怀中,明知自己没有恃宠生娇的资本,却还是忍不住委屈,反抱着他哽咽地哭了出来。
康熙感受着怀中人的情绪,不知为何心口也有些许的闷堵,便哄着燕疏道:“咱们回屋子去,可好?”
燕疏好歹还记得着院子里头还有其他人,便点了点头,抱紧了康熙的肩膀。
康熙见着她这般模样,一手握拳试了试手上的劲儿还在,才又将燕疏给抱在怀中,对她问道:“你住哪儿啊?”
燕疏呜哝着说:“后殿里头,最小的那间!”
康熙听着这话,便皱起了眉头,却也不敢再说什么话出来,惹得自己怀中的小祖宗哭,抱着她就进了住处。
燕疏被放在床之后,总算是将自己的脑子给找了回来。再回想起自己方才莫名其妙的举措,觉得丢人极了!
康熙一见她的模样,便知晓她在羞怯些什么。
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现地问道:“之前不是说饿了吗?外头已经摆好了膳食,还要吃吗?”
“要!”
燕疏刚想伸手给自己擦擦眼泪,就被康熙给拦了下来。
他不知又从哪儿拿了块帕子出来,对着燕疏脸上的泪痕擦了个干净,还对着外头的梁九功嘱咐道:“去拿几盒玉容膏过来!”
燕疏望着那块熟悉的帕子,不由得泛起了嘀咕:刚才给她擦手上汗的,也是这一块吧!
而康熙却误以为她不知什么是玉容膏,解释道:“方才不是哭了吗?泪珠子都在脸上走了一圈,若是不涂抹上玉容膏,回头脸上发干,可有叫你知道厉害的时候!”
燕疏默然,人家皇上难得的贴心,她也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想到了别处去。
只得转移话题,朝着外头望了过去,问道:“这是什么味儿?怎么这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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