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7
西C-11，酒吧一栋楼。
霓虹灯闪的吧台边。
盛芫霏随意坐在一张高脚凳上。
酒保是个一米八，长相偏秀气的帅哥。
年纪不大，少年感十足。
帅哥正在变着法地给她表演调酒魔术，她十分捧场地抿了一口。
手里夹着几张红色钞票顺势塞到他胸前的口袋里。
“来这里打工的？”
对方嗯了一声，“是的。”
“哪个学校的？”
“西大的。”
“好巧，我也是，那你打工也要好好学习呀。”她眸中笑意像繁星，亮晶晶的，特别漂亮。
男生被她的笑晃得直接移开了视线，完全不敢再看她。
周围经过的男人频频朝她发出邀请，她偶尔回头，审视地目光在对方身上扫着，“我可不是什么货色都要的哦。”
阿豪正好端着杯酒过来，一脚踹开围在她身边的男人，“什么东西？还不滚开。”
他将酒递给盛芫霏，“霏儿姐，你喜欢的酒。”
盛芫霏往身后看了一眼，舞池里很多熟面孔，“别让队里的车手喝酒。”
“知道，他们都懂，就是来这边泡妞跳舞的。”
盛芫霏盯着他裹着绷带的脸，“这几天车队没什么事情吧。”
阿豪叹了口气，“还不是之前的问题，一直都没解决，我们车队的新车发布会只能往后推了，实在不行只能新瓶装旧酒了。”
“不行。”盛芫霏脸色一沉，“我的车队，绝对不能干那种事情，谁这样干，就给我滚出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霏儿姐你不让我们肯定不会这样做，大家也都在坚持。”
其实新车发布会对部分车队来说，都是件可有可无的事情。
有的是为了在赛前保密赛车，有的是纯粹的摆烂。
阿豪说：“霏儿姐，你之前开会说的那些点，我回去立马就和车队工程师聊了一下，他们正在进行研改，大体的方向是有，但总差强人意，尾翼和底板都是我们最新改进过的，关于变速箱的稳定性，我们已经做到了技术的最好，别的车队也是这个思路。”
盛芫霏沉思：“每个车队的引擎供应商不一样，最贵的不见得是最好，最适合车身零件的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阿豪：“那岂不是又要从头再来？”
“从头就从头呗。”
她捏着酒杯，仰头一口闷。
已经有不少车队冬休就要结束了，车队没那么多时间重新研发一辆赛车，也没有时间去检测每个零件的适应性。
更何况后面还有个季前测试。
阿豪点点头，“我知道了。”
这时，酒吧的大门走进来两个人。
阿豪立马站了起来，“霏儿姐，他们来了。”
盛芫霏眯起眼，懒洋洋地看了过去。
祁路斯准确找到了她的位置，牵着文朵儿朝她走来。
“盛大小姐，又看上谁了？”刚坐下，他就忍不住将目光落在面前的调酒师身上，“你喜欢这种类型的？之前看你也没找过这种，怎么突然就想找这种了？”
文朵儿跟在他身后，也附和道：“就是，我也没见过你找过这种，最近流行喜欢弟弟？”
盛芫霏撩了下长发，慢条斯理地说：“姐看的从来不是类型，而是感觉。”
“嘶……”
祁路斯和文朵儿作出同样的反应。
文朵儿不可置信，“之前看你找的男朋友，就没一个超过两个月的，你嘴里竟然会蹦出这种话来。”
祁路斯：“荒唐至极。”
他带着文朵儿在她旁边坐下，要了两杯酒。
盛芫霏似是随意地往后靠了靠，余光里有人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就要离去。
她下意识地偏过头。
背着黑色书包的少年背影冷漠、孤寂。
他行走在乌烟瘴气里，步伐稳健，出类拔萃，完全不受到干扰。
浑身都散发着想让人亲手撕破那层疏离冷漠外壳的气息。
“那是你们不懂。”她站起来，目光盯着那道独自离开的身影，漫不经心地笑着，“遇到该荒唐的人，荒唐是迟早的事情，而且，越荒唐越好。”
“你真的疯了。”
“是吗？疯就疯吧。”
祁路斯见她要走，叫住她：“你干嘛去？”
“钓凯子、喝酒、砸钱……还用问吗？”
“你可真行啊你天天把这种话挂在嘴边，我有时候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女生，谁天天这么说话的能不能矜持点，别出去我祁路斯认识你丢人。”
盛芫霏暼他一眼，“你是不是闲出屁来了，看你猪头一样的脸，不去医院来喝酒？”
“对，小爷今天挨了揍，就偏要喝酒，你有意见？”他一拳砸在吧台上，酒杯都震了震，“妈的，今天你的人来车队找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算啊。”抬了抬下巴，她浅浅地勾着笑，“就现在。”
“别以为我真的不敢。”
“难道你真的敢吗？”
“你！”
“我的天，你们俩别吵了啊。”文朵儿挡在两人中间，安抚地拍着祁路斯的背，“好了好了，今天的事情和她又没什么关系，你忘了她这几天都被盛叔叔关家里了？”
祁路斯冷哼一声，“就她那个车队，如果不是她提前打过招呼，敢这么嚣张？之前哪次不是她在背后煽风点火？”
“可是……”
他打断文朵儿，直直地盯着盛芫霏，眼底闪过狠意，压低了声音：“如果黎泽豪不是你的人，现在已经被我弄死了，最后一次警告你。”
盛芫霏嗤了一声，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视线，“那你可以试试。”
祁路斯率先移开视线，别过脸，不再说话，闷声灌了一大瓶酒。
盛芫霏懒得理他：“别喝死在我的地盘上。”
“你给我站住。”祁路斯拍在吧台上，手掌按着一份文件，“这东西你拿去，我们今天的车确实用了一部分你们车队的创意，拿这个去找罗吉的老板，他知道怎么做。”
文朵儿急道：“路斯！”
“你这算不算是，背叛车队和季秀？”盛芫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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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芫霏没走几步，就在舞池边上停下了脚步。
角落的桌子，商穆手持画板，细长的笔握在指尖，淡淡的光照在他清冷薄凉的脸庞上。
她眼眸微动，站在人来人往的舞池边，周围的声音甚至一切好像都消失了，她的眼里只能看到他。
等她回过神，疯狂的摇滚乐已经结束。
音乐衔接中周围安静了下来。
商穆掀起眼皮，平静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转瞬即逝。
继续画他的图纸。
她靠近了一点，微微低头：“商哥哥，你在写什么呢？”
这声哥哥叫的黏乎又娇软。
商穆果然皱起了眉头，“别乱叫。”
“你是祁路痴的哥哥，我和他差不多大，不应该也叫你一声哥哥吗？”
她垂眸和他对视，微微眯起的眸子，在明目张胆地勾他。
“别这样叫我。”商穆似乎没有被她影响，波澜不惊。
“为什么不行，你既然都来了……”她毫不避讳，盯着他的眼睛，目光慢慢从他的眼睛往下，最后停在那双紧抿的薄唇上，“难道不知道我叫你过来想干什么？”
“我只是过来画剩下的部分。”
“这么黑，你画什么？画空气吗？”
“嗯，空气动力学，优化提高赛车性能。”
说着，他真的打开了画了一半的赛车俯视图，继续优化前翼、车身顶部、散热器……
盛芫霏翻了个白眼。
他画了一半，又重新翻开手边的书，安静地看了两页，张唇说道：“我以为你会和上次一样，找我要书。”
“？”盛芫霏愣住。
然后不爽地啧了一声。
书丢在老宅子忘记拿回来了。
“这就是你的决心？”他淡淡嘲讽。
“我这几天认真看过了。”
商穆不说话。
不信任她。
盛芫霏挑起红唇，靠近他。
纤细的腰身挤进他和桌子的空隙间，顺势靠坐在酒桌上，她微微俯身，抽走了他手里的画板的空隙，高跟鞋顺势踩在他的鞋子上。
不仅如此，还夺走了指间那支白色的电容笔。
笔尖地抵着他的胸口，手腕上浅蓝色的手链泛着冷冷的光。
她扫了一眼画板里的画，说：“那你给我出题，我绝对能做出来。”
这样大胆肆无忌惮的举动让商穆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
他握住胸口的笔，用力拉开。
盛芫霏不让，使劲和他抢。
他的力气要比她大，可每当他一用力，盛芫霏就会更加肆无忌惮的得寸进尺。
放任她继续往下，她的裙子也会被掀起来。
终于，商穆冷冷地注视了她几秒，抽出旁边的空白图纸。
“去做。”
他把题目递了过来。
“好难啊，你是不是故意为难我？”竟然是数学题，和她看的那本书有半毛钱关系吗？
“学以致用，知行并进。”他嗓音清淡。
“……”盛芫霏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数学。
她捏着纸张，看到第一句话就已经开始脑袋发涨了。
“不会？”
“我是看不清楚，这儿太黑了。”
“嗯。”
盛芫霏听出他这个音节里的淡淡嘲讽，突然把小腿抽了出来，黑色的细跟却恶作剧地蹭了一下他的裤腿，“等着。”
她站直身体，从他面前离开。
走上正在甩着头发狂嗨，打碟的高台。
她接过DJ的话筒，对着唇，“所有人安静一下，借用你们一分钟好吗？”
酒吧里的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有音乐节奏还在动次打次的浪。
她举起手里的作业纸，“你们有谁在酒吧写过作业？”
这次是真的全场安静如鸡。
她握着话筒，刻意往商穆那边看了一眼，“有没有数学好点的，这道题我不会做，做出来我请客。”
“哦吼！”
“我会！给我，我数学好！”
“我帮你看看！我也会！”
酒吧里炸开了锅，所有人都上台要抢着帮盛芫霏做题，她被围在中间，一左一右勾着两个女孩子的肩膀，“你们俩会？”
女生卷着性感的大波浪，握着笔刷刷写下解题步骤：“我是沪大物理系的，小意思！”
“我也是！”
周围的人打着手电在狂欢，盛芫霏也跟着音乐动了起来，得意地暼了眼商穆，笑容透着狡黠，黑色的裙摆顺着音乐摆动，那双眸子在灯光的热情中迷离又挑逗，美得惊心动魄。
商穆坐在椅子上，微微抬眼，视线在她的裙摆上停顿了一秒，眼眸黑如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啊！为什么不过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