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其实完成任务并非只有暴力一种方式。你先冷静下来,认真思考,总会找到其他方法的!】系统难得有些慌乱,试图补救。
贺凌云木着张脸,心灰意冷。眼看着回家遥遥无期,她却要在这荒山野岭修仙,过着惊世骇俗的抓马生活。
真是太魔幻了。
“丫头,丫头?”李大爷扯着嗓子喊道,这声吆喝惊得贺凌云游离的魂魄瞬间归了位。
“啊?”贺凌云满脸茫然。
见贺凌云走神,李大爷似乎是误会了什么,语气缓和下来,安慰道:“虽说是天之骄子,可这薛青城也不是什么目中无人之人,我看这孩子心思纯正,是个君子。”
贺凌云连连点头附和:“是是是。”是个乱砍乱伐、会在天上飙剑的君子。
李大爷继续道:“你待会去给他敬茶的时候可以带一道点心,听别人说,那孩子喜欢吃甜食,你若能与他打好关系,以后定仙途通畅。”
贺凌云愕然,心道:这修仙界也流行打点关系么?
一时间槽点太多,待回味过来,贺凌云忽然察觉到话中的重点。
“我要向他敬茶?!”贺凌云伸出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险些被气笑出来。
“那是自然。”李大爷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语重心长道:“新弟子入门,哪有不向大师兄敬茶的道理?年轻人啊,别太端着了,要学会下沉!”
贺凌云:“……”下沉你个腿儿。
怎么连修仙界都有这股子歪风邪气,她不干!一想起薛青城那张别人欠了他二五八万的臭脸,她就一肚子无名火。
“丫头你快些整理吧,时候不早了,我得练剑去了,就不陪你唠了啊!”李老头话音刚落,便疾步迈出房门,拖着那根没剩几根枝条的扫帚飞空而去,留下贺凌云一人呆立在原地。
这洒扫大爷竟如此深藏不露,玄明宗果真是卧虎藏龙。
还有你手里拿的根本就不是剑吧喂?!贺凌云怒摔。
【宿主,我觉得李大爷说的有道理。】
贺凌云一屁股坐在刚铺好的被褥上,闻言眉头紧锁,“我不干,干嘛非得捧着他呀?我一见到他我就忍不住想一刀捅了他!”
静默片刻后,系统幽幽说道:【或许宿主可以试试智取。】
贺凌云眉心轻跳,从中听出了点猫腻,“什么意思?”
【抱歉,系统言尽于此,还请宿主自行探索。】
贺凌云:“……”看来这其中的猫腻很大啊。
回忆着系统方才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反应,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也许,她可以试一试。
心中打定了主意,贺凌云便长长地舒了个懒腰,翻身下了床。
既然那薛青城喜欢吃甜食,那她便做。
征服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征服他的胃,短时间内无法打倒对方,那便循循善诱,等待对方掉进自己的温柔陷阱,趁对方对自己全无防范之际再反咬一口。
“既然急不得,那我便徐徐图之。”想到这里,贺凌云忍不住笑出了声。
薛青城的住所离得不远,出了小院往东行,只需走上一盏茶的时间,便可看见一座高高的竹楼。
爬上楼梯来到房门前,贺凌云努力挤出笑容,清了清嗓子喊道:“大师兄,我是凌云呀!”少女掐着嗓子发出甜腻的声音,语气中充满了刻意的讨好。
房中无人应答。
贺凌云见状继续喊道:“大师兄,我来向你敬茶了。”
房中仍无人应答。
贺凌云笑不出来了,她一手提着食盒,一手叩门,语气也硬了起来。
“开门啊,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
手下的力道不由得大了起来,本就虚掩的房门应声而开。
一阵穿堂风迎面而来,带出幽幽竹香。贺凌云分了心,往里探头。只见房中空无一人,窗户竟随意大敞着,通风效果极好。
薛青城不在,贺凌云更壮起了胆子,踏步往里走去。
竹楼里被收拾的十分干净,书架上除了零星竹简以及一些话本外,并无其他多余的摆设,就连床上的被子都被叠成了豆腐块,想来薛青城这人十分自律。
贺凌云挑了挑眉,在房间内转了一圈。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想找到对方的弱点,就要从生活的细微处渗入,不可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书桌上摆放着几张图纸,在一丝不苟的房间里显得稍微有些错乱。贺凌云好奇心起,走上前去,分心之际竟没有发觉房门口多了一抹人影。
“你闯入我的房间做什么?”
男人冰冷的质疑声冷不丁的响起,贺凌云触电般慌乱地收回手,转过身来,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薛青城,周身犹如被破了桶冰水。
——凉透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闯人住所被抓了个正着。
贺凌云心虚地舔了舔嘴唇,拿过手中的食盒示意薛青城,“我听李大爷说,大师兄你喜好甜食,于是我便趁敬茶之际特意为你带来桃花酥,还望大师兄笑纳。”
薛青城就站在门口,闻言并无反应,只静悄悄地盯着贺凌云,似在审视。
盯了许久,盯得贺凌云嘴角忍不住抽了一瞬,薛青城方才视线下移,当扫过对方脚下的时候,面部表情肉眼可见的发生了变化。
气氛一度十分焦灼。
纵使心中抵触,贺凌云也无法否认薛青城有一副极好的相貌,尤其是那双无波无澜的漆黑眸子,如黑夜寒星,让人望而生畏。
而这双眼睛在刚刚触及到自己鞋子的一刹那,分明有厌恶转瞬即逝。
【滴——恭喜宿主,迫害仇敌任务进度1%,请再接再厉。】
贺凌云:“?!”
刚才是发生了什么?她这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了?
随之而来的是内心的狂喜,贺凌云顺着对方厌恶的目光低下头,便看见自己那双月白色的绣花鞋。
由于白日里下了雨,地面泥泞,她的脚底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些许泥巴,而此刻在薛青城的房间地面上留下了痕迹,黑色的泥巴星星点点,十分有碍观瞻。
“抱歉大师兄,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么?”说到最后越发没有底气。
嘴上说着抱歉,可心里却欢喜得发狂。贺凌云似乎摸到了“迫害”的含义。哪怕是令对方生厌,令对方不痛快,便算是迫害。
世上竟有如此投机取巧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