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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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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烛火轻轻地发出一声脆响。

男人如玉一般光洁的面容在烛火下英俊的难以用字词描述,特别是那双带着笑意和柔情的双眸,倒映着烛火的碎光,就那么期许的瞧着你。

是有多深情。

郑茗辰知道自己该害怕的,那不断加快跳动的心脏不停地警告着她,男人的真面目,绝对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可偏偏她总是这样的不争气,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人心不能善意的揣测,他一日能装,可真的会自两人相遇后,日日都装?”

她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被重新上了药,包好的双膝上。

他总是这样的在这世间给与她唯一的温暖,郑茗辰想,若是不争取,日后悔了可如何是好?

但那鼓动着的心脏,却让她不敢踏步向前,就像是试探,她开口问道:“陛下,这件事情关乎于谁啊?”

王景和嘴角缓缓的带上了一丝笑意,他似是最亲呢的耳语,缓缓开口说道:“世间相爱男女,莫过于父母长辈阻碍罢了。”

郑茗辰脸色在烛光下红润了几分,许是地龙烧的火热,又或是男子口中的那样直白的相爱男女,她自个儿都觉得脸颊烫了几分。

自家的祖父,她最是清楚不过了,当初一开始其实他并不在意自己这位孙女喜不喜欢当时还是太子的王景和,直到这两年,祖父总是会偶尔提起太子殿下尚未婚配,郑家的女子很是端仪舒雅,她和娘亲的日子也是好过了不少。

他定是愿意的,那就是皇帝的母亲,如今的太后不喜欢她?

她那双此刻带着水润的双眸试探的看向男人,到底是没能敢说太后,只问道:“陛下,祖父总是很尊崇陛下的。”

“是吗?”

男人那张温和的带着笑意的面容缓缓地收起,那双眼眸含着冰霜,死死的盯着女子。

“吱吖。”

似是屋外树枝被积雪压断的声音,随后便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应是宫人在收拾。

郑茗辰被王景和骤然的变脸吓得一缩,她以为自己是说错了。

“陛,陛下,难道是祖父不愿意我,我们...”

婚事。

但这两个字她却是没能说出口,王景和从未,从未给她说过两人要成婚。

“尊崇。”王景和的声音竟是带着咬牙切齿的痛恨。

“辰儿,你可知你的祖父可是想要造反的?”

郑茗辰一瞬间听得发了懵,那原本鼓动着的心跳猛地一停,便是迅速的跳动,她下意识的看向了男人,嘴里艰难地说道:“不,不会的。”

“行了,朕既是告诉你了,也不是在问你。”王景和修长的手指抵在鬓角间,那双深邃而漆黑的双眸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和狎昵的说道:“朕告诉你这等机密,是因为朕心悦与你,不忍让你流亡在外。”

“你可寻到证据,大义灭亲。”

直到心口那股沉闷的疼痛传来,她才惊觉自己竟是被吓的忘记了呼吸。

她意识到两人挨着实在是近,男人呼吸间带着的龙涎香缭绕的将她困住,郑茗辰瞧过去,男人那张俊美的不似真人的后面是偌大的明黄色帐帏,帐帏后巨大的飞龙盘旋而上。

世人都说太子谦和文雅,但这一刻郑茗辰心口那席卷而来的恐惧于茫然瞬间将她淹没。

“姑娘,姑娘?”翠竹方才被人放了进来,说是伺候姑娘休息。

原本以为姑娘见了陛下,心情定是会想以往的时候,会变得好起来。

但她一进门,屋子里却安静的落针可闻,等她绕过了屏风后只见姑娘一脸的怔愣,呆呆的坐在那里。

“姑娘,姑娘。”

郑茗辰睁着那双眼眸,在转头瞧见翠竹的后,低声说道:“你来了啊。”

“姑娘,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翠竹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事儿,你去休息吧,我也困了,睡一会儿。”话刚说完,郑茗辰似乎是倦的很,侧身便拉着被褥睡了。

翠竹上前将被褥给她拢好,放下帐帏,变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屋子里只剩下一盏昏黄的烛火灯,只能瞧见女子侧身陷入沉睡的背影。

直到门轻轻地关上后,那张闭合的双眸里无声的滑落着眼泪,绷了一天的泪水,终究是在这夜里犹如决堤一般,滴滴滑落,洇湿了软枕。

到底是皇家的药物,第二日郑茗辰的双腿就好了许多,她扶着翠竹走了几步,便坐在了南窗下,眺望着被云雾笼罩着的绵延不绝的宫殿。

晨曦中空气清新,呼吸之间倒是虑掉了昨日的污秽,郑茗辰就这样瞧见了在浓浓的云雾中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阔步而来的男人。

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又带了几分的了然。

她撑着案桌起身,缓步走到门口,规矩的立着,动作就像是那些教人礼仪的女官中拿出来的范本一般。

不过往日是为了能配得上他,不让旁的人小瞧了,如今只不过是为了不出错罢了。

也算是她最后的体面。

男人的身上也带着清晨的冷冽,似乎是走的急,俊朗的眉目间都带着点水汽。

男人瞧着心情很好,目光也将女子上下的瞧了一眼,问道:“瞧着倒是好了不少。”

“多谢陛下赐的药。”郑茗辰往后退了一步,缓缓地行了礼,尊敬的说道。

“郑家姐姐!”女子柔弱的声音传来,似乎是走得急了,说话间还带着急促的喘息。

郑茗辰手指猛地扣住了手心,神色却是毫无波动,只是垂首瞧着男人重新抬起脚步的明黄色衣角。

王景和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责怪,但却更多是宠溺:“表妹怎的过来了,你身子还未大安,合该好好地休息才是。”

女子娇弱的声音传来:“表哥,我没事儿,我醒来就听说了郑家姐姐为我祈福的事情,心中本就愧疚难安,今晨听闻郑家姐姐来了皇宫,那里还坐的住,定是要来给姐姐道歉的。”

“她没事儿,你早些回去休息吧。”王景和的声音温和好听。

往些时候她最是见不得这位身份尊贵的表妹这一副娇弱不已,却又善解人意的恶心模样。

听见她这样说,定是早就上前开口嘲讽几句了。

而如今郑茗辰立在一旁,神色淡然,好似两人说的不是她一般。

直到王景和的眼眸不轻不重的落在她身上时,她知道就要和往常一样的,不管她说没说话,承不承认,都要对着这位表妹低头。

她往前走了两步,方才在屋里不觉着,此刻走到了门外,才发现天竟是这样的冷。

她有些想回家了。

“表姑娘,那日怪我失手将你伤着了,确实是我不对,我在这里给表姑娘道歉。”

说着,郑茗辰竟是真的俯首行了礼,耳畔刺骨的凉风刮过,掀起她鬓角的碎发。

那女子显然是没想到一向高傲的郑茗辰没有任何辩驳的直接就给她道了歉。

一时间准备好的话到了嘴边竟是不知如何说了。

“郑家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女子话刚说完,就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听着就像是要昏厥了过去一般。

“表妹!”

“哎哟,姑娘,您今早才厥过去一次,如今可不能再晕了啊!”

一时间人仰马翻。

果然,没人在意她会说什么了,郑茗辰垂首什么都瞧不见,也不想瞧见,只等着王景和一把抱起女子,带着一群人直接离开。

原本来给她瞧腿伤的太医刚走到门口,也被那表姑娘的丫鬟拉着跟着众人离开。

其实那日和那表姑娘动手,不为别的。

只是因为她说陛下并不喜欢她,别不要脸皮的依仗着郑家嫡出姑娘的身份死赖着陛下。

甚至动手说是要揭下这层面皮,也就是这个时候她伸手推开了要揪她面皮的表姑娘。

恰巧被他看见了。

瞧着一众人远远消失的身影,当初只觉恼怒,如今想来确实是她死皮赖脸的赖着人家。

她就不信男人看不出女子装病的成分,但依旧是那样的担忧。

而她却是有用了就被男人说几句好话,没用了就可以随意的挥之即去的那等女子。

如此的卑微,如此的被人看轻。

罢了,原本就是她高攀了。

郑茗辰呼出了一口气,对着翠竹说:“咱们也回家吧。”

周围的内侍和丫鬟悄然的对视了一眼,到底是什么话都没说。

主仆两人也没什么东西在此处,说走,便扶着就走了。

一步一步的,从这偌大的殿寝走去,昨夜又落了雪,道路早就被清扫开了,只余两旁堆满了积雪。

主仆两人刚走到岔路口,就瞧见了太后仪仗,来不及仔细瞧,郑茗辰便垂首行礼。

不知为何,这位年纪不算大的太后似乎很是厌恶她们郑家的人,不论男女。

即便是铲了雪,但地上还是冰凉滑腻的。

她双膝本就疼痛,此刻曲着腿行礼更是艰难。

空气中还弥漫着雾气,此刻挂在了脸上,湿漉漉的,瞧着倒是怜人的紧。

果然,那太后的仪仗没有停留分毫,郑茗辰不敢起身,直到瞧不见仪仗时,这才直起了早已麻木僵硬的双腿。

她身子晃了晃,不由得腿软一般往后跌落,还是翠竹死死地撑着她,这才让她没滚落在地。

周围的思虑和内侍就像是没有瞧见对对主仆一般,纷纷从两人身旁走过。

“强扭的瓜果然酸涩难言。”

郑茗辰心中凄凉,脸颊难堪的犹如被人挥了一巴掌似的,她竟是将自己活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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