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蓉瞧着骤然被关上的漆红色大门咬了咬嘴唇。
眼底满是不甘。
众人都说皇帝为她痴心一片,即便是那长得就像是狐媚子一般的郑茗辰。
可她总觉得心中不安,就像是皇帝对她的宠爱都像是假象一般。
按道理来说不该是这样的。
……
坤宁宫里一如既往的四季如春。
即便是江南洪灾不断,北方旱灾严重,但坤宁宫就像是书中描绘的仙境一般,丫鬟环侍,亭台阁楼,无一处不是精巧别致的。
王景和明黄色的靴子踩在无数的花岗石子铺就的路上,目光凝聚在一处大檠后的假山面里。
那假山缝隙里有一处刚好容纳不大不小少年的天地,绝佳的隐秘之处,屋内瞧不见那假山缝隙里因着好奇而走进去的少年。
是以,让少年看见了这一生都不能释怀的画面。
王景和嘴角冷漠的勾起,那眼底闪过的冷峻而厌恶的双眸被浅淡的温和压了个干净。
殿宇正前堂宽大而精致,踏进门就瞧见缭缭飘散着香烟的香炉,一流的一边六个丫鬟规矩的立在房中,一直到正中间一处贵妃榻上,一贵妇斜斜的依靠在榻上,眼前放着一藤花缠枝造型的几,几上的琉璃碗中放置着晶莹剔透的水晶葡萄。
一个灵秀的丫鬟蹲跪在地上,给贵妇捏着双膝。
瞧着是一排的享受,但却不知闭着双眸的美妇似乎是有什么难处一般的,微微蹙着秀眉,让人瞧着便想要揉开她眉宇间的愁绪。
众人都叹郑家女为国色,上一个被这么赞美的便是他的母后,如今的一国太后。
王景和眼底闪过一丝骤然暴起的血丝,接着便有缓缓的消散。
“皇儿给母后请安。” 王景和站在屋子的正中间行礼。
屋内的丫鬟瞧见了来人,也规矩的行礼。
“景儿,你来了。” 女人听见了响动,立马睁开了美目,双手撑着塌边,都顾不得礼仪了,胡乱的踩着软鞋,扶着丫鬟上前几步。
王景和此时已自己起身,目光澄静的望着自己瞧着貌美的甚至如今都还保留着几分天真烂漫气息的母后。
“母后小心些,可别摔着了。” 他的声音关切,甚至微微的俯身接过了丫鬟手中扶着的手臂,引着女子朝榻上走去。
“景儿,郑家可还好?” 女人声音焦急,那双圆润的美眸中是全然的担忧。
“母后怎的这般关心郑家?” 王景和似乎是随意的问道。
张皇后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心中忧虑郑侯爷,只习以为常的用了以往最爱用的借口说道:“母后这不是担心郑家姑娘吗?那姑娘对你痴心一片,你偏又是个冷清的,在这皇宫里娘亲瞧着就她最合适做你皇后了,若是她家有个意外,那岂不是不美了吗?”
说完话,美妇那双眼眸一错也不愿的瞧着自家的儿子。
王景和垂眸笑了笑,他的双眸瞧着女子因着焦虑而紧紧抓着他的手腕的指甲,不知不觉的已经住抓出了红痕。
但那漆黑的眼底却是不带一丝的温度,反倒是令人恐惧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