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优优这么一说,众人才反应过来,他们在这说了半天,却把当事人给忽略了。
梁优优佯装没看到众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落落大方的解说道;“之前我让男同志们帮我干活,确实不公平,是我不对,我愿意将我一半的公分充公,剩下的一半是我自己的劳动所得,这个我拿的心安理得。
再有关于说我跟男同志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个还请拿出真凭实据再来指控我,平时我把大家都当成朋友,相处起来可能没怎么注意分寸,导致大家的误会,以后我会跟男同志们保持适当的距离,免得大家误会。
事情发展到这里,知青宿舍我也是住不了了,这两天我会搬走。
这样处理你们觉的行,这事就翻篇了,不行那就去公社说吧。”
梁优优心里明白这帮人,说什么不正当关系,无非就是在排挤她,之前就明里暗里的想要原身搬走,奈何没有多的房子,被大队长敷衍了过去。
今天在提这事,梁优优索性借着这由头搬出去,宿舍里人多复杂,她瞧着也心烦,一人八百个心眼,她也懒得去应付,但去公社她也没在怕的,原身虽然性格跋扈了些,可做的那些事没有触及到道德底线,顶多就是传出去名声不好。
可她到底不是原身,一向低调惯了,不想一件事被反复的拿出来翻,这样处理也算是以后跟这帮人划清界限了。
梁优优的一番话正中那帮女知青的下怀,但那帮维护梁优优的男知青就替梁优优感到不值,原身为了让王新华他们帮她干活,伪装成一副白莲花的样子。
所以现在的梁优优在他们眼里,是被杨柳她们逼得才这样委曲求全。
王新华等人纷纷出声支援梁优优。
“梁同志,你没有做错什么,没必要这样让着他们。”
“梁同志,我们愿意帮你挣公分,是我们自己乐意,旁人管不着,你别怕。”
“梁同志,她们就是看你好欺负,有我们在,你不用怕她们。”
“……”
梁优优听了王新华几人对她的维护,心里直呼原身手段了得,让这帮人成了她的脑残粉。
同时也让她感到害怕,要是那天他们想明白了,知道原身之前的种种行为都是在吊着他们,欺骗他们的感情,如此一来,他们的怒火就会全部发泄在她的身上。
刚刚维护她的场景要是转变成围攻她,梁优优想想就觉得心惊,自己要搬出宿舍还真是明智之举,但还是都在一个大队里,这必须得想个办法断了这帮人的念想。
眼下更不能让这帮人坏了自己的打算,连忙阻止道;“谢谢几位男同志这一个月对我的照顾,这就是我本来的想法,正好今天乘大家都在就提出来了,这些都是我自愿的。”
跟王新华他们一说完,梁优优立马就将视线转到了黄正国的身上。
有些不在状态的黄正国接收到梁优优的视线,立马反应过来说道:“我觉梁优优同志的打算很好,就这样办,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下地干活吧。”
杨柳那帮女知青没有异议,梁优优能主动提出离开宿舍是最好的结果,怕梁优优等下会变卦,黄正国一招呼就全都散了,拿着农具匆匆出了杂物房。
而王新华他们本还想在说些什么,看梁优优那副都是我自愿的隐隐还透着兴奋的样子也就没在说什么了,也拿着农具都散了。
等那帮知青走后,刘莺莺本想留下来看看梁优优会跟黄正国说些什么,偏她爹刘福瑞不如愿拽着人就走了,自己这个不懂事的闺女也是让刘福瑞操心,今天这事要不是黄正国有心维护,就滥用公权这个罪,下次这样顶班的好事,想都不用想了。
人都走了,杂物房就剩下梁优优跟黄正国。
梁优优从原身的记忆里知道,大队长之所以维护她,是因为原身大姑的原因,就因为这个,原身才会如此的作妖。
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要是原身还活着保不齐哪天就要把自己给作死了。
既然知道了这层关系,就应该好好去维护,她不会像原身那般去糟践。
梁优优真心实意的感激黄正国刚刚的维护,语气诚恳道;“谢谢大队长刚刚替我解围。”
黄正国叹了口气,无奈道;“现在多余的宿舍是没有了,我家里也没有多余的空房间,你这一时说要搬出去,我也无能为力。”
这样的结果梁优优心里早就有数,垂下眼睑,抿了抿唇,好一会才回道;“大队长,你知道这周围那个媒婆靠谱吗?”
黄正国早就在心里设想好了梁优优会提出的无理要求,然后顺势去公社卖卖面子把梁优优调到别的大队,这样他既不得罪梁优优的大姑,又给自己解决个定时炸弹。
结果这梁优优竟向他打听媒婆,一时摸不清对方想干嘛,但还是告诉了对方。
“村里的刘二根媳妇王春花就是做媒婆的,她说成的几对,日子都过的还不错。”
“好的,谢谢大队长。”梁优优莞尔一笑表示感谢,然后转身出杂物房准备离开。
对方话一说完,黄正国就追问道;“你好好的问媒婆做什么?”
已经走了两步的梁优优头也不回的说了声;“自然是介绍对象了。”
黄正国站在原地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梁优优这是要把自己给嫁了,心中一惊连忙追了上去。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梁优优会想到这一出,梁优优的家境他黄正国多少知道些,从小娇生惯养,眼光挑的很,整个公社里的青年估计都没有一个能入她的眼。
想到着,黄正国刚跑起来的步子停了下来,刚刚还着急的神态已经不复存在,双手靠背的转了方向往办公室走去,皱着眉头又开始犯愁这梁优优又要作出个什么名堂。
…… ……
梁优优一路问到了刘二根家,给她开门的是个小男孩。
小男孩一开院门就瞧着门口站着个扎着双马尾,嘴角钳着笑的大姐姐,长得活脱脱就像是画报里走出来的人物,一下看呆了神。
梁优优瞧小男孩盯着自己半晌都没反应,微微弯着身子,伸手朝小男孩面前晃悠了几下。
这一晃悠,小男孩被拉回了神,一回神立马就垂下了头,耳根子刷一下变的通红,磕绊道;“你,你找谁?”
“我找刘二根媳妇王春花,请问是这里吗?”
小男孩继续垂着头不敢看梁优优,听到是找自己老娘的,连点了两下脑袋。
“我娘出去了,你要找她得等会,我去叫她。”
梁优优就是奔着王春花来的,也不想再跑一趟,客气道;“那麻烦你了。”
小男孩连忙摆手说道;“不麻烦,你要不先在院子里坐会,我很快就回来。”
梁优优想,在门口站着等,路过的人难免会议论,接受了小男孩的提议去院子里等。
“那我就去院子里等会。”
把人引到院里坐下,小男孩就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梁优优没等一会,人就回来了。
人跟着声音一同进了院子。
“是那个让我儿子这么着急的把我从地里给拽回来了,要不是什么急事我可翻脸不认人啊。”
听到声音,梁优优礼貌的从木凳上站起了身,双手交拢在身前,嘴角微微勾起。
王春花看清院子里等她的人是个小丫头,脸上大大咧咧的笑容掺入了一丝尴尬,斜眼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儿子。
心道死孩子,也不跟她说清楚,火急火燎就说有人找,然后连拽带小跑的将她给拉了回来,以为是个熟人,进门就开起了玩笑,结果是个面生的小姑娘,还好说的不多,要是把人给吓走了,她就少赚了一笔钱。
王春花看着有些不自在的梁优优,脸上大大咧咧的笑容收敛了些,泼辣劲也收敛了起来。
上前拉着梁优优再次坐下,自己转手又拿了个凳子放在自己屁股底下。
“丫头,瞧你不像是本村的人,长得这么漂亮,应该是下乡的知青吧?”
梁优优没避讳的点了点头,抿着唇不好意思道;“大娘,我这有个事想要麻烦你。”
说着还不忘在兜里摸出两块钱塞到王春花的手里,问路的时候梁优优就打听好了媒婆的价钱,想自己条件提的可能苛刻了点,寻思着就多给一块。
王春花视线顺着梁优优的动作看清了塞到她手里的钱票子,两张一块的,顿时笑开了花。
不用梁优优再说什么,王春花心里已经有数了。
人说知青眼光高,瞧不上他们这里的泥腿子,可这几年也有不少的知青跟当地人结婚,其目的也就是求个安稳的生活。
今天来找她王春花的这个小姑娘估计也不例外,一双手白葱葱的一点老茧都没有,应该是吃不下去这个苦了。
看对方一个小姑娘自己出来找媒婆,肯定是用了把勇气,王春花说话的时候比平常更加的注意分寸,语气也温柔了不少。
“大娘肚子里没墨水,说起话来比较直,你别介意,来我这的都是奔着找个称心的对象,你先说说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大娘我一定会给你好好谋划。”
梁优优舔了舔嘴唇,腼腆着说道;“要求可能有点高。”
王春花心道,这左右几个村里条件再高的她都见过,这再高还能高到哪里去,很是自信的回道;“你说。”
“要没有公婆关系的,要勤劳能干的,要个高,强壮的,要长的俊的。”
梁优优一口气说完,抬起头看向王春花,双眸里除了娇羞剩下的就全是期待的神色。
王春花脑子一咋呼,这条件,这条件,怎么会有姑娘家找对象要对方死了爹娘的?
这个年头谁家要是没有个娘老子帮衬,有哪家的爹娘敢把自己闺女嫁过去,那不是受罪吗?
哑了好一会的王春花,才恢复思绪,管人家心里怎么想的,她只负责介绍就行,而后开始思考跟梁优优提的条件相匹配的人。
能干的倒是不少,强壮的,高的,也不是大问题,但这个长得俊的跟家里没娘老子的就难找了。
筛选着村里还有那些符合条件的青年。
梁优优瞧着对面的王春花眉头皱了又松,来回好几次,弄得梁优优眼里期待的火苗越来越暗。
陡然王春花咧嘴一笑一拍大腿,这说的不就是村尾的那个刺头吗?
“你说的这条件还真就有一个。”
梁优优本还不抱多大希望,王春花说有,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放大了:“是吗?”
敲定了人选,王春花建议道;“走,我现在就带去你去看看?”
梁优优笑着眯起了眼,乖巧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