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怜死了。
金老板...也死了。
明明刚刚房中还传出露水鸳鸯交迭的呻/吟,可是一开门,竟是这样一副惨状。
他们站在洞开的房门口,被里面的凄惨靡烂情状,唬得一时间竟不敢踏进去。
“天呐...人的身体真的能凹出这样的姿势吗...”宁茴带着满脸的一言难尽,“这是在干什么?”
云娆眼睛瞪得像铜铃:“这哥们有s.m是真玩啊——”
先甭管s.m是什么,总之明鹊站在最前头,实实在在是头一个接受到眼前画面所带来的、极大的视觉冲击的。
...简直无语凝噎。
纵览整个房间,各式各样他们见过的、没见过的、能理解的、不能理解的物品和道具铺在地上、挂在墙上、悬在房梁上,而这些道具的用处,可以从那个名叫“雪怜”的女子的身上非常直观地反映出来。
尸体上充满了青青紫紫的勒痕、深可见骨的鞭痕、甚至还有像是用火燎出来的烙印,在她白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惨不忍睹的伤疤,可是,最引入注目的还不是这些——
只见两个人正以一个相互纠结的姿势一同躺在床榻上。
为什么用“纠结”而不是“拥抱”呢?
因为,他们两个人是被外物被动地捆在一起的。
那鲜红的,血淋淋的、缠绕住彼此脖子的“绳索”——
是肠子。
从大敞的肚皮中生生流出来,像一条丑陋而致命的血蟒一般的肠子。
金老板和雪怜以一个头尾相衔、如“太极阴阳”一样的姿势贴在一起,不难看出来,在上一刻,他们也许还在进行什么不可言说的活动。
但如今,两人被放倒在床榻上,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气味,脖子皆像是被外力生生拗断了,回转了小半周,以一个脸庞朝外的姿势,像两条长虫一样,瘫软地望着他们。
没错,那两双黑洞洞的眼睛大睁着,连带着两人带着满嘴鲜血的诡笑,就是迎接闯入室内的众人的第一份“见面礼”。
“先把尸体分开。”心理素质和专业素养极强的方菱明显已经调理好了,有条不紊地指挥起来,“我来验尸。”
陈询和小谚接过方菱递来的手套,利落地解开两人脖子上的肠子,一人搬一个,将这两个死在一处的露水鸳鸯分开。
“等下。”小谚敏锐地发现了什么,“雪怜手里好像有东西。”
他将她紧攥成拳的手掌用力掰开给众人展示,就见她嫩生生的手掌已经皮开肉绽,一枚纤长锐利的刀片深深地嵌在里头,看得围观者的手掌都不禁隐隐地幻痛起来。
“创缘整齐,创壁平滑,创角尖锐无分裂,哆开明显,梭形且无组织缺损,确实是锋利刃边造成的锐器伤。”
方菱翻看着金老板肚皮上的伤口:“雪怜也一样。只是她身上的伤口先浅后深,也更平滑。下刀的时候明显是缓慢从容的,但估计是后面出现了什么突发情况,导致对方一下子加重了力气,生生把肚子剖开了。”
“那她这伤口是被什么剖的?”白止徽捂着鼻子站在一边。
方菱面无表情地在雪怜的肚子里翻找着,半晌,双指夹出了一把沾着红红黄黄体.液的小刀。
那小刀的刀柄上嵌满了华丽的西域宝石,做工精致华丽,一看就价值不菲,多半是金老板的东西没得跑。
“但这不是重点。”方菱的脸色却越来越差,“她肚子里还有其他东西。”
“什么东西?”
大家眼巴巴地等着答案,就看方菱默了一会,凝重道:
“孩子。”
啊——?!
......
情况不妙。
“放着他们四个在上面检查真的没问题吗?”云娆蹙着眉,神色有些隐忧。
“方菱剖尸实在要太久了,情况紧急,我们先往下走,看看能不能碰到那个怪物。”明鹊拈了一个风诀,将前路的蓝雾吹开,露出一条狭窄幽深的前路来,“先把八层的房间全都查一遍,不用偷看,直接踹门。”
他们在回廊中铺开的波斯地毯上急奔着,靴底点地,发出闷闷的脚步声,暗合着众人胸腔中心脏极速跳动的鼓点,周围的糜烂艳语此时犹如鬼哭,忽高忽低地,刺痛着他们的耳膜。
明鹊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方菱刚刚的话。
“她的肚子里有个两月大的胚胎。”
雪怜入醉花汀都还没有两个月,明明前几日才将“初/夜”拍出去,肚子中却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两月大的孩子?
“八层一共八个房间。”小谚说,“分两路吧,我和云娆东南方,你和惊堂西北方。”
“好。”其余三人颔首。
迷雾障眼,几人踹门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犹豫,一声接着一声的巨响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之中。
明鹊不动声色地盯了一眼身旁的谢惊堂。
他今晚冷静得委实有点吓人了。无论是面对金老板和雪怜的那种不可描述的死状,还是在此时紧张激烈的“查房”活动中,都表现得太过从容不迫。
“你的腿是受伤了吗?”她若有所思地盯了一眼他看上去软趴趴、没什么力气的长腿。
谢惊堂动作一顿,然后猛然加重力气,将眼前的门利落踹开,以显示自己腿脚没问题。
“没有啊。”他揣着手,面若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感觉你还没睡醒,四肢有点不协调。”
“累着了而已。”少年抿抿唇,将视线向房内投去,引开了话题,“你看,又是死的。”
“哦。”明鹊点点头,视线从门内吊死在屋檐上的姑娘身上一晃而过。
这一层全死了。
即使他们在门外的时候还能听到淫/声艳/语,踹开门,却都是清一色的陈尸房中。
七层,全死。
六层,也是全死。
“这楼里没有一个活人是吧?!”云娆抓狂道,“而且怎么那个怪物今晚不出来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别着急,再找找。”小谚安慰道,“宁茴说了,今晚有几个下面几层的姑娘没有客人,祂肯定会出来的。”
“你们先去吧。”明鹊突然停下脚步,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我要回一趟九楼。”
走在前方的谢惊堂背影一僵,回过身皱眉道:“有什么事这么着急?现在情况危急,还是别单独行动的好。”
云娆和小谚本来是没什么异议的,听了谢惊堂这番话,都是一愣。
“没事,我很快就回来了。”明鹊摆摆手,“你还用得着你担心?”
谢惊堂:“你一介女子,若真的遇到怪物,怎么能应付得过来?要不我陪你去......”
云娆&小谚:?
这货是不是睡傻了,他在说什么?平时一天到晚跟明鹊身后,一副“姐宝男”的样子,怎么今天突然一股子浓浓的、不把女修放在眼里的态度?
以明鹊的实力,单手拎目前的他两个都不带喘气的,还“一介女子”,这小子往自己脸上贴什么金呢?
他不对劲啊。
云谚对视一眼,同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明鹊看到谢惊堂身后那两人骤然凝重的脸色,似笑非笑道:“不用,你留在这‘保护’云娆和小谚吧,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她也没管谢惊堂被拒绝后阴鸷下来的脸色,转身就走。
......
“喂,你没事吧?”
谢惊堂肩上扛着明鹊的胳膊,一瘸一拐地往床边走。
“你说呢?”明鹊无语地揉着额角,那里有一块殷红的痕迹,是倒下时磕到了他胸前的长命锁留下的痕迹,“好端端地把我扯下来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不好好说话啊!”
“逗你一下不行?”
谢惊堂双颊滚烫,低着脸撇着嘴,不敢看她。
他虽然把自己身上的外罩纱衣披到她身上了,但那半透不明、半松不垮的料子,以他比她稍高些的角度,基本还是一览无余。
一把人放到床边,他就把被子扯了过来,罩到了她头上。
“你害羞什么?”明鹊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木头样,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被子中探出来,突然凑近了看他,“不是吧,你都快及冠了,怎么还一副小孩样儿?”
谢惊堂要炸毛了:“关你什么事!”
就算是要逗他,往常按他这么一嚷嚷,明鹊早就一副“没意思”的表情退开了。
但今天,她好像格外有兴致,居然又往前凑了一步,近到他甚至可以数得清她眼睛上有几根睫毛:
“你这样不行呀,要不,我教教你吧?”
“教什么?”
“教你怎么才能和女子接触的时候不脸红。”她唇畔勾着散漫的笑意,轻轻刮了一下他的脸颊。
“......”谢惊堂几乎是依照身体本能,顺嘴顶了一句,“你很会吗?”
“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天,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你就真的一点不想?”
“想什么?”
“想...”明鹊桃花眼一弯,透出一种潋滟的勾人来,她将葱白似的手指压到他唇上,在他耳边呵气道,“...我呀。”
谢惊堂傻了。
他呆呆地看着她,一股比往常都要浓烈的热度从他身体里窜起来,将他的喉咙烧干了都烧不出一个字。
“明鹊。”他哑着嗓子,尖尖的眼角不知为何泛起红色,“你是不是不小心喝了桌上的催情酒?”
她不说话,只是扶着他的肩膀,将少年推倒在了床上,一个翻身,两臂撑在他脸边,成了一个暧昧的禁锢姿势,桎得他动弹不得。
女子半干不湿的长发晃动着,一下一下地点在他的脸侧,仿佛轻柔的抚摸与撩拨。
她笑得好漂亮,紫色穿在她身上也好漂亮,真的就像夜色下开到荼靡的紫藤花,烂漫旖旎,只要借点清风,一点招摇,就能叫赏春者拜倒在她的鲜丽之下。
“阿堂?”
她清泠泠的咬字,就像含冰咀雪,叫他的小名,是极其缱绻的语调。
那张脸带着殷红的媚态,缓缓地凑近了面前这个看上去已经有些迷糊的少年。
“那就先从简单的开始——”
“亲一下吧。”
下一秒,那柔软的、淡色的唇瓣,轻轻地压上了他的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ps:和小谢亲上的不是怪物啊啊啊是飞来的明子姐!
本文于明天【周二6月6日】、第30章入v啦~
凌晨有万字肥章掉落,真诚期待各位宝宝的支持和订阅~
之后也会继续努力的,来看了谢小狗和鹊鹊就别走啦~请往后多多指教,如果喜欢,欢迎投喂打赏评论支持~(叼玫瑰)(w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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