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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庙会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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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送花这事儿,还得寻个合适的时候,急不得,

第二日,拂晓时分,队伍在西山行宫门前停下,

昨晚天气凉快,禁军统领便决定连夜赶路,一夜下来,宫人马匹都很疲惫,

沈妙等人虽然乘坐马车,可以在马车上睡觉,但马车里铺得再舒服,哪有床上舒服,这会儿沈妙只想赶紧去补觉,

宫人们有条不紧的安放行李,

沈霁川亲自过来扶沈妙下马车,宋温暖落后一步,见到沈霁川,她徒然觉得心慌,下意识想从另一边下马车,却被沈霁川阻止,

沈霁川在扶完沈妙后,侧身自然的将手递给宋温暖:“宋姑娘,来,我扶你下车,”

宋温暖身子一僵,片刻,硬着头皮侧身将手搭在沈霁川的手臂上,

沈霁川绅士的用手臂将宋温暖引下车,

明明是短短一瞬,宋温暖却觉得仿佛过了许久,

脚刚沾地,宋温暖便缩回放在沈霁枫手臂上的素手,小声道谢:“麻烦沈大哥了,”

沈霁川收回手臂,温和笑笑:“无碍,”

接着转身叮嘱沈妙:“一会记得先去给皇祖母请安,让她放心,”

沈妙点头:“我晓得了,”

沈霁川便自去忙自己的,让沈霁枫跟着她们,

三人先去给刘皇后请安,陪刘皇后聊了会儿,便各自回自己的院子休息,

沈妙的院子安排在听雪殿,宋温暖与她同住,沈霁枫与沈霁川的院子则安排在隔壁扶风楼,

沈霁枫先将二人送到听雪殿,自己进去将殿里殿外都巡视一圈后,才放心离开,离开前叮嘱沈妙:“若想出去玩,一定要派人来知会我,有我同行才行啊”

沈妙挥挥手,表示自己晓得了,

送走沈霁枫,沈妙和宋温暖立刻转身进内室补觉,

这个回笼觉沈妙直接睡到晌午后,醒来的时候,外头烈日灼灼,沈妙懵懵的盯着床顶,脑海里不断浮现方才做的梦,越想小脸越热,她怎么会……怎么会做这样羞耻的梦呢?

梦里的她也太不矜持了,怎么能够对周琰做那样的事呢?

沈妙忽然双手捂脸,在床上滚了几圈,试图将方才梦里的画面赶走,

这时候,外头守着的念夏拂冬听见动静,进来查看,

念夏打起纱帐,打眼便瞧见她们家郡主双手捂脸背对着她,且耳根通红,念夏疑惑问:“郡主,您耳根怎么那么红?”

沈妙摇摇头,转而又点点头,

念夏见此,忙唤拂冬先去吩咐外头的小丫鬟抬盆冰进来,拂冬立刻从耳房里出来,暂时放下为郡主准备沐浴的东西,走到院子里吩咐人抬冰进来,

念夏则打起两边纱帐,找来团扇先替沈妙扇一扇,

西山行宫位置特别,加上整个行宫建在郁郁葱葱的山林里,比汴京城里凉爽许多,

沈妙缓了缓,渐渐平静了些,摸摸脸颊没有那么烫了,这才慢悠悠的转过身坐起来,

大约是方才做梦加上趴久了,沈妙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扭成了一缕一缕的,念夏见此,笃定郡主是热着了,一边摇扇子,口中自责不已:“是奴婢们伺候不周,偷懒没守着郡主睡觉,才让您热着了,”

沈妙摇摇头,安慰念夏:“你们昨晚也累,再说,方才是我自己将被子裹紧了睡,怎能怪你们,”心中却庆幸念夏拂冬没有守着她,万一她做梦的时候说梦话了,岂不尴尬?

这时拂冬领着两个粗使丫鬟抬着冰进来,屋子里瞬间被一股凉气席卷,沈妙心中还未熄灭的燥热瞬间被凉透,

片刻后,沈妙进耳房沐浴一番,出来时,午膳已经摆上来了,宋温暖正在一旁等着她,

见到她出来,宋温暖笑眯眯问:“阿迟,睡得可好?”

沈妙点点头,若是没有那个梦的话,

“那便好,快来用膳吧。”

一边用膳,宋温暖随口提起方才方才来的一个不速之客,

“方才瑶华郡主来寻你,恰巧我刚醒,就同她搭了几句话,”

闻言,沈妙抬眼问:“她怎么会来我这院儿里,没有对你说什么过分的的话吧?”

宋温暖摇头:“没有,我毕竟是你请来的,太后娘娘还下了懿旨,她自是没有这么愚笨的,只是全程都拿鼻孔看人,有些高傲,”

沈妙皱眉,习惯了瑶华高傲的态度,只是疑惑:“那她没见到我,会这么轻易离开?”

“当然不会,她将这听雪殿里里外外转了一圈,见你迟迟不醒,耐性告罄,才带着一群宫女离去,”

沈妙若有所思,她大概知道瑶华来的目的了,大约是想来瞧瞧她这听雪殿与她的漪澜筑,谁住的地方更气派吧,

有时候沈妙觉得瑶华很奇怪,心里明明清楚自己所拥有的东西,不可能比她的好,但偏偏一定要亲眼见到才罢休,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想来今日走这一遭,估计又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沈妙猜得不错,不过有一点她没想到,瑶华今日主要是因为听说昨日小世子亲自给沈妙送了东西,今日想来打探一下,顺便瞧瞧沈妙住的听雪殿,

倾云殿,皇贵太妃的院儿里,

瑶华正在跟皇贵太妃抱怨,“祖母,您是不知道沈妙那听雪殿有多豪华,这整个西山行宫最大的瀑布,就在她院儿里,都快赶上您这倾云殿了,明明我与她同为郡主,可这吃穿用度,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皇贵太妃斜靠在榻上,闻言并没有接话,似乎并没有听进去。

一旁的信王妃见此,立刻呵斥女儿:“瑶华,母妃不是让你谨言慎行吗,你是什么身份,人家是什么身份,怎能一样?当心又被你皇祖母斥责,”

瑶华不满:“本来就是皇祖母偏心,”

信王妃扫了眼婆母,伸手轻轻掐了一下瑶华,无奈道:“快闭嘴吧你,等会惹你祖母生气了,我跟你没完,”说完不顾瑶华的意愿,将她推了出去,

这一系列动作看似是在责怪瑶华口无遮拦,实则话中有话,

待瑶华离开,信王妃回身向皇贵太妃蹲了一礼,歉然道:“婆母,瑶华年纪小,说话莽撞,您别放心上,”

皇贵太妃挥手示意所有宫女下去,然后淡淡的扫了眼信王妃:“行了,小孩子的话,不值得放心上,”

信王妃脸色一白,顿觉自己方才的行为像跳梁小丑,

皇贵太妃只当没看见信王妃难看的脸色,像是不经意间道:“新帝勤奋,有明君的资质,不要被人当了棋子还不自知,”说完闭上眼睛假寐,抬手冲信王妃挥了挥,

睡了一上午,身子骨都睡懒了,用了午膳,沈妙与宋温暖就在听雪殿后花园里转了转,最后在飞雪亭坐下,一边观赏瀑布,一边喂鱼,好不快活,

宋温暖初见这瀑布时,惊得小嘴微张,难怪瑶华郡主在听雪殿转了一圈,出门的时候脸色极其难看,

眼前的瀑布仿若从云层里飞泻而下,一碧穹天,阳光下,偶尔还能看见七彩虹霞。

沈妙一边撒鱼食,给宋温暖讲这瀑布的来历:“这是天然的瀑布,当初修建西山行宫时,工部的人相中了它,在我母妃和皇祖母的共同参与下,建了这飞雪亭以及听雪殿,这名字也是因这瀑布得来的,”

“冬天的时候,这里会更漂亮,到时候我们再来一趟,”沈妙拍拍手,提前做了约定。

不过这西山行宫的景色再漂亮,半个多月下来,也看腻了,

期间沈霁川和沈霁枫也带沈妙她们去过几次西山围场,但是她们作为女子,不会骑术,每次去顶多也是看看风景,再瞻仰一下沈霁川的风姿,次数多了也无聊,

除此以外,什么赏花宴,叶子牌,也都玩过了,赏花宴上都是勾心斗角,说话都觉得累,而且,还会遇到周琰,自从初到西山行宫那日做了那奇怪又羞耻的梦后,沈妙看见周琰那张脸就会不由自主想起那个梦,所以,她便下意识躲着周琰,而叶子牌这玩意儿,沈妙又坐不住,所以也都无疾而终,

这日,沈妙与宋温暖在飞雪亭绣花打发时间,拂冬忽然跑进来,行了礼凑到沈妙面前,兴奋道:“郡主,奴婢今日打听到隔壁东盛山的泰安寺今年中元节要举办三年一次的庙会,据说特别盛大,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沈妙双眼一亮,当即放下绣绷,“这消息属实?”

拂冬立刻点头,肯定道:“千真万确,这边的官府批的文书都张贴出来了,”

沈妙立刻没了绣花的心情,起身拉起宋温暖就走,“阿暖,不锈了,先去皇祖母那里求个通行证去,”

宋温暖忙拉住她,阻止道:“这离中元节还有近半个月的日子呢,现在就去找太后娘娘,会不会太早了?再说,庙会这么杂的地方,太后娘娘会答应吗?”

宋温暖这个担心不无道理,去庙会那种地方,安全的确是首要考虑的问题,

沈妙一顿,这的确是个问题,随即她眉开眼笑道:“这个都是小问题啊,到时候让大哥和小哥陪我们去不就可以了,有他们在,咱们还怕什么?”

“可是……沈大哥会答应陪我们去吗?”宋温暖有点担心,沈大哥那么严肃稳重的人,会同意他们去庙会吗?

沈妙拍拍宋温暖的手,胸有成竹道:“这个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后来,宋温暖不知道沈妙对沈霁川说了什么,反正沈大哥同意了,有沈霁川随同,太后娘娘那里自然也不是问题,总之,中元节前一天,几人带上包袱,驾马车前往泰安寺。

另一边,汀兰榭,

周琰这半个月来多次找机会接近小郡主,都发现小郡主在有意无意的躲着自己,无一例外,这样的发展令周琰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按照他送小吃那日小郡主的反应,就算小郡主不主动接近自己,可也总不至于躲着他,

思来想去无果后,周琰只能让青崖派人盯着听雪殿那边的动静,找合适的机会去偶遇小郡主,奈何一直没有,直到得知泰安寺要举办三年一次的庙会这个消息,周琰抱着试试的心态,让青崖将这个消息递到小郡主的贴身丫鬟耳边,

这次如他所愿,小郡主果真对庙会有兴趣,虽然带上了沈霁川和沈霁枫这两个碍事儿的,不过这并不影响周琰的计划,

沈妙她们的马车前脚刚走,周琰的马车紧接着跟上,

西山行宫到隔壁东盛山,按照马车的脚程,只需要半日便能到达,

晌午时分,一行人抵达泰安寺山门前,

沈霁川上前跟寺里的住持交谈,沈妙撩开马车一侧的帘子,朝外头探头,大约是因为明日便是庙会了,这会寺庙前特别热闹,大多数都是参加明日庙会的小商贩,当然也有部分与沈妙她们一样,是提前过来参加庙会的富家公子和小姐,

为了安全着想,沈妙她们并不打算暴露身份,四人以兄妹相称,除了念夏和拂冬,其余护卫并不与他们同行,而是乔装打扮隐藏在他们周围,以防万一。

沈霁川与住持交谈结束回到马车前时,身边跟了个小和尚,乃住持安排过来领他们去今晚歇息的厢房,沈霁川此前提前到这儿捐了香油钱,让住持给他们留两间比较上好的厢房。

下了马车,几人随小和尚进入寺里,穿过前边的长廊、天王殿与大雄宝殿,一路来到寺庙的后院,小和尚领他们来到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天井里卧着一池睡莲,

沈霁川打量了一圈,将沈妙和宋温暖安排在了东厢房,他和三弟则住南厢房,与北边的禅房相对而立,毗邻沈妙她们的东厢房,

他向住持确定过,西厢房是空着的,并无人住,

而此刻山门前,周琰皱眉坐在马车里等青崖去与住持交涉,因为他们忘记提前捐香油钱让住持预留厢房,今日到了山门前便被拦下了,

过了片刻,青崖回到马车前,低声回禀:“公子,交涉好了,不过是与别人同住一个院子,您看可以吗?”

周琰扔给他两个字:“去办,”

“是,”青崖转身回去将银票递给住持,捐三百两香油钱,换了一间厢房,

沈妙几人安置好行李,简单洗漱收拾一下,便去寺里的饭堂用素斋,沈妙还是第一次吃素斋,一路上兴致勃勃的,叽叽喳喳的和宋温暖讨论,

正是因此,他们与刚抵达厢房的周琰,错身而过,没有立刻打上照面,

小和尚领周琰二人来到西厢房门前,垂眸到:“阿弥陀佛,施主,这是本寺剩下的唯一一间厢房,希望你们满意,小僧告退,”说完转身离开,

青崖上前推开门,周琰踏进去,皱眉打量了一圈,发现打扫的还算干净,他的眉峰才舒展了些,

坐了半日马车,周琰的洁疾犯了,让青崖去打水来给他擦身子,

等折腾完,半个时辰已过,周琰这时候才感觉到饿,正要随青崖去寺里的饭堂,

院子里忽然传来一串女声,听起来有点耳熟,周琰下意识跨出房门,抬眼望去,

与踏进院子的沈妙四目相对,

作者有话要说:周狗子绝对想不到媳妇为什么躲着他〔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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