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沿着傅望之和裴子骞遒劲有力的双腿攀援,盘绕上他们紧窄流畅的蜂腰,将他们宽厚坚实的背肌线条束缚得显得格外诱人。
他们的身体被紫蓝色半透明的胶质黏液裹住,鼻翼能够清楚闻到浓重的海腥味,又潮又苦,让人想起一些盘踞在深海里不见天日的畸变生物。
触手缓慢蠕动着,粘液不断往下流,吸盘上密密麻麻的口器将傅望之和裴子骞的皮肤刮蹭出旖旎的粉红伤痕,几根细小的触须撕裂着他们不久前才换上了衣服,让他们上身完全赤-裸地暴露出来。
两人用各种手段攻击着触手,但这不仅没有对触手造成威胁,反而刺激触手吐出不少粘液,让他们更加狼狈。
燕无臻操作着触手,直接刺破了两人的腹部。
怒火在傅望之胸中翻腾,他的神色十分难看,鬓角青筋暴起,“你做什么?!”
他能够感到触手在他腹中嘶嘶作响,分泌出更多粘液,然后一个物体从触手的顶端掉了出来。
燕无臻没有回答,她操作着触手继续在两人腹部产卵,一个接一个白色的、透明的、柔软的、像是剥了壳的生鸡蛋的异卵落入腹腔。两人肚子慢慢膨胀,直到像是要撑爆一般。
傅望之和裴子骞猛烈挣脱束缚他们手腕的触手,想要将异卵取出来。
但异卵在腹腔挤压地严严实实,他们的行为不仅没能把异卵取出,反而让其在腹腔里滚动,释放出无法排掉的粘液,将他们肚子撑的更加恐怖。
“我杀了你!燕无臻!我杀了你——!”
疼痛与耻辱撕扯着傅望之,他的声音如沉雷闪电一般。
蓄满恨毒的双眼睁大,那张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英俊脸庞此刻堪称狰狞,傅望之拳头骨节攥的发白,胸腔剧烈起伏着,让人怀疑他下一刻会生生气晕过去。
裴子骞脖颈青筋亦是完全胀起,线条漂亮的薄唇因为不受控的情绪咬出一点殷红,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直到两人的腹部装的满满当当全是异卵,燕无臻才操控着触手退了出来。
而多余的冰冷粘液涌向开口处,形成一条犹如活物的水痕粘连开口,很快,他们的腹部就完好如初,没了一点被撕裂的迹象。
“呼——”
一阵幽风将眼前的场景吹散,所有触手全部消失。周围乍一下亮起,室内遍布着各种医疗器械,
正对着他们的墙面上,贴着一张白纸,上面文字是——
[孕夫守则:
第一条,安全产下胎儿是孕夫的责任和义务,任何情况下,孕夫不得私自流产。
第二条,在待产和生产过程中孕夫应当听从医生的指挥,不可违抗医嘱。
第三条,接生手术需孕夫的妻子或者女方家人签字同意,没有签字,医院将不会为你安排手术。
第四条,出于利胎目的,医院只提供顺产手术。
……
第二百五十条,选择胎儿是否出生是每位孕夫的应有权利,医院对于孕夫伤害胎儿的一系列行为不予干预。]
傅望之和裴子骞肚子还大着,里面的异卵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吸取他们的生机,蚕食他们的血肉。
他们精神领域时刻都在掀起能够毁灭一切的风暴,这让他们思维有些迟缓,但并不影响他们明白这是到了新的梦境。
可怎么他们都没有破除上层梦境,怎么直接就进入了这层梦境呢?
还未等两人解除疑问,就见燕无臻拿着病历本走了过来。
她还穿着衬衫,只是外面换了一身挺括的白大褂,比起西装外套,这种带着职业感的服饰给她增加了一抹十分动人的圣洁与温润。
她的脖颈如天鹅般优美白皙,腰身线条柔韧,笔直修长的双腿包裹在西裤中,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当真是皎如天上明月。
冷峻,遥远,又引着无数痴人飞蛾扑火。
此刻她嘴角噙着完美的微笑,用那独有的清冷嗓音对着傅望之和裴子骞道,“两位孕夫,请你们脱下全身的所有衣物,准备体检。”
傅望之才没心情陪燕无臻玩什么角色扮演,他一拳挥上去,眼里迸射的冷光仿佛能把人刺穿。
“怎么总是这般鲁莽?”燕无臻似有些无耐地轻叹。
她如玉一般漂亮的手指轻动,铺天盖地的精神力丝线便朝着傅望之所在的方向席卷而去。
傅望之拽断一把袭击而来的精神力丝线,但他越拽越多,无论他速度如何快,都能有无数的精神力丝线再次迅速纠缠住他。
终于,他的四肢被缠绕住了。
燕无臻像是操纵木偶一般动着手指,支配傅望之扒光衣服,然后一个接一个地完成体检项目。
完全失去身体控制权的感觉让傅望之狂躁又羞耻,他是如此高大俊美,身形像是一头健硕骇人的猛兽,此刻却无法反抗眼前女子的行为。
最后只能用那种仿佛要射刀子一样的眼神看着燕无臻,不甘又倔强,皮肤都染了一层粉红色,活脱脱一位色厉内荏,不堪重负的大肚孕夫。
检查很快结束,到裴子骞的时候,他主动道,“我自己来。”
他可比傅望之要识趣,十分配合燕无臻的要求,让脱就脱,让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不见丝毫羞耻,甚至于后来燕无臻让他自己剃去孕夫某处不方便生产的毛发,他也没有丝毫反对,甚至动作还慢条斯理,仔细得很。
却见燕无臻也不催促,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虽然冰冷沁凉,却着实美得让人无法用语言描绘。
裴子骞轻咳一声,加快速度,最后这个环节他只用了傅望之一半的时间。
燕无臻如同一位真正尽职尽责的医生一般,将所有数据记录下来,而后道,“好了,体检结束,二位注意休息,一天后我来给你们复检。”
说罢,当真推门离开。
傅望之紧缩眉头,语气犹疑,“她就这么走了?!”
裴子骞懒洋洋道,“大概是认为在梦魇里我们反正也跑不到哪里去,干脆就直接不盯我们了。”
他视线瞥向傅望之的肚子,眨了眨眼道,“老傅,你说要是我们生的孩子性别一样,就让它们就当朋友,要是不一样,就定个娃娃亲怎么样?”
一头卷发,风流倜傥的男子如是开着老掉牙的玩笑。
他向来风趣幽默,此刻大着肚子,让他身上那种不安于室浪荡气息减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沉积下来的稳定与平静。
好像位四处游荡的潇洒诗人停下脚步来,着手于柴米油盐的平凡生活,烟火气并不会将他染俗,反而有种别样的成熟魅力。
听到裴子骞提起肚子,傅望之英俊至极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沉,眉心暗色也是忽隐忽现。
他学不来裴子骞的安然自若,既然正常的手段取不出这些恶心人的玩意儿,他宁愿就让它们就死在里面。
傅望之伸手按住自己的腹部,打下一枚绞杀符,却没想不仅没能击碎这些异卵,反而让他疼得面色惨白,剧烈喘息。
他面色越来越冷,仿佛覆了一层冰霜一般,不顾那撕裂般的疼痛,又尝试了服毒,剖腹,从高处坠下等一系列恐怖的流产方式。
其中好几次,他都已经杀掉这些异卵了,可是一眨眼,时间又回到了他动手之前。
裴子骞才不动弹,瞧着傅望之跑来跑去,他打了个哈欠,然后拿起病房里的果盘吃起来。
“真酸……”他吐槽一声,却没有放下果盘,他时间算的刚好,每次水果快要被吃完的时候,傅望之刚好打胎,时间回到原点,他果盘里的水果又满了。
无限免费续杯了属实是,吃自助餐都没有他这么自在的。
傅望之屡次不成,疼得全身痉挛,憋了一肚子气,此刻看着裴子骞那事不关己的样子,便骂道,“饿死鬼投胎!吃死你算了!”
裴子骞摸着肚子,“我不吃孩子也要吃呢。”
他这话真是颇有父爱,完全就是个看起来不太靠谱、实际却颇有分寸的孕夫,一点都对肚子里的生物不反感,淡定的很,仿佛男人就是天生会怀孩子一般自然。
但细看,他手里的盘子早已经被他捏碎了,如今还能完全看不出痕迹地使用,全赖裴子骞的灵力。
所以他并非不动怒,只是他比傅望之要会掩盖情绪的多。甚至于他越气,越感到被冒犯,就越悠然自得,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压抑着怎样骇人的杀意和暴戾。
如果有机会报复燕无臻,他会比傅望之狠毒上千倍万倍。
傅望之现在并非理智状态,他没有看出裴子骞的心思,只觉得这人是说风凉话的猪队友。
他气得鬓角青筋突突得跳,撸起袖子,朝裴子骞走去,“我也不想动手的………”
“行了,有这闲工夫,不如思考一下如何破镜。”
裴子骞打断傅望之无意义的举动,他看向墙上那张贴的孕夫守则。
“你用了这么多方式都没能把异卵杀死,大概是因为触犯了第一条守则。我们之前分析过,阴山病院的所有守则第一条和最后一条相悖,皆因为院长矛盾的性格,如果想要破除这层梦境,八成就得像生孩子一样,把异卵产出来。”
傅望之听到这话脸色难看到极点,但他还是和裴子骞讨论道,“你的意思是,守则里暗含着燕无臻刻意留下的生门?”
裴子骞点头,“这很符合我们之前关于燕无臻性格的分析不是吗?”
燕无臻并没有杀害当初分尸她的村民,只是将他们镇压在病院里,并以这些守则加以行动限制,或许她是真存了一丝不愿手染鲜血的人性。
傅望之想起之前挖掘到的有关燕无臻的过往录像,不得不承认,裴子骞说的有道理,之前不就有玩家,利用相悖的守则躲避了危险吗?
他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咬牙切齿道,“那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