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微风徐徐吹拂。
玄渊殿内,还点着灯,案前的琉璃珠灯散发出昏黄的光芒。
殿内香炉里还点着熏香,弥漫着淡淡幽静的气息。
善渊坐在案桌前批阅公文,一张俊美如斯的脸,在烛火的映衬之下更显得精致完美,
他的身影修长挺拔,一袭墨色锦袍衬托着他愈发挺拔如玉,青丝如墨散落在脑后,他正认真地审阅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偶尔会拿笔批阅一二。
良久,殿内灯光忽而摇曳了一下,善渊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眉心放下手中如掾笔,抬起眼帘,原是殿内小仙侍在挑灯芯。
“什么时辰了?”他问道。
小仙侍作揖忙回道:“回神君,快子时了。”
善渊微颔首,站起身,走至殿外的庭院,看了一眼天空。
月朗星稀,繁星璀璨。
“神君,您这是要去哪儿?”小仙侍忙追出来问道。
“不必跟着。”善渊说完,便消失在了浓浓夜幕之中。
“神君......”小仙侍欲要喊他,但是话未出口,善渊的身影就彻底消失在夜幕之中,只留下他一人站在庭院中,望着天际的繁星发呆。
小仙侍坐在门外台阶上有些踌躇,今日本是他当值,谁知神君过了子时不歇息也就算了,还深夜出去,他亦不知自己应不应该先去歇息。
他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就守在殿外等神君回来。
......
这时,善渊穿过廊亭,来到神殿后院,他站在门外,看着屋内烛光跳跃。
透过窗子他便看见池蔚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榻上呼呼睡得正熟,他的眸中掠过一丝无奈。
随即他便施法隐身进入屋内。
“嘶......好疼。”池蔚本想翻个身,却又扯动到身上的伤,痛得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秀气的眉头紧皱,不得不又躺回之前的姿势。
善渊坐在床沿边上,垂眼看着池蔚的睡颜,他伸出手掌轻抚在她的伤口,为她注入灵力减轻痛苦。
许久,睡梦中的池蔚似乎察觉体内被注入一股冰凉之意,她舒服的嘤咛一声,翻了身,将善渊的手紧紧搂抱在怀里。
“嗯。”她低吟一声,在他的手掌蹭了蹭,像只贪睡的猫咪一样。
善渊则是一个失重,直接跌坐在池蔚的身侧,看着近在咫尺的娇俏脸庞。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扑面而来的少女馨香,还有她身上那股熟悉的茶叶香气,一双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经过方才善渊的灵力输送,这时的池蔚已经没什么痛感,她的呼吸均匀绵长,睡得极其香甜。
良久,他才回神,缓缓抽回自己的手,从床榻上起身,边看到角落里的药瓶子时。
他俊眉蹙了蹙,还是弯腰捡了起来,打开盖子,修长的手指捻着了一些药膏涂在池蔚的伤处。
他的目光凝视着她身上的伤口,眼神变得深沉起来。
待他走出屋子时,站在屋外抬头看着皎洁的月亮,他眼底的情绪变化莫测。
......
次日,太阳还没升起,木香便推门进来唤醒了池蔚。
池蔚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抬眸看了一眼窗外天空,“还早啊,这天都没亮。”
木香见她一副困倦的样子,便不忍心叫她起床。
“姑娘再不起来,恐要迟到啦!”
“迟到?”池蔚猛地睁开眼睛。
“昨日神君不是说让您卯时就去玄渊殿吗?您要是再耽误,怕是会误了时辰。”木香将洗漱的东西摆在床边的矮桌上,“您还是赶紧洗漱。”
“不是吧,这么急。”
池蔚无奈地从床榻上爬起来准备洗漱,又瞧见矮桌上的药瓶子,心里不禁纳闷,这瓶子不是被她扔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她伸手拿起药瓶子,直接扔到角落里。
木香见状连忙捡起来,“姑娘,这药您怎么又扔了,昨日涂抹不是好了不少,我听说这药还是神君亲自配制的。”
他亲自配制的?池蔚有些惊讶,她活动了下筋骨,确实好像舒服了不少,难道这药真有奇效?
“小木香,你怎么还没变回来?”池蔚一边穿着义务,一边朝着木香问道。
木香笑着解释道:“姑娘,这身装扮确实出入别地就方便许多。”
池蔚想了想,她倒是忘了这里是神界,跟别的地方不一样,若是惹上了一些是非,那可就麻烦了。
还是赶紧养好伤回花开富贵,免得夜长梦多。
她狐疑地拿起那瓶药膏,仔细看了看,那就相信他一次,说道:“小木香,你帮我抹下。”
待木香帮池蔚上完药后,她便换上仙侍白袍,简单的梳洗过后,便出了门往玄渊殿方向跑去。
池蔚闻着自己身上淡淡的药香味,皱了皱眉,“难闻!”
她抬手掩了掩鼻子,一路疾奔而去。
池蔚气喘吁吁地跑到玄渊殿大门口,她站在殿外大喘着气,抬头看了眼高耸的殿墙,又抬头望了望上面的金字牌匾。
这便是神界众人挤破头都要进来的玄渊殿了,果然够大够气派,比她的花开富贵不知道好多少倍。
池蔚内心啧啧出声,就是太远了,就每天这么跑来跑去,这神君也是够累的。
此时此刻的她又累又渴,“神君......神君......”
她边喊着便朝殿内跑去。
玄渊殿的主殿大堂内,善渊正坐在案前批阅公文。
今日他穿着一件素白袍子,宽松的袖口与领口绣着金色纹饰,腰间系着一块金色玉绸带。
发髻梳在脑后,一支木簪斜插发髻,垂坠下来几缕碎发遮住了眼眸,薄唇微抿,透出一丝疏离的冷峻,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与疏离。
池蔚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跑到他面前,抢过他手里正拿起的茶杯一饮而尽,随即便放回他的手中,她擦拭掉嘴边残余的水渍。
一旁的仙侍们见状,都替池蔚捏了把冷汗。
这姑娘真是胆子忒大了,竟敢在玄渊殿如此放肆!
上次九天神君来的时候偷喝了一杯神君的茶,就被打了出去。
看来这姑娘是凶多吉少了。
“你这茶不太好喝啊。”池蔚咂巴了下嘴,她又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放到善渊手里。
“不是说让你卯时来,你迟到了。”
善渊话落。
池蔚便看见他身旁的一位仙侍正拿着笔,正奋笔疾书地在记录着什么,她的目光落到了他面前的纸上,上面写道:
池蔚今日迟到一刻钟,
池蔚方才抢了神君茶喝,还说不好喝,
池蔚进殿未向神君行礼,
池蔚不解地看向善渊,“神君这是何意?”
“磨墨。”善渊淡淡说着。
池蔚闻言,立即抬头看向记录的仙侍。
仙侍对上她的目光,慌忙低下头。
“哦......”池蔚无语地叹了口气,便乖巧地走至他身边,拿起砚台,蘸上墨汁,开始研磨。
一旁的仙侍们全都屏息静气地盯着这一幕。
看来神界又有八卦要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