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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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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

冰凉泛着冷意的修长手指顷刻间捂住了她的嘴,尖叫声瞬间隐藏在掌心,江知渺更加绝望了。

“别怕,我不是怪物,怪物是不会说话的。”

江知渺听到这话,也瞬间回过了神!

的确,丧尸是不会说话的,果然还是她神经太紧绷了……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冰凉的掌心,身后的人有一瞬间的颤动,仓惶地将手缩了回去。

江知渺偏头,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

他身着华丽绛紫长袍,却有白领藏在脖颈,将那肌肤掩盖住,身姿出尘,夜风扬起他的衣衫,淬着不知名的鲜血红,若隐若形。

双目清冷孤傲,深谙的眼底充满了冷静,墨发高冠,却余下一根黑色发带,平白添了几分冷然,紧抿的薄唇,彰显他的几分冷漠。

冷白的双手早已收回,他微微倾身向前,应当是无意中发现她的存在。

江知渺看向四周,伸手将他拉了下来,额前的碎发贴在脸侧,他淡淡抬手,将它捋直了些,清冷的眉眼带着几分茫然。

“姑娘只身一人?”

江知渺这才听到,他声音有些清冽好听。

她将干粮一分为二,朝他送去一半,“和其他人走散了。”

她半遮半掩的回答,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绝对不像外表这么柔弱。

“原来如此……咳咳咳……”他答完,忍不住侧过头轻咳了一声,转头再看向江知渺,却见她将他未接的干粮收了回去。

“???”

江知渺向后挪了一步,冷冷地盯着他华丽绛紫色长袍上的鲜红血迹,还没干涸,明显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

她放回干粮,毅然抽出那从未出鞘的长剑,直接架在了男子的肩膀上,紧贴那被白领遮住的脖颈,逐渐靠近。

“你被咬了?”她问。

男子一动不动,清冷黑眸转瞬即逝几分危险与警惕,他淡笑,“姑娘别误会,这是别人的血,在下没有被咬伤,如若你不放心,大可检查检查。”

说完,他摊开双手,一副“任凭处置”的神色。

江知渺紧抿着唇,冷冷上下扫了他几眼,这身上的血迹倒只有这下盘的衣袍上有,其他地方都未曾看见。

“好啊!”她将长剑收回剑鞘,眉眼弯弯地笑了笑。

男子眉心突突跳,似是没想到她竟然答应的如此爽快,僵在原地没动,他镇定地盯着靠近的江知渺。

这姑娘长得倒是不错,不算最美,也不算清秀,眸子中闪烁着寻常人没有的坚定,即便身处乱世,却依旧坚韧,但也有女儿家的胆小,他没忘记了刚才她被吓到尖叫的场景。

江知渺凑身前去,两人靠的极近,她温热地气息近在咫尺,男子微愣,别过头去,她双手撩开他的手臂长袖,光洁无瑕,没有一丝伤口,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笑的温润如玉。

她移开目光,又伸手撩开了他胸口的衣袍,他穿的不多,只随意一扯,就能看到在内健壮的胸膛,江知渺唇角微抽。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

正了正色,她又看了看他的双腿,并没有伤口的迹象,她抿了抿唇,坐了回去,将原本分开的干粮递了过去。

男子微松了口气,伸手接了过去,“多谢姑娘。”

话落,却觉江知渺紧握着干粮没松手,他诧异抬眸。

江知渺微笑,慢慢松开了手,男子回过神,感激地笑了笑,低头拿着干粮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江知渺侧目盯着他吃了会儿,当他低头时,却以极快地速度伸手,扯掉了他原本护住脖颈的白襦巾,“脖子藏的这么严实,莫不是被咬伤了?”

白襦藏在里衣之下,它扯出来的那一刻,胸口原本松垮的衣袍被大肆带开,露出了一大片的皮肤,同时也让她看清楚他的脖子。

肤色正常,并没有被咬伤的痕迹。

“真是抱歉,我太敏感了。”她面带歉意一笑,将白襦送了回去,伸手想将他的衣服拢好,却发现他满脸愤恨地将白襦拿回去,紧接着别过身,微红着耳根将衣袍给拢紧了些。

江知渺挑眉,这么纯情?

她不过是看了看脖子和胸口,古代人都这么保守吗?

“你也别不自在,这是为了我们好……”

她打开水囊喝了一口,说着轻快的话语活跃尴尬的气氛。

男子拢好衣裳,正了正身子,盯着她冷漠地扯了扯唇角,“姑娘可知道,扯了我的白襦巾,可是要嫁给我的。”

“噗——咳咳咳???”

江知渺闻言一呛,睁大双眸震惊地盯着他,放好水囊,擦了擦唇,她满脸难以置信,“你不会说这是你们家族传统吧?”

男子:“……”

“这白襦巾只能被心爱之人新婚夜扯下?”

男子:“……”

你说完了我还说什么?

他垂下黑眸,将眼底的冷意隐藏下去,舔了舔苍白的唇,没再说话,只是眼眶顷刻间通红,看起来像是被欺负了一般。

江知渺:“……”

她登时罪恶感附身,想给自己一巴掌,好像欺负了什么良家妇男。

盯着他苍白的唇,江知渺抿了抿嘴,将水囊递了过去,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真是报一丝儿……我不知道你们家还有这种习俗。”

“现如今怪物横生,我还以为你脖子被咬伤了才将它挡住,这也怪我,只因昨日身边人接二连三的被怪物吃掉,故而警惕了些……你若是还生气,那就揍我一顿?”

江知渺意识到这白襦巾恐怕就是他的贞操带,顿时心底也更加过意不去,身体往他这边探了探,面上一副不好意思,心里却有点腹诽。

这习俗真奇怪,不理解但尊重……

看着她脖颈洁白无瑕的肌肤,他淡淡别过头,声音仔细听还有些羞愤,“不必了……你就当没做过这种事。”

江知渺一听点头如捣蒜,“放心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说完,她还做了个嘴角拉拉链的动作。

男子扯了扯唇,像是被她的动作逗乐了,他接过水囊喝了一口,还给她后,又将脖颈的白襦巾整理好。

江知渺见他神色终于好点,不由松了口气,果然比较传统的人相处起来还是要注意点。

她看着男子,似活跃气氛的问道。

“我叫江知渺,你叫什么?”

男子顿了顿,道,“我叫……裴允书……”

“裴允书,名字真好听。”她随口赞了一句。

裴允书眸色晦暗,腼腆应了一声,斟酌着说辞还想问下她的身世,却发现她已经打着哈欠有些困倦了。

睡眼朦胧,还余留着打完哈欠后的眼泪,她擦了擦眼角,托着下巴瞪大双眼和瞌睡对抗着。

裴允书失笑,“你先睡一会儿吧,我今晚估计不会离开。”

江知渺如释重负,接二连三的紧张感早就让她体力有些透支。

她感激地点头,“等稳定下来了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裴允书:“……”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

说完,江知渺就双手环膝闭上了双眼,裴允书收回目光,心里思量着自己的处境,又看了看寂静的四周,眼底闪过痛楚。

想来……是金书将那些怪物全部引开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心中有些伤怀,却猛地听到身旁原本应该睡着的江知渺嘟囔道,“裴允书……”

他抬眸,疑惑地看向她。

江知渺未曾抬头,闭着双眼不知道是在说梦话还是其他,“裴允书,你最好别偷偷走掉了,不然我变成怪物会第一个来咬你的……”

裴允书:“……”

他张了张嘴,欲解释什么,却发现她气息平稳,好似刚才的一切是做的梦。

无奈地收回余光,他稳了稳心神,借着月光能看清楚官道上的一切,竖着耳朵仔细听着情况,待观察半个时辰后还没感觉到任何危险,便拿了些杂草盖在江知渺身上,自己也稍加隐藏了些,阖上双眸小憩了会儿。

夜色寂寥,在远处的山洞中,金书绝望地躲在里面瑟瑟发抖,眼泪糊了满脸,却死死咬着手臂不敢发出声音。

听着山洞外呜呜咽咽的嘶吼声,金书掷地抽出身上唯一的匕首,缓慢架上了自己的脖子,心中默念:

公子,这些怪物太可怕了,金书自小被公子护着,性子胆小,想来第一次看到怪物的时候就生出了一死了之的想法,但我还想为公子做点什么,如今做完了,金书撑不住了!!

他闭上双眼,握着匕首果断地刺进自己的脖颈,刺痛感剧烈,顷刻间鲜血迸发,喷洒到洞壁上。

下一秒,在洞口徘徊的丧尸群蜂拥而入,将金书压在地上,贪婪地吮噬着新鲜的血液与皮肉……

江知渺是被憋醒的,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呼吸不畅,鼻子被堵住,嘴唇也无法张开呼吸。

猛地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原来是被裴允书捂住了口鼻,正当她想拿开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在他们的正前方,有一个丧尸正漫无目的地四处走动,似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可又停在原地没有上前。

他们的距离,不过半米,丧尸脑袋像是被一刀从头顶横切下来的,余下的鲜血伴随着脑浆挂在一边,随着他走动的动作摇晃,仅剩的半边瞳仁发白,浑身散发出腐烂的臭气。

江知渺看到,裴允书脸色发白地捂住自己的口鼻,剑眉紧皱,好似身体隐隐有些不适,且快支撑不住。

她戳了戳他的手臂,示意她不会轻举妄动,裴允书点头,将手缩了回去,可那丧尸几乎近在咫尺,他看着花白的皮肉与浆体,胃里直翻滚。

江知渺睡了会儿状况倒是好点了,她紧咬着牙,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如今已经是晨晖时,太阳还未曾照射大地,天地间还有些夜晚的余暗。

周遭扫了一圈,江知渺猜测,兴许是昨晚这头丧尸没有跟上那些队伍,所以留在这里找食物。

她伸手慢慢推了推裴允书,示意他往旁边靠一靠,裴允书虽面带疑惑,但还是缓缓往旁边挪了一些,他紧捂着的口鼻,苍白的脸,彰显出他整个人已经非常不好了。

他移动虽小心,可还是有细微的衣服摩擦草地的声音,那丧尸听到声音,忍不住继续往前走了走。

裴允书黑眸闪烁,看着丧尸靠近,却依旧一动不动的江知渺,他张了张嘴,想喊出一声,快跑!

下一刻,却发现她眼神凌厉,果断抽出腰间长剑,利落地趁着丧尸前倾之际,顺势朝他脖子砍了下去。

半边的腐烂头颅顷刻间滚落,掉在了裴允书与江知渺之间,紧接着他的身体也向旁边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裴允书瞪大双眼,死死盯着江知渺!

江知渺呼出一口气,将长剑在丧尸破旧的衣裳上蹭干净污渍,才将它放回剑鞘,随即撩起额前碎发,看向裴允书。

江知渺:“基本操作,不必夸赞!”

裴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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