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赤道留住雪花,眼泪融掉细沙,你肯珍惜我吗。——《当这地球没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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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沫刚出了律师事务所后,刘文瀚便打来了电话。
“晚上有空吗?老学长请你吃饭。”刘文瀚的声音隔着电话听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稳重,让人不自觉的信任他。
不过陈沫说什么不会让刘文瀚买单,能够帮她在王振阳那边遮掩住自己想要离婚这事儿,还给她介绍了靠谱的离婚律师,她已经是欠下了天大的人情债。
“行,”陈沫爽快的回答,“不过说好了这次我请客。”
刘文瀚本想要拒绝,但是想到陈沫这次请客,下次自己再找个由头请回来,则可以借机再跟她多处处。
因此也没有过多的推拒。
两人到了的是一家装潢精致的日本料理店,其实当刘文瀚主动提出来要去日料店的时候,陈沫心里便涌出一阵感动,因为当年读大学的时候,陈沫最喜欢的就是学校美食一条街上的日料店。
没想到时隔多年刘文瀚还记得自己上学时候的口味。
等到陈沫到了的时候,刘文瀚已经坐在日料店包间里的榻榻米上等了。
“给你要了壶清酒,听说他家的清酒很有特色,是自己酿的,”陈沫没开车刘文瀚是知道的,因此还没点菜,刘文瀚便让服务员先温上一壶清酒等陈沫,“不知道这里的清酒合不合你的口味。”
这家日料店算是最近新开的,听说食材都是当天从日本空运过来,海胆、刺身和生鱼片都是出了名的新鲜,陈沫早就想要来试一试了。
起先是考虑到刘文瀚很少吃刺身,后来是他根本没有时间来陪她出来吃饭。
“看看想吃什么,”陈沫给刘文瀚递上菜单,“学妹难得能请到学长的客,所以学长这顿千万别跟我客气。”
边说着还边把刘文瀚手边空了的酒杯给斟满。
席间,两人谈了很多当年在学校发生的趣事,对于上大学时候那些年少轻狂的青春岁月,说实话,陈沫还真是有些怀念。
哪知道时间一晃便是那么多年过去,学校里的青春岁月早已经成了过往云烟,而他们一个成了鼎鼎有名的大律师,一个是默默无闻的失婚主妇。
真是各人有各人的境遇。
“所以,离婚之后有什么打算?”忍了一个晚上,刘文瀚终于把这个话题抛了出来,“如果你想接着回小学当老师的话,我这边有客户是小学的校长,我可以帮你问问看。”
显然在刘文瀚眼里,陈沫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良家妇女,脱离社会这么多年,结婚之后完全围着王振阳这一个男人转,如今即将离婚,怎么着他这个学长都应该义不容辞的帮衬着些。
当然他还存着点别的意思。
说实话,陈沫是真心感动的,但是她也清楚,刘文瀚可能想要出手帮她不仅仅是基于同学感情,她最害怕的便是至今还没结婚的刘文瀚对她还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所谓“钱债易偿,情债难还”,她怕她这一离婚便让刘文瀚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这就非常的难办。
至少短期内她不想再次牵扯到感情方面的纠缠。
因此面前刘文瀚提出的帮助,她委婉的拒绝道:“不用麻烦了,最近黄娅回了江城,我打算和她一起办个教育机构做课外补习,不过还是谢谢你了文瀚。”
毕竟雪中送炭难,刘文瀚不管出于什么心思,能对她提出帮助她就已经很感谢了。
被陈沫笑着拒绝后刘文瀚则是没有再提起要帮助她的话头,毕竟聪明人之间的对话是点到为止,若是陈沫真需要帮忙,自然会和刘文瀚开口。
不过陈沫真的怕刘文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即使有再大的困难也不敢轻易的向刘文瀚开口。
因此她主动岔开话题问道:“学长什么时候打算和现在的女朋友修成正果?”
陈沫笑着打趣刘文瀚说:“我手里准备的红包可是已经为学长准备好几年了,就是打算瞅准了时机第一时间就送出去。”
刘文瀚被问及这个问题后则是尴尬的笑了笑,“不着急,打算等女朋友工作再稳定些。”
其实这不过是刘文瀚给自己不结婚找的借口,谈了两年的女朋友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原本刘文瀚就打算这辈子认了命,和一个方方面面条件都很不错的小姑娘携手一生,但是临了却遇上陈沫这边闹离婚,这便让他心里已经化为死灰的火苗儿又有了春风吹又生的趋势。
毕竟这么多年兜兜转转,他忘不掉的还是当年让他魂牵梦绕的人。
说白了就是心里还把陈沫当做是他的白月光。
陈沫点了点头,她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女孩子事业要强是应该的,毕竟要想结婚以后的日子过得稳,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不然像我一样……”
依附男人的后果,就是平白给人做了三年的免费保姆。
说到这里,陈沫只能苦笑。
刘文瀚这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徒惹得佳人回忆起了伤心事。
这个话题结束的匆忙,期间王振阳打来电话说富川那边生意的事还没谈拢,要推迟几天才能回来。
大抵陈沫是习惯了王振阳这样东奔西跑的忙碌,对于他的说辞也懒得再计较,因此在电话里“嗯”了两声,便挂断了电话。
连虚伪的关心都懒得再与他敷衍。
“打算什么时候和他摊牌?”见陈沫挂断了电话,刘文瀚便问道,“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陈沫知道自己这种丧偶式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但是就和大限将至的病人总有点回光返照似的,越到摊牌的时候便越不着急。
毕竟这年头只听过赶着结婚的,倒没见着几个赶着离婚的。
再说手撕渣男打脸小三的戏码她还没开始上演呢。
所以她对刘文瀚说:“文瀚,你是个律师,你跟我说说看,我要是做出当街怒扇小三巴掌并对小三拳打脚踢这样的事儿,要被判多久?”
显然这个问题问的超出了刘文瀚的想象。
陈沫看着刘文瀚有点目瞪口呆的样子,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开玩笑的,你还真当真了。”
刘文瀚这才后知后觉的缓过来这只是陈沫和他开的玩笑,他有点讪讪地笑了,说:“沫沫,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凭他对陈沫的了解,陈沫那种印刻到骨子里的清高和冷傲是不会允许自己做出这种当街泼妇般的行径的。
不然陈沫也不会在得知王振阳出轨后,当机立断的选择离婚,而不是去王振阳的公司大闹特闹弄得人尽皆知。
她陈沫丢不起这个脸。
陈沫默然,刘文瀚是真的太了解自己了,她天生就是有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清高气,大约归功于自己做教授的亲爹,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读书人特有的穷酸味。
唯有遇见和王振阳离婚分家产的时候她倒是锱铢必较。
因此陈沫无奈的笑了笑:“是啊,我是做不出来泼妇骂街的样子,”但是想必也不会让那个女人好过。
毕竟那女人身上花的每一分钱都有一半是从她陈沫身上扣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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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陈沫喝的有些上头,她告别了刘文瀚准备去洗手间整理整理妆容,却没想到刚出了包间便迎面撞上喝的微醺的杜岩析。
杜岩析算的上是这家新开日料店的半个老板,鉴于日料店的主厨是他的多年朋友,挚友从日本学成归来后资金困难,他便大手一挥,直接资助了朋友开起了独属于自己的日料店。
这种帮朋友忙的事情他向来义不容辞,两肋插刀。
而杜岩析今天来店里主要是为了试新菜的品种,外加上几个朋友许久未聚在一起,正巧借此机会碰个头,喝喝酒。
哪知道一出来便见到已经一个礼拜没见到的小女人。
自上次饭局一别后这个女人当着他面把他从手机的黑名单里拉了出来,但是转脸便把自己拉进了微信黑名单,手机不接,短信不回,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想必还是记着那一吻之仇。
他还打算过阵子忙完了去亲自登门拜访拜访这位王太太,哪知道今天却赶巧碰上了,正好省的他去逮人的功夫了。
因此杜岩析挑眉道:“哟,遇见熟人了。”
他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日料店里的员工都忍不住的侧目,想要窥探老板口中所谓的熟人究竟是谁。
果然陈沫的模样没有让这些人失望。
杜岩析的话音刚落,陈沫立马感受到人来人往的目光,她暗暗的瞪了杜岩析一眼,毕竟两人不清不楚的关系,还扯什么熟人,她恨不得路上见着了就当没见着。
歹怪这个不知道脸皮为何物的杜岩析还偏要往自己跟前蹭,生怕自己看不见。
只是众目睽睽之下,陈沫也不好打了杜岩析的脸,她只能强颜欢笑说道:“好久不见啊,杜少。”
“是有段时间没见着了,”杜岩析的话里似乎有话,“不知道最近王太太在忙什么呢,”说着,他还眼尖的瞄见在陈沫没关好的包间门里似乎有个男人的身影。
显然不是陈沫的老公王振阳。
杜岩析的眼神闪过一丝愠怒,这种感觉像是自己独占的猎物被人半路截胡了去。
不过很快,他便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接着在陈沫的耳边不怀好意的吹气道:“王太太,王先生前脚刚出差,你就这么不甘寂寞的会野男人了?”
“要是真觉得春宵难耐的话,我不介意王太太打我电话,我保证随叫随到。”
“保证服务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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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岩析: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野男人敢当着我面勾搭我女人。
陈沫:杜岩析你怕是对自己的认知有什么误解。
杜岩析:?
陈沫:看清楚了么,你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三个字: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