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上铺满花瓣,拥抱让它成长,太拥挤就开到了别的土壤。——《爱情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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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沫不得不佩服杜岩析办事的行动力。
与王振阳冷战后没过几天,她便接到了即将成为她前夫的男人的电话。
电话里,王振阳声音阴沉,似乎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但陈沫也懒得多问一句,直接问王振阳离婚协议签好了没有。
王振阳问她,声音听上去阴恻恻的:“陈沫,是不是你早就想好跟我离婚这事儿了。”
陈沫在看着手上的宣传手册,这些都是江城有名的教育机构的招生广告,花花绿绿的,铺满了整个桌子。
“王振阳,这话你是不是问的有些迟了,”陈沫将手上的广告分门别类的放好,“当初你出轨的时候可没问我是不是做好你出轨的准备了。”
大抵是在渐渐走出上一段婚姻的阴影,陈沫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得格外的好了起来,连带着脸上都多了些笑,只是面对前夫,她的话头依旧带着刺。
“现在再谈这些过往的事儿又有什么用处,赶紧把这婚离了才是正儿八经的,”陈沫看着桌上这些广告,觉得自己这创办补习班的事儿真的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少不得把心思都扑在这上面。
“你现在耽误的不仅仅是你我二人的时间,还有人肚子里你儿子的出生时间,”陈沫抓准了王振阳的软肋,狠狠地刺下去。
她就料准了王振阳这男人不会允许自己儿子的户口本上是“父不详”三个字的。
“那就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王振阳彻底撂下了个明确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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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了吗?”临近江边的餐桌上,陈沫双手环在前胸,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大抵斯文禽兽,便是如此。
男人嘴角带着坏笑,他嘴巴里叼着烟,手指一直拨弄着金属的打火机,点燃,熄灭,熄灭,点燃,重复着这个无聊的动作。
丝毫不介意陈沫出言不善的语气。
“满意?”男人挑着眉,反问道,“王太太,哦不对,应该改口叫陈小姐,”男人的语气狭促,“不应该是我来问陈小姐满意不满意吗。”
边说着,男人边用口型说出那四个字——“离婚快乐”。
陈沫气得身子打颤,细长的指甲掐了进了肉里都感觉不到痛。
没错,杜岩析就是故意的。
今天早上陈沫刚从民政局里出来,便接到了杜岩析的电话敲定今天晚上吃饭的时间。
他这一举动,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就巴着她赶紧离了婚扯了证好出来陪他浪。
“杜岩析,你别太过分了,”陈沫觉得自己能应下杜岩析的邀约前来江边见他已是在心里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准备。
毕竟之前自己还没离异,推拒着杜岩析的骚扰还有由头,但是现在她成了失婚妇女重新回归单身队列,在杜岩析面前,自己就好像是一块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
这滋味的确不好受,特别是自己看中的那套门面房还被捏在他的手上。
杜岩析挑眉,“过分?”他弹了弹手上的烟灰,“我还以为是陈小姐你过分呢。”
“我按照你的要求搞定王振阳,现在你却反过来倒打我一耙说我过分,”此刻,杜岩析眯着眼,语气也跟着危险了起来,“沫沫,做人可是要讲讲良心的。”
边说着,他还煞有其事的起身端着长颈的玻璃瓶,给对面的陈沫倒了杯红酒,以显示自己从头到尾的清白。
鬼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陈沫只能懊悔自己真的是踢到了铁板,其实当初她托杜岩析帮她给王振阳施加压力也是别有居心,既然他杜岩析真有本事,那就借他的刀来试试水,左右也不会坏过当时与王振阳长期冷战的情况。
哪知道杜岩析真的说到做到,这日子还没过一个礼拜,王振阳就顶不住高压向她低头,连带着离婚协议也签的爽快,该给她的居然一分没少。
也不知道这杜岩析暗中使了什么手段能让王振阳就此罢手。
只是现在倒好,没了王振阳,来了个杜岩析,陈沫仿佛感觉自己像是刚从狼穴出来,还没来得及喘息片刻,便又陷进了个虎潭之中。
现在追悔莫及也没什么用,并且按照这个架势,杜岩析就如同那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冥顽不灵。
硬的招数不行那她只能再试试软的。
因此陈沫开口说道:“在和王振阳离婚的这件事多亏了杜少的帮忙,若我之前稍有得罪,还希望杜少海涵,”说完便拿起桌上刚倒好的红酒,一饮而尽。
说着倒也爽快的干掉了杯中的红酒。
杜岩析听见陈沫的话后不置可否,他慢条斯理的夹了块面前的菜放到陈沫的碗里,“先吃口菜再喝酒,空腹喝酒容易伤胃。”边说着还给她舀了碗刚煲好的热汤。
虚怀若谷的关心才叫陈沫胆寒,就好比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想想他杜岩析就没安了什么好心。
“杜少客气了,”虽然心里是百万个拒绝,但是说实话,这煲的恰到好处的羹汤的确缓了缓陈沫隐隐绞痛的胃。
食不言,寝不语,杜岩析和陈沫算是相当贯彻这一条规矩的人,只是杜岩析是习惯,而陈沫则是懒得开口。
“和王振阳离婚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吃饱后杜岩析终于放下了筷子,他抬手搭在另外一张椅子的椅背上,姿态肆意,似是无意的挑起话头。
陈沫喝茶的手一顿。
“投资门面房?是打算用来保值的还是用来做生意的?”
“怎么,杜少对我这个下堂妇的离异生活很感兴趣么,”陈沫手中的放下酒杯,看着面前的男人,佯装镇定的开口道:“还是需要我作为过来人传授传授失败婚姻的经验,好让杜少给未来的婚姻借鉴借鉴?”
陈沫自嘲的口吻逗笑了杜岩析,他看着陈沫,愈发的觉得面前的女人有点意思,仿佛是个潘多拉魔盒,不管自己怎么逗弄,都有着怎么也挖不完的矿。
大概是个宝藏少-妇。
杜岩析喝了口杯中的酒:“让过去的王太太给我传授经验倒是不需要,”杜岩析似乎想起了什么,“若是陈小姐需要我给指点指点投资经验,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不过不是免费的哦,”末了,杜岩析又坏心的加了一句,“看在陈小姐是熟人的面子上可以考虑打个折扣,肉偿的话我可以考虑免费。”
“杜岩析!”陈沫气结,就差把面前的红酒给全数倒在杜岩析的头顶。
杜岩析似乎很懂怎么惹陈沫生气,他看着陈沫上下波澜起伏的前月凶,笑的更加的肆无忌惮,“陈小姐别生气嘛,毕竟生气容易使美女过早衰老。”
“如果陈小姐不需要我给指点指点投资经验,那么床上的经验我也不介意指教指教,”末了,杜岩析还看似好心的加了一句,只是话中的下流不言而喻。
伴随着“哗啦——”一声,杜岩析的头顶上被一杯红酒倒下,似乎还为了应景一般,下颚上还流了几滴红色的酒。
白色衬衫被毁了个彻底。
杜岩析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但是很快他的脸上又换上那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这就生气了?”只有陈沫知道他语气里有多么的不怀好意和危险。
陈沫完全估量不出他下一步想要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
陈沫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准备从这里离开,只恨自己傻了吧唧的应了杜岩析的鸿门宴,什么事遇上杜岩析就果真没好事儿,可惜,她后知后觉的太晚。
陈沫刚要站起来,身子便被杜岩析一把从身后搂在了怀里。
“想跑?”杜岩析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喷薄的热气吹得陈沫的耳朵痒痒的,“是不是太晚了点?”
进了他杜岩析的狼窝就别想跑。
陈沫哪里比得上杜岩析的力气,她挣扎了几下便被杜岩析箍紧的死死的,“杜岩析你松开,”她瞪着杜岩析,“难道杜少已经这么没品需要强迫女人了吗?”
陈沫以为这么说会让杜岩析放手,但是她却忘了杜岩析是一般的男人么,就是个无耻之徒。
“嗯?强迫女人?”杜岩析的手摩挲着陈沫的腰,她原本挣扎的身子立马放软,“我还没玩过强迫女人的戏码,正好王太太今天满足满足我。”
说着还缩紧了双臂,将陈沫箍的更紧。
“你流氓——”陈沫已经全然不顾什么贤良淑德的形象,对着杜岩析脱口大骂起来。
“嗯?我流氓?”杜岩析像是有点不满,接着他的唇细细密密的落在了陈沫的侧颈。
到底是哪个男人更流氓一点,他杜岩析好歹是守法良民,那王振阳就是持-木仓违法。
陈沫下意识的颤抖了两下。
“我如果流氓的话,那么上个礼拜在临江的富丽酒店8038房,再上个礼拜是在富川的皇冠酒店7468房,还有上个月去深圳出差,王振阳其实是带着……”
男人的声音荡漾在陈沫的耳边,就如同一把匕首一般,扎的她一个猝不及防,低头一看,便发现自己的心脏已经鲜血淋漓。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陈沫开口哀求道,连带着身子都气得发抖。
就是不知道是被无赖的杜岩析气得,还是被自己王八蛋的前夫王振阳气得。
杜岩析将陈沫的身子板正过来,他刚想要不顾陈沫的情绪接着说,却发现陈沫的眼角已经红透,泪水像是开了闸门一般,滚落在白皙的脸上。
他有点怔然,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举动。
“求你……别说了,”陈沫哑着嗓子说到,她的声音里泛着哭腔,她以为杜岩析又要开口说那些直捅到她心窝子里的话。
只是这样的声音听在杜岩析的耳朵里真像一把看不见锋芒的软刀刀刃,最可怕的是,刀刀见血。
于是杜岩析将她搂到了怀里。
被陡然抱住的陈沫愣了愣,但是温热的胸膛裹着她冰冷的身体,将她这些时日以来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了下来。陈沫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白衬衫上,衬衫上还残留着红酒的味道。
是被她泼的。
陈沫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冷静自持,但是杜岩析刚才的话像是打开了陈沫情绪失控的开关,她已经做不到顾忌自己的形象,就这样在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面前哭了出来。
说实话,从直到王振阳出轨到现在离完了婚,陈沫都刻意的将自己的情绪压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要为渣男哭,因为不值得。
就当自己七年的青春喂了狗。
但是埋藏在心里的伤口被人这样彻底的撕开,就好像是撕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让她原本建立了重重防备的内心变得溃不成军。
一直到耳边没了陈沫的哭声,杜岩析搂着她的身子动都没有动一下。
见陈沫的情绪莫约是平复了,杜岩析这才清了清发痒的嗓子,“这婚都离完了,所以你就更用不着难过了。”
“早点认清楚渣男的真面目,也算是及时止损。”
陈沫清楚,杜岩析这个在拐弯抹角的安慰她。
这可惜,这安慰人的技术真的挺拙劣的。
不过倒真是歪打正着,他的这番话倒是彻底让陈沫打破了自己的道德底线,放飞了自我。
是啊,反正自己已经离了婚重新成为了单身女性,又何须拘泥于过去的条条框框,因此而不去享受单身的快乐。
既然男人可以在外面招惹了那么多的花花草草,那么作为没有婚姻束缚的女人,她又何须去顾忌。
一时刺激一时爽,一直刺激一直爽。
想到这里,陈沫干脆自暴自弃起来,出于报复王振阳的心态,她扯着杜岩析还沾着红酒酒渍的衬衫衣领,在他耳边轻声问道:“杜少,楼上的套房订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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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岩析:我希望压得我喘不过气的不是生活,是你。
陈沫(反手一巴掌):我是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