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桑烨回到教室时，陈清沃与蒋挽已经早就坐在了位置上。
见当事人回来了，陈清沃赶紧坐直了身体，但是时不时拿眼神瞟着桑烨。
“？”
等到桑烨想要抓住少女的视线时，陈清沃就好像跟他玩起了躲猫猫。
直到他实在有些不耐烦地，这下直接偏过脑袋盯着陈清沃：“怎么？我脸上有字吗？”
陈清沃这才轻轻咳嗽了一声，见上课铃响起，趁老师还没有来：“你刚刚被徐雪表白了，有什么感觉？”
“？”
桑烨一副看神奇物种的眼神盯着陈清沃，反倒把陈清沃盯得有些不自在了。
少女偏过一点头去，躲开了桑烨的视线。但是桑烨却像是起了兴趣一样，他见少女搁着嘲讽自己呢。
“啊？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少女的耳朵微微一动，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桑烨。
在少女见不到的视角里，少年饶有兴趣地勾起了唇角。
“什么？你该不会真的喜欢徐雪吧？”陈清沃嘴里含糊不清道，似乎有些不自在与不爽的意思在其中。
“怎么？你和她有仇吗？”桑烨反问道，手中已经开始准备下一节课的课本了。
陈清沃见桑烨并不是开玩笑的样子，一时间被气得牙痒痒：“你别给我搞啊！”
“怎么了，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桑烨故意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向陈清沃犯贱道。
“真的假的啊？”陈清沃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模样，见物理老师踏进教室后，桑烨也收起了开玩笑的意思。
他见陈清沃还搁那纠结：“假的。”
陈清沃心中那别扭的情绪终于在此刻消散了，她在自己本子上撕下来一页，然后埋头刷刷刷写了几个字递过去。
一张白色的纸条瞬间出现在了桑烨的视线里，桑烨不明白为什么陈清沃非要干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
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不过他还是好脾气地拿过来看了一眼。
只见那纸条上少女几个大字在上面，因为写得匆忙甚至龙飞凤舞的。
桑烨仔细辨认过后，这才看明白这上面的字。
她，和你不太配。
看得出来少女的纠结之意，上面涂涂改改了好几次。
桑烨也乐得跟她在这浪费时间，他反问道。
那我，和谁配？
那张纸被递到陈清沃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到正式开始上课，陈清沃也没有给他回信。
反倒惹得桑烨频频侧头看去。
只见少女正端正地坐着，手里根本就没有那张纸条的身影。
想必不知道被陈清沃丢哪里去了吧，桑烨也没有多想。
物理老师如今已经年过中旬，嗓门却还是中气十足，他拍了拍桌子：“安静，下面我开始要报成绩了！”
桑烨察觉到自己边上的少女似乎身躯一震，他用余光看到了少女面如死灰的脸。
陈清沃真的感觉自己小命要到头了，她胆战心惊地缩着脖子，等待着物理老师的审判。
结果在重点批评的人之后，她竟然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
见鬼了，难道自己这次走狗屎运了？
物理老师将几个站起来的人狠狠骂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视线似乎有意无意地朝陈清沃的方向扫了一下。
“该不会要特别把我拉出来说吧。”桑烨听到少女口中的念念有词差点没笑出声来。
他见陈清沃这样紧张，于是安慰道：“说不定是表扬你的呢？”
“不可能，这次不仅没抄到你的，甚至没有瞄到旁边人。”陈清沃丧气地说道。
桑烨微微抿了抿嘴唇，想要说的话又咽回了自己的肚子里。
“说不定靠自己可以考的更高呢？”其实桑烨想说的是这句话，但是此时他也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会不会让陈清沃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下面，我要重点表扬一下我们班新来的转学生桑烨同学。”
陈清沃还是第一次见物理老师脸上能够出现这般高兴的模样，要知道他之前一来他们班都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听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物理老师的口中，桑烨表面不显，实则陈清沃却发现他悄悄坐直了身子。
“瞧你这样。”作为一个差生，陈清沃根本不明白得到老师的表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说到底，她其实并不是太在乎的。
“这次，桑烨同学物理考了满分，是这次物理考试的年级第一！”物理老师神采飞扬地开口道。
陈清沃感觉如果桑烨身后有条狗尾巴，一顶都翘的老高了。
“卧槽，厉害啊！”全班的视线都聚拢了过来。少年面露成熟稳重，坐得笔直，看上去态度认真。
物理老师越看这个新来的桑烨越满意，多亏了他，自己这次在年级物理老师里面都扬眉吐气了一番。
然后他转移了自己的视线，落在了此时正在开小差的陈清沃身上。
“陈清沃！你又在开小差！”那洪亮的声音把陈清沃吓得一激灵，她赶紧将准备摸出来的课外书塞了进去。
她还以为物理老师会多夸一会桑烨呢。
曹磊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陈清沃：“虽然你这次进步很大，但是也不是你骄傲的理由！”
等等，为什么磊哥责骂的话语第一次听起来那么顺耳？
陈清沃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她将视线转移到桑烨身上，似乎想要向桑烨求证自己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见少年轻轻点了点头，陈清沃这下好了。
坐得比桑烨还笔直，第一次将背挺得板直。
桑烨：大姐，你刚刚怎么说的来着，不是不在乎吗？
陈清沃此时都不和桑烨搭话了，用眼神示意桑烨闭嘴。
你打扰到我听老师讲话了！
少女眼神里的意思在明显不过，桑烨被气笑了。他转过头去盯着传下来的试卷，自己的试卷此时被物理老师扣下来。
听说是要挂在年级的学习园地里。
此时只能和陈清沃看同一张了。
少女的字迹有些龙飞凤舞的，虽然桑烨的龙飞凤舞是很潇洒的那种，但是陈清沃的字则是······
很难辨认。
桑烨只能这么评价。
这是他明明记得之前陈清沃的字似乎挺端正的啊？
试卷上打了一个五十八分，陈清沃见自己的试卷在桑烨手上，赶忙凑了上去：“快让我看看我走狗屎运考了多少？”
“五十八分！”
陈清沃当即演起戏来，用餐巾纸微微摊开来，在空中划过了一道白色的弧度：“苍天有眼！”
桑烨也不知道她又抽什么风，五十八这么的激动。
然后他就听到少女的下一句：“终于考过了自己的鞋码！”
桑烨沉默了，现在他知道为什么陈清沃突然抽风了。这要是他估计也可能会抽一下了。
蒋挽此时趁机转过头来，朝陈清沃比了一个大拇指：“厉害啊，这次靠自己考这么高！”
一听到这个，陈清沃刚刚提起的一些兴趣再一次萎了下去。
曹磊一向考完试后会让同学们花一节课四人小组讨论题目。
刚好王帅，桑烨，陈清沃与蒋挽是四人组。
王帅拿着自己的试卷，指着计算题的最后一大题的倒数第二问，询问着桑烨时。
陈清沃与蒋挽已经说起话来了。
桑烨抽开笔套，拿起一张草稿纸在画着图形。王帅则是认真地听着桑烨的讲解。
“快别说了，这次全靠我走运······”陈清沃在洋洋得意之后，再一次回归到了现实。
她有些泄气地开口道。
蒋挽欲言又止地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就在这时，桑烨似乎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也不知道是有什么魔力一般。
蒋挽试探地说了一句：“或者，其实这才是你本来的实力？”
“这怎么可能啊。”陈清沃对自己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她前几次考试有时候连鞋码都考不过。
这次考五十八分已经是上天恩赐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你对了身边人的答案，反而更加差了呢？”蒋挽其实早就想对陈清沃这么说了。
她和陈清沃是初中就认识的，因此她自然知道。
陈清沃进这个高中完全靠得就是自己的实力。
当时在初中那个班的天之骄女，那个老师手下的理科战神。
不知道在高中前的那一个暑假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夜之间，陈清沃大变了模样。
甚至高一一整个学期都没怎么来上学，问她怎么了也不说。直到后面高二稳定来上学后，成绩也一落千丈。
蒋挽自然是担心好友的，但是每当她询问起来时。
陈清沃总是会轻飘飘地转移话题，到后面蒋挽也识相地不再询问了。
如今有了这次机会，已经高三的他们。蒋挽还是想要再劝劝，所以她开口了。
可是陈清沃却好像愣住了一样，她不自在地笑了笑：“别开玩笑了······”
可是蒋挽这次却没有再退步，她一时心急，脱口而出：“可是你明明初中理科很······”
陈清沃的眼神第一次彻底地冷了下去，她不想伤害好友，同时也不想与其争吵。
“够了，蒋挽。”
陈清沃似乎沉默了那么一分钟后，又快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她扯开一抹僵硬的微笑：“不是有句老话嘛。”
“好汉不提当年勇。”
作者有话要说：高中物理考不过自己鞋码的人举手！
（乖乖举手）（擦擦眼泪）（整理整理自己的衣冠）（圆润地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