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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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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知知匆匆挂掉了电话。

听筒那边传来的口耑息深深震撼了她幼小的心灵,以致她呆愣原地,不知所措。

没几秒,手机震动传来彩信,她犹豫着,轻轻点进去。

然而看清楚的那一刻,她瞳孔放大,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苏又黎这个王八蛋啊啊啊!他发的什么啊啊啊啊!

从知知深吸一口气,焦躁地来回走,又是脚趾扣地,又是摸后脖颈,又是挠熬夜发昏的头颅。

直到在阳台上吹了大半个小时的冷风,砰砰乱跳的心才安静下来。

此时已经凌晨四点,城市开始喧嚣,天际也慢慢亮了起来。

感谢5.0的视力,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天边那层叠渲染的蓝紫色的云。

看着看着,指尖莫名发痒。

从知知眼神失去焦距。

脑海里有笔在慢慢勾勒。

先是凸起细长的锁骨,与微凹的胸骨柄,胸肌下边缘阴影要明显,也不能少了两块扁圆和圆的珠粒。

再是长而平的块状肌肉,不是平均分割的,应该有八块,上面宽下面窄,显得腰肢也细。

不能忘了腹外斜肌,也就是鲨鱼线……有点可惜,他是躺着的,闪光灯也去除了一些阴影,似乎不是很能描绘……

脑海中的笔顿了顿,因为再往下就有点不可言说了。

那家伙确实是粉的,这倒是让从知知没想到。

奈子是粉的她还能理解,皮肤白的黑色素少,皮薄的地方就容易粉,苏又黎的嘴唇就特别红,要不然初见她也不会怀疑他上妆了。

可是那里也是……粉的。

应该是博起的状态,有些像掰开的水蜜桃,透明的水氵夜溢出来,在闪光灯下,好似扑了层碎钻。

从知知心中暗叹,苏又黎就算哪天破产,靠着独特撩人的粉,去蓝鸟卖男色,也能大赚特赚。

没多久,她回到卧室拿出iPad,把刚刚一闪而过的灵感画下来,可画着画着,她就愣住了。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

发生了什么?

绘画的心理障碍竟然消失了?她能继续画画了?

惊喜蔓延心头,她猛地从床上跃起,挺直腰背坐到桌子前,增添了一个新的页面,尝试去画床边的静物。

然而,她却一笔也画不出来。

从知知愣住了。

她的手颤抖着,画在板子上的线条犹如一条条扭曲的虫,混乱至极。

她不甘心,再切回方才那张腹肌胸肌图,勾勒、上色、环境光……顺畅无比,最终效果比照片还动人。

可她又切回去画窗边的静物——依旧画不出来。

如此几番之后。

从知知后靠在椅子上,因熬夜而酸涩的眼,被iPad的屏幕光刺痛,她轻轻闭了下,眼尾就流出泪来。

好消息:她好像能画画了。

坏消息:只能画苏又黎的人体。

喻复两天两夜没睡觉,又淋了雨,还因为从知知坚决要分手的态度,陷入焦虑和苦涩之中,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了。

他发烧到40℃,差点晕倒在办公室,还是李秘书及时发现把他送进到医院。

也正是从知知母亲姜琳所在的A城第一人民医院。

喻复大半夜住进医院的事自然没能瞒过喻复的母亲杨兰茹,她听闻前因后果,当即勃然大怒,天还没亮就赶到医院去了。

等她到了病房,没发现从知知的身影,这股子怒气就更深了。

李秘书战战兢兢,趁着去厕所的功夫,给从知知发了条信息。

可惜早上六点从知知还在睡梦中,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于是等喻复醒来,就发现杨女士的脸色,比她头上戴的祖母绿发簪还要绿了。

他瞄了李秘书一眼,李秘书流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喻复只好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道:“妈,你怎么过来了?”

杨女士的穿着打扮都偏向新中式风格,看起来内敛又从容,可她说话做事却是雷厉风行。

闻言,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我不过来,还有谁过来?你那个亲亲宝贝从知知吗?”

喻复干咳了一声:“李秘书,麻烦你去买些早点。”

李秘书不太理解,老板这是和夫人说话不方便让他听,所以把他支开,还是故意给他空出时间,让他去把从小姐接过来,还是单纯地让他去买早点。

于是眼神疯狂暗示。

喻复:……

杨女士简直没眼看,直截了当地道:“行了,去把从知知给我叫过来,她男人都快死在医院里了,她不会还在呼呼大睡吧?”

喻复蹙了蹙眉,不太高兴:“妈,我生病这件事还没来得及告诉知知,她没过来很正常。”

杨女士一听这话就火气蹭蹭往上冒:“喻复,如果不是你告诉我你要和她结婚,我根本不会在意她来不来,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在我为你说话的时候胳膊肘往外拐,我们的母子情分也到头了!”

喻复无奈道:“这不过一件小事,何必说的这么严重?”

“小事?”杨兰茹女士的眉毛都要跳起来了,“喻复你是被从知知这个女人忽悠傻了吧?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娶她?她是八面玲珑能帮你商务应酬,还是精明强干能为你公司开疆扩土?她甚至都做不到关心你体贴你做你的贤内助!她就是一个靠男人吃饭的菟丝子!狐狸精!”

“妈!你说话太难听了!你的婚姻观不是我的婚姻观,我是要找个爱人共度一生,而不是要找个同事、合作伙伴共度一生!”

“好好好,我说话难听,我不懂你的婚姻观,我听说你在公司晕倒,大清早五点多我就赶过来了,结果我就是说话难听,我就是不懂你,对吧?”

“……”

李秘书这一刻诡异地同情起无限压榨他的资本家老板。

即便老板年近30,成熟稳重,在商场上运筹帷幄,也还是对付不了已经更年期的老板亲妈。

眼看他们俩吵得更厉害了,他这个秘书也不得不上去帮忙。

“夫人,喻总才刚刚退烧,医生说还是以静养为主。”

杨兰茹女士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李秘书这是嫌我话多吵到你了啊?”

李秘书:“……”

打扰了,情商太低,且对方无差别攻击,帮不了。

喻复轻叹一口气:“妈,你先回去吧,我不过发了点烧,下午就能正常工作了。”

杨兰茹女士盯着他看了几秒,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昨天晚上明明已经离开公司了,为什么又突然回公司?紧接着还发了烧?”

喻复淡淡道:“雨大,淋雨是避免不了的,发烧很正常。还有,您有时间就去打打牌,逛逛街,少安插人手在我的公司。”

杨兰茹女士忽而笑起来,觉得没意思极了,干脆拿着包站起来。

临走前,她冷着脸道:“喻复,你骗得了别人,骗不得你娘我,强扭的瓜不甜,强娶的女人只会让你不得安生,我绝不同意你和从知知结婚!”

喻复也冷着脸硬刚:“我的婚姻大事就不劳您操心了。”

闻言,杨兰茹女士脸色难看,恨恨地裹着披肩走了。

李秘书等门彻底关上了,才弱弱道:“喻总,我要不要把从小姐叫过来?”

喻复皱了下眉,摇摇头还是拒绝了:“不必。还有,我母亲的事,你不要告诉知知。”

李秘书只能点头说好。

从知知画完画睡了一觉,醒来已经上午10点半了。

她坐在床上,打开手机就看到了李秘书的信息。

抿着唇别扭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不想去看喻复。

昨晚喻复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她到现在还隐隐厌恶。

然而等她慢条斯理吃完午饭,又想起今天需要去医院探望母亲……

嗯……

喻复的医院是哪个来着?

……那要不要顺便去看看他?

毕竟母亲吃药住院花的还是他的钱……

从知知思来想去,到底还是良心不安,只好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等电梯了。

没多久,电梯门开了。

里面站着西装革履,气质干净,商业精英范的苏又黎。

从知知瞬间耷拉眼皮,露出下眼白:……

她扭头就走。

没走成。

被苏又黎拽进了电梯。

电梯徐徐下降。

从知知绷着脸,抱着胸,离苏又黎远远的。

她忍了几秒,还是没忍住,骂道:“苏又黎,你真不要脸!”

苏又黎理着袖口,一脸淡淡然:“过奖。”

从知知被噎了下,怒视他:“你昨天晚上那种行为,还有那种照片,都算X骚扰你知道吗?!”

苏又黎还是淡淡然:“我在行使我身为你男朋友的权利,让你了解我的身体特征。”

从知知无语死了:“见鬼的男朋友,我丝毫没有印象的事,你少给我乱扯!还有,以后不准再给我发那种照片!别逼着我去报警让你苏大少爷名誉扫地!”

闻言,苏又黎侧过脸,开扇型的双眼皮微微露出琥珀色瞳仁,眼尾的睫毛却下垂遮掩住眸色……这副低眉出尘的样子,把从知知看愣了。

“你喜欢吗?”他淡淡道。

从知知像被戳中后腿,猫毛立起要跳脚的猫,声音贼大:“我喜欢个屁!我一点都不喜欢!”

苏又黎挑了挑眉,哦了一声。

看起来不太信的样子。

从知知:……

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屈得要命,还心虚的要命。

她抱着胸气鼓鼓地斜瞪苏又黎。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这么能装模作样!昨天晚上喝醉酒给她打电话时,那个口耑息,下流的要命。

今天就人模狗样,惜字如金,正经得要命,还“哦”?哦尼玛个头!

从知知无语至极。

幸好,电梯下到了一楼。

门开后,她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要死要死!

以后再和苏又黎搭话她是猪!

几秒后,苏又黎缓缓走出电梯,望着从知知远去的身影,眸色深沉。

其实酒醒后,他有些后悔,这种出格的事他之前从未做过,知知也可能不喜欢这样的他。

今早的偶遇,是他故意为之。

他想试探知知的态度,如果她没有那么反感,其实也可以继续这样。

他想给知知钱,让知知和喻复彻底分手,但他又怕给钱这种事会伤害到知知的自尊,一时进退两难。

只能暗处做些引诱之事,以便让知知对他旧情复燃。

他开始变得卑劣。

可当初他就是太君子了,才和知知一别三年,还让喻复得了便宜。

苏又黎轻轻叹了一口气,难得对他和知知的未来生出一丝茫然。

医院内,喻复垂着头敲敲打打,似乎编辑发送了什么信息。

李秘书自觉愣在一旁实在尴尬,只好没话找话:“喻总,关于你让我订机票去北极的事,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商讨一下。”

喻复只是点点头:“把我近期需要开的会议全部延迟,给我空出度蜜月的时间。”

李秘书觉得有点太赶了:“现在公司正处于上升期,您却要一走三个月,这是不是……”

喻复勾了下唇,抬眸打量了一番李秘书,语重深长道:“文浩,你跟了我三四年,应该很了解我。在我看来,钱是赚不完的,我们应该拿着钱去享受生活,而不是拼命赚钱做金钱的奴隶。”

他垂眸,手指轻轻摩挲了下手机锁屏壁纸里从知知的睫毛。

“于我而言,知知是比赚钱重要一百倍的存在。”

杨兰茹女士刚回到家,就从手机弹窗看到了喻复官宣的微博。

[喻复:恭喜我自己,三十而立前夕遇到对的人~@从知知]

附带了一张他和从知知十指紧扣的高清大图,图中,从知知的无名指戴着无比闪耀的鸽子蛋戒指,引来评论里的一片艳羡。

怒火直冲头颅,杨女士当即冲到喻复父亲喻回舟的书房里。

“喻回舟!你别画你那破画了!你到底还管不管你儿子!”

喻父头发茂密,面部皱纹却很深刻,此时戴着眼镜,正在用毛笔勾勒着山水国画。

看到杨兰茹女士横眉倒竖的样子,也好似习惯了,放下笔,拿起画纸吹了吹,淡然道:“喻复都快30岁了,是一个有自我思想和主见的成年人,我没有管他的必要。”

杨兰茹听到他这一套就不耐烦:“别的事可以不管,但是他结婚这么重要的事,你身为他爸你怎么能不管呢?”

喻回舟还是那副波澜不惊地样子:“只要是正儿八经的谈恋爱,按部就班的结婚生孩子,我有什么好管的?”

杨兰茹还想说什么。

喻回舟抬起手制止:“小兰,现在的婚姻不像我们以前那样长久稳定了,结了婚再离的比比皆是,所以喻复眼前快乐就行了,何必管以后呢?”

喻父的意思很明确,只要喻复是结婚生孩子,不是乱搞生孩子,他都无所谓,喻复快乐就行。

杨兰茹和他说不通,只好离开书房,独自生闷气。

正巧她的秘书走过来,递过来手机:“杨总,叶妄离小姐打电话过来,说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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