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口照进床上,郭安澜被脸上的暖意所弄醒,她伸了个懒腰,低头一瞥就能看到床上和她并肩而睡的少女酣睡香甜的脸蛋。
均匀起伏的胸脯,平稳的呼吸声,无一不说明少女有个甜美的梦。
这可是难得一遇的场面。郭安澜想起以前都是红儿起个大早,她偶尔偷懒睡个懒觉,这次可是彻底反了过来。
“真是个小懒虫。”
话虽这么说,可郭安澜起床的动作刻意做到轻手轻脚,她随便批了一件外套,早晨雾气还挺重的,想到这里,郭安澜有一种想要练武的冲动。
她简单洗漱后,把披肩的头发梳成马尾扎了起来,额头前的碎发被她一并梳到脑后,只露出一个光洁饱满的额头。
郭安澜看了一眼颇显清爽的自己,穿好鞋就直接出去了。
她来到一处僻静处,平时这里没人经过,更何况现在还是一大早,她根本不用担心有人会在那里。
郭安澜拿起木棍,不着急练武,而是将基本功回顾了一遍,这次一遍遍地演练武艺。
直到满头大汗,汗水顺着眉毛往下流,都快流进眼角时,她才有功夫抹一把脸。
“不错,本来还以为是套花架子,没想到有点真东西。”
突然,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郭安澜吃了一惊,循着声音望去——不知何时,她身后竟然多了一个人。
还是一个男人。
郭安的目光在看清楚对方的面孔时,更是忍不住倒退一步,心中无奈:该死,怎么偶尔出来练套武功,都能碰到熟人。
好吧,这个熟人只是她单方面自认的,人家日理万机的大将军可不记得一个丫头。
燕赤雪一袭灰衣,稍微修身的衣服可以轻松看到下面的肌肉线条,郭安澜视力很不错,当然可以透过薄薄的一层衣料,瞥见燕赤雪养眼的好身材。
——问题是,她根本就不想看一个男人的身体啊。
郭安澜无力道。
算了,既然认出来了,还是好好行礼吧。
郭安澜这样想的时候,身体已经比头脑先行一步做出了选择。
看到自己老老实实地给燕赤雪行礼,郭安澜悲哀道:看吧,在将军府还来不及完成何壁交给她的任务,自己已经习惯了卑躬屈膝、奴颜媚骨的姿态。
也不知道这个习惯改过来要花多长时间。
郭安澜头疼道。
“你是何人?”
不出意外,燕赤雪开口第一句就是问她的身份。
郭安澜低下头,避免和他有视线上的交汇,她道:“我是绣春园的戏子。”
她斟酌了一下用词,还是觉得用“我”比较合适。毕竟,她又不是燕府的丫鬟,用“奴婢”显得太奇怪了,而她又做不到像柳长烟那样,可以厚颜无耻地以“长烟”自居,想来想去,还是“我”最方便了,这个万能的称呼,真是在哪用都没问题。
郭安澜暗暗庆幸道。
“名字呢?”
燕赤雪好整以暇道。
“长絮,长短的长,絮则是柳絮的絮。”
郭安澜老实本分道。
燕赤雪没说话,只是用别有深意地目光来回打量她。
郭安澜就跟没感觉一样,呆呆傻傻地站在哪。
“你刚刚耍的功夫不错,在哪学的?”
燕赤雪走进道。
他一靠近,郭安澜下意识就想倒退几步。可这脚怎么也抬不起来,总算是理智战胜了本能,压抑住抗拒的心理,郭安澜没有出现往后倒退的举动。
与你何干!
郭安澜很想甩下脑袋,用冷淡的语气回复燕赤雪。
只可惜,她没那个胆子啊!
“我跟着师傅学的。”
郭安澜临机应变道。
“师傅?”
“就是教我们基本功的师傅,人已经不在了。”
燕赤雪应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追问了。
至于郭安澜,当然是松了口气。
“若是没什么事,我就退下了。”
郭安澜刚想这么说,面前燕赤雪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已经先她一步开口:“绣春园是吧?以后你不用待在那里了,直接来临风院。”
扔下这句话后,燕赤雪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留下宕机的郭安澜,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这什么意思?不用待在绣春园了,难不成自己就成了他府里的丫鬟?
开什么玩笑,自己可不是为了伺候他才冒着生命危险来燕府的。
不过,郭安澜摸了摸下巴,只有接近燕赤雪,她才有机会完成任务。
伺候就伺候了,要是不早点完成任务,她可能一辈子都要赔在这将军府里了。
郭安澜抬头望天,刺眼夺目的阳光令她有片刻的头晕目眩,不管那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
郭安澜回去的时候,红儿已经醒了。
“长絮,你要喝粥吗?”
红儿问。
“要。”
郭安澜接过红儿递给她的白粥,“红儿,还是你亲手熬的粥好喝。”
“幸亏咱们住的院子有厨房。”
红儿道:“不然,只能吃别人的剩菜剩饭了。”
因为她们住的地方离后厨远,所以,轮到她们这里的饭菜要不是冷的,要不就是别人吃剩下的。
红儿发现有个废弃不用的小厨房,问过管事的后,就拿来煮点饭了。
比如,早饭的时候,两人就不会跑那么远去吃饭,而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郭安澜想起今早发生的事,不禁抑郁。
“怎么了,长絮?”
红儿奇怪道:“你怎么一回来就长吁短叹的。在外面碰到了什么烦心事吗?”
岂止是烦心事啊。
郭安澜不想欺瞒红儿,便道:“红儿,我今早遇见了将军。”
红儿惊呼一声,道:“什么?将军?”
郭安澜道:”是啊。”
“这不是好事嘛。别人想见的还不一定能见到呢。”红儿这里映射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跟她们不合的柳长烟。
“要是遇见也就算了,”郭安澜道:“不知为何,将军要我去他院子伺候他。”
红儿道:“将军应该是看上你了。长絮。”
“是么。”
郭安澜一点都不高兴。
红儿皱眉道:“你是我的好朋友,你走了,这里就只剩我一个人了。说实话,我也舍不得你走,可是,将军说的话,没人敢违抗啊。”
郭安澜扯扯脸皮,无论如何都不能展露一个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