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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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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靖风微微一偏头,吻住白阮的嘴唇。

由于有用力过猛不?慎把白阮亲成小白兔的前车之鉴,这?次的吻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力道轻浅,温柔到犯规,仿佛是在吻一个易碎的水中倒影。

这和郎靖风片刻前展现出的痞气粗野完全不相称,却反而在顷刻间瓦解了白阮的所有防线。

白阮纹丝不?动,没躲,也没试图挣脱,连严厉的道德感都暂时退避三舍装聋作哑。毕竟纵使白阮有再多理由,在当前的状况下拒绝?个如此温柔的吻,都显得有些残忍。

郎靖风摩挲着白阮的嘴唇,稍倾,克制地退开些,低声确认道:“害怕吗?想变原形吗?”

——也是被小白兔留下心理阴影了。

“不?怕,不?想。”白阮连耳朵都是滚热的。

他现在对郎靖风没有丝毫畏惧了,可想想这不?怕是用什么换来的,白阮心里?酸。

“你那牙……磨的时候,疼得厉害吗?”白阮小声问。

“不?疼,打麻药了。”郎靖风尽情呼吸着白阮身上?暖融融的味道,“我有个哥们儿,他哥是兽医,我找他哥磨的,自己磨我怕磨劈了,那不成自残了吗。”顿了顿,郎靖风像讲什么开心事儿一样语气轻松道,“我跟他哥说我喜欢上?个小兔子?,得想办法让人家不怕我,他哥边磨边骂我傻,说我八字没一撇儿呢先把牙干平了,磨完你不?跟我我就傻逼了。”

这正是白阮想提而不?敢提的疑问,却被郎靖风自己说了出来,白阮一咬牙,硬着头皮颤声道:“那你就、你就没想过,如?果我真的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你怎么办?”

白阮不敢也不?忍在这时斥责郎靖风太莽撞、太草率、太意气用事,可这又的确是事实,再给他多少次机会猜,他也猜不?到郎靖风会在一切都还不?确定的情况下对自己这么狠。

郎靖风轻轻笑了?声,道:“不?怎么办,不?就几颗牙吗。”

白阮咬着嘴唇,难受得眼圈泛红。

“你也觉得我傻吧?”郎靖风问,“感觉我太冲动了是不是?”

白阮摇头摇得脖子?都快扭了,昧着良心否认道:“没有,没那么觉得,就是……”

“觉得就觉得,不?要紧,确实有点儿傻。”郎靖风语调轻松地打断,笑模笑样地调侃道,“谁让我是雪橇三傻之?呢。”

装哈士奇装得非常入戏!

白阮简直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面对他。

“……其实吧,我要是二十八岁遇见你,我可能一点儿都不冲动。”片刻安静后,郎靖风正色道,“我非得先把你家祖宗十八代户口查一遍,看看你房产证,再看看你工资条,问问你有没有前男友,有几?个前男友,将来我俩家务怎么分,家里谁管钱,能不能生,小兔崽子小狼崽子?各打算生几?个,嫁妆你能出多少,彩礼想收我多少,房子写谁名……我都得问得明明白白的。”

郎靖风一脸欠揍地掰着手指?桩桩数过,道:“盘查完,我再跟别的约会对象对比对比,?看——喔,这个白老师条件最好,老师工作稳定,那行,就跟白阮谈恋爱。完事我再跟你签个合同,合同写上?我这牙磨了你就必须得跟我在一起,分手就得赔我四颗烤瓷牙……哥长这么帅,别说八字没一撇,大写那‘捌’字差个竖勾我都不答应。”

白阮眼里原本泛着水光,听见要赔四颗烤瓷牙,又听见大写捌,被郎靖风逗得噗嗤笑出声。

“但?是我今年才十八,”郎靖风低头,把下巴抵在白阮肩上用力蹭了蹭,“不?正好是为了喜欢的人犯傻逼的时候吗……先让我傻着吧白老师,别讲道理,伤感情。”

这确实是唯有心智尚未成熟,没离开过家族庇护,没遭遇过多少挫折,?怒拔刀不?计后果的少年人才?干得出来的事,等到过了这个十八岁,再过了这个白阮,或许郎靖风一生也不?会再有这样一往无前的愚蠢和莽撞。

白阮心头一片火热,他忽然抬起双臂,环住郎靖风的背,用力地抱了他?下。

“抱这么紧,从了?”郎靖风打趣道。

“……没。”白阮手臂?松,有些难堪。

这个拥抱中包含的主要是感动、感谢和安慰,白阮颜值高、年轻,性格又好,执教期间其实也遇到过被其他学生倾慕的情况,可白阮一向恪守底线,绝不?越雷池?步。

?直以来,白阮都认为这是身为老师的道德底线,如?果连这都把持不?住,教师资格证就可以撕了。所以,就算再感动,白阮也无法说服自己立刻答应?个同性学生的求爱,这实在过于离经叛道,远远超出白阮的底线和预期。

“从一下呗。”郎靖风冲着白阮红热的耳朵吹了口气儿,由于本来就没指望能立刻追到,他倒也没失望,用带着笑的声音道,“我们两个傻子挺配的。”

白阮被耳廓传来的麻痒弄得?缩脖子?,轻声问:“我怎么也成傻子了?”

“你不?觉得你也挺傻的吗?我付出点儿代价好歹是因为喜欢你,你倒好,为救那个沈嘉涵透支两年妖力……操。”郎靖风脸一黑,猛地板着白阮肩膀质问道,“你不?是喜欢她吧?”

“怎么可能!”白阮冤得想跳海,“那是我学生,我哪能有那种想法!”

郎靖风松了口气,眸光?转,奔着白阮下三路去了:“透支完你妖力够用吗?你这尾巴?天到晚的动不动就往外冒,别让人看见,再以为你往屁股后边塞东西了。”

白阮一开始还懵着,心道往屁股后面塞东西做什么,又不?是没裤兜,直到对上?郎靖风促狭的目光才?回过味儿,面颊腾地红透了,恼火道:“……郎靖风!你说什么呢!”

“反射弧挺长。”郎靖风乐得肩膀直颤。

白阮的怒气升起没几?秒钟,想想郎靖风付出的代价,就又蔫了下去,回手按掉感动出来的圆尾巴,抿着嘴巴,不?好意思训人,红云飞布的脸蛋衬托得那五官格外精致漂亮。

郎靖风心头一颤,双手捧住白阮的脸又亲了下去,这次他亲得没那么客气,含着两片柔滑温软的唇瓣又吮又咬,舌尖也不?容抗拒地探进内里勾缠着白阮的舌尖。

狭小的杂物间拢音效果极佳,唇舌贴合又分离时啵的轻响,搅动时的啧啧水声,与情难自抑时发出的嗯嗯唔唔的鼻音,都显得十分清晰,加上?这?狼一兔听觉都极敏锐,虽只是一个吻,这立体环绕的听觉效果却十分不?得了。

白阮怀疑自己要被郎靖风亲化了,被为人师表的道德感与被同性亲吻的禁忌刺激得沁出细汗,然而他兀自强忍着,没挣扎也没抗拒,直到郎靖风放开他的嘴唇,向下吮吻起他的脖子?,白阮才猛地一激灵,小声叫道:“别再往下了。”

郎靖风又狠狠亲了?下白阮的嘴唇,帮他把被扯松的领带重新系好,仔细琢磨着白阮的表情,道:“白老师,你刚才?让我亲,不?是因为对我动心了,是因为觉得内疚了?”

白阮不敢吭声。

他怀疑自己是有?点动心,因为方才郎靖风亲他的时候……他没什么厌恶感,甚至还有?点,气球?样飘了起来的感觉。

但?白阮不想搞师生恋,他就是要和郎靖风在一起也得是郎靖风高中毕业之后。况且,白阮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动心,今天这些事发生得太过突然,他脑子?还混乱着。

至于因为内疚所以才让亲听起来也很伤人,故而白阮只好纠结地保持沉默。

“说话,纯因为内疚吗?”郎靖风捏捏白阮没多少肉的腰。

白阮纠结成狗。

郎靖风催促:“说话,宝贝儿。”

白阮眼睛瞪得溜圆:“叫我什么?”

郎靖风嗤笑:“会说话了?”

“我不?知道。”白阮只好老实答,“但?我确实内疚……感动,也内疚。早知道你会这么处理,我就不和你说我被咬过的事,我现在真的……”白阮无力道,“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好了。”

“你不?用内疚。”郎靖风皱了下眉,又半开玩笑地打趣道,“我指甲能长回来,牙的话,那不然我订做四颗烤瓷的镶回来?但?你不?是有心理阴影吗?”

白阮眼睛微微?亮,小心翼翼地问:“能镶回去吗?我没阴影了,以后也没有了。”

“不?知道,没问过。”郎靖风见白阮确实愧疚得难受,反过来安慰他道,“磨牙没你想得那么严重,我生下来就是妖,早就习惯用人形生活了,根本影响不?着什么。你看满大街那么多人,谁也没长那四颗牙,不?也都一样该吃吃该喝喝么?”

白阮心里还是堵得厉害:“但?是就算你再不?用,它也是个象征……我以前看狼图腾,里面说狼牙是狼的荣誉,比狼命还重要,狼没牙,宁可……”

白阮不敢往下说了。

郎靖风乐了:“你个白跳跳还看狼图腾呢?不?是,你是抱着什么心态看狼图腾的?”

白阮耷拉着脑袋道:“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白老师你看看我,”郎靖风指指自己,露出个吊儿郎当的笑容,“我像是在乎什么荣耀象征的人吗?再说,我是狼妖,不?是狼,这区别可挺大。这么说吧,你和大森林里那些普通兔子?的想法能一样吗?人家普通兔子?天天就想着啪啪啪,啪完这个啪那个,啪完上?顿啪下顿,你可倒好,想亲你?下给我折腾的……”

白阮心想自己其实也成天想啪啪啪,不?过这个不能说出来。

“别难受了白老师。”郎靖风敛起笑容,认真道,“我没你想象得那么在乎那四颗牙,没有就没有,我不?会要死要活的。”

白阮摇头:“那你以后吃东西不受影响吗?还有,以后万?有什么需要自卫的时候,你因为这个打不?过人家,该吃亏了……”

“这么关心我?”郎靖风心脏一阵猛跳,压住心里小小的邪念,实话实说道,“我平时基本都是人形生活,狼形太不方便了,也没个手,手机都玩儿不了。”

——那些自己修成妖的妖怪才会动不动就喜欢变原形,比如?白阮,他在家时经常是原形,而且保留着大量兔子?的习惯,偶尔也会用动物的思维想问题,还在家里培植大量小白兔党羽。

可大多数妖二?代都对原形没什么执念,妖二?代在人类社会出生长大,天生就有人形,很少用原形生活,他们往往比妖?代更像人类,有些被人类同化严重的妖二?代妖三代甚至会觉得自己只是“有变形技能的”人类。

“吃肉啃骨头人牙够用,打架我也很少有上?嘴的机会,上?次我单挑那五只狗妖你看见了,我拳头就够他们呛,再上?嘴咬那不是出狗命了吗?”郎靖风说着,嫌恶地一撇嘴,“再说……挨咬那个要不?爱洗澡,?咬一嘴黑泥,咬一口不够我恶心的。”

白阮这还是头?次听说狼会嫌咬猎物恶心,不?禁有些茫然。

郎靖风亲亲白阮滚热的脸蛋,柔声道:“我把牙锉平不是为了感动你,也不?是想用几颗破牙绑架你,我就是想让你不?怕我,别躲我,不?说马上?在一起吧,至少给个机会好好相处,大不了你等我毕业。”

白阮一怔。

其实,郎靖风即便不?在意自己的狼牙,也完全可以做出很在意的样子,靠这个在白阮面前赚到大把感动分。白阮心软耳根软在郎靖风这不?是秘密,他如?果存着点歪念头,利用白阮的性格漏洞撒撒娇装装可怜,白阮很有可能会硬着头皮妥协。

可郎靖风却反其道而行之,把底牌全亮出来了。

而他这样做,白阮反倒更加触动,这份坦荡和诚恳带来的震撼并不?比锉平牙尖来得弱。

“你千万别瞎感动啊,差不多意思?下,对得起我在宠物医院花的挂号费和挨的那几针麻药就行。”郎靖风捧着白阮的脸,见白阮眼眶中正在飞速聚集泪水,忙道,“我没跟你闹,也没说反话,你心太软,?感动就懵了,到时候别分不?清到底是喜欢我了还是感动,还没喜欢我就愣说喜欢了,我什么地方你看不?惯也不?敢说了……要那样我还不?如?现在就忽悠忽悠你,跟你说‘白老师我最重要的牙都为你锉平了你看我多爱你,赶快跟我打?炮安慰安慰我吧’,我不?想那样。”郎靖风说着说着自己先乐了,“磨牙这事儿真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听话。”

白阮扭过头,?闭眼,眼泪簌簌落下。

“操……别哭。”郎靖风用拇指抹白阮湿漉漉的脸,“别哭了白老师,我错了成吗?”

白阮用袖子?胡乱抹脸,咬着嘴唇想止住眼泪,却完全止不?住,嗓音颤抖道:“你怎么这么傻呢……”

“白老师你这么想,”郎靖风托着白阮的脸蛋,哄小孩儿似的轻轻晃了晃,“要不?是你出手救我,我早就被天谴劈几?个来回了,还牙呢,拿扫帚把我扫扫能装满一骨灰盒就不错了,我连命都是你救的,你就甭纠结小问题了好吗?”

语毕,郎靖风琢磨着白阮在学生面前哭可能会觉得丢人,按着白阮后脑硬生生地把他往怀里?扣,让白阮把脸埋进自己衣服里哭了个痛快。

作者有话要说:白软软:QAQ

郎靖疯:在对白跳跳为所欲为的大好机会面前,我选择了做个人。:)

话说……三疯本人其实没有特别特别把狼牙当回事儿,作为一个妖二代,狼崽儿出生在人类社会,大部分时间以人形生活,他是大部分的人类小部分的狼,思维方式和普通的狼不一样。

所以什么为爱放弃自我啊,为爱自残自虐啊,其实是没有的~狼崽儿没想那么多,也没那么悲壮~(突然感觉好像骗了大家的眼泪2333………………狼崽儿是真的很用心很努力,这个不掺水,只是,没有磨牙断爪的悲壮,悲壮是没有的~

这个事情的性质对狼崽儿来说,不比整形手术严重多少,如果狼崽儿真的和普通狼一样,把牙看得比命还重要,那他也不会轻易锉牙,好歹也得再和软软处一段时间,确认确认眼神,对吧~

然而……白软软是妖一代,以动物的形态和身份生活过,他比三疯更看重“身为狼的荣誉”这一类事,所以不管三疯自己怎么想,白软软都是很心疼他的~

然后……小甜饼文没必要留遗憾害得大家郁闷,反正白软软已经get到狼崽儿的心意,而且以后也不会再怕他了。

所以……这种时候就要搬出万能的哆啦A梦云清师父了,烤瓷牙是狼崽儿开玩笑的太蠢了hhh以后让师父给他施个什么长牙大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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