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眼回答道:“战死的兄弟倒不多,不过受伤的不少。受伤的人有,白血兄弟占了两成,暗天眼的兄弟占三成,洪门的兄弟占五成。到目前为止,咱们还不算吃亏……不过…..”他话锋一转,和禇博咬耳朵道:“兄弟们的子弹基本上消耗光了,就剩点压箱底的玩意儿。要是硬往外冲,就算最后冲出去了,伤亡也会很大。不过有了你们带回来的这件筹码就好了,咱们算是有和地方谈条件的本钱了。”
听完金眼的话,禇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种结果已经算是非常好了,毕竟这里可是佤邦军的大本营,地理位置特殊,防备森严。
金眼:“你们在里面碰到了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禇博小声地将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小声说给金眼听。二人说着悄悄话,没人会去注意他们聊什么,大家的注意力都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谢文东的身上。
谢文东走上前来,先是恭恭敬敬地对佤邦老将军施以全礼。
谢文东拱手抱拳,走到老将军的面前:“前辈,晚辈有礼了。”
老将军既来之则安之,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给谢文东来了个军礼。
看他们两人的动作,两边的人都傻了眼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多么好的忘年之交了。
两人简单地寒暄了一阵,随即进入正题。
谢文东:“老将军知道我是谁?”
老将军:“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你是谢文东,山外那个叱咤风云、地位显赫的黑道新秀。”
谢文东:“呵呵,前辈谬赞了,晚辈愧不敢当。”
老将军:“你为失踪的老鬼而来?”
谢文东:“对,他是我的朋友。”
老将军:“你的朋友应该不多。”
谢文东:“对。”
老将军:“但每个朋友,你都视若珍宝。为了他们,你甘愿上刀山下火海。”
谢文东:“没错,老鬼正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中的一个。”
老将军:“所以你甘愿与金三角地区数一数二的佤邦军开战。”
谢文东:“没错,即便把它扫为平地也在所不惜。”
老将军:“你是第一个有这么大口气的人,如果我不知道谢文东这三个字,会把你当作是个疯子。”
谢文东:“做疯子有什么不好。疯子可以不守尘世俗规,做自己喜欢的事。唐伯虎有一句诗,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正是这个意思。”
老将军:“好一个疯子。不过,你要找的人并不在我这里。”
谢文东:“…真的不在?”
老将军:“不在。”
谢文东:“那他在哪里?”
老将军:“这就要问你的心了,你走吧。”
谢文东:“去哪里?”
老将军:“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谢文东:“我杀了你几百人,伤了你好几百人,就算老将军心境宽阔,你的人恐怕也不会答应吧。”
老将军:“我虽然老了,但依然中用,我是他们的首领。更何况,如果继续打下去,你们就算走不了,我们也剩不下多少。”
谢文东:“老将军说得在理,我需要向老将军借几辆车。等出山安全后,务必原物奉还。”
老将军:“叫人把车开过来,让他们走。”
佤邦军人都没动,这二人对话的速度太快,许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现场哗然一片。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谢文东他们放走,他们杀了己方这么多人,要是不为那些人报仇,自己枉为人,枉为兄弟。
佤邦军少将军上前几步,咬牙切齿道:“父亲,我们不能就这么让他们走,绝对不行,我们…..”
不等他说完,老将军厉声喝道:“难道我的话都没用了吗,叫人把车开过来,让他们走。”
少将军一时凝噎,被老爹一顿训斥,悻悻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抬起头,心有不甘地让人把车辆准备好,开到他们面前。
谢文东:“五行兄弟留下,其他人都上车。”
军令如山倒,众兄弟一边提放着周围虎视眈眈的佤邦士兵,一边把车子开到营地的前门空场上。除了谢文东和五行兄弟外,向旭、禇博、黄文聪都留了下来。谢文东让他们走,他们只说了一句话:“东哥不走,我们不走。”
短短八个字,情义何止山高、何止海深。
等车辆都发动起来,一切准备好后,谢文东这才向老将军告辞:“多谢前辈,如若有机会,来日定当还你这个人情。”
老将军没有说话,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浑浊的眼眸中好像还夹杂着别的情绪。
谢文东是转身走了,他身边的那些兄弟可没敢大意。他们抬着枪,一步步向后退去,慢慢退向汽车那边。
等他们一走远,少将军率众来到老将军的面前,指着前面的谢文东愤愤道:“老爹,这就让他们走了?这要是传出去,以后咱们佤邦还如何在金三角立足…..还如何…..”
不等他说完,老将军狠狠一拂袖:“你想怎么办不要问我,我现在要去疗伤,我什么也不愿意听,什么也不知道。”
老将军带着几十号保镖,离开了,就剩下上尚不知所措的少将军一众。
这时候,少将军身边的一名智囊转了转眼珠子,贴近前者的耳朵说道:“少将军,老将军的意思是,让你按照你的法子来。他刚才之所以妥协,是因为担心你们父子二人,全部遭于谢文东的毒手。现在你们都安全了,可以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了。”
此番话,少将军犹如醍醐灌顶,豁然打开。
他狠狠攥紧了拳头,一字一句骂道:“谢文东,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他马上交代下去,狙杀行动立刻开始。
这边,谢文东等人刚刚上车。
汽车发动后,禇博和黄文聪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东哥,那个佤邦的老将军就这么放咱们走了?难道,老鬼真不在这里。”
谢文东不置可否,扭过头反起向旭的意见:“向兄,你怎么看?”
没想到谢文东会问自己,向旭先是错愕了一下,随后思忖道:“依我看,那个佤邦的老将军不是个善茬,放咱们走只不过是迫不得已。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老鬼的确不在这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咱们是被人下套了,给人当了刀子。”
什么又是刀子,又是套子的?车内的人听得稀里糊涂,不知道东哥和向旭在打什么哑谜。
他们本想追问,谁知谢文东并不想现在严明,只是说了一句:“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东哥认为他们不会善罢甘休?”黄文聪咽了咽口水,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要知道刚才是在佤邦的营地里,他们在自己家里手脚不能完全施展开,现在离开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