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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害人害己幽冥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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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春院

临湖而建的阁楼二层上四面窗户大开,偶尔吹进屋内的湖风清爽,悠扬的琴声婉转萦绕。

阁楼的二层甚大,八个劲装护卫分为两排,面对面负手立于两旁,一个面容较好的琴妓坐与琴案前,垂着头钻心抚琴,时不时抬起头对着前面榻上的男人娇媚一笑。

“鉴宝大会?这陆承义那老小子脑子坏了?鸣音寺刚出了那档子事儿他就这么急着步人家的后尘?”嚣张嘲讽的语气毫不掩饰,夏释冰一身红衣斜躺在榻上,拈着请帖的手指一动,便将请帖丢到了魏荆的手里。

魏荆立在榻旁,问道:“庄主,那这鉴宝大会您是去还是不去?”

“去,当然去。”夏释冰调整了一下姿势,躺在榻上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这么热闹怎么能不去呢?说不定顺手就把幽冥石给弄回来了,听说那东西可以给人平白添上一百年的功力,有机会拿回来试试也不错。”

“极星阁里早就查过了,都是些没有根据的谣传。”魏荆道。

夏释冰冷哼一声,眸中闪过一道锐光,“谣传?可大多数人都信了就是事实了!这谣言才出来几个月,暗中动作的人还少吗!”

魏荆看着夏释冰蓦然阴鸷下来的面色,道:“是,属下定督促他们快速找到传播谣言的源头。”

夏释冰闭了闭眸,沉声道:“先把月落楼查清楚,查了两年才只知道人家的头目是个带银色面具的,连个名字都没有,都是干什么吃的!”

“是。”

此时,连接二楼的楼梯上面忽然有一个人探头探脑的往二层上看,正好被夏释冰眼角的余光瞥到。

脑中蓦然浮现那日在半月小筑楼梯上的人,夏释冰眸光一沉,怒道:“在那里缩头缩脑的作死么?要滚还不快滚过来!”

站在楼梯上的人被夏释冰的怒吼生吓得腿一颤,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幸好身手还算灵敏,稳住了身形后立马跑上剩余的几级楼梯,看了看两旁侍立的八个护庄十八卫,终是没胆子再往前去。

“查到了?”魏荆向他走了过去。

“是。”那人点头,将放在怀中的一封信娶了出来。

魏荆接过信打开,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挥了挥手示意那人下去。

“是。”

夏释冰闭着眼睛,一手抚着额头慵懒地平躺在榻上,另一只手一伸,准确无误的从一旁的小几上拈了一颗蜜饯放入口中。

“庄主,那个女人的消息查到了。”魏荆走到榻旁道。

“嗯?”夏释冰假寐的凤眸蓦地睁开,眸中寒气凛然。

“说说。”他道。除非是特意吩咐转交到他手里的密信,他是从来懒得看的。

“她叫程姣姣,是神医娘子的弟子。”

夏释冰的眸光一闪,“程丽娘?那岂非与萧霖师承同一人?怎么功夫那么差?”

“她救过夏清濯,似乎精于医道。”

夏释冰白了魏荆一眼,“废话,潇潇谷的弟子当然精于医道。”

“是。”魏荆垂头敛目站于一旁。

“还有呢?”从来没有听说萧霖还有一个师妹,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没有了,虽然玄武青龙朱雀三大堂主都服了我们,但是还有最重要的白虎堂在苏家手里,总归束手束脚。”

夏释冰的眸光一沉,倏然起身抄起小几上的茶盏往地上砸去,“苏林。”他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嘣——”琴妓的玉指一抖,琴弦应声而断,她抬起头,惊恐地看向夏释冰。

夏释冰抬眼冷冷看了她一眼,斥道:“滚!”

“是,主子。”

没有去看连滚带爬抱着琴往外跑的琴妓,魏荆淡淡道:“苏家大小姐今日回来这里,按时辰应当马上要到了。”

“苏菱?”夏释冰眸中正在消逝的怒气一顿,然后突然喷薄出阴冷的戾气。

“近几十年潇潇谷的弟子都快绝种了,除了萧霖难得还有一个丫头,你说——”他的嗓音低沉,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魏荆,“苏家的毒术再厉害,斗得过程丽娘的弟子么?”

魏荆的眸中异光一闪,“庄主是想……”

夏释冰的眸色深沉,“苏菱快来了,你去门口迎她进来。”

“是。”魏荆领命往楼下走去,扫了眼被楼上夏释冰砸杯声弄得噤若寒蝉的楼下守卫们,无奈地摇了摇头,往门口而去。

自从在沁绿山上庄主的脸被打得红了两日之后,脾气就没一日好过,都快那鞭子抽着人去查程姣姣的事了,如今结果虽有了,但还是糟心事不断,又是这大热天的,火气能不打么?看来等会儿迎完苏菱后还得去厨房吩咐他们煮一碗绿豆汤。

就这么想着,魏荆已经到了门口,正好苏菱的马车已经来了,但还没驶到了门口。

门口早已等着一溜迎接的人,但魏荆却亲自上前将车帘掀开,唇边扬起一抹得体的笑来,“赤日炎炎,大小姐一路辛苦,庄主早已着人在水榭备好茶水糕点,正等着大小姐过去呢。”

“我说表哥只派了你这个下人来接我,原来是这样。”苏菱娇丽的面容上扬起一抹笑容,“那行,就先去水榭。”说着,看都不看一眼魏荆伸过来扶她下车的手,径自朝里头走去。

魏荆的笑容依旧,看着苏菱远去的背影,眸中寒光飞逝。

……………………………………………………

程姣姣觉着,自己不会骑马这件事情真是做得太对了,否则上次去黑虎寨的时候她不会有机会去夏清濯同乘一骑,这次去灵石山庄那么远的路程她亦不可能与夏清濯同乘一骑,这样的艳福真是求也求不来的,竟然让她得了两次!所以,有时候什么都不会也是一件好事,她衷心感谢师父当年没让她学骑马。

傍晚。

夏清濯轻勒缰绳,让马儿停在今晚投宿得客栈门前,正要喊程姣姣下马,一低头却见她竟睡着了,想是大病初愈又颠簸一日所以累了。

将要出口的话堵在了喉咙里,他想让程姣姣好好休息,但又怕她晚上饿醒,略一思索,他轻轻将程姣姣唤醒。

“程姑娘,我们到了。”

程姣姣朦胧醒来,下意识想伸一个懒腰,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整个人靠进了夏清濯怀中,惊讶之余不禁微红了脸。

这……好大一块豆腐。

第二日清晨,照样启程赶路,快行慢行了十余日,灵石山庄总算是近在咫尺了。

程姣姣进下榻客栈时,已是天黑,本想着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没想到夏清濯竟然敲门说街上甚是热闹,问程姣姣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程姣姣必须承认自己是一个花痴,因为她当时脑子里就“轰”了一声,心里的那朵花那个叫开得鲜艳,所有疲劳一扫而空,想都没想立马就应了,屁颠儿屁颠儿就跟了上去,脑力里头好像在不停地放着烟花,于是,思维理智什么的就给截断了。

“当心!”身子一轻,程姣姣被夏清濯环住了腰肢,旋身带离了原地。

什么情况?程姣姣眼角的余光瞥见几匹呼啸而过的快马,茫然抬起头,看见的是夏清濯那张总是略带着温和笑容的脸,然后——脑子里头的烟花更加灿烂了,完全不在状态。

他竟然抱着她!唔,好亲密……

“程姑娘,你没吓着吧?”夏清濯看着傻愣愣睁着眼睛看着前方的程姣姣,不禁问道。

“嗯?”程姣姣无意识地哼了一声,她觉得有点儿脚软。

“程姑娘?”夏清濯的眉心微微一皱,疑惑地看着她。

“啊?”程姣姣终于回过了神,抬头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夏清濯,自动退出了他的怀抱。

他当才说什么来着?程姣姣想了想,笑道:“没事,没事。”

客栈本就建在繁华的主干道上,出了门便是熙熙攘攘的街市,天已黑了,店铺都挂起了红红的大灯笼,街市上人来人往,宝马香车甚是热闹。

心里有些尴尬,程姣姣也没有什么心思注意周围,跟着夏清濯随便逛了一会便一起回了客栈。程姣姣觉着,这一路走来,夏清濯的豆腐,她真是吃得够多的了,自己必须矜持,必须克制,否则人家不嫌弃,自己都要嫌弃自己了,真是……好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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