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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流年不利血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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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客栈大堂人声鼎沸,萧霖、展离和程姣姣端着菜盘子忙得脚不沾地。

今晚镇中富豪嫁女儿,在城里的好几家酒楼客栈摆了流水席,弄得声势宏大,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才好。

胜雪和丹云都被叫到后厨去打下手了,重霜身为老板娘也得偶尔端个盘子什么的。

“这陈员外可真是大手笔啊。”客人甲一边举着筷子大快朵颐,一边对身边的人感叹。

“那是,也不看看他女婿是谁,听说下聘礼的时候,那抬箱子的队伍把路都快排到镇门口了。”客人乙一边端着酒杯小酌,一边摇头晃脑道。

“听说啊,那李大公子风流成性,家里小妾已经纳了好几房,外边的相好也不少,这陈小姐嫁过去怕是要坐冷板凳吧。”客人丙低声笑道。

一边吃着人家的一边咒别人的女儿嫁过去坐冷板凳,怎么不噎死你!程姣姣一边往桌上端菜,一边眼睛也不抬地在心里嘀咕。

一旁的客人丁人听见了,嘿嘿一笑,道:“说到风流,可让我想起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客人乙忙凑上去问。

“你可知那莲州明月楼的花魁娘子是谁的相好?”客人丁故作神秘道。

“谁?”客人乙问。

“可是无名山庄的庄主夏释冰?”客人甲道。

“就是他。”客人丁一拍一拍大腿道。

程姣姣端菜的手一抖,溅出几滴滚烫的汤汁来,一旁的客人丙看了她一眼,皱眉喝道:“仔细着点!”便不管她继续望着客人丁。

程姣姣到旁桌端菜,故意放慢了速度,凝神听着。

“前些日子,那采花蜂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手痒摸了那花魁娘子的小脸一把。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客人丙迫不及待地问。

“那夏庄主提着剑追了他三天三夜,最终挑了他的手筋!”客人丁兴奋道。

“这夏庄主还真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物,结果那花魁娘子肯定是感激涕零了吧!”客人甲打趣道。

“这自是不用说,听说那夏庄主在可花魁的房里待了一天一夜才出来。”客人丁道。

“软玉温香抱满怀,那夏庄主可真是好福气。”客人乙挤眉弄眼道。

话音一落,几个人便围在一起发出了一阵低笑。

好个风流成性的夏庄主!程姣姣心中酸涩,抱着托盘头重脚轻地转身,却撞上了正在她身后收盘子的萧霖。

萧霖一个灵巧地转身,保住了手中的盘子,眸光深沉,道:“快完事儿,你先去后面休息吧。”

程姣姣知道他都听见了,低着头往后头而去,道:“我去洗盘子。”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向后院。

“姣姣小姐这是怎么了?”正端着菜盘子的展离问道。

萧霖摇了摇头,看着程姣姣失魂落魄的背影,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以下有妖孽……………………………………

天光如洗,阳光暖人,在冬日里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那凤山上虽说并不盛产药材,地势也陡峭,但是却产‘七绝草’,师兄考考你,你可知

‘七绝草’为何物?”小饭馆里,萧霖一边举杯浅酌,一边摇头晃脑道。

“清热解毒,凝露丹的药引。”程姣姣往嘴里扒着饭,头也未抬。

“那你可知它长在何处?”萧霖又问。

“悬崖的石缝里。”

“那它的周围……”

“七丈之内必有灵芝。”

“对了。”萧霖拂掌,春风一笑,“所以待会你去采七绝草,我去找灵芝。”

通常七绝草长的地方比长灵芝的地方还要险,竟然把危险的交给师妹,有这么当师兄的吗!程姣姣抬眸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道:“我去采灵芝。”

“姣姣啊,我瞧着你轻功比我也差不了多少,而且你以前常年陪师父在山里采药,那是悬崖峭壁如履平地,经验比我丰富得多了,是不是。”萧霖笑得谄媚。

“不是我轻功好,而是‘七绝草’喜阴,最好是经由女子之手采摘才是吧。”程姣姣睇眼看着萧霖。

萧霖笑得春暖花开:“师妹真是冰雪聪明。”

“师兄过奖了。”程姣姣亦是笑得温婉,扭头扬声道:“小二,来一碗鱼翅!”

萧霖笑容一僵。

程姣姣转过头来,笑得见牙不见眼:“多谢师兄了。”

萧霖轻咳一声,“哪里哪里。”

付账的时候,程姣姣懒得看萧霖的脸色,一个人先走了出去,但总觉得手里少了什么,想了半天,待终于想到自己到底少了什么后,已经出城老远了。

“怎么了?”看程姣姣突然勒住了缰绳,萧霖问。

“师父给我的剑,落在刚才的小饭馆里了。”

话音一落,程姣姣分明看见萧霖脸色一沉。

程姣姣笑容讪讪:“嘿嘿,你先走,我回去拿。”

萧霖一脸郁闷,调转马头,“别走太远,我去拿。”

程姣姣笑着朝她挥了挥手,“师兄您走好。”

……………………………………

古语有云:逢林莫入。可惜不巧的是凤山就在这片林子后面。

程姣姣看着不远处那片即使是在阳光下依然看上去阴森森的林子,觉着还是等萧霖回来一起进去比较好。

越过一个山坡,林子近在眼前,一匹枣红色的马儿乖乖立在林子前低头吃着草。

程姣姣觉着有些眼熟,便走近了去瞧,只见马儿的臀部上烙了一个火焰的印记。

啧,这不是夏释冰那家伙的马吗,好像叫什么“赤风”来着。

程姣姣转身四下瞧了瞧,并没有看见夏释冰的身影,便伸出手摸了摸赤风的脑袋,问道:

“你那个花心大萝卜主人呢,怎么丢你自己在这里,难道他不要你了?”

话一出口,程姣姣觉得自己语气酸酸的,便甩了赤风自己去栓马,刚走迈了一步便顿住了。

据她所知,这赤风从小在夏释冰身边,他宝贝得不得了,如今怎么连栓也不栓就把马丢在了这人迹罕至的地方。

程姣姣转身,再次抚上赤风的身体,汗迹未干,再细看赤风的样子,似乎很疲惫的样子,但前蹄却还焦躁地刨着地。程姣姣踮起脚检查马鞍,却看到垂着的缰绳上血迹斑斑。

程姣姣一脸怪异地喃喃自语道:“你的主人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还是,又追了什么采花贼几天几夜?算了,我竟然在问你……”

程姣姣自嘲地摇了摇头,便要离开,但赤风像是听懂了程姣姣的话,突然转过身子,一道血淋淋的伤痕可怖地划在它的后臀上。

程姣姣惊讶地捂住了嘴,“你是说……”

话音未落,人已经跑进了林子。

进了林中,一股阴冷之气夹杂着霉味阴面扑来,明明今日的阳光不错,却难以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

这种林子里难免会长些毒物,虽冬日却不可大意,所以程姣姣走得格外当心,又因着那横生的枝叶,使得道路格外难走。

林中光线昏暗,程姣姣又要走路又心急找人,衣衫早已被树枝钩破了好几处,却也顾不得形象了。

“扑——”又一次被树根绊倒重重摔倒在地,程姣姣觉得全身骨头都痛得没知觉了,用手撑地,愣是摔了好几次没爬起来。

突然,空气中传来兵器相交声,程姣姣精神一振,咬牙撑起半个身子往前看去,只见一抹红色妖娆,手执银剑,与一个身着青衣的男人缠打在一处。

衣袂翻飞,剑光四射。之前程姣姣从未看过夏释冰动真格地打架,不得不说,他的功夫的确很好,招式凌厉一气呵成,可那个青衣人的武功却更厉害,处处压夏释冰一筹。

夏释冰穿着红衣,不知道有没有受伤,但明显不是对手,再拖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程姣姣隐蔽好,瞅准了一个机会,猛地跃出,使了一招逃跑必胜绝技。

………………………………

“咳!”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程姣姣摔进了夏释冰的怀里。

烟雾散去,程姣姣看着那散落了一地的钢针,真想两眼一翻晕过去算了,真是神了,不仅能在烟雾弥漫不可视物的情况下打中轻功拔尖的她,竟然还能躲过那些角度刁钻的暗器,这世间哪里会有这种高手!

“你怎么在这里!”头顶传来夏释冰的怒吼声。

程姣姣白了他一眼,道:“来看看你有没有被人毁尸灭迹。”

“你!”夏释冰剑眉紧锁,怒发冲冠却又无计可施。

“飞花逐月。”那青衣人喃喃道。

程姣姣听见了,嘿嘿一笑道:“大叔你挺有见识啊。”

程姣姣心里那个郁闷啊,自己的暗器功夫连萧霖都未必能全身而退,最近竟然总是失手,真是流年不利。

“是谁教你的,或是你偷学的?”青衣人的眼睛微眯。

程姣姣看他那神情危险,深深地觉着他应该是跟一个同样会使这招的人有仇,不由得在心中暗叫糟糕。

按栗娘说的这天下会使这招的人除了自己就是萧霖还有她三个人,瞧他那一脸的苦大仇深,定是和他们俩的其中一个结了仇,那自己的身份是怎么样也脱不了干系的,他大爷的,这下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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