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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祸不单行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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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姐是萧公子的红颜知己,有什么东西交给小姐也是一样的。”丹云在一旁道,“还请公子快些救出姣姣小姐,萧公子回来我们会告诉他的。”

“是呀是呀。”胜雪也从柜台边儿走了上来,“魔教妖人做事心狠手辣,姣姣小姐肯定要受折磨,这……这可怎么办呀!”胜雪的眼睛一红,滚下几颗泪珠来。

夏清濯的眉头紧蹙,眼中的光芒闪了又闪,终是将小布袋子拿了出来,交到重霜手中,“姑

娘,此物事关重大,请务必要交到萧公子手中。”

重霜伸手接过,道:“嗯,小女子明白。”

夏清濯心中紧急,许多话也省了,拱了拱手,道:“告辞。”语毕,转身便骑马离开了。

重霜目送着夏清濯离开,紧了紧手中的东西,朝客栈里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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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好像十年前,脑中一片空白地睁开眼睛,看到了一脸漠然的师父,接着懵懵懂懂地拜入师门,然后习武,学医,采药,制毒……永远都是对她不愠不火的师父,即便她练功偷懒,连个伤寒的方子都能写错,也从来都不着恼,却在辨毒解毒上却严苛无比,但态度也是冷冷淡淡……

突然,全身的经脉剧痛,梦境突然被绞碎身体忽冷忽热,仿佛被丢进了油锅;耳边有人在低语着,苦涩的药汁被灌入口中,银针一根根刺入身体,微微的凉。

“咳……”程姣姣被灌入口中的苦涩药汁一呛,混沌的世界透进了一丝的光亮。

“姑娘可是醒了?”一个清越但陌生的男声问道,即便没有看见容貌,程姣姣也可以想象到他的脸上一定挂着微笑。

仿佛清晨林间的薄雾,一切景物都只剩下不甚具体的轮廓,意识若隐若现,似有还无。

“这是哪里?”程姣姣问。

“此地是小生在外经商时临时的落脚处。”那人道。

意识回笼,好似金阳破云而出,蛮横地挤入各个缝隙,将一切朦胧驱散。所有的一切如走马灯一般以冲刺的速度飞奔过脑海。

程姣姣问道:“可是先生救了我?姣姣在此先谢过先生的救命之恩。”说了便要坐起身,手一动才发现,全身根本没有一丝力气,只能勉强动动手指。

是了,程姣姣想起在沉入水中之际扎在穴道上那又猛又狠的那几针。除了头之外,这两天哪都别想动,程姣姣的心中不禁划过些许惆怅,潇潇谷天澜针法就是如此霸道……

那人道:“姑娘不必多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生这也是为自己积了阴德,姑娘还是先赶紧将药喝完,凉了就不好了。”

“嗯。”程姣姣点头,虽然被陌生人喂药的感觉很不好,但也只有先这样了。刚喝了一口,脑中似有闪电划过,一个问题突兀地冒出了头,“先生为何不点灯?”

那人的手顿了顿,明媚的阳光从窗外流泻进来,将空气中跳动的灰尘照得纤毫毕现,无所遁形,他盯着程姣姣的眼睛,乌溜溜的眼眸中迷蒙一片,他继续手上的动作,将药勺递到程姣姣的唇边,道:“敝姓杨,名天凌,姑娘可唤我天凌。”

程姣姣睁着眼睛,眼前乌黑一片,她向来眼神不错,即使是在无星无月夜晚,也不该什么都看不见,何况她还是习武之人,除非……

程姣姣的唇边泛起苦涩,“此时是否天光大亮,或者正点着烛火?”

杨天凌轻叹一声:“此时正值正午,天气晴好,阳光明媚。”

果然……程姣姣张嘴将勺中的要饮干,苦涩的感觉仿佛梦魇一般将她魇住。

“姑娘不必忧愁,小生必将镇上最好的大夫请来为姑娘诊治。”杨天凌道。

程姣姣摇头:“不必,我这眼睛他们是治不好的。”

“姑娘何必如此灰心。”

程姣姣苦笑:“我自己就是大夫,不是我自大,我说治不好,寻常大夫就更没办法了。”

萧霖曾说过,放眼天下,潇潇谷的医术与毒术皆无人能出其右,只是潇潇谷历代传人虽都有一双起死回生的妙手,在眼病的方面却不十分精通。

杨天凌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光,随即归于了然,道:“相传‘鸣音寺’方丈了空大师不仅佛法精深,医术也是相当了得,向来与神医娘子程丽娘齐名,家父与方丈也算有些缘分,等姑娘的伤好了,小生便带姑娘到‘鸣音寺’求医。”

程姣姣的心中燃起希望,随即又归于平静,“杨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的样子杨公子也看见了,实是不敢拖累杨公子沾上那江湖恩怨,等我能动了,便向公子告辞。”

杨天凌淡笑道:“不怕姑娘见笑,小生自负身手还算敏捷,身边家奴的功夫也还能见人,保护姑娘一个弱女子还是游刃有余的。”

月落楼的人个个武功高强,银面的武功更是与萧霖夏释冰他们不相上下,而且现在天龙教和月落楼人的人肯定在满江湖通缉她,程姣姣不无郁闷地想,到时候若被杀上门来,不知道够不够别人一刀砍的?真是烂好人。

不过该说的她已经提醒过了,就不多解释了,等到能动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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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清爽,脸上暖洋洋一片,虽然看不见,程姣姣也能感觉到,今天是个好天气。

指尖触碰到一样东西,触感有些干燥,质地却柔软,程姣姣睁着眼睛,拇指和食指在上面摩挲着,有些湿润,应该是一片叶子。

自从能下地后,程姣姣常在屋中和屋外走动,杨天凌将身边跟着的唯一一个侍女拨来照顾她的起居,只可惜,是个哑巴。

程姣姣努力适应着黑暗中的生活,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让无音帮忙。无音,是那个侍女的名字。

这些日子,程姣姣突然有些佩服起自己来,竟然瞎了都能那么淡定,也许是因为自己就是大夫的缘故,或者是因为瞎的时间不够长,还没有真正感受过做瞎子的悲哀,又或者,是心中早有预料的缘故,在海中将银针刺入穴道的那一刻,她就有了承受各种打击的准备。

“这是扶桑树的叶子。”一道清越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程姣姣有些苦闷,亦是拜那日自己下狠手扎的那几针所致,近几日来她形同废人,一丝内力也无,一提气,全身的经脉就痛得仿佛被硬生生抽离一样。他什么时候来的,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杨公子。”程姣姣道,乌黑的眼睛毫无焦距地盯向一个点。

“马车已备在院外,小生来问问姑娘一切可都准备好了?”杨天凌道,彬彬有礼的语气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程姣姣轻轻点头,孤家寡人,两袖清风,有何可准备的。

无音过来,扶住程姣姣向院外走去,拱起的路面应是一座小拱桥,没走几步,便到了马车前,无音取出踏凳扶程姣姣上车,随后自己也坐了进来,程姣姣听到有人轻喊了一声起程。

车轮声响起,程姣姣静静地坐在马车内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许久,才听到车外鼎沸的人声,看来杨天凌这临时的住处必定不小,自己这几日住的应该只是一间小院而已。

马车中生着一个小小的暖炉,空气中都透着一股温暖的味道,程姣姣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鸣音寺。

…………………………………………………夏释冰时间到……………………………………………

“轰!”

木屑被劲气带起,每一片都带着千钧之力,四溅开来。

魏荆侧身避开直飞而来的一片木屑,垂头屏气,作低眉顺眼状,但嘴角还是不由得抽了抽——这是这些日子以来灰飞烟灭的第几张桌子了?回头得跟采买的那些人说说,最近换的桌子都找些便宜货,最好去弄几张二手的便宜货备着。

“极星阁被苏氏败光了吗?训练出来的人个个都是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我留着他们有什么用!”夏释冰一脚踢烂身旁不远处的一把椅子。

魏荆瞥了一眼那把倒霉的椅子——看来椅子也要换换,待会就把这些黄花梨的换下去。

偷偷地将手一送,魏荆将一只拢在手中的信鸽放走,以免等会庄主大人气不过,连鸽子也拿来撒气——这些鸽子驯养起来也相当不易,前些日子被摔死一个,被木屑误伤两个,算起来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撒完气,冷静了一会,夏释冰从房柱上将挂着的一柄剑拿下,细细摩挲着剑鞘上的纹路。

“出去。”他对魏荆道。

“是。”魏荆如释重负,暗松了口气,退出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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