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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天降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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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灾降临,暴雨之下,百姓遭罪,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在这场暴雨里丧生、失去家园。佟司锦心里也十分难受。不过父亲再努一把力,就可以完成皇帝交派的任务。京城佟家那摊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她得和父亲赶紧回去才成。

红梅拿来雨披盖到佟司锦身上,劝道:“二姑娘,眼下这雨下得愈发地大了,又挟着冷风,二姑娘仔细别着了凉。”

佟司锦转头道:“阿玛在哪里?”

“我听董叔说大老爷在书房里。”

“那我过去看看。”说着佟司锦迈步就往外步,慌得红梅和紫杏忙打开油纸伞跟在后头。

佟司锦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雨水形成重重的雨帘,叫人看不清道路。一进到书房,她看见佟海泰背微佝着,正站在窗子前头看大雨,上前叫了声“阿玛”。

佟海泰回头,转身坐进椅子里,长叹了一口气道:“江都受灾严重,百姓苦!”

佟司锦最担心的,就是父亲在不该心软的地方心软。她抿唇想了一会儿才道:“阿玛也提前知会了于知府,想必大多数百姓都是安全的。至于毁坏的房屋,只要人还在,家园能重建。”

佟司锦见父亲没有出声,又道:“阿玛,我昨晚梦到额娘和弟弟……好长时间不见,女儿甚是想念他们。”

佟海泰的脸色转缓。佟司锦忙补充了一句,“若是阿玛能收齐捐输押解进京,女儿便跟着阿玛回家。”

佟海泰这才道出心内所忧。无非是这场暴雨将会冲毁盐场,再怎么样盐商也要受到损失。虽说他们已经签了合同,但他也不好在这个当口逼得太急。

佟司锦暗中摇头——父亲还是太糊涂了。她开口道:“阿玛前几日还说,盐商账面上就有两千万库银。且不谈这次损失,这两千万不就刚好是捐输的数目吗?江都城里盐商日子过得富足。有的盐商吃的鸡蛋,一个就要一两,听说那鸡喂的都是名贵的药材。还有盐商庆生,在瘦西湖上遍洒金箔……别看眼下受了灾,可他们的低子厚着呢。”

“救灾是地方官员的职责,阿玛只要协助就好。倒是捐输关系到官兵的粮饷,关系到边境稳定,这才是阿玛的责任。若是完不成的话,定会受到万岁爷的责罚……”

佟海泰心里本来糟如线团,听了佟司锦这番徐徐道出的话,大脑开始变得清明起来。他捋了下胡须,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是我糊涂了。”

佟司锦敲完这番边鼓后,放心不少。回头她又交待紫杏,叫她每天晚上回家,多与其父老董头交流,好了解自己父亲的动向。

不仅如此,佟司锦还借口身子不大舒服,不再往秦老太太那边供药。现在已经到了关键之时,她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

……

暴雨下了一天一夜,其中尤以明前河那处雨量最大。河水从堤坝低矮之处泄出来,将附近的房屋都给冲毁了!

于知府从天降暴雨起始,就给万岁爷写八百里加急奏折,陈述这次灾害情况。内容当然包括他修建堤坝,现急需救灾银两安置百姓云云。自然其中要说佟海泰的神预测。

两江总督、河道总督、遭运总督、江宁将军等的密折如雪片似的,越过各部和内阁递到了德正皇帝的案头。不同的人对同一件事情描述的角度不同,但基本情况能相互映证相互支持。这也是德正皇帝想出来了解民情的办法。尤其是富庶的江南地区,更是皇帝实施密折制度的重点。

阅毕,德正皇帝将密折“啪”地合上,眉头微皱道:“江都受灾如此严重,不知对今后的税赋影响几何?”

站在案下侧方的穆中堂微躬身应道:“江都贡献朝廷的税赋主要来自于盐商,盐商若无大碍就影响不大。至于粮食么,运河如今畅通大江南北,不拘南方,哪里的粮食都能运来京城。据微臣了解,中原地区今年应该是丰年,可补江都的亏欠。”

德正皇帝微微颔首,“这次灾情,钦天监倒是观测出来了,不过头天预测出第二日发生,便是快马也无法送达。朕命户部拨去银子,二阿哥勤寰携带银两前去江都,一并督查督办赈灾事宜。”

“皇上圣明,体恤天下,百姓有福了!”

德正皇帝思量了一会儿,转头问马公公:“察哈尔佟都统可是在外头候着?”

马公公打了个千儿,垂首应道:“正是,佟都统已经等了一会儿。”

“领他进来吧。”德正皇帝往龙椅上靠去,眼睛微微眯起来。

穆中堂退下时,正好佟托哈快步走进来,他一甩马蹄袖向皇帝行叩拜礼。德正皇帝摆手道:“免礼吧。朕这次招你回来,就想问问察哈尔那边情况。”

佟托哈起身,递上折子,并将察哈尔的布防及往西北探得的消息一五一十做了汇报。

德正皇帝打开折子草草扫了几眼,忽然又想起什么,往前倾了倾身,问道:“如果朕没记错的话,朕派往江都的巡盐御史佟海泰可是你家嫡子?”

佟托哈愣了下,难不成儿子在那是非之地被人奏了一本?他内心惶然,忙行礼道:“佟海泰正是微臣之犬子。”

德正皇帝哈哈一笑道:“江都近日发生水灾,据说是佟御史提前七天预测出来,告知各方,避免了遭受更大的损失。”

佟托哈略将心放回,“他也是荒唐,身为巡盐御史,应以极力完成皇上交派公事为重,怎么能不务正业呢?”

“若是预测错了,朕可判他个不务正业。可眼下却是对了,这个么……朕想问的是,以前见他性格沉稳,平日里应该不是冒进冲动之人。难不成他还真是有这个本事?”

佟托哈忙叩首道:“皇上,佟家世代是武将,平时也以此严格教导后代。不瞒皇上,佟海泰从小便不喜骑射,偏爱看历法历时之类的书籍。幸好他考取了进士,才得以效力皇上效力朝廷!”

“唔。朕知道了,无事就退下去吧。”德正皇帝微微叹气道。

佟托哈不知皇帝是什么意思,儿子不务正业是过错,可是这个过又给地方百姓造了福。功、过相抵到底如何,全在于圣心。他屏息恭敬地磕了三个头,这才退出军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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