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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她想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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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夫人微微一笑,道:“你去心吧。一会儿我让厨子烧好你爱吃的菜,晚上一起用饭。”

“多谢额娘。”吉星河应道。

吉夫人准备放下车帘,但见吉星河并未有离去的意思。她稍加留意,便发现他的目光投到自己身边佟司锦的身上,心下顿时了解。

早上用餐时,她在餐桌上就已经讲明了自己往日的去向,是应太后的要求带佟家二姑娘进宫。而现在,她们已经在往佟家去的分岔路口。显然吉星河是为着佟家二姑娘而来。

吉夫人略加思考,便与佟司锦道:“我本该送你回佟家的。可我现在累得慌,不如让星河替我跑这一趟。你可愿意?”说完,又看向吉星河。

佟司锦和吉星河都没意见。于是佟司锦褪下腕上的镶金雕云纹翡翠手镯,要还给吉夫人,被吉夫人拒绝。她无法,只得上了后头跟着的那辆马车,由吉星河送她回家。

吉夫人见那辆马车汇入摩肩接踵的人群里,又怔忡了一会儿,这才让车夫往前赶路。

一刻钟的时间,吉夫人已经回到宅院里,尤婆子来报,说是大爷也才回来。她叫丫头们侍候着换上一身端壮的便服,往书房去寻吉日嘎朗。她带着一种牺牲与成全的心情,一步步走得很慢,但毫不犹豫。

吉日嘎朗正在翻阅一卷书册。他原是乌库图扎萨克部落台吉之子,自小练就马上骑射的本领。到了京城之后,他才发现光凭身手好远远不够,要想将皇帝的恩宠长久地保持下去,必须要学会南方人的那些谋略,故而他一直没有放松对书本的学习。

书房门被叩响,他没抬眼,道了声“进来”。

“夫君。”吉夫人轻柔地唤了一声。吉日嘎朗一听,知夫人来了,他抬头笑呵呵道:“有事?怎不让人来叫我?夫人还亲自跑这一趟。”

吉夫人内心有些酸楚。自从她嫁到吉家,与吉日嘎朗互敬互重。可好日子突然就结束了,她记得很清楚。十余年前,乌库图一个漆黑如墨的夜晚,吉日嘎朗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回来,与她道:“这是咱家的二子,名叫吉星河。”

晴天霹雳!吉夫人完全懵了。等回过神来揪着他的衣襟问他,这孩子是从哪里来的。吉日嘎朗面色灰白,嘴唇颤抖着,完全说不出话来。

看他这样子,吉夫人就明白了,这一定是他在外头的私生子。孩子都这么大了,瞒不下去了,终于抱回来认祖归宗了!她感觉到了欺骗与背叛。她一直以为吉日嘎朗待自己很好,他也有妾,不过留在了乌库图,进京城时并没有带上。原来种种的恩爱都是假象!

后来吉夫人也留意过,想将吉星河的母亲找出来,看她到底是怎样的狐狸精。又恨吉日嘎朗,她并不是那般小气的人,为什么要瞒着她,难不成就是偷偷摸摸吗?

可吉夫人一直没有发现这个女人的存在。或许是她死了吧,要不怎么会让吉日嘎朗把孩子带回来?

这便是留在吉夫人心里的那根刺,动一下便血肉模糊。但现在,吉夫人决定原谅他,恨了十来年,她已经恨不动了。

吉夫人坐到书桌对面,她看着吉日嘎朗,笑笑道:“说实话,这些年我心里一直在怪你。你也知为什么。可现在,星河已经长大,我见佟家二姑娘也沉稳懂事。我就想说,星河的母亲我也不恨他了,你该叫我知道她是谁。若是活着,把她领进门认认亲。若是不在了,也让星河去给她烧张纸祭奠一番。”

吉日嘎朗脸色大变,他把手里的书卷合上,手还抖个不停,“不要再提了!我是星河的阿玛,你是她额娘,多一个字都不许再说。”

吉夫人吓一大跳。她如此推心置腹,他即便不说感激,也不该会是这样的反应。她被蒙到鼓里十余年,就不能问上一声了吗?吉星河的亲娘到底是何许人也?让吉日嘎朗如此维护!

眼泪立刻在吉夫人眼眶里打转,她痛恨自己对他的让步,也恨吉日嘎朗的无情。她起身,拂袖而去,头也没回。

回到前院主屋时,严熙春迎过来扶住吉夫人,亲热地道:“姨奶奶的手怎如此冰凉,不是身子已经大好了吗?”

吉夫人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但她心里很难受。这种难受不得不憋在心里,不能与外人道,让她很是痛苦。她叹了一口气,拍拍严熙春的手背道:“是大好了,就是这会子胸口发闷而已,不碍事的。”

严熙春服侍着吉夫人坐下,亲热地偎在她的身边,“我去给姨奶奶熬碗参汤去,据说益气补神。”

“不用了。我怕那个和佟家二姑娘开的方子相冲,过两天就好了。”

听到“佟家二姑娘”这几个字,严熙春眼中掠过一丝阴影,她抿抿唇,又柔声道:“那我给姨奶奶捶捶肩吧。以前您就说我捶得好。”

吉夫人又叹一口气,她拉过严熙春的手道:“我和你额娘的关系亲如姐妹,你额娘没了,我也是将你当娜仁那般疼的。”

严熙春的脸红了,她柔柔弱弱叫声“姨奶奶”,眼圈都红了。

吉夫人怜惜地拍拍她的肩,熙春这个样子太让人心疼,娜仁要有她一半就好了。“我也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想嫁给星河。”

“姨奶奶!”严熙春的脸由红变白。

吉夫人没有停,她继续道:“星河若是能娶上你,那是他的福气。只可惜啊,你姨老爷看重他,绝不会让他娶你,只因为你家门楣太低。”

严熙春低下头,死死地咬住嘴唇,再抬头时,满脸都是泪水,“姨奶奶,我就是想能陪在你身边。我额娘不在了,我可以孝敬你啊。”她柔弱白净的脸上爬满泪水,看着楚楚可怜。

吉夫人无奈地摇摇头,“我便是再疼你,也无别的法子。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严熙春嘴唇动了动,着急地问了出来。

“妾。除非你当妾室,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吉夫人捏捏眉心,疲惫地道。

严熙春呜呜地哭出声来,“我不要当表哥的妾,我不要。”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哭了好长时间,严熙春终于停了下来,一双泪眼红红的,看向吉夫人道:“我喜欢表哥,姨奶奶要给我作主,当妾……也可以。”

吉夫人拍拍她的背道:“你放心,我自会帮你。”她想示好,可他不领情,那就看谁有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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